“啊?說錯什麽了?我對那小姑娘挺客氣的呀!”陳猛訝然。


    陳文幹恨鐵不成鋼地道:“客氣不代表沒有說錯呀。文芳說‘歡迎再次惠顧’,那是客氣。惠顧隻能用在別人身上。而你卻說‘肯定會惠顧’,那就錯了。”


    “啊?還有這講究?跟讀書人說話真別扭。那要怎麽說?”


    “你隻需要說‘好啊,到時候一定去’就可以了。”陳文幹無奈地道:“再說,你也是讀書人。”


    “我是成績差的讀書人,你們是成績好的讀書人。這有很大的區別,比如剛才什麽惠顧,我就沒聽懂。唉,誰知道我仿照著用,還會用錯。唉呀呀,在女孩子麵前用錯詞,也挺丟臉的。”


    陳猛雙手捂臉。


    陳文幹揶揄道:“哈哈……知道丟臉就好,我都說了,多讀點書,以後追女孩的時候,情書也能寫得流暢點。”


    “唉,我說師弟,我可是你師兄哦,怎麽也得給師兄我留點麵子吧。”


    兩人邊走邊說,陳文幹再迴過頭看時,曾文芳已經走了很遠,遠得隻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背影。


    第四十六章 習武緣由


    曾文芳走得很快,校運會前二十多天的訓練可謂功不可沒。校運會結束後,她與陳文幹的接觸少了許多。她發現陳文幹似乎很忙,就連後來幾次出黑板報,都是曾文芳與其他班幹部完成的。


    曾文芳雖然有些好奇,但又忍住不去過問。擔心自己問得多了,會改變陳文幹的人生軌跡。世界五百強公司的董事長,那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自己就是多了一世的記憶與經驗,也難於抵達這個高度吧。


    其實,曾文芳也認識陳猛。不隻是因為他來買過文具,還因為在上一世,他是青山鎮街鎮百姓口中的紅人。


    上一世,陳猛是一位軍人,響當當的少校軍銜。偏偏,他喜歡上了(1)班的陳雪花。那個時代的少女都有軍人情結,陳雪花也不例外。


    後來,陳雪花中專畢業後在東湖市郵政局上班。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陳雪花竟然不願意隨軍。而陳猛又不肯放棄喜歡的軍人生涯,不肯轉業迴地方工作。


    兩人分分合合好幾次,青山鎮街鎮百姓說起他倆的事,說得挺有趣,曾文芳仍有印象。


    “陳家小猛子那起官司打得怎麽樣了?”


    “八年抗戰都打羸了,小猛子還沒打羸?”


    “唉,真是兩冤家。都在青山鎮長大,也算青梅竹馬,怎麽談個戀愛還要上十年?”


    “小猛子還是少校呢?怎麽沒點兒虎氣?撲倒吃了,阿花還能怎麽樣?早乖乖跟著去部隊了。”


    “那可不行,那會違反紀律的。”


    “什麽紀律呀,人家小倆口的事情,關政府什麽事?”


    ……


    諸如此類的議論多了去了,陳雪花又是自己的同班同學,曾文芳聽到這些自然會生出關心與好奇。


    不過,到了最後,聽說陳猛那小子還真忍不住把陳雪花吃了。聽說陳雪花生下一個男娃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隨了軍。後來情況怎麽樣了呢?反倒沒人議論了。


    曾文芳覺得奇怪,上一世讀書時怎麽樣,她沒有注意,可是依照這一世的情況來看,曾文芳卻看不出陳猛對陳雪花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就說上次校運會吧,對陳雪花有好感的男同學,哪個不是拚命為陳雪花加油?可是,曾文芳記得,陳猛那家夥就沒在其中。


    那這兩人是什麽時候看對眼的呢?曾文芳想著這個問題,然後又想起剛才見到陳文幹與陳猛哥倆好的樣子,又有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真奇怪,這倆人一個是學霸,一個是學渣,怎麽會這麽要好?


    曾文芳就是再聰明,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師兄弟的關係。其實,學校裏除了汪誌堅,也沒有別人知道這事。


    陳文幹到底與陳猛說了什麽,才讓他乖乖地習武的呢?這個問題,陳茂良弄了好久,也沒有弄明白。


    對外孫習武一事,陳茂良可是勸了好幾年,也逼了好幾年,費了不少勁。可是,外孫就是不情不願的,說學了這個沒用,也不能到處去打架。打架會犯法,又不是古代,習武還可以開武館謀生。如今學這個,不是浪費時間嗎?


    陳茂良道理說了一大堆,陳猛就是不願意,還說:“外公,按說您有這身本事,應該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您老的生活還比不過我家,這是何道理呀?”


    陳茂良語塞,他這身本事,確實沒為家裏增加點收入。以前種田,生產隊裏也沒因為自己幹的活多,多分自己工分。後來,家裏一堆女娃,他除了多砍些柴火,好像也沒比妻子多做什麽。


    事實如此,他無可辯駁。可是,他的這一身功夫,總得有個傳人呀。傳給兒子,兒子被一群娘們寵壞了,哪肯下苦功?傳給外人,他又不甘心,這才打起了外孫的主意。


    隻是,沒想到,其他外孫沒有根骨。找到一個有根骨的,卻又不肯學。陳茂良真是鬱悶得不得了,決心在陳猛家長住,呆到陳猛真心願意學為止。


    所以,當陳文幹提出這個收徒條件時,陳茂良心裏暗暗高興。


    一則陳文幹是柳鎮陳家人,說了也巧,柳鎮陳家其實是陳茂良曾祖父那一輩,有個兄弟在那邊買了田,說那裏近城,在那裏落居。可以說,是青山鎮陳家的分支,如今大家的名字還在同一本族譜上呢。


    二來,陳茂良確實拿外孫陳猛沒辦法。如果陳文幹能說服陳猛,兩人一起習武,互相促進,說不定效果更好。


    可是,也不用那麽快吧?陳茂良就在院子裏卷了一根漢煙,這才剛抽完呢,兩娃兒就手牽著手下樓了。


    “外公,如今我可是師兄了,不能比不上師弟,從今天開始,外公教什麽,我學什麽。一定認真,如果學得不好,外孫可以打我屁股。”


    “這、這,你說的是真的?”這話怎麽這麽好聽呢?陳茂良仿佛聽到了天籟之音,心裏那喜悅呀,直衝往五髒六腑,全身舒暢透了。


    “師傅,陳猛說的是真的。我也會在一旁監督他的,您老就放心吧!”


    “好!好!好!師傅就收下你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一起習武。陳猛先學了一些,是師兄,你遲了一步,就是師弟了。以後,兩人一定要互相激勵、互相促進,把我們陳家的武術發揚光大。”


    “是,師傅!”兩人異口同聲,聲音又響亮高亢。


    話說,陳文幹到底對陳猛說了什麽呢?


    “陳猛,你想不想去當兵?”


    “當兵?做威風的軍人?”


    “對!你想去嗎?”


    “以前沒想過這事,不過被你這麽一問,我發現以我的身高,確實可以去當兵。”


    陳猛興奮得跳了起來,他成績不好,經常被長輩們批評。一直得過且過,沒什麽目標。這幾年,有好些大哥哥大姐姐到外麵的大城市打工,他早想著要去打工了。無奈父母爺奶都不同意,一定要他再讀幾年書。


    他想:再讀,也是養大一些罷了。可又拗不過長輩,隻好繼續上學。如今聽陳文幹這麽一提點,覺得做威風淩淩的軍人,比起出外打工要更適合自己。


    “那你知道新時代的軍人不是誰都可以當的嗎?”


    “啊?我也不可以嗎?我個子夠高呀!”


    “個子夠高也不行,我聽說如今參軍還要有文化知識。”


    “文化知識?”陳猛一聽這個,滿心的歡喜成了泡影。


    “當然,如果有別的特長,軍隊也會收。”


    “什麽特長?”


    “比如——武術。”


    “武術?”陳猛眼睛一亮:武術還不容易?外公這幾年變著法子讓自己習武,雖說自己不願意,但還是被逼著學了一些。這應該也算特長吧?


    “如果隻是一點皮毛,肯定不夠。如果武藝精進,說不定還能成為特種兵,那時候可就威風了。”


    陳文幹進一步放出誘餌,果然,陳猛一拍大腿,道:“好,那我就跟著外公多學幾年武藝,然後再去參軍,一定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不讓人家看不起。”


    “好,我們都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兩位小夥伴就這樣擊掌定下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第四十七章 驚喜


    一路上,曾文芳都在想陳文幹與陳猛上一世的事情,陳猛去當兵,為什麽陳文幹沒有去呢?是不是因為陳文幹是獨生子女?


    按陳文幹的年齡來算,陳文幹父母應該可以生兩個孩子。畢竟1980年才全麵實施計劃生育,陳文幹卻是與自己同歲。


    曾文芳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其實,陳文幹成為獨生子,也是汪依桐這輩子最深的痛。這幾年,她對婆家逐漸淡漠,很大的原因就在這裏。


    汪依桐衛校畢業,分配到柳鎮的衛生站,與在工商所上班的陳誌越相識相愛。然後不顧父母反對,嫁入陳家。


    汪依桐信心滿滿地想改變陳家父母,改變陳家現狀。


    開始幾年,陳父陳母倒是收斂了許多。汪依桐心裏暗喜,對陳家更加盡心盡力,即使那時陳母不願意幫忙帶孩子,她也站在婆婆的角度考慮,體諒公公婆婆。並且幫忙給大伯牽線、操辦大伯的婚事,一邊省吃儉用,供小叔子讀書。還經常出診接生,所賺的錢大部分花建新房上。


    努力了好幾年,才建起了三層小樓房。沒料到,家裏生活慢慢好起來後,公公婆婆就變了。不,應該說沒變,而是露出了原來的麵目。


    婆婆逢人就說他二兒子有本事,說汪依桐沾了他們兒子的光;說汪依桐平時沒給老人夥食費;說汪依桐吃的糧食都是婆家給的,卻隻顧娘家,什麽都往娘家搬……


    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汪依桐忍了。最煩人的是,家中二老一點都不顧及兒孫臉麵,不但經常因為田地的邊界問題同村裏人吵架,還經常買了豬肉、豆腐等物不付錢。


    汪依桐一家三口迴到老家過春節,好幾次都有人上門要債。汪依桐一向好強要麵子,看到要債的人似笑非笑的表情,羞得直恨沒有個地洞讓她鑽。


    後來,汪依桐在年前就讓陳誌越迴一趟老家,看看有沒有未結算的債務,說先結了再迴去過年。可是,陳父陳母及大伯摸到了這一規律,竟然年頭到年尾的豬肉錢都等著陳誌越結賬。弄得好幾年春節,陳誌越都身無分文。


    這事,汪依桐直到第三年才知道。這麽極品的家人,汪依桐無語之極。不要說公婆不肯幫忙帶小孩,就是肯,汪依桐也不放心讓他們帶。她擔心近墨者黑,孩子會出現品格問題。


    但是,娘家大嫂才生下女兒,那個時代,隻有兩個月的產假,大嫂生產之前請了一個月,剛做完月子,就迴醫院上班了。母親要照顧一大家人,實在辛苦。汪依桐想著等哥哥的女兒長大些,自己再生二胎,到時候母親也能抽出空來幫忙帶小孩。


    可是,這一拖,就到了八零年計劃生育出台,汪依桐腸子都悔青了。


    虧得陳父陳母還對她冷嘲熱諷,說什麽,“看看別人家夫妻上班都生了兩個孩子,就你金貴,這下好了吧,想生也不能生了吧。”


    汪依桐心裏的氣呀,真是沒法說。她好幾天沒有開口說話,胸悶了好些天。還是後來母親開導她:“好仔不需多,我看文幹是個懂事的,一個兒子就能抵別人好幾個。再說,你生什麽氣呢?你公婆的為人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現在你是生哪門子氣呢!”


    悶了幾天,汪依桐也想通了些。想起母親以前常說,“嫁人不是嫁一個人,而是嫁一家子。如果公婆不好,以後吃虧的還是你。”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吃,汪依桐想,她一定會吃吧?可惜沒有。還好,兒子的學習成績好,不用她操心。於是,汪依桐把心裏的憋屈化成了工作的動力,努力鑽研業務知識,成為了醫院的技術骨幹。


    也因此,汪依桐才有了到省城進修,再次把兒子送迴青山鎮的事情。


    唯一讓汪依桐慶幸的是,陳家還有一位讓她有了幾許安慰的人——那就是小叔子陳誌光。汪依桐嫁入陳家時,陳誌光才讀初中。


    陳誌光沒有考上中專,她便鼓勵小叔子讀高中、考大學,而陳誌光也沒有辜負二哥二嫂的一片苦心,刻苦努力,最終如願考上了大學。


    後來,陳誌光不想在鄉鎮做教師,汪依桐還想把他調入市級高中。但被陳誌光阻止了,他與兄嫂一番長談,說自己要放棄鐵飯碗,下海經商。


    汪依桐起初不同意,還是陳誌越勸她:“如今這個時代,機遇很多,也有很多人丟掉了鐵飯碗出去創業。如果誌光確實有這個誌向,就隨他去吧。”


    汪依桐又拿出積蓄,交給陳誌光。可是,她卻被陳母的埋怨,“就是你讓誌光丟掉鐵飯碗去打工的嗎?真是最毒婦人心!你自己為什麽不丟掉醫生這個職業,卻要我的光兒丟了鐵飯碗?”


    即使汪依桐多次解釋,陳誌光也解釋又解釋,可是陳母認定的事,他們就是解釋百遍,也沒有用。


    公公婆婆都認為,“從小,誌光就聽他二哥的話,如果不是他們夫妻慫恿,我光兒怎麽可能丟掉辛苦得來的工作。”


    為此,汪依桐又成了讓陳誌光丟掉鐵飯碗的罪魁禍首。


    陳誌光安慰汪依桐夫妻,道:“二哥、二嫂,你們放心,我會為你們爭口氣的。爸媽不是通情達理之人,我知道二嫂受委屈了。以後,我創下的所有家業,都有文幹一半。你們給我的啟動資金,就算入股。”


    汪依桐夫妻並沒有將陳誌光的話放在心上,隻想著,他能有出息,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了。至於物質與金錢,那就算了。


    再說,誌光還得成家呢。按道理,成家立業,得把成家放在第一位。可誌光硬是不願意,說要創出一番成績再結婚。


    經過幾年的打拚,陳誌光的“光越電子有限公司”、“文依護膚品股份有限公司”都已經成了規模。陳誌光還找汪老爺子一起研製護膚品配方,讓汪家以技術入股,給了汪家兩成股份。如今,“文依護膚品股份有限公司”研製的“凝露保濕套裝”都成省市的知名品牌了。


    陳誌光沒有食言,他名下所有公司的名字裏都含有二哥一家三口的名,並且真給了侄子陳文幹一半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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