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們家小凡剛出了事,我可不想看到別的孩子出事了。這孩子叫什麽來著?譚偉是吧?我可以叫你小偉嗎?”


    牛太太腦子轉的相當快。


    葉限愣了一下,牛先生走過來,輕輕摟了一下牛太太的肩膀:“我們夫妻隻有小凡一個兒子,現在他在警察局不明不白的死了,各位記者朋友,你們看到了,我們是受害者,希望各位能為我們全家討迴公道。”


    葉限和召南對視一眼,都沒想到這牛家夫妻變臉這麽快,一下子變成了夫妻一體,其利斷金了。


    牛先生指著警察局大樓繼續說:“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是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把屍體帶走的。”說著拉著牛太太就走。


    武秘書氣的瞪了葉限一眼,葉限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


    “諸位記者朋友,相信你們是有自己評判標準的,方才的事情,到底是誰演戲誰心裏有鬼大家心裏都明明白白。”武秘書上前和記者們說了幾句。


    召南手裏還拽著那孩子,見正主都走了,急忙問葉限該怎麽辦。


    葉限滿心不高興,橫了那孩子一眼:“沒出息的臭小孩,怪不得被你親媽扔和尚廟不聞不問,叫你來認母你看看都鬧成什麽亂七八糟的。”


    那孩子也倔強,擦了一把眼淚扭頭就走。


    “這樣不好吧,畢竟他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召南看著那孩子瘦小的背影,隱隱擔心。


    “小凡也曾經是個孩子。”葉限一扭頭,走了。


    這有點強詞奪理啊。可葉限平時不是這樣會牽連無辜的人啊?召南有點疑惑。


    正好武秘書也走過來,聽到他們對話,拍了拍召南的肩膀:“葉大小姐脾氣古怪。我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她為什麽教唆小凡自殺。”


    “那自然是因為她覺得隻判死刑死的太輕鬆,她交給小凡的藥物是讓他在昏迷的那幾天受盡折磨的。”


    “啊!”


    武秘書恍然大悟:“怪不得聖瑪麗醫院的醫生說,儀器檢測出小凡昏迷那三天大腦皮層活躍,腦電波混亂,原來是這樣!”


    這種報複方式實在是有點……武秘書不知該如何評價,同時也隱隱地為自己遠在武當山的師兄擔心,此女性情古怪,又睚眥必報。


    其實還有一個隱情召南沒有說出,那就是葉限也是故意給警察局給武秘書添麻煩。


    隻是葉限就這樣認輸了嗎?她可不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啊。


    武秘書和召南的目光都投向已經走遠的葉限,這女人走路腰板挺得直直的,自信又強大,她下一步要做什麽呢?


    牛太太和牛先生迴到家,吳媽站在門口有點手足無措。見兩人下了黃包車,急忙走過來,看著牛先生欲言又止。


    牛太太瞧著吳媽神色不對,冷笑道:“怎麽了,莫不是蜜蜂蟄了你的嘴巴,怎麽張不開嘴了?”


    吳媽跺跺腳,低聲道:“少爺太,家裏來人了。”


    “難道是吳江錢家人來了?”牛先生皺著眉頭問。


    吳媽低聲道:“來人自稱是牛太太,帶著孩子來的。”


    “牛太太?哪裏的牛太太?你老家鄉下來的?”牛太太看向牛先生,後者也是一頭霧水。


    倆人疑惑地走進客廳,迎麵一個女人迎了上來:“達令,我和兒子來了。”


    牛先生看看周圍,不知道那女人叫的是誰。牛太太則冷笑道:“好啊,原來是這樣的牛太太,牛先生,你可真好福氣,這才死了一個兒子,小老婆就來給你送兒子來了,恭喜恭喜。”


    牛先生一愣;“大?什麽令,是我?我不叫牛大令,太太你找錯人了。”那女人嬌笑道:“親愛的,你別怕,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過去不是說,這女人嫁進門連個蛋都沒生,我有兒子傍身,沒什麽可怕的,現在小凡人又沒了,我們母子自然要光明正大的進門,咱們才是一家人,這女人,鬼鬼祟祟,天曉得是不是在外麵偷人養漢呢,沒準啊和人養了個小和尚也說不定。”


    牛太太自詡是大家閨秀,從來不說這些村言俚語,忽然聽到,氣的幾乎倒仰。


    “你……你……你,姓牛的,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女人,這孩子是怎麽迴事。”


    對麵的女人看著很年輕,相貌大方,不似那種濃妝豔抹的婦人,手裏牽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看到牛太太發怒,抿嘴一笑,蹲下身子,指著牛先生對那孩子說:“怎麽不喊爸爸,別怕,爸爸在這沒人敢欺負你。”


    那孩子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爸爸。”


    接著又看向周圍:“咦,小凡哥哥不在家呀?”


    牛夫人終於明白,為何丈夫對小凡這個兒子毫不上心,越來不是因為偏寵自己,而是原來在外麵另有兒子,過去還總對自己說什麽前頭老婆是鄉下人,又醜又粗俗,不像自己是大家閨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現在想來都是假的假的!


    牛太太火冒三丈,瞬間就忘記了淑女本色,伸手抓住牛先生的耳朵叫罵道:“你給我說清楚,是怎麽迴事。”


    另一個女人唉呀呀地叫著衝上來:“你這女人,自己在外偷人養漢還敢打我老公,去死去死。”說著就去掐牛太太的腋窩,那裏肉最怕疼,牛太太嗷地一聲鬆開手,指著那女人,手指都在哆嗦:“從我家裏滾出去。”


    牛先生一直認為自己這位太太是大家閨秀,體體麵麵,沒想到竟然也會如市井潑婦,竟然抓著自己耳朵,疼的他齜牙咧嘴,一隻手捂著耳朵怒道:“你自己是什麽好東西?過去隻會騙我哄我,說什麽還年輕早晚能給我生兒子,哄的我不要管自己的親生兒子,結果呢?你倒是生啊生啊!哼,原來不是不會生,而是早給別人生了野種虧了身子吧?我牛家的臉都被你丟淨了。”


    “你牛家的臉?洗幹淨腳杆子進城才幾天啊,一堆爛汙糟,有什麽臉?”


    牛太太這種高傲勁,往常在牛先生眼睛裏那是官家小姐大家氣派,現在讓他從內心發狠,恨不能衝上去左右開弓打幾個耳光才消心頭之恨。


    旁邊的女人還在一邊幫腔:“老公,這女人這麽罵你,我小金寶都看不過去呀,老公,我們把她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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