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十州圍觀的修者,被這一個個早該入土的修者嚇了個不輕。


    但他們的出現,也似乎印證了這些修者對於秋水的猜想。


    “果然沒錯,這秋水的確藏著不想外傳的秘密,而且這秘密應當與那長生有關?”


    很多人都這麽猜測道。


    結合孫武謀他們的年紀,這一猜測無疑並不是那麽毫無根據。


    但比之一些尋常修者,劍佛這些觸碰過天道的門檻的大修們則淡定許多,與那些個普通修者們不同,他們從劍塚之上這一個個蒼老的麵孔上看到的並不是秋水長生的秘寶,而是曆經苦難之後的堅韌。


    “周伯仲前輩你居然真的還活著……”


    劍佛苦笑。


    “爺爺,你那朋友還活著,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


    看到劍佛臉上的苦澀,許悠悠有些不解。


    “對於我們這些觸碰過天道門檻卻終究不得入之人,沒有什麽比活著這件事情更痛苦,周伯仲前輩,秋水的這些前輩,能在這般情形之下堅持活著,是一件令人欽佩的事情。”


    劍佛搖頭道。


    此刻的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眼中飽含敬畏地站著注視著頭頂虛像中秋水祭台之上的那些老人。


    雖然敬畏歸敬畏,但就算是劍佛,此刻也在猜測這些站在祭台之上老人的意圖。


    “等死?”


    他自然不會這麽想,他從不認為想周伯仲這樣的當世劍豪苟活數百年,就為了等死。


    在劍佛看來,這些老人站在那裏,必然有著更深的意圖。


    這個意圖,甚至可能會顛覆仙盟所計劃的一切。


    相比於劍佛,此刻的曹鏗更是著急。


    在看到這群老人的那一刻,他便打開了水月石通知了他的老師,也就是水月石中那個一直背對著他的老頭。


    “這些老家夥們怎麽還活著?馬上天誅陣打擊便要開始,莫不是要生出什麽變數?!”


    他緊張地問道,眼看著天誅陣中的雷霆之力愈發濃鬱,找著這個情形半柱香不到,第一重打擊便要落下,到時候定然能夠衝破秋水的鯤之陣,接下裏便能長驅直入摧毀秋水。


    “隻是幾個半個身子已經入土的糟老頭罷了,他們都已經墮境了,除了那張嘴還算靈便,別的跟一些凡人無異,放心吧他們掀不起什麽風浪,你我今日這秋水結果如何都算是贏了。”


    老人依舊不慌不滿地打著譜背對著曹鏗道。


    “好吧……”


    聽了老人的話曹鏗依舊滿臉憂色。


    “所有黑船,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必須讓天誅陣的第一重打擊降下的時間減少一半!”


    他打開傳音符命令頭頂視角盲區的黑船。


    曹鏗做不到他老師的那般從容,因為從他發現秋水地底秘密起,此役他籌謀了至少一甲子的時間,他動用了一切手段聯合魔族閻獄,離間秋水與其他宗門,動用了所有的仙盟資源,就是為了一舉擊潰秋水,他曹鏗不容有失。


    “秋水,秋水……”


    一想到這兒,他咬牙切齒地在心底默念了兩聲。


    不過令曹鏗跟十州這些圍觀的修者們詫異的是,祭台上的那些老者們此時異常平靜,他們一麵像是老友相見一般地相互寒暄著,一麵將酒壇中的就倒在身後長桌的酒碟上,神色間壓根沒有兵臨城下死到臨頭的急迫感。


    反倒是,另一道虛像之上此時的畫麵吸引住了眾人的眼球。


    因為他們發現,之前那名在仙盟手下突出重圍,逃出升天的秋水小弟子,不知何時居然來到了白石山。


    多數人不像南宮家那樣早就得到了那少年來自白雲觀的消息,所以對於李雲生出現在在這裏,而且看起來像是準備救那兩名秋水的弟子表現得很吃驚。


    而讓他們更加吃驚的是,接下來那名少年陡然間拔高數倍的實力。


    “他先前居然還隱藏裏實力!”


    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那虛像驚聲叫到。


    ……


    時間稍微往前撥一刻。


    白石山上,秦柯悠閑地背上望天。


    “這天誅陣還真是聲勢浩大啊。”


    白石山,被天誅陣引發的轟鳴雷霆聲吸引轉過頭去的秦柯看著天邊的異象,感受著那股遠遠傳來,帶著森森古意的威壓,心頭不由得一動。


    而正在這時候,他看到頭頂的天際,一個人影正慢慢擴大,然後飛鳥一般朝自己這邊的天空靠近。


    “大魚還是沒上鉤,沒想到居然又來了一條小魚。”


    看著那飛掠而來的人影,秦柯嘴角勾起笑了笑。


    “咦,這個人我好像見過,對了……是我上一個分身潛伏在秋水時碰到的那個小孩啊……”


    隨著李雲生的身影愈發的清晰,秦柯的眼睛忽然一亮。


    “也好,反正那老家夥秋水被滅之前恐怕是不會過來了,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陪他玩玩。”


    他饒有興致地說道。


    “放……放了,我,我師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打斷了秦柯。


    隻見滿身汙穢,嘴角依舊流著血的張安泰站在了秦柯的麵前。


    “放,放了,我,我師弟!”


    他用他那透風的嘴巴再次艱難地重複了一句。


    盡管他此時渾身狼狽,右腳幾乎不能站立,但是身子卻仍舊異常挺拔地直立著。


    “哈哈哈哈……”


    看到張安泰這幅模樣,秦柯忽然噗地一聲大笑了起來。


    “對,對不起,你現在這個模樣,太好笑了,一臉的屎尿,就跟個三歲孩童似得。”


    他捂著肚子笑道。


    “放!人!”


    張安泰的神色依舊不為所動,嘴裏簡單地吐出兩個字。


    聞言秦柯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


    “好。”


    出人意料地,這秦柯居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說完就見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張安泰一眼,然後轉頭湊到黑使耳邊低語了幾句,就隻見那黑使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不過再一眨眼之,這黑使又出現在了秦柯旁邊,而此時他手裏還拎著已然奄奄一息的李長庚。


    “給我!”


    張安泰聲音中夾雜著憤怒跟激動地衝兩人吼道。


    聞言黑使跟白使同時一皺眉,轉頭看了眼秦柯。


    “給他吧。”


    秦柯非但沒有在意,反而一臉微笑地朝張安泰一攤手。


    聞言那黑使就拎著李長庚的身體走到了張安泰的麵前。


    而就在張安泰伸手去接李長庚的時候,那黑使忽然將手放在了李長庚的腦袋上,然後那隻蒼白的大手像是在寧瓶蓋一般輕輕一擰。


    “哢嚓。”


    李長庚的腦袋直接被那黑使擰了下來。


    “給你。”


    他一臉淡漠地將屍首分離的李長庚扔給張安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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