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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天津登陸戰(上)


    “金爺,好久不見,在哪裏發財?”高如實滿臉堆笑地向一個中年人打拱作揖,側身肅客,道:“金爺,裏麵請,麵裏請。”


    金爺叫金元貝抱拳還禮,道:“承蒙高大掌櫃垂詢,金某就實話實說了吧,金某這段時間是哪裏也沒有去,躲在家裏陪我的九姨太太。”意氣風發,不無自吹地道:“沒給你高大掌櫃的說,我金某好歹也有一房原配,八房姨太太了,可以說閱女多也,就是沒有如這九姨太太稱心的了。那個味,還真是讓人迴味。要不是惦記著你高大掌櫃,現在還在家裏陪我的九姨太太咧!”迴想起九姨太太的妙處,**滋味又上心頭,笑得雙眼隻剩一條小縫了。


    “金爺,高某給你道喜咧!”高如實一邊把金元貝迎進屋裏,一邊向他道賀道:“高某一看,金爺臉印堂發亮,就知道金爺必有喜事,隻是沒有想到竟是和美人結緣了。”


    金元貝端起茶喝了一口,指著高如實笑道:“高大掌櫃的,看你說的,你這張嘴能說會道,稻草都會給你說成金條。嗯,這話聽著讓人舒服。美人緣,美人緣,越結越有緣!”


    “金爺,你這是抬舉我呢,還是在罵我?”高如實坐下來,接著道:“高爺吉星拱照,不僅和美人結緣,還會和一樣東西結緣。”


    金元貝有點好奇了,問道:“什麽東西?”


    “銀子。”高如實右手食指點著桌子道:“金爺這次要多少鹽?一萬石怎麽樣?我都給金爺準備好了。”


    一萬石鹽巴著實不是一個小數目,金元貝嚇了一跳,道:“這麽多?我哪有這麽大的胃口,一下子吃不下。”


    天津本是海洋,因為黃河曾經數次改道經過天津流入渤海,黃河是出了名的泥沙含量很高的河流,大量的泥沙沉積下來,形成了天津平原。


    天天津的興起是近六百年的事,這是由中國的曆史促成的。


    在曆史上,中國的經濟文化重心是由西向東轉移,周秦漢唐之際,主要是以關中為中心。到了後來,人口的增加,經濟活動越來越頻繁,再加上曆次戰亂,長安損毀嚴重,關中的地位開始下降,中原的地位開始上升,政治經濟中心開始向東,向中原轉移。到了元明之際,政治中心向北轉移,也就是向現在北京轉移,而經濟中心卻是向南向東轉移。


    正是這種曆史的變遷,使得天津的曆史也是別具一格。在唐以前,天津的地位不是很大,為曆代王朝重視的程度不夠。自從北京成為首都後,由於天津特殊的地理位置,是北京的南大門,拱衛著北京,其地位急劇提高,成了北京的戰略屏障。


    天津從一個不為朝廷重視的小地方發展成今天這樣重要的戰略要衝之地,有著他特殊的曆史過程。縱觀天津的發展曆史,有人慨歎天津總是和戰爭有關,正是戰爭催生了天津。其實,天津之所以在戰爭中越來越重要,一是中國的政治中心向北轉移的結果,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其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不得不加強其建設,打造成首都北京的戰略屏障。


    第一個開發天津的人是曹操,曹操為了北征烏桓,開鑿了平虜渠、泉州渠和新河渠三條運河,這是天津曆史上最早的人工河流。大量的軍需品從天津向北運輸,才有曹操北征烏桓的勝利。


    隨煬帝為了東征高麗,開鑿永濟渠,貫通南北的大運河從此形成。大運河把黃河、淮河長江和在海河入海的華北平原諸河匯成的水係(即今海河水係〕,聯成水道交通網,遂使地近運河北端、兼有河海航運之便的海河的地位更趨重要。


    從此以後,天津成了南北貨物交通、以及糧食轉運的重要碼頭,其地位越來越重要。


    碼頭上最是龍蛇混雜之地,三教九流出沒其間,形成了天津獨特的民風,有人感歎天津人好鬥,喜歡打架,和天津的地理位置有很大關係。


    明成祖朱棣在“靖難事變”中奪得帝位,隨後把首都遷到了北京,自然而然地天津的地位就提升起來了。設置了天津衛,天津的名稱由此而來。天津的含義就是“天子經過的地方”,就是因為明成祖朱棣的緣故。


    在元代,天津有兩個重要的部分,一個是直沽寨,一個是三岔口。天津的發展除了作為重要的漕運碼頭外,還在於天津是重要的產鹽之地,其生產的鹽銷往全國各地,也就是成了曆代王朝重要的鹽稅之地。元代把天津地區的食鹽生產交給高鬆、謝實十八家經營。


    這高如實就是高鬆的後人,經營鹽業,金元貝是大鹽商,是他的大主顧,兩人一見麵就談起生意了。


    “金爺,我給你想好了,這次的貨是多了點,你的銀子也不用一次性給我,你先付一半作為訂金,其餘的等你迴來了再付也行。”高如實看著金元貝,很是期待他的迴答。


    金元貝想了一下,道:“多謝高大掌櫃的好意,這樣做不是不好。隻是,我怎麽賣得出去?有多大的肚,吃多少飯,這是行裏的規矩,我沒有這麽多的銀子不說,更沒有這麽多的店鋪,真的是為難了。”


    高如實指點道:“金爺,有一個地方,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哦,是哪裏?”金元貝素知高如實很有經商頭腦,一下子來了興趣,趕緊問道。


    高如實把門關上,壓低聲音,道:“東瀛。聽說東瀛那邊很缺鹽,一兩鹽一兩銀子的價錢,你帶一萬石鹽過去,就會帶迴一萬石白花花的銀子迴來。金爺,你想想,一萬石白銀,你不是成了天下第一鹽商?要多少九姨太太那樣的女人有多少。”


    “東瀛那邊的銀子多得象山,我也聽說過。隻是海途遙遠,不容易去,要是有南朝的新型船隻,那就好辦了。”金元貝有點遲疑。


    高如實語含玄機,道:“金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高大掌櫃有話盡管說。”金元貝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


    高如實鼓勁金元貝道:“有句老話說的‘富貴險中求’,不冒風險哪來的富貴?象東瀛這樣富得流油的地方真不多,你不去的話,我就把鹽賣給別人。”


    小日本是島國,四麵環海,可以煮海為鹽,根本就缺鹽,隻是小鬼子當是處於戰亂年代,食鹽的生產大為減少。但是,小鬼子卻是當時世界上白銀輸出國,國內的白銀很多,那些軍閥用白銀從國外購買東西,給人一種“富得流油”的假象。


    “別別別,有事我們商量。”金元貝有點心眼活了,道:“高大掌櫃有什麽要求?”對於商人來說,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高如實也不會如此積極。


    高如實笑道:“另一半銀子算我的股銀,我們五五分帳,怎麽樣?”


    權衡一通後,金元貝覺得雖然高如實狠了點,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他仍然可以賺到大筆大筆的銀子,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說定了。”高如實點頭同意,還待往下說,敲門聲響起,很是急促,還有焦急的人聲傳來,道:“掌櫃的,不得了,不得了。”


    這是鹽行的夥計高保,高如實臉色一沉,喝道:“高保,你有什麽事?幹嘛用這麽大的力?你幹脆把門板拆了得了。”


    “掌櫃的,不得了了,南朝的艦隊來了,快到我們的鹽場了,掌櫃的,怎麽辦?”高保的聲音再度響起,很是焦慮。


    高如實想也沒有想,一下拉開門,衝高保喝道:“胡說,你就造謠,你不想活了。”這種軍國之事,要是給蒙古人知道了,肯定是哢嚓掉他的腦袋。


    高保急忙分辯,道:“掌櫃的,高保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說啊。這種事情我要是亂說,我就是有一萬顆腦袋也不夠給軍爺們砍的。”


    高如實一想也是這個理,不由得有些相信了,問道:“真的?”


    高保跺著腳,道:“掌櫃的,這能有假嗎?我就是掌自己的嘴巴,也不敢亂說。”


    “有多少船?”高如實問道。


    “不知道。”高保脫口而出,才發覺這話有問題,忙解釋道:“那船多了去了,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把海河都給遮住了,陽光都透不過。”


    要是高保說的是真話,那麽南宋必然是千軍萬馬殺過來了,高如實頓了一下,才道:“哎呀,我的鹽場。天啊,還有我的鹽,我可是把其他幾家的鹽都收購來了。金爺,快叫你的人幫忙,幫著運鹽吧。”


    對於商人來說,有利則是朋友,無利就是冤家,金元貝才不想摻合進去,忙道:“高大掌櫃的,我的船還停在碼頭,我要忙活去了。你先忙著,不用送了。告辭。”抱拳一禮,轉身就跑。


    “沒心沒肝的東西!”高如實望著金元貝的背影罵道,猛拍腦門道:“哎呀,我怎麽忘了這茬,該去給萬夫長大人說,要他早做準備。”轉身就跑。


    高保忙叫道:“掌櫃的,我們是漢人,幹嘛要給韃子說?何必去當漢奸。”


    “住嘴!你不想活命了?”高如實邊跑邊喝道,在心裏想的是,他的鹽場是蒙古人特許的,早就和蒙古人綁在一起了,要是南宋大軍打過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還是和蒙古人站到一起的好。


    正如高保所說,此時的海河上行進的南宋艦隊真的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一眼望去,隻見一條由船隻組成的長龍正在海河上推進,船桅如林,不知道有多少船隻。


    “馬上就到直沽寨了,又可以痛宰韃子了!”趙僉很是興奮地搓著雙手,望著越來越清晰的天津,問鄭靜和道:“鄭將軍,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們幹嘛要帶這麽多的船隻來?二十艘無敵戰船再加上其他的戰艦,足以把直沽寨犁上幾番了,根本就用不著這些民船。就算是韃子附近的所有戰船趕來,也能對付了。鄭將軍,你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旁邊的趙良淳給趙僉解釋道:“趙將軍,你想想,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攻下直沽寨,也不是要攻下大都,即使我們一時占領了也不可能守住,我們畢竟是孤軍深入,難以為繼,所以我們的目的就是給韃子造成心理上的震恐。要達到最好的效果,自然是動靜鬧得越大越好,這些民船也就有必要了。”


    “趙將軍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以為鄭將軍的意思不是這個,而是有其他的用意。”趙僉不讚同趙良淳的分析,道:“要是那樣的話,鄭將軍何必要老百姓帶上袋子之類的盛器?這些盛器拿來裝什麽?”


    趙良淳從軍事角度分析道:“那也很有用處,到了大都,老百姓裝上泥土,扔進護城河裏,把護城河能填平就是了,大軍就可以進城了。等我們一進入大都,我們直接殺往皇城擒住忽必烈,那才叫好。”想到這一戰出其不意,攻忽必烈一個措手不及,蒙古軍隊在遭到突如其來的打擊後肯定是慌作一團,難以抵擋,他就可以渾水摸魚,攻入大都去撈好處,興奮得眼裏都在放光了。


    這種孤軍一支直插敵之心髒的事情,千年難得遇到一迴。不僅僅在於時機的把握,更在於策劃者的膽識與謀略,膽識不夠,不敢策劃如此大手筆。就算是有了足夠的膽識,謀略不足也不敢,因為帶來的後果會非常嚴重,誰都得掂量三分。


    但是,一旦成功,戰果之豐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要趙良淳不興奮都難了。不要說他興奮,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會興奮難已。


    “二位不必猜了,我就說了吧。”鄭靜和笑著道:“這次北上與其說是攻城掠地,還不如是說攻心,皇上的意思是要通過這次行動達到打擊韃子信心士氣的目的,同時提振民心士氣,動靜自然是越大越好。”


    “攻心”一語很好地概括了李雋的用意,可圈可點!


    這點,趙良淳和趙僉兩人都知道了,點頭道:“那是當然。”


    鄭靜和接著道:“直沽寨這地方別看才興起沒多少時間,可是富饒之地,富得流油,我想我們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除了打擊韃子的士氣以外,還要帶點實在的東西迴去。”


    趙良淳和趙僉恍然大悟,齊聲道:“對,這裏的食鹽、糧食、藥材都是朝廷急需的物品,要是給我們繳獲,那就太好了。”


    忽必烈把首都定在大都後,加強了天津的建設,除了增加一些重要的軍事設施外,還對天津的碼頭河道進行改造,使得天津的繁華日甚一日。從山東之地調運的漕糧可以直發天津,再從天津運往大都。


    當然,東北的藥材也可以從海路運到天津上岸,再運往大都。因而,可以說天津實際上一個巨大的倉庫,貯存著南宋急需要的糧食、食鹽、藥材,要是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會遇到蒙古調往其他的地方的銀子,那就發大了。


    要是這些東西都給繳獲的話,對忽必烈的打擊相當沉重,對南宋來說實力會增強不少。


    鄭靜和是一個典型的利益最大化者,心想既然要來搞破壞,何不順手捎點物資迴去,才下令征集民船跟進。


    趙良淳和趙僉二人想到其中的好處,雙眼裏全是美妙的小星星,興奮得臉上放光。


    “即使這裏沒有收獲,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有所收獲。”鄭靜和平靜地。


    他的話就得很含糊,沒有具體說是什麽地方,趙良淳兩人哪會想不到的,自然是大都了。看來,鄭靜和是真的要響應李雋的號召,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趙僉一下跳起來,道:“我去準備登陸了!”也不等鄭靜和發話,笑嗬嗬地跑走了,瞧他那興奮勁,好象個孩子。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趙良淳在征得鄭靜和的同意後打出旗語,二十艘無敵戰艦排成戰鬥隊形向天津碼頭逼去。從岸上望去,黑壓壓一片船桅之林出現在天津港口。


    無敵戰艦上的火炮已經對準了港口,好象貪婪的死神的嘴巴,隻要一聲令下,就會萬炮齊發,天津港口就會化為一片火海。


    “說吧,什麽事?”天津守將巴特魯很沒好氣地看著胡如實,把五千兩銀票放在桌子上,心想要不是你給了五千兩銀子,才懶得理睬你們這些一身銅臭的奸商,


    胡如實趕到巴特魯府上求見巴特魯,給巴特魯的親兵擋架,無奈之下隻好說是給巴魯特送禮物,親兵才上他和巴魯特相見。


    “老子的熱臉蛋貼到你的深屁股了!要不是看在老子的鹽場值好多銀子的份上,才不管你們的事呢!”胡如實在心裏暗罵,擠出一副笑臉,道:“將軍,大事不好了,南朝的艦隊已經到了直沽寨,將軍要早作打算。”


    巴魯特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喝問道:“你們說什麽?南朝的艦隊到了直沽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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