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得了還魂刀,放鬆了警惕的火犬宮主即贏政,打開了一道密室之門,隻見一束黑亮的光刺到雲龍的眼睛裏,似有數把剛刀紮進了他的眼睛,生痛生痛的一時半會兒連睜也睜不開。

    這是什麽光,把我的眼睛也紮瞎了。雲龍氣憤地問贏政。

    走在前麵的贏政似乎習慣了這種光的刺射,一點也不驚慌。這是“地獄之光”,贏政說,它不會紮瞎你的眼睛的,隻是剛開始感受到它的強烈顫栗而已,一會兒你就習慣了。

    說起這“地獄之光”,其實它就是一種黑暗之光,正如白晝中的人們,習慣了太陽光的照射,而地獄鬼魂,習慣了在黑暗中行走一樣,黑暗之光的波長比太陽之光的波長更長,它對眼睛的毒害顯而易見,在浩渺的宇宙之中,黑暗之光無處不在,那些巨大的黑洞發出的黑暗之光,如果聚集成一點,可以毀滅地球。許多星球也會發出黑暗之光,它容易被物體吸收,從而成為物體裏麵的毒素之源。

    話說魔王受了火駑之傷,來不及跳出那道堅穴,反而隨著一聲巨聲,墜入了黑暗的地宮之中,山環環和綠姑娘也一並墜入了下去,隻是不在同一個地方。

    魔王受的是眼傷,有兩支火駑同時刺穿了他的雙眼球,使他不能睜開。贏政把他關禁在地宮的天牢裏,準備報他當年的一杖之仇,起因是因為當年贏政暴病途中,冥王派魔王去收他的魂魄,不甘心就這樣下地獄的贏政死活不肯過奈何橋,他跪下來苦苦衰求魔王放了他,他盡願做一個孤魂野鬼,也不願下地獄,魔王說,你在陽間做盡了壞事,殺了那麽人,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贏政狡辯道,我不是為了私欲,而是為了國家,如果沒有我的強悍和暴政,六國會那麽快一統嗎,百姓會那麽快過上穩安的日子嗎,天下之大,誰又會臣服於我。

    為了國家,好一個為了國家的理由,魔王冷笑三聲,為了國家,後宮佳麗上萬,為了國家,造一座陵墓耗銀數百萬,死傷民工數百萬,為了國家,焚書坑儒,修長生殿,煉長生丸,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嗎?如果築修萬裏長城算得上是一件國家之大事,可是,你知道害死了多少孤兒寡母嗎?

    我做的是大義之舉,小義必須為大義服務,贏政仍不甘示弱,繼續狡辯。

    你的死期本來早就到了,隻是冥王動了惻隱之心,才讓你活到了知天命之歲,你不必再狡辯了,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得過奈何橋,跟我去地獄。

    不,我不,贏政咆哮如雷,奔逃如飛,他想躲過魔王的追緝,一邊往奈何橋相反的方向逃去。

    魔王見贏政頑固不化,還要逃跑,以迅雷之勢用金魔杖照準贏政的頭頂霹去,贏政那裏吃得住魔王的一杖,隻那麽輕輕地一擊,贏政就倒地而散,靈魂出竅。魔王拖著他的身軀過了奈何橋,來到了閻王那裏報到,閻王一看贏政沒了靈竅,就問魔王是怎麽迴事,魔王把他拒捕的事告訴了閻王,閻王不好處理這件事,火速派小鬼去稟報冥王,冥王迴令把暴君贏政打入地獄,歸還其靈竅,以觀後效。

    自贏政來到了地獄的地宮,就越發地生恨魔王,如果不是魔王打他一杖,他就不會過奈何橋,或許還在人間做一個孤魂野鬼,或許早以借屍還魂,重遊人間了。可是現在,就連冥王城也去不了,何況亡魂超度,迴塑陽間,再創偉業。所以他對魔王的恨,決不是一般的恨了,比恨之入骨還要入木三分。

    三千年僅此一迴,你說贏政會放過魔王?

    但即使是魔王受了眼傷,看不見黑光,而且還受困於贏政的天牢之中,但也決不是受困之蟲,而是受困之龍,他沒有用四維魔鏡毀滅地宮,那是因為冥王曾立下冥王令,秦始皇的地宮,是三界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地宮,它不僅是冥界的曆史遺跡,更是三界的曆史遺跡,誰也不能毀滅它。魔王記住了這句話,所以暫且困於地宮的天牢,想辦法尋找別的出路。

    贏政拘禁於魔王之後,即令地獄最出色的劊子手聚於地宮,準備對魔王實行最為殘暴的五刀分屍。當雲龍突然提出來要先去見魔王時,贏政隻是悄悄思考了小會兒,使答應了他的要求。他想魔王反正活不過明日了,何不先穩住三界靈童,免得他生起疑心了。

    魔王,你看誰來看你來了。贏政領著雲龍穿過三泉之井,步過六重陰橋,打開九道天鎖,才來到關押魔王的豎井天牢。

    你這個暴君,你給出我出去,我誰也不見。魔王咆哮道。

    魔叔叔,是我,我也不見了嗎?雲龍喚了一聲。

    是你,三界靈童,你沒事吧,贏政沒有把你怎麽樣?

    他沒有把我怎麽樣,還很盛情地款待我哩。雲龍故意誇讚贏政。

    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三界靈童,你要小心為妙。

    我很好的,魔叔叔,你還好嗎,你怎麽會在天牢裏。

    天牢,這是天牢嗎,這是地宮最為安全牢固的地方,我把魔王安置在這裏,是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把人關在天牢裏,還說是一片好心,這世上那有這樣的無恥之徒,睜著眼睛說瞎話。但雲龍沒有當埸揭竄他的陰謀,隻是要求獨自與魔王說說話兒,不希望贏政在身邊打擾他們。

    贏政不知是計,退到了一邊。

    雲龍和魔王都看不到對方,隻能在黑暗中牽著對方的手,互相做著手語。

    魔王用大拇指頂了頂雲龍的手掌心,你怎麽也落到了暴君的手裏。

    雲龍用小指勾了勾魔王的大拇指,我為了救你和我的朋友,我用了緩兵之計,答應了贏政的無理要求。什麽要求?魔王的中指在雲龍手心裏畫了一個問號。雲龍的中指繞著了魔王的中指,三圈之後緊緊握緊拳頭,意即與之合作,建立新冥界。

    魔王重重地擂了一下雲龍的胸口,你決不能答應他。

    我決不會的,雲龍撒開了魔王的手,可是請問魔王,你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嗎?

    你見到了兔姑娘嗎?魔王用手摸了一下雲龍的眼睛,我的眼睛受了傷,你可以去找兔姑娘,她會有辦法出去的。同時魔王用五指頂了一下雲龍的前額,意即乾坤花槍可以破解地宮的機關。

    是嗎?雲龍起身,眼睛裏噙滿了淚水,他這才知道,魔王為了救山環環和綠姑娘,自已的雙眼受了重傷,難怪落入了暴君贏政之手。

    你們說夠了吧,三界靈童,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哩。贏政在催促了,那一杖之仇未報,他不想節外生枝。

    我們互相都看不到對方,多說說話不可以嗎,在這黑光裏,我們還能逃到那裏去?

    你們說得夠久了,連聲音都沒了,還是快跟我走吧,你的那些朋友興許還在等你去看他們。

    贏政的一句話,無意間點醒了雲龍,是啊,還有海子,山環環他們,特別是玉紫薇妹子,她們都等著我去救他們,我不能把時間全耗在這裏,況且兔姑娘的境況還生死未卜。

    魔叔叔雲龍突然改變了對魔王的稱唿,我走了,你自已多保重自已,我還會迴來的。

    你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已,他贏政不敢把我怎樣的。魔王故作高聲,即使我眼睛瞎了,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三界靈童,你切記、切記、切記!

    三聲切記之叮囑,雲龍抹掉了淚水,走出了天牢。

    二

    兔姑娘看見雲龍低頭親吻玉紫薇姑娘,非常生氣地跑開了,她對雲龍的情感,是非常真摯的,沒有絲毫的互利衝動,她希望雲龍也隻愛她一個,誰曾料到他竟會做出這種事,一心兩許,容不得半點沙子的兔姑娘,這次是傷得很重了,非常地難過,她從小跟隨嫦娥姐姐住在廣寒宮,未曾出過大門,也未曾與任何一個男人有過交往,更不要說產生情感了,如果不是嫦娥姐姐受了屈辱,吳剛被天帝罰下了天界,她是不會離開過廣寒宮半步的。

    她跳崖自墜之後,來到冥間,目的就是為了躲過天界浩卻,誰知到了冥界受孕於狐妖的懷中,出生之後雙親便被冥王處死,就一直被狐奶奶帶大,藏匿於聚妖山的嘶風洞,自偶遇雲龍,人兔之情,油然而生,等到了脫胎換骨,出落成一個美女坯子,那種相依為命的情愫,突然間轉變了男女之情,即情愛之戀,又雲龍恰好失去了花萼姑娘和白姑娘,兩顆心自然地就撞到了一起。

    兔姑娘的心,仿佛被秋風刮得七零八落的,一片一片的情愫撒於無盡的相思之空,好不心痛,好不煩躁,在轉頭離開的瞬間,她是噙著淚水走的,地獄之火的噴燒,好象於她無關了,她漫無邊際地飛躍降落,會兒在火焰裏沉睡,會兒在石岩上跳舞,會兒在爆裂聲中揮弄著乾坤花槍,她不知如何去排遣內心的孤獨彷徨,更不知目的在何方。

    這就是愛情,一個被情火快要燒焦了的姑娘,心係何方,情係何方,如今都沒得歸宿了,當花心島最後一聲巨響過後,兔姑娘也就稀裏糊塗地落到了那廣袤無邊的火的草原,火的草原上一縱縱一隊隊狼心狗肺的火犬,一下子就把半醒半醉的兔姑娘包圍了起來,火犬見天上掉下個美少女,互相之間展開了一埸激烈的撕殺,在這激殺聲中,驚醒了兔姑娘,她便舉槍刺向那些沒有心肝的火犬。

    火犬見狀,即刻停止了窩裏鬥,轉過頭來一起對付兔姑娘。

    兔姑娘手中的七星北鬥劍,是當年天母送給九尾狐妖的寶劍,後幾經轉折到了花奶奶的手中,花奶奶把它送給了兔姑娘。它所儲藏的巨大力量,是一般人不能揮不出來的,即使那樣,在兔姑娘的手中,七星北鬥劍仍然威力無邊,隻要被七星劍刺中了的火犬,不是死就是亡,頃刻之間,火犬被兔姑娘掃倒了一大片,這些在草原上習慣了稱王稱霸的草原狼,如今遇到了對手,組織反撲的規模一次比一次更強大,可是死傷一次比一次也更為慘烈。

    到了這樣的緊急關頭,火犬隻好火速去稟報火犬宮主即贏政,贏政從地宮裏的秘密通道飛速來到了兔姑娘激戰的草原上。

    來者何方神仙,竟敢在我的地盤上放肆。贏政吼道。

    我是你兔姑奶奶,你是誰,還不快快吃我一槍,乖乖去受死吧。

    兔姑娘此時殺紅了眼,她把剛才沉積在心底的冤氣、怒氣全部傾瀉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已來到了什麽地方,更不知道這些火犬這何物,她隻知道殺殺殺,想殺出一片清靜的空間來,那知殺來了災厄,殺出了贏政的陰謀。

    隻見兔姑娘的北鬥劍舞動得如同鐵光環,似毫無破綻可攻,可是到了贏政的眼裏,仍是百漏無一密,他趁勢翻了幾下雲手,架空了氣流中的方向,出陰陽還魂手(化手為刀)唿嘯嘯地錯開了密密匝匝的劍氣,眼看快要奪得寶劍之時,兔姑娘來了個雲雀衝天,勢向下挑,有道是劍衝四寺,刀過五湖,但這向下之挑,往上之撩,都是劍之太忌,非使劍之人身輕似燕、蓋世功夫不可,否則讓對方識了招勢,破了氣魄,很快就會敗下陣來,待束手擒之。

    陰陽還魂刀的厲害,非一般之厲害,它是還魂大法中最舉足輕重的一招,此招分三三小招,即能拆之又能分之,招中套招,勢在必行,它也是還魂大法中的第十三式,雲龍也還未習練到此式,在還魂大法的十七式中,此式最為難成大器。如今贏政集三千年精力練得此招式,可以說除三界少數幾個道行高深的妖魔仙道之外,能與之決一高下的,非比即輸了。

    縱然兔姑娘使的是斷魂劍,也奈何不了陰陽還魂手的拆之、破之、捋之、奪之、反之、攻之、立之之勢,加上數百火犬圍成數重火長城,兔姑娘束手待擒在所難免。很快,雙方的弱勢與強勢分得一清二楚,贏政令數百火犬織成了數股火繩,把兔姑娘牢牢地捆紮了起來,關進了地宮裏的一處絕密處。經過審訊,當贏政得之此美人就是天界下凡的“月亮女神”時,高興得唱起了《西出塞北》之歌:

    大風起兮英雄,狂沙舞兮君王,

    天穹低雲,牛羊初現,蜃樓驚鴻,仙鶴歸西:

    長劍起兮重圍,紅袖舞兮倩影,

    地袤泗水,桅燈迴流,江山擄過,社稷遠沒。

    故國起兮興衰,壯士一去不複返,

    史河陲邊,亭台榭枋,美女歸來,魂魄還歌:

    梟雄起兮巢亡,八萬裏路雲和月,

    笙篁低鳴,銅矛長睡,山河秀逸,何求夫複?

    荊軻刺秦王,後人寫了一首詞頌揚他的英雄主義,秦始皇殺了他之後,自已沒過多久也下了地獄,每每迴想起那驚魂未定的一幕,靈魂就顫栗起來,為了緩解內心的恐懼,贏政獨自把那首悲慷之詞做了手術,驚悚或興奮的時侯,他就會放聲高唱。同時他也戒免了驕奢淫逸之心,起用了仇敵惡鬼荊軻,並讓他做了地宮的二宮主。

    二宮主荊軻知之曆史隻有一次,不可重演,到了地獄之後換了心膽,成了一個五毒俱全的小魔頭。當他見到兔姑娘的美色時,頓時動了魂欲,贏政吩咐他嚴守兔姑娘,他卻趁靜夜無人時,偷偷地打開了關押兔姑娘的地牢,強行要與兔姑娘那樣,怎知被火繩捆紮的兔姑娘,拒之不受,生死不從,荊軻無奈,搶走了乾坤花槍,還用刺秦王的那把匕首,從兔姑娘的頭上割下了一縷青絲,熏陶其清香。

    怒其不從的荊軻把兔姑娘關進了更加深不可測的地牢。

    兔姑娘不知自已來到了什麽地方,看不清四圍的城牆,更辯識不出方向,隻覺得自已仿佛跌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洞穴,洞穴裏黑壓壓的沒有一點光亮,她無論怎樣把眼睛睜大睜圓,都是無邊的黑暗,黑得快要把天塌下來了,黑得那顆心快要跳出胸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三

    在巨大的黑暗包圍之中,兔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叫,連守門的兵馬傭也受不了。

    雲龍隨贏政返迴的途中,仿佛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什麽響聲,隻看見遍地黑暗的他停了半步,側耳細聽,這一次他聽出聲音來了,是兔姑娘的聲音,沒錯,是她的聲音,即然能聽到聲音,那她肯定也關在這附近了。

    不露聲色的雲龍開始用耳朵行事了,在聚妖山上,他曾把自已的雙眼朦起來,習練聽力,雖不精深,卻也能隔牆有耳,暗出奇兵。他想起了自已曾在聚妖山上學習的茅山穿牆術,如果贏政不帶他去見兔姑娘,他就用此術先去找到兔姑娘,借乾坤花槍的神力解開地宮的三道門密鎖,並一起救出他們。

    三界靈童,你在背後磨蹭什麽,快點跟我走。雲龍這個細小的動作被宮主發現了,贏政怕節外生枝,退了三步和雲龍並排行走。這地宮機關無數,深牆厚壁,每處一個地方,都須得十分小心,況且密道縱橫豎七,各種惡鬼厲鬼把守關口,又有二宮主時時刻刻巡警戒備,你就是想逃,也很難了。

    我想過要逃出去嗎,還魂刀在你手中,我的朋友在你手中,我還能逃出去?

    話說間雲龍感覺來到了另外一處黑暗的房間,房間裏有人肉血饅頭的氣息。

    好撲鼻的香氣,雲龍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是本宮的餐室,到了用餐的時間了,你要不要吃個飽。

    聽你這麽一說,我肚子到也餓了,你贏政在人界享盡世間珍味,無人能與你共餐,真我若能,乃三生有幸,不過你總得讓我見識一下這美味佳肴的色澤吧,到處都是黑得賊亮賊亮的,我卻什麽也看不到。

    不會吧,你三界靈童不是能穿雲破霧,夜行如飛,也怕起我這黑霧了?

    你這黑霧那裏是黑霧,分明是黑道之中的黑精靈,這黑精靈似一個個精小的小幽魂,能穿透眼睛的晶體,能吃掉大腦的思維,你說厲不厲害,如果不是本人會點旁門邪功,克了你那黑霧之力,怕早已支撐不住了。

    我說呢,三界靈童不愧是三界靈童,這點小小魔法還能難倒你,那好吧,本宮不跟你玩了,即然你有興趣與我共享佳肴,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這冥間的絕品。贏政說罷在黑暗中拍了三下,掌聲落下,燭光升起,刹那間一片光亮充滿了房間。

    雲龍久久緊閉的雙眼,突遇光亮強烈的刺殺了一下,好痛好痛的眨了眨,仍不能開,隻能努力地一睜,頓感眼前一片模糊的影子,仿佛有些許小小的光的精靈在跳躍迴璿,漸趨地彌漫擴散開去,形成一片一片的光團,在與黑精靈的追殺搏鬥中,占有一席之地了。

    燭光閃爍之處,隻見一口巨大的金鑲玉盆,玉盆裏滾沸的水霧晶瑩剔透,渺渺地升降,似點點星星的礫石之光,而在這光的輝映下,三雙玉手正在往玉盆裏加入玉液瓊汁,以及一些磨碎了的玉粉和珍珠子,順著玉手往上瞅,那便是三個光彩奪目的麗人之肌,披著肉眼穿透的紅裳衣,垂手可摘的那六顆乳橙,用烏金畫了藍色的刺繡,乳點之巨,觸之啜飲。這便是贏政荒淫的見證。

    而在那麗人之旁,是一條瑪瑙桌麵,桌麵上的菜肴色樣,更是令雲龍驚世駭俗。

    隻見瑪瑙桌麵上一溜兒擺開的各色菜肴足足有百盤之多,什麽人心、狗肺、羊肝、虎腦、馬鞭、狼膽、獅舌、熊掌、魚翅、燕窩、蛇睛等等,那真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遊的,土裏鑽的,應有盡有五花八門,比起雲龍在星星公主的餐桌上看到的還有豐富稀奇。如此之地獄生活,簡直比在天堂裏還吃得開心。當贏政看到雲龍流露出驚訝之色,便說。

    這些東西都是隨我而來的,在人界過的生活,到了地獄仍不能低,雖然冥王不肯我跨出地宮,可是我這地宮裏的一切待遇,都是仿照我做始皇時的禮節,你看那三個乳女即中了魔法專供贏政初乳的處女,她們的乳汁多麽地香甘,如果你想吃她們的乳汁,我可以讓她們伺奉你的生活,而且她們全部都是初乳,營養特別的好。

    我看不必了,還是留著你自已享用。

    這怎麽可以,你現在是我們的新主人了,我們應該把你奉若神明才對。

    還是你當你的主人,我隻不過是答應留下來幫幫你而已,我也不是神明,一介武生,別無他長。宮主,請用新乳。隻見那三個麗女做著同樣的手勢,奶聲奶氣低頭請贏政喝乳。

    這位小帥哥才是你們的新主人,以後你們要象伺奉我一樣伺候他,否則你們將死得很難看。

    眾乳女齊聲答道。是,宮主,我們記住了。

    雲龍此刻才看清了這三位乳女的臉,個個麵若桃花,白裏透紅,細皮嫩肉,鳳眼葉眉,齒白唇紅,活脫脫如同仙女,再看那身材,細腰窄肩,豐胸肥臀,個個如搖搖欲滴的初葉其中之一乳女用一隻銀鑲金碗在金鑲玉盆裏盛了瓊汁,用跚跚之步端在纖纖之手裏遞過來給雲龍喝。雲龍本想推辭,不料低頭看那金碗裏,更是說不出話了,你道是盛的什麽,原來是乳血的混液。

    這是用牡鹿身上的鮮血和著我們的乳汁煮沸而成的瓊漿,請新宮主品嚐。麗人微唇細語,甜甜引誘,還故意把兩個巨乳顫悠了幾下,象帶電的弧光。

    急不可待的贏政宮主跨出雲龍幾步,一手抓著一個乳女的乳腺,把頭埋在她們的胸間,忘情地吮吸著,那種熟練的動作,麻利的擠壓手法,真可以與草原上的那些擠奶少女比高下。

    雲龍繞過那個遞瓊汁的乳女,來到了那一口滾沸的金鑲玉盆的邊緣,玉盆不大,三尺口寬,一尺高度,盆內熱血煮沸,珍珠翻騰,玉粉送香,其中有檀香玉、沉香玉、荷香玉、田黃香玉、翡翠香玉、白玉香玉、紅榆香玉、黃槲香玉等等數十種香玉,集於玉盆之中,非一般高人能識辯出來。

    再看瑪瑙桌麵,色澤鮮豔奪目,象是動物的角鬥埸,它們的嘶叫與衰喊,讓雲龍受不了,讓他心中起伏著萬千波浪,他那裏還有心思享用這些了,人世間的某種佛理與機緣,某種風雲與沉寂的山河,全在他的氣血裏滲透通曉。

    少宮主,請吃我的乳汁吧。乳女受了雲龍的冷遇,仍不甘心,放下銀鑲金碗,雙手托著飽滿欲滴的乳腺,來到雲龍的右側。我的乳汁,可是最最新鮮的初乳,它還從未讓人享用過。

    雲龍沒有理會她的殷勤,非常討厭地走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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