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許麗已經激憤的打斷道:


    “你聽聽,許老爺子你聽聽!其他人還能盼兩個靈晶的月例呢,我呢,因為你隔三岔五給我折騰一迴,我盡情盡義、勞心勞力的服侍你一場,連一個靈晶的月例都不大保得住!你說倒底是我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還是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血?”


    “編,編,繼續編!”許老爺子陰笑道:


    “你們月例一兩個靈晶?鬼都不信!別以為我們這活死人看不出你們的修為,我們當初哪一個不是叱詫風雲至少三階以上的靈術師?你們那修為波動藏得再好也瞞不過我們去,八號房那兩個侍者都有七段以上修為吧,她們隨便在外麵種植靈糧也能有十幾二十個靈晶的月例收入,卻來掙你們口中這一兩個靈晶,當我們眼瞎呀?”


    “話不能這麽說,”另一名侍者接口道:


    “她們倆家境好,到這裏來隻是體驗生活是她們的事,而我們拿的隻是自己的辛苦錢也是事實,且你們的榮養金也都是上麵按照院裏的規章安排去向的,與我們有什麽相幹?”


    “不與你們想幹?”另一名榮養者冷笑道:


    “不與你們想幹與誰相幹?我隻問你們,同樣是榮養者,為何甲號樓的榮養者每月就有十個靈晶的榮養金,我們卻是分文俱無?”


    “李老爺子,你隻知道和甲號樓的人相比,你怎麽不和丁號樓的人去比?”另一個年輕的侍者道:


    “這世間的事,哪有那麽多可相比的?我還羨慕別人幾十個靈晶的月例呢?誰又能給我?”


    “看看,看看!說漏嘴兒了吧?”許老爺子目光劃過一周的榮養者,怪笑道:


    “我就說這榮養院裏的人都是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吧?”


    “什麽說漏嘴了?”那名侍者頓時脹紅了臉,怒喝道:


    “這整個晉陽城多少人不是幾十上百靈晶的月例收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到我這兒倒成說漏嘴兒了?許麗,你到底管不管他吃飯?還不把他押迴屋去,要讓他一顆老鼠屎搞壞所有的粥嗎?”


    話音未落,許麗臉上已經一黑,卻到底沒說什麽,上前去手如鋼鉗般卡住許老頭兒的臂膀,一把拖迴了他的九號房室。


    同時,先前開口的那名年長侍者已向其他榮養者說道:


    “好了好了,都用飯吧,都不餓嗎?”


    話落,一群侍者各端一盒飯,魚貫而動,全都帶力使力的把各自負責的榮養者揪迴了房室!


    這些榮養者不管曾經有多高的修為,這會兒卻都是一隻隻無力的雞崽兒,隻能任憑身為靈術師的侍者們動作!


    當然,因為不滿侍者的行為,很多房室中都傳出了怒罵和嚎叫之聲:


    有哀歎“虎落平陽被犬欺的”;


    有哀嚎“這種日子,還不如當初受難時沒活下來、利落死了的”;


    有怒罵“全院侍者都不是人的”;


    ......


    其中以九號房室裏傳出的咒罵聲最為激烈和陰損!


    含章身邊的侍者一時間都散了個盡,她隻好默默端著自己手上的飯盒,看著那個唯一沒有被人逮入房室,而慢吞吞朝房室裏移動的老朽身影。


    這老頭兒形容糟蹋,隻有一隻手臂,另一隻手臂的袖子直接被栓成了個疙瘩,他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顯然腿腳也不怎麽方便。


    而他移向的房室門楣上,赫然是個“八”字!


    由於此時過道空曠,這唯二的兩人在對方眼中自然都變得很醒目,老頭兒在進入房門之前轉頭過來看了含章一眼。


    那雙眼眸渾蕩而死寂!


    含章默了一下,終究走了過去!


    她進入房門時,老頭正盤旋著朝右手邊一套座椅移去。


    含章粗粗掃了一眼房間,就見裏麵的陳設格局與她在小雜院中的宿舍差不多,隻是空間更大一些!


    這樣一所生活靈器齊備的普通房間,倒也與居住於裏麵的失去了修為的殘命老頭兒正相宜!


    思緒著,含章已經把手上的飯盒放到了餐桌上,順手拉開桌旁的座椅方便老頭兒坐進去!


    “你怎麽不過來押我?”老頭突然開口,吐出了一串沙啞的聲音。


    含章一邊打開飯盒,一邊就迴道:


    “我是廢體,押不動!”


    “嗤——”老頭嗤笑一聲,道:“廢體!廢體!榮養院撈了那麽多錢,現在連給我們請個正常人都舍不得花錢了?”


    他說著,上下打量了下含章,道:


    “妙!妙!請個廢體小孩兒當侍者,一能幹活兒,二能省錢,三還能不明不白的任它撈,真是一箭多雕啊!”


    含章不置可否,看老頭已經吃上了,就道:


    “那您慢用,我先走了!”


    “等等!”


    含章動作一頓,就聽老頭歪頭藐眼,道:


    “你先幫我倒杯水來,再把床整一整,再把房間打掃一下,再看哪兒有不對的,都給我理一理......”


    含章目光微閃,笑道:


    “這屋子裏靈器齊備,床可以自動清整,房間可以自動清掃,您要是覺得其他有哪兒不對的,都可以報上來,把相應的靈器換了,相信您的生活會非常方便!至於倒水嘛......”


    “怎麽?派你個廢體來,不就是來服侍我的嗎?我連個廢體都不能盡情驅使了?”


    “您老真英明!”含章笑著拍拍手,道:


    “您說您比我強在哪兒呢,您要盡情驅使我?是缺了的手?還是坡了的腳?又或是一顆等死的心?”


    “你......你是個什麽東西,敢這麽說我?我告訴你,憑我的功勞,當初出事時幾個靈醫按著我要給我醫手腳呢,是我不屑醫而已,豈容得你個小廢體在我麵前猖狂?”


    “嗬嗬,您也說了,那是當初!您以為進了這榮養院後還能有那麽的好事兒?我真替您可惜,多好的機會啊,錯失了!現在卻是想要接杯水都沒個廢體方便!”


    “你——”老頭渾身發抖,指著含章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這個月的服侍規格單全填不過關,讓你一文月例都得不到?”


    “您糊塗了!”含章笑道:


    “一來,我不是服侍您的專人侍者,而您大概也知道,您那倆侍者來頭可不小,服侍規格單在她們眼中屁都不是;二來,您認為榮養院會給我一個廢體發月例?我同您一樣,都是他們眼中的寶貝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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