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界龍門榜再生變動。


    專門整理這個榜單的情報組織白曉門,在佴狂身死當天發布一條傳遍東界的消息。


    ‘龍門榜排名第九十四位的野狼佴狂今日於青芒宗內身殞,排名第九十五位以下的修士,順理成章往上提升一個排名。’


    當東界修士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牟勇幹掉了佴狂。


    畢竟,佴狂身殞之地乃是青芒宗,牟勇的門派,而他更是青芒宗的大弟子。


    這是所有人下意識的想法。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白曉門發布的最新情報表明,擊殺佴狂的人,乃是新晉龍門榜九十二位的許木。


    許木在青芒宗?他在那裏幹嘛!


    對於這個消息,幾乎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


    但很快,這微不足道的疑惑,便被佴狂被擊殺的震撼所覆蓋。


    佴狂是誰!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的瘋子。


    龍門榜內,沒有一個人可以小覷。


    即便是排名在九十多名的末端,一旦瘋起來,就算是半步法身境修為的強者,也得暫避其鋒芒。


    如此一個半步法身境修士也不願意輕易招惹的瘋子,居然會被人擊殺。


    好吧,許木排名在佴狂之上,擊敗他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可讓所有人覺得豈有此理的事情是,根據白曉門的情報,擊殺佴狂之後,許木幾乎沒有受什麽傷!


    這個消息頓時讓那些年青一代的修士炸開了鍋。


    擊敗一個完全沒有理智的龍門榜強者佴狂後,就算是龍門榜九十名之上的修士,都不可能做到毫發無損。


    許木他憑什麽能夠達到這一步。


    “白曉門不會誇大其詞吧,許木擊敗銀浩時不過禦氣八重天修士,麵對一個半步法身境都得皺眉的瘋子,他如何做到毫發無損?”


    當即就有人發聲,對白曉門的情報產生質疑。


    “這佴狂修煉的乃是浴血戰歌,神刀門最恐怖的功法,越是生命瀕危,戰力越是驚世駭俗。毫不誇張的說,在生死最後一刻的佴狂,足以與半步法身境修士正麵抗衡。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毫發無損,許木怎麽可能做到。”


    龍門榜排名第九十位的聚星門弟子楚正南,在聽到消息後,也同樣發出了疑問。


    其他人的質疑,白曉門可以無視,但龍門上的人發出質問,白曉門卻不得不正麵做出迴應了。


    ‘許木抵達青芒宗時,修為已突破禦氣九重天,從他擊殺佴狂時表現出來的戰力,足以列入龍門榜九十名以上。’


    ‘據青芒宗一名匿名弟子的口述,許木斬殺佴狂時爆發的破天一刀,可斬半步法身境。’


    “原來是修為突破了!”


    白曉門的解釋合情合理,所有的質疑消散無蹤。


    就連楚正南也沒有再開口出聲。


    許木在禦氣八重天時,就能打入龍門榜九十二位,而今修為突破,理所當然的應該實力暴漲。


    隻是,這個新冒出的家夥,未免也提升得太快了吧!


    擊敗銀浩才不到一個月而已,就已經擁有問鼎龍門榜九十名以內的實力了。


    現在許木多大的年歲?十八歲吧!


    再給他一年時間,豈不是能殺入龍門榜,前八十?


    而今東界,在二十骨齡之內,殺入龍門榜前八十的,不過五指之數。


    乃是東界最耀眼的五人。所有的天才在那五人麵前都黯然失色。難道又要出現第六人了?


    是夜,神刀門陰暗的大殿中。


    這裏沒有一絲燭火,陰暗得讓人心頭發顫。


    黑暗中,一名麵露兇悍之色的中年男子,直接將手中記錄著佴狂身亡消息的玉簡捏成粉末。


    一雙銅鈴大的兇惡眼神在夜色之下宛若猛獸,殺氣騰騰。


    “許木,你殺我得意弟子,如同殺我子嗣,喪子之痛必須要鮮血來慰藉。”


    殘暴的法身境氣息,從那中年男子體內散發,將整個大殿籠罩。


    本就沒有多少光線的大殿,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師弟,冷靜!”一聲低沉的低吼聲,將那名中年男子嗬斥。


    開口斥責之人,乃是大殿最上方,一座刻有黑色虎型圖案的椅座之上的男子。


    這名男子一聲黑袍披肩,將這個身軀都籠罩在黑袍之下,隻露出一張陰翳的臉龐。


    乍一看去,如同鬼魅。


    “佴狂死於龍門榜之爭,許木殺他光明正大。我們身為法身境修士,沒有任何理由出手。特別是以此為借口,更會招之整個東界恥笑。我們神刀門丟不起這個人。”


    陰冷的聲音,淡淡的從黑袍男子口中傳出,聽得那名兇悍無比的中年男子更加暴戾,幾乎是咆哮著迴應。


    “師兄,難道這就樣算了嗎!狂兒可是我們神刀門近十年來,最具天賦的弟子,他的身亡,對我們宗門而言,也是慘痛的代價。”


    “佴狂的確可惜,我明白你的不甘,但現在不能動!”見得中年男子,完全不聽自己的勸阻,身穿黑袍的陰翳之人眼眸瞬時眯成一條危險的弧度。


    一語言罷,蝕骨的煞氣,無形散開。瞬息之間便將中年男子的氣息壓製。


    後者臉色一變,刹那間沉默,盡管他的拳頭已經捏得劈裏啪啦作響,也不敢再開口反駁。


    “這不僅僅關係到我神刀門的聲譽,你以為歸元宗好惹嗎?它雖不及蒼瑞域七大修真門派,但在我東界,算得上是一頭蟄伏的兇獸。”


    “為了一個許木,直接和歸元宗對立,這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黑袍之下的眼眸,惡毒得宛若毒蛇,這嗬斥中年男子的黑袍人,陰冷的聲音,森然的徘徊在這大殿之上。


    “仇可以記下,但不是現在報!時候還未到……”


    歸元宗主峰。


    離在一月前被掌門神算子正式列入傳承弟子之列後。


    就已入住主峰。


    硬抗法身境強者正麵一擊,離雖然生命無憂,可也傷勢頗重。


    配合宗門賜下的療傷藥,休養了足足一個多月,方才初步痊愈。


    在他療傷的這段時間,許木擊敗銀浩的消息,自然也傳入了離的耳朵。


    不過當時聽得這消息,離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


    當日在歸墟塚內,許木表現的出來的恐怖潛力,使得離已經慎重的將他當成了對手。


    如果龍門榜都進不了,就不配當做他的對手了。


    此刻,主峰的一處崖壁之上。


    離挺立這他那如長槍一般筆直的脊梁,穩穩的站立在這懸崖的邊緣。


    一雙淩厲的眼瞳居高臨下,於寧靜的夜色中,淡然的俯視著整個內門那巍峨的十一座峰巒。


    他的手中,記錄有龍門榜最新情報的玉簡,被其牢牢的握在手中。


    “師弟,想不到短短幾月時間,你已進步得如此神速,師兄如果我在不努力,豈不是要被你甩開了。”


    如此愣愣的望著眼前那十一座峰巒良久,離終於開口,自言自語的說出了第一句話。


    隨即,他嘴角拉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是欣慰,更像是某種決然。


    “我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一月多前的約戰,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


    隨著離聲音的落下,他右手虛空一抓。


    一杆銀色鋒芒的長槍,劃破黑夜的帷幕,在這主峰崖壁之上,顯露出刺骨鋒芒。


    亮銀色的流光,以這柄長槍的槍頭為源頭,不斷的散發著煞氣懾人的氣息,讓人無端端感覺皮膚生痛。


    正是離從歸墟塚中帶出的千刃道人本命法器,流光掠影槍。


    當時離將它從千刃道人埋骨之地帶出來時,已經隻剩下一個槍頭。


    後被長明道人親自出手修複。


    事到如今,千年前響徹大陸的流光掠影槍,才算是真正的重現世間。


    “你有多少年不曾飲血了。”


    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流光掠影槍亮澤的槍身之上,離以喃喃的自語聲衝著手中長槍說道:“今夜,便讓你飲個痛快!”


    “咣!”似乎是在迴應離的輕呢聲,流光掠影槍刹那間,光芒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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