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起來也是惱人。這幾年逐漸在暗處流行起一種奇奇怪怪的教派來,各個城池都或多或少有城民信奉,讓各地的城主很是煩憂啊。”


    “原來也不時有一些不成氣候的教派出來擾亂民心,最終都翻不出什麽天來,這什麽新教派,應當也不足為懼吧”,雲易比雲初柔略年長些,以前曾出任務四處走動,對各城的事情,的確要比雲初柔更熟悉些。


    “咳,這新教派邪門就邪門在這裏。原本那些奇奇怪怪的教派,出現不過三五月,騙上些錢就走了,所以當這個新教派出現的時候,喊著什麽‘全民皆可修仙’的口號,真是笑掉了大牙。各處的主子們,也都以為和過去一樣,是一幫騙子罷了。這新教派一開始也是像其他教派一樣收取教眾的錢財,可他們不僅熬過了三五個月,竟然一直存活下來了,如今好多城邦內都出現了這種新教的信奉者,可他們一不圖財,二不傷人性命,成主們也無法查處。據聽說,有的普通城民,信奉了新教之後,還真有了一些法力。你說邪門不邪門!”


    “這怎麽可能?”


    雲易與雲初柔皆是被這說法嚇了一跳。這天下間所謂修仙者,無論如何都是要看根骨,哪怕是天資聰慧,若是沒有自小開始修煉,也是徒勞。怎得會真有普通民眾跟著教派就能獲得法力的說法?若如此可奏效,那那些自小苦修的修士們,不都成了笑話了。


    “可不是嗎,正常人都覺得這事兒不可信。可耐不住成為修士的好處多多啊。普通的城民們勞碌一生,無非就是求財求平安。若是幸運些,生在個好城池,遇到個好城主,也算是幸運,可若是遇到個庸碌無為的城主,那豈不是連性命都沒著落?在他們看來,那些修士們日日吃好的穿好的,還有能力保護自己和家人,誰看了不羨慕?”


    “可一位修士若是想成材,不得日日苦練,曆經千辛,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


    “那些人才不管你在人後付出的艱辛,他們啊,隻看得到你人前的風光。其實.......唉,我給你們交個底吧,別看我們一天吃喝不愁,可亥隊的好多弟兄,表麵上痛斥新教,背地裏卻都想要加入呢。”


    “這怎麽會.......大家都是修士,應該更了解這其中的不可能之事吧!”


    “二位不懂啊”,張守禮搖了搖頭,有些慨然,有些心酸,“二位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可這天下,還是普通人居多啊。修仙修仙,修了這麽多年的,厲害的人不過也就是能找把劍在天上飛來飛去。可不管飛了多高,也沒在天上找到個真神仙!更何況......像老張我這樣拚搏了大半生,空長武藝,修為卻毫無長進的人,在修士中大有人在。這灃淩城城主,還願意為我們這種普通修士提供遮風避雨的地方。那些大門派,或者其他城郭,誰會看得上我們這些人呢!既然苦修無果,那麽憑空出來個捷徑,讓普通的城民都可以有法力,誰又會不心動呢!”


    張守禮抬頭眯著眼睛望著天空,茫然又迷離,“這天上,真的有神仙嗎?那我們得飛得多高才能夠到他們啊......”


    雲初柔和雲易不知該說些什麽。這天上有神仙嗎?恐怕這世間沒有人比他們倆更有發言權了。可是,雲初柔不得不承認張守禮之言。這世上修仙之事,多有不公。有的人天生毫不費力便可輕易成功,但有的人,辛苦半生,卻毫無長進。有些人修習一生,飛得再高,卻找錯了方向,不知天階在何處,不知神仙在何處。隻徒勞地增長著壽數,卻對真正的長生一無所獲。


    雲易卻更關注這個所謂的新教,“既然亥隊的兄弟們都有一些想法,為何不試試看那個新教呢?”


    張守禮還在那裏兀自沉思著,聽到雲易所言,搖頭輕笑:“風兄,你說得輕巧。身為城主府的門客,若是跑去找這歪門邪道的教派,且不說城主府知曉了會如何,那教派為了打擊城主府,不大肆宣揚才怪呢!這種事情啊,從一開始便是個二選一的難題。若是待在城主府,雖可能一事無成,但終究衣食無憂。可若是進了那新教,且不說傳言是真是假,那些人因著你原來的身份,又怎會真心相待呢?”


    “這倒的確是樁難題。”


    “再說了,那個新教也不傻。他們還擔心有修士假意了斷,跑去他們那裏做臥底,因此啊,這新教明令禁止任何修士參與。如此一來,倒更加籠絡了人心,那些信教的城民,一個個都揚眉吐氣起來,忠心耿耿,誰也不願意將教中密事外泄。幾次三番下來,倒是讓各城修士與城民之間的關係緊張了起來。”


    “這就是灃淩城城民逐漸減少的原因?因為這個新教的插手”?雲初柔忍不住詢問。


    這才是雲初柔最看重的事情。她方才也聽到了,這城中居民不斷減少,有城主的命令在其中。她自小被雲風青當做下一任族長培養。在她看來,任何城邦,無論城民如何,城主都應該護他們周全,而不是摒棄他們。


    “這......這件事情說來複雜,但或許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吧。”


    雲易見雲初柔忍不住出聲詢問,心思迴轉之間便明了了雲初柔所想,接著雲初柔的問題說了下去:“張兄若是有所顧慮,倒也不必勉強。隻是我與妹妹一路行來,的確聽到了一些有關灃淩城的傳聞......如今親眼所見,城主絕非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因而有些擔憂罷了。”


    雲易雖不挑明到底聽說了什麽,但張守禮還是了然一笑。


    “這倒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這世間啊,不管哪裏,隻要人多了,就容易多生些傳聞出來!就像方才那個散布謠言的男子,說不定就是新教故意放出來妖言惑眾,離間城中關係的。沒錯,城主是在不斷擴張城主府,並且讓一些城民搬出灃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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