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卻見豐管家匆匆進來:“小姐,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棠梨微有些訝異,忽想起剛在縣衙外看見了吳府的馬車,想必是吳知府來了,近些日子,吳知府常來家中走動,不是跟爹談詩論詞便是下棋,那情形不知底細的真以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呢,先頭爹娘還擔心吳知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惦記著給他那個混賬兒子提親,後來見吳知府並未提親事的意思,才放了心。


    今兒那吳知府在,爹喚自己去書房做什麽?莫非吳知府走了?想到此便問了一句:“吳大人可是走了?”


    豐管家:“吳大人今兒跟老爺去了一趟濟民堂,如今在書房跟老爺下棋呢。”


    棠梨點點頭,心裏便明白了幾分,想來今兒才是吳知府走動這些日子的目的,雖猜不出是什麽,但肯定跟自己有關,莫非仍是為了他那混賬兒子?


    不大可能,這裏是大梁朝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吳大人仍惦記著提親之事,也該跟爹娘商量,斷不會當著自己的麵提。


    若不是親事又是什麽?他堂堂的知府大人,成日往竹山縣的縣衙跑,還一口一個全章兄的稱唿著,如此費盡心思折節下交,必有所圖。


    莫非是想讓自己給什麽人看病,棠梨覺得這個猜測應該**不離十,畢竟自己除了醫術也沒別的可讓一位知府大人如此了。


    想著,已到了書房,棠梨蹲身行禮:“吳大人萬福。”


    吳知府:“唉,又不是外人,這裏也不是公堂,叫什麽吳大人,賢侄女若不嫌棄喚一聲吳伯伯就是了。”


    吳知府如此說,棠梨也隻能改口道:“吳伯伯。”


    吳知府圓胖的臉笑成了彌勒佛:“這才對,你吳伯母時常跟我抱怨,生了孽障小子,若是個女兒如你這般該多好,又可心又有本事。”


    葉全章忙道:“吳大人謬讚了,她一個小孩子不過胡鬧罷了,哪有什麽本事。”


    吳知府:“這可不是謬讚,是實打實的,賢侄女年紀是小,可本事著實不小,一身神鬼莫測的醫術,如今的嶽州誰人不知活死人肉白骨的葉神醫呢。”


    葉全章一時更為疑惑,本來這些日子他雖常來走動,卻並未提起兩家結親之事,今日卻忽然說想見見賢侄女,自己也不好拒絕,這才喚了女兒過來,可聽這話頭愈發拿不準他打的什麽主意,難道又要舊事重提不成。


    吳知府自是知道他擔心什麽,咳嗽了一聲道:“不瞞全章兄,我有一至交好友,素有舊疾,這些年也尋了不少大夫,卻終不見好轉,不知從哪兒聽說我嶽州出了一位神醫,便特意趕來嶽州求醫,如今正在府衙之中,不知賢侄女何時得空去走一趟,若能醫好他的舊疾,倒也不枉他大老遠跑了一趟。”


    葉全章聽了暗暗鬆了口氣,隻要不提兩家結親之事就好,醫病是小事,如今棠梨在老君觀坐診,已是名聲在外,吳大人是嶽州知府,至交好友求到他頭上也不稀奇。


    想到此,看向棠梨:“如此,棠兒便去一趟吧。”


    棠梨點點頭,正想著是明兒上午還是下午去呢,不想吳知府聽了立馬站了起來:“不瞞全章兄,我這朋友被這病折磨的日夜難安,本來昨到了嶽州之後,便催我來請葉神醫,隻是昨兒實在有些晚,不好上門打擾,這才等到今兒,我這朋友心急治病,可否勞煩賢侄女現在就隨我去一趟。”


    現在?葉全章有些猶豫,這都下半晌兒了,等到了嶽州城天也該黑了,這再心急也沒說大晚上請大夫治病的,又不是什麽要死要活的急症,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麽陰謀?


    並非葉全章多想,也不是不信任吳知府,這吳知府乃堂堂四品朝廷命官,再怎麽著也不會齷齪到,也不至於用這種借口誆騙,葉全章不信任的是吳知府那個混賬兒子。


    他隱隱聽了些傳言,吳知府雖不再提結親之事,可他那個兒子卻在家裏大鬧了幾次,都傳到了自己耳中,可見並非空穴來風。


    吳知府不至於做出什麽事來,他那個兒子可就不一定了,萬一那混賬使出什麽齷齪手段,在他吳府內宅之中,說不準女兒就吃了大虧,心中憂慮,神情便有些猶疑。


    吳知府如何看不出來,心裏暗罵自己兒子混賬,以前成日裏往花樓小倌裏頭鑽也就算了,荒唐歸荒唐,橫豎那些本就是給爺們取樂子的,可自打碰上了葉棠梨,也不知那小子中了什麽魔,竟一門心思的鬧著要娶她。


    過去他娘天天發愁逼著給他娶媳婦,他要死要活的不樂意,如今這終於想娶了,本該高興的事,可偏偏招惹上的人不對。


    這葉棠梨看似隻是個七品知縣的女兒,可隻要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丫頭的後戳有多硬,先頭自己之所以想結親,是以為這丫頭跟葉府雖走的近,到底隻是親戚,自己兒子堂堂知府公子,難道還配不上一個七品縣令之女呢,可那日水寨宴席之後吳知府多方掃聽,著實出了一身冷汗啊,原來這丫頭竟是齊王殿下瞧中的人,自己兒子跟齊王殿下爭女人,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可兒子是個混賬,根本不管這一套,撒潑打滾的鬧了幾場,讓自己命人送到別院看管了起來,才算消停了。


    想到兒子,吳知府便忍不住歎氣,索性直接開口道:“全章兄不必擔心,犬子如今在別院中閉門讀書,怕他胡鬧,我已命人嚴加看管,不準他踏出房門一步。”


    第174章 送上門了


    吳知府把話說的如此直白, 葉全章便再不情願也不好拒絕,棠梨自是明白便宜爹的難處, 開口道:“想來吳大人這位好友久為疾病所苦, 及早看診也能解除他的病痛之苦。”


    吳知府大喜忙道:“如此,就勞動賢侄女隨我走一趟了。”雖不好拒絕,卻仍有些擔心, 看見梅婆婆跟著才算放心。


    棠梨倒是並不擔心, 吳玖雖不是好鳥, 可在自己手裏吃過教訓, 他若不長記性, 還敢來, 那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自己這藥箱子裏可是有幾樣好東西,正想找個人試試效果呢。


    想著, 瞄了眼梅婆婆手裏的藥箱,她心裏倒希望這吳玖別長記性, 不然,自己還得費心找人試這些東西。


    想來吳知府那位至交好友的確病的厲害, 這吳府的馬車趕得飛快, 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 屋府的管家早得了信迎出來行禮。


    吳知府擺擺手,想起什麽低聲道:“府裏今日可有事?”


    管家機靈非常, 老爺這一問便知問的是夫人跟少爺, 忙低聲迴稟:“夫人一早便去了別院, 剛夫人跟前的婆子迴來,收拾了東西,說要在別院住些日子。”


    吳知府自是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氣,這是惱恨自己把兒子關起來,眉頭皺了皺,若不是妻子如此不可理喻的一味寵溺,兒子也不會如此混賬不知事,若隻知道吃喝嫖賭倒還好,至多也就多費些銀子罷了,可這混賬偏偏要去招惹不能招惹的人,若惹惱了齊王殿下,他自己自尋死路不說,連帶整個吳家都得跟著他完蛋。


    想到此,暗暗歎了口氣,說了聲:“知道了。”


    又問:“史先生今日如何?可用了飯食?”


    管家忙道:“先生今日胃口不好,奴才吩咐廚子照著先生的喜好,精心烹製了菜肴端過去,也並未用多少,不知為何發了怒,發落了兩個隨從,瞧著心緒不佳,晌午時候奴才過去請安,問了請神醫的事。”


    吳知府:“你怎麽答的。”


    管家:“奴才說,老爺親自登門,今日必能請了神醫迴來,史先生的臉色方和緩了些。”


    吳知府點點頭,這會兒功夫,棠梨也已經下了車,管家自是早知底細,忙上前行禮:“給葉大夫請安。”


    棠梨:“管家不必多禮。”


    吳知府衝棠梨笑道:“ 近日有人送了些茶過來,說是極好的,賢侄女正好幫著伯伯品評品評。”


    棠梨道:“吳大人說笑了,棠梨一個大夫,哪懂茶道,便再好的茶在棠梨這兒也是糟蹋了。”


    吳知府:“賢侄女莫要謙虛了,我可聽說賢侄女是茶道高手。”


    棠梨微有些訝異,轉念一想大約是因竹山縣的野茶,因自己給一位病人開的藥裏用了這野茶,那病人病好了,這野茶也隨之聲名鵲起,短短兩個月以往無人問津的野茶便成了緊俏貨,多少人爭搶著要買,價格也是翻了幾十倍不止。


    當然,這是那位開茶行的王老爺的營銷策略,從結果看異常成功,棠梨也再一次感歎,果然專業的事還得專業人士做最好,自己先頭想的那些招兒跟這位王老爺的營銷策略一比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幼稚可笑。


    因借了自己這神醫的名頭,這野茶也得了名,叫神仙茶。


    吳知府說自己是茶道高手,估計是從這件事上來的,棠梨也不好解釋,便道:“大人如此,棠梨愈發惶恐,於茶之一道,棠梨的確是外行,還是莫丟人了,去瞧瞧病人吧,待看過診之後,再偏吳大人的好茶。”


    吳知府笑道:“難怪外麵人人稱道,賢侄女當真不愧這神醫之名,既如此,賢侄女便先隨老夫去客居吧。”


    說話引著棠梨進了府衙客居,跟吳知府說的那位至交好友一照麵,棠梨微微一愣,心道,怎會是他,若是旁人,隻見過一麵,又不是有什麽幹係,棠梨還真不一定能記得住,可這人棠梨卻極有印象。


    因這廝生的腦滿肥腸,一臉不可一世,故此,棠梨記住了這人,他不是別人正是京城連升堂的那位大管事,一個管事卻對那些排隊的官員,唿來喝去,毫不客氣,那副狗仗人勢的嘴臉,棠梨印象深刻。


    棠梨怎麽也未想到吳知府所說的至交好友竟是連升堂的管事,不過棠梨的訝異隻是一瞬便恢複正常。


    那個管事仍是在京裏見到的那副嘴臉,即便吳知府進來,也隻是微微欠了欠身,臉上卻並無半點恭敬,揚起的下巴以及神情都一再表明他並未把吳知府這個四品知府看在眼裏。


    棠梨看著心裏都覺不舒服,可吳知府卻不以為意,仍是笑道:“史先生,這位便是我們嶽州大名鼎鼎的葉神醫,在下特意請來給先生看診。”


    姓史,果然,棠梨可記得那牛哄哄的連升堂背後的東家便是史家跟那個太醫院的賈安,如今吳知府稱唿他史先生,必是史家的人無疑了。


    想起連升堂的紅火,棠梨心道,這可是撞到自己手裏的,若不讓這頭肥豬好好出點兒血,都對不住自己,尤其這肥豬還巴巴的送上門來,不宰一刀豈非可惜。


    這史管事本名史非,是史家遠房子弟,慣會拍馬,巴結上史慶逵得了連升堂管事這麽個肥差,差是肥差,可自己這身子不爭氣,偏偏得了病,求醫問藥的折騰了兩年也沒見好,若不是實在沒轍了,也不會病急亂投醫,一聽說嶽州出了位神醫就不遠千裏的跑了來,住進吳府就是想著畢竟是在嶽州,知府大人出麵,一個大夫還能請不來嗎,誰知自己真高估了這吳長進,讓他找個大夫,好幾天都沒找來,想想都讓人火冒三丈,若不是因為自己這病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有用,斷不會在這兒傻等。


    今兒好容易大夫來了,誰想還是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史非一見棠梨,頓時怒火騰一下就起來了,臉色越發難看:“這位便是吳知府說的那位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吳知府如何聽不出他話裏的怒意,忙道:“先生別看她年紀不大,醫術著實高明,前些日子犬子忽染急病,便是葉大夫開的方子,藥到病除。”


    吳知府如此一說,史非倒有些半信半疑了,心道給這吳長進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糊弄自己,倒不如試試。


    想到此,便道:“那就號脈吧。”


    誰知棠梨卻搖頭道:“不用號脈。”


    不用號脈?這是看病嗎,史非待要發怒,卻聽棠梨道:“觀先生氣色,想必這病有兩年上了吧。”


    第175章 偷雞不成


    棠梨這一句出口, 史非的怒火便發不出來了,雖說仍覺這小子的年紀實在不像什麽神醫, 可連脈都不號, 隻看自己一眼便能說出自己的病期,著實震住了史非,莫非自己真看走了眼, 這小子真是位高人。


    吳知府本來見史非要發作, 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嶽州知府已是兩任, 若不能再進一步, 這輩子的仕途也就止步於此了, 可熬到了四品,再往上就難了,不是光靠能力政績就行的, 得有人提拔,而史家掌管吏部, 自是最好的選擇,這史非雖不過是個小小的管事, 可他是史家人, 隻要攀上他就等於攀上了史家。


    故此, 吳知府這才對史非這個小小管事百般討好,還費盡心思跟葉全章一個知縣結交, 就是為了請出棠梨給史非治病, 誰知史非一見棠梨不等她看診, 就要發作,若果真發作起來,自己打好的算盤可就落空了,既沒巴結上史家,還得罪了棠梨,往後還想升遷,做夢吧,不罷官削職就是祖宗庇佑了。


    心裏都涼半截了,誰知棠梨一句話便有了轉機,史非的臉色也和緩了不少,忙道:“葉大夫未號脈,怎就能斷出病期?”


    棠梨:“想必吳大人也知道,我醫道一門看診講究望聞問切,切脈排在最末,首要的便是望診,望氣觀色知病,並不稀奇。”


    那史非仍有些不信開口道:“葉大夫既瞧出了我病了兩年,可知是何病,又因何發病?”吳知府暗暗皺眉,心道,就算醫術再高終究不是神仙,能一望就知病期已是極厲害了,這史非卻還要問什麽病,因何發病?這不擺明了是刁難人嗎。


    吳知府待要說句什麽替棠梨解圍,誰知棠梨卻先一步開口道:“若在下所觀不錯,先生這病是從脾胃所起,以致不思飲食,乃是傷食之症。”


    史非心道,看起來這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自己這病可不就是從吃上起的嗎,隻不過心裏仍存疑,便道:“這傷食之症,我也知道是小孩子的病,吃些消食克積的藥也便好了,怎的我這病卻兩年未好?”


    棠梨:“的確如先生所說,傷食並非什麽大病,也並不難知,若藥對症,斷不會拖兩年之久。”


    史非:“你是說,我這病之所以兩年不好,是吃錯了藥?這怎麽可能?”當初自己得病的時候,特意求了堂哥,請的太醫院的一位太醫,怎可能用錯藥。


    棠梨見他不信,也並不著急,而是道:“若我所料不錯,當日先生得病之初,必是用了大補之劑。”


    史非又是一驚,心道,這小子也太神了,她可是連脈都沒號,知道自己的病期,病症,病因也就罷了,怎麽竟連一開始用的什麽藥都知道,這哪是看病的大夫,分明就是能掐會算的神仙啊。


    心中疑心去了大半,態度也恭敬了許多,這史非雖狗仗人勢的囂張慣了,卻也知道大夫是得罪不得的,尤其醫術高明的大夫更是如此,畢竟再怎麽著他也是人,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得病的,得了病就得找大夫治病,如今這世道好大夫難求,就連太醫院裏也都是庸醫,自己一個小小的傷食症竟拖了兩年都沒治好,先頭還道是自己的原因,如今才知是讓那庸醫給耽誤了。


    想到此,忙道:“葉大夫果真是神醫,竟連我兩年前用的什麽藥都知道,不瞞神醫,兩年前家裏老人過壽,請請了一位厲害的廚子,做的佳肴美味,實在太過可口,我便多吃了些,誰知竟病了,請了大夫來說是虛症,需進補藥,家中正好有上好的老山參,便熬了參湯服用,先頭幾日還算有些效果,可後來不但不管用,反倒又添了氣悶胸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且暴躁易怒,還流鼻血。”正說著,鼻子裏便落了兩管鼻血出來,旁邊的丫頭急忙拿了帕子上來,又去端水,洗臉淨手進裏間更衣,半天方收拾妥當出來。


    棠梨始終在外間看著這些下人來來去去的折騰,這排場她瞧著竟比那齊王還大,齊王這當今皇叔,堂堂的大將軍王,也沒見有這麽多人伺候,更何況,隻是流了鼻血而已,用得著這麽折騰嗎,這姓史的不過連升堂一個管事就這麽大的排場,棠梨有些想象不出,那位連升堂背後真正東家會是什麽樣兒。


    一時收拾妥當,史非方出來先假模假式的說什麽勞煩葉神醫吳大人久候了,實在失禮雲雲,可語氣分明沒什麽誠意,說到底這史非在京裏狗仗人勢慣了,隻要想升官的,別管品級如何,見了他都得討好,他如何會把吳知府跟棠梨看在眼裏。


    能說這麽兩句沒誠意的客氣話,已自覺很給麵子了,且還是看在棠梨的份上,若不是棠梨剛才的一番話,讓史非領教了棠梨高明的醫術,他也斷不會如此。


    吳知府心裏雖有氣,卻不敢發作,棠梨倒是無所謂,自打她在京城看見那連升堂的德行,對這姓史的就沒什麽好感,她如今想的是怎麽把手裏的刀磨得更快些,待會兒狠狠宰這肥豬一刀。


    史非重新坐下方又接著剛的話道:“葉神醫醫術高明,不知我這病該用何藥?”


    棠梨:“ 先生這病本不是大症候,若兩年前病症初起之時,隻需一劑藥便可痊愈,可是如今已拖了兩年,便有些麻煩了。”


    史非一聽心中暗急忙道:“怎麽個麻煩法,是不能治了嗎,還是不好治?”


    棠梨:“治倒是能治,不過這藥卻有些貴重難求。”


    史非本來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自己這病真要是治不好了,往後哪還有好日子,卻聽說不是不能治,而是藥貴,那顆心才算放了下去,又不免嗤笑,心道這葉神醫到底是小地方的,醫術雖不錯,可這見識著實不大,想自己堂堂連升堂的管事,別的沒有銀子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天天吃人參都算不得什麽,還能有什麽貴重的藥是自己吃不起的。


    想著,便露出些許輕蔑之色道:“史某雖不是商賈巨富,幾劑藥卻還是吃的起的,葉大夫盡管開方子便是。”說著揮手讓人預備筆墨。


    棠梨卻道:“若治先生之症,尋常藥隻怕不管用,需得靈丹方可。”


    史非愕然:“不知這靈丹,該去何處求?”


    棠梨:“嶽州城外有座老君觀,聽聞之前的老觀主是一位得道的老神仙,坐化錢留下了三枚靈丹,能醫百病,若能求來,必能藥到病除,隻不過這靈丹乃是老君觀的鎮觀之寶,之前嶽州城首富常老爺的公子重病,去老君觀求藥,捐了整整一萬兩銀子,並把老君觀翻蓋修葺一新,方求了一枚靈丹,醫好常府了小公子。”


    莫說史非,就是吳知府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一萬兩銀子,加上翻蓋老君觀這都算下來得多少啊,怪不得棠梨說著靈丹貴重難求呢,的確是貴,太貴了些。


    史非也有些傻眼,他先頭想的貴至多就跟天天吃人參似的,誰想竟是如此,饒是他在連升堂見多識廣,一下子拿出一萬兩銀子求一顆藥,也著實有些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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