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芹不說話,算是默認。她痛恨自己的出身,如果不是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她會無比閃耀奪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了過街老鼠。她什麽都好,就是缺個家庭。這再怪下去,就是尤阿姨不該生她。


    甚至於,她連井珩不喜歡她,完全看都不看她一眼,都能怪到自己的出身上。她覺得,就因為她是井珩家保姆的小孩,所以井珩才會對她那麽不屑和冷漠。


    都說到這種程度了,尤阿姨還能說什麽呢,她沒等到蕭雨芹親口說出答案,其實她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何必在乎說不說出來。手機從耳邊滑下來,她放下手掛了電話,心底一片透涼。


    她知道的,她已經左右不了蕭雨芹了,她好像也從來沒有左右得了過。蕭雨芹打心底裏不認可她,甚至瞧不起她,她已經插手不了蕭雨芹的任何事了。


    她放棄了,太累了,也太心寒了。經過退學事件後,也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折騰了。不管了,也知道真的管不了了。


    主動掛掉電話後,尤阿姨這一整夜都幾乎沒怎麽睡著,當然也沒有流眼淚沾濕枕頭哀哀戚戚,同時也沒有想去找蕭雨芹的衝動。她知道找不到,也不想徒勞了。她就睜著眼睛發呆,想很多事情,想自己失敗的半生,落到如今一無所有,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孽太多了。


    想到最後又想到珠珠,她已經完全沒有心力糾結了。一口氣不來都要死了,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了。她想自己大約是天煞孤星的命,這輩子就不配有親人。


    在心底最涼的時候,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在珠珠身上感受到的溫暖,尤阿姨才有一點濕眼眶的衝動。她傾盡所有養了蕭雨芹二十多年,也沒被她這麽體諒心疼過,沒被暖過。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頂著黑眼圈,早早洗漱完去井珩那邊找他。到了發現井珩還是睡在陽光房裏,這幾天他一直都是在陽光房的躺椅上睡的。


    尤阿姨進陽光房的時候,井珩剛好醒來坐在椅子上醒盹。看到尤阿姨來了,他按著眉心鼻音略重地招唿了一句:“來了。”


    尤阿姨往他麵前走走,隔了兩三步的距離站定了說:“先生,我考慮好了,身份給珠珠用吧,我女兒大約這輩子都用不到這個身份了。”


    井珩聽到這話就徹底清醒了,抬頭看向尤阿姨,“想好了?”


    “嗯。”尤阿姨點點頭,“要怎麽弄,都聽你的,我也不是很懂這些。我也沒什麽想要的,您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工作,給您做做飯,照顧照顧珠珠,就可以了。”


    井珩往旁邊的實木墩子上示意一下,“坐吧。”


    尤阿姨去墩子上坐下來,瞥開目光往水池看一眼。看完收迴目光,再看向井珩。


    井珩想了一會,也不和尤阿姨在這種事情上委婉講虛話,直接說:“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知道是我在求你辦事,但我還是想說得更清楚一點。我首先向你保證,我就隻是很單純用一下你女兒的身份,不會讓珠珠給你添加任何實質性負擔,不會讓你多養女兒,你也沒有責任。同時我也希望,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包括,你的女兒小雨。”


    尤阿姨聽得懂,井珩沒有要把珠珠給她當女兒的意思,隻是很單純地要給珠珠一張身份證。這張身份證是為了讓珠珠在人類社會中立足,不是為了和她拉關係頂她女兒的缺。


    她是接受這樣的,本來確實也就是這麽迴事,她也不打算讓珠珠真頂替她的女兒。屬於她女兒的那個位置,誰都不能頂替。現實不會變任何東西,這個世界上隻會多出一張身份證。


    她衝井珩點點頭,“我都知道,這樣吧,如果您還是覺得欠了我的,心裏覺得欠人情不那麽踏實,那就按您說的,您看這身份值多少錢,您給我錢吧,算您花錢買的。”


    尤阿姨這麽直接,讓井珩鬆了口氣,他不喜歡人情負擔。他雖然信任尤阿姨,這必須是前提,也知道請人幫忙要客氣,但也並不想態度含糊靠感情辦事。感情賬,最不好算。


    他踏實了,對尤阿姨說:“謝謝你。”


    尤阿姨苦笑一下,低下頭,慢聲道:“您別謝我了,我也隻能幫您和珠珠這點了。是我該謝您,謝謝您信任我,讓我覺得自己還沒那麽失敗透頂。也謝謝珠珠願意對我好,關心我心疼我。”


    井珩看著她,憑著觀察出來的東西,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句:“小雨有新情況?”


    小雨有沒有情況都沒什麽好說的了,說給井珩他也改變不上什麽。尤阿姨知道井珩對她算是親近的,所以才會偶爾關心她這麽一句兩句。但她也不想給井珩展露負麵情緒,自己家的破事,跟自己老板說什麽?


    她強行笑了笑,對井珩說:“沒什麽事,不管了。先生你也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小雨也不會知道。隻要我們不說,這事應該不會有任何人能發現。”


    珠珠直接頂替她女兒的身份,那麽戶口簿上的信息就完全不用動。她女兒走丟的時候太小,沒辦過身份證,所以珠珠隻要去戶口所在地派出所,錄入指紋和照片,直接辦張身份證就行。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所有的問題都說好了,尤阿姨也就把心思放在了這件事上。她不忙別的事,會忍不住想蕭雨芹,所以隻能靠別的事來強行轉移注意力。


    而井珩不放心讓尤阿姨獨自帶著珠珠去她老家辦身份證,所以他的安排是,等他研究院放春節假期,他多請幾天假,一起過去。悄悄摸摸地去,辦了身份證再悄悄摸摸地迴來,神不知鬼不覺。


    井珩和尤阿姨為了珠珠身份的事,那是商量來商量去,把所有該表態說清楚的地方,都給說了十分清楚,不留一點含糊地帶。而珠珠呢,那一門心思,隻管在水池裏刨沙子。


    她就這樣在水池裏刨了約莫一周的沙子,才又能變成人形。變成人形後,白天還是跟著尤阿姨學習課本知識,沒事就埋頭抄漢字,做做數學題。更可喜可賀的是,還養成了早讀的好習慣。


    時間拉不多久拉至除夕,因為蕭雨芹出國直接與尤阿姨斷了聯係,尤阿姨也就沒有迴老家過年。她老家也沒什麽親人值得她掛念,迴去也是空房子,便直接留了下來。


    井珩過除夕要迴自己家裏過,他想把珠珠也帶過去,但珠珠想來想去,選擇了尤阿姨。於是除夕就是井珩迴家,珠珠和尤阿姨兩個人留在家裏一起過。


    過完了除夕,春節有各種走親訪友這些傳統項目。井珩雖然不喜歡,但也多少配合。配合之餘買好了法定春節假期最後一天的機票,隻等著到時間走人,帶著珠珠去旅行。


    第48章


    假期最後一天的前一天晚上,井珩帶著珠珠在家把行李收拾了一下。他隻用了一個大箱子,把自己和珠珠要帶衣服各種東西都裝在了一起。去也就是不幾天的事,所以帶的東西不算多。


    收拾好行李後,晚上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在鬧鈴聲裏起床,起得比較早,因為行程已定。早飯是沒在家吃的,現做還要收拾太浪費時間,直接開車出去早餐鋪子裏吃了。


    吃完早餐繼續開車去機場,走到半路的時候,尤阿姨突然想起來什麽,問井珩:“對了,珠珠沒有身份證啊,好像是不能買票的吧?她能上飛機嗎?我隻坐過火車,火車好像也是實名呀。”


    對於這個問題,井珩沒能迴答。


    珠珠坐在副駕上,迴頭看她一眼,輕鬆地說:“我能呀。”


    尤阿姨心想她怎麽能啊,人、身份證和票證不統一,應該不能的。但這話還沒再說出口,她就眼睜睜看著珠珠在副駕上直接消失了。


    她沒太看過珠珠變來變去,還是很震驚的,微微睜大眼睛開口問:“去哪裏了?”


    珠珠看尤阿姨這一驚一乍的樣子,滿意地笑起來,銀鈴鐺般的笑聲從井珩的手腕上散到整個車廂裏,她說:“我在這裏呀,井珩的手表這裏,你看我,我變小了……”


    尤阿姨循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井珩的手腕上多了個手串,黑色的繩圈,上麵掛著一個淡紫色的小河蚌。迷你型的小河蚌,可愛得不得了,一看就是珠珠本珠。


    尤阿姨看小河蚌實在可愛,不自覺笑了一下。平時也是這樣,她和珠珠在一起就能心情好點。現在再見著這麽個神奇又萌得人心癢癢的瞬間,心情更是明朗了。


    心裏的陰霾散開不少,她滿臉都洋溢著溫和的笑容,盯著珠珠說:“珠珠真是太棒了!”


    這種神奇又離譜的事情,以前那是隻能在電視裏看到,一直以為都是人類憑空編造的。現在看著珠珠,想來有些東西能從古到今流傳下來,大約也真不是憑空來的。


    而珠珠變成手串後就沒再變成人形,一直乖乖呆在井珩的手腕上。在車上的時候她還和井珩、尤阿姨說點話,等下了車,周圍有了其他人,便一句話都沒再說。


    她安靜趴在井珩的手腕上,被他帶著進機場,過安檢,再登機。跟著飛機飛上天,她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雲朵一團團堆在一起,像仙境一樣,興奮得在井珩的手腕來迴跳。


    然後來迴跳也是不滿足的,她跳了一會便直接把井珩的手拉了起來,拉著他的手往窗邊去,自己整個小蚌身都趴在玻璃上。盯著外麵外麵的藍天白雲,幾乎要忍不住“哇”出來。


    被迫抬手到窗邊的井珩看著她,隻能:“……”


    為了不讓珠珠自己費力,井珩沒要她一直拉著自己的胳膊吊著,而是主動舉起來放在窗邊,讓珠珠可以趴在窗戶上看個夠。這樣舉了一個多小時,下飛機的時候胳膊已經酸得不行了。


    尤阿姨家離夢城算是很遠的,飛機飛了一個多小時,下飛機從機場出發再往她家裏去,根據導航計算,開車的話還要兩個多小時,因為她家所在市沒有機場,而且她家也不在市區。


    出航站樓後,井珩沒有直接就找車去尤阿姨家,而是先打車去了機場所在地的市裏。到市裏找店鋪先租個車,然後再自己開車去吃午飯。


    租到車以後,珠珠才在車上變迴人形。


    午飯三個人隨便在市區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東西,吃完後稍微休息了一下,井珩便開著車出發,按導航往尤阿姨家的小鎮上去了。尤阿姨家還在村裏,但井珩得先到鎮上找地方住。


    珠珠因為坐了飛機,趴在窗戶上看了一路的藍天白雲,吃完午飯到現在還在興奮著,坐在副駕上嘰嘰喳喳,跟井珩和尤阿姨形容自己看到的東西有多漂亮。


    其實尤阿姨也是第一次坐飛機,她也坐在窗口的位置看了一路,心裏的感受和珠珠大概差不多,但她沒有這麽活潑,不會像珠珠這樣表達。


    珠珠說盡興也就不說了,坐在副駕上安靜了會,不知道怎麽又想起小雨來了,突然迴頭問尤阿姨:“阿姨你迴家,小雨怎麽沒迴呀?對了,她連過年,都沒找你啊。”


    一提到蕭雨芹,尤阿姨心情立馬就轉陰,心底涼涼的唿吸也難受。平時和珠珠一起,被珠珠感染著,會好受一點點。她牽強笑一下,對珠珠說:“小雨去過她喜歡的生活了。”


    珠珠不懂,“她喜歡的生活是什麽樣啊?”


    尤阿姨用最輕鬆的語氣說最心酸的話,“就是沒有我拖後腿的生活啊,找了有錢的男朋友,出國了,穿了漂亮的衣服,背了洋氣的包包,拍了漂亮的照片,越來越美了。”


    珠珠對於表達不算簡單的話,不是很能理解透,因為又要判斷語氣又要判斷內容。她想一下,沒關注小雨變漂亮,也不知道關注得對不對,問了句:“她找了有錢的男朋友,就不要你了嗎?”


    大概差不多吧,蕭雨芹自從出國後,感覺過得挺好的。因為沒有把尤阿姨的微信刪除或者拉黑,她發的朋友圈動態尤阿姨都能看到。隻是,基本不聯係而已。


    之前因為退學的事,尤阿姨那時候還每天堅持給她發信息,又是安慰又是勸,也到學校通過她的同學找到了她,但見了麵卻鬧得相當難看。


    而鬧得難看這件事,其實主要是尤阿姨自己難看,因為蕭雨芹根本不拿她當迴事,不尊重她這個當媽媽的也就算了,還踐踏她的關心,讓她別多管閑事,最後執意把學退了。


    徹底明白了蕭雨芹想要什麽,有多厭恨她這個媽媽,尤阿姨現在也自覺了,壓住所有的心思和情緒,連微信信息也不再給蕭雨芹發。她自己覺得是關心,到蕭雨芹那裏隻是討嫌罷了。


    尤阿姨深深吸口氣,情緒雖然還不高,心態卻穩了許多,對珠珠說:“對,不要我了。”


    珠珠覺得被最親的人拋棄太慘了,如果是井珩不要她了的話,她一定會難過死的,得天天哭,把他家都給哭淹了。她把目光轉迴去,看向在開車的井珩,臉上沒了輕鬆歡快的表情。


    井珩也看她一眼,用眼神安撫她的情緒。


    關於尤阿姨和她女兒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也沒說。安慰人的話他不會,而且他一個局外人,說蕭雨芹不好不合適,讓尤阿姨放寬心,那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尤阿姨也知道這話沒什麽好說的,她自己默默消化就行了。她認了自己這命格,已經快有點麻木了,所以立馬又找了別的話題,把車廂裏微沉的氣氛打散。


    珠珠是最容易被別人情緒牽著走的,上一秒還因為一件事有點木木的,下一秒便又能因為另外一件事立馬開心起來。隻要有人帶氣氛和情緒,她能快速陰轉晴,晴轉多雲,多雲轉暴雨。


    井珩一直專心開車,走一段很長的高速,下高速後不進縣城,從外圍的路再往鄉下去,一直開到尤阿姨家所在地的鎮子上,兜圈把派出所的位置看了一下,然後再去找酒店。


    小鎮上沒什麽設施環境一流的酒店,最好的就是快捷酒店。讓尤阿姨和珠珠等在車上,井珩自己先進去開了個房間。尤阿姨是要迴家的,不用開房,而珠珠沒有身份證,不能跟進去。


    井珩開好房間後上樓放下行李,沒在樓上多呆,就下來到車上找了尤阿姨和珠珠。這趕了一天的路,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傍晚時分,幹不了別的,趕緊安置好要休息休息。


    井珩開車把尤阿姨送迴家,送到她家村子的村頭路口停下,沒再往裏去。


    尤阿姨下車前把家裏的戶口本給了井珩,對他說:“先生,戶口本就給你吧,今天假期結束,明天他們就上班了。我就不跟著去了,免得巧不巧地碰個認識的人,囉裏囉唆的。”


    井珩接下戶口本,對她說了句:“謝謝您。”


    尤阿姨下車走後,井珩就開著車帶珠珠又迴到了鎮子上。到了鎮子上,隨便找了家環境不錯的小餐館吃了點東西,然後帶她去酒店休息。


    珠珠雖然沒開車沒拿行李,但她向來嬌裏嬌氣的,這會兒也很累了。到酒店洗了澡,穿上幹淨的睡衣,撲到床上往枕頭裏一紮,兩分鍾就睡著了。


    井珩還不是立馬就能睡得著,把她抱好睡正,蓋好被子,自己又拿出電腦來忙了會。忙到實在眼皮重起來,才合起電腦放到床頭櫃上,關了燈睡覺。


    井珩這趟出門的打算是,先帶珠珠去派出所把身份證辦了,這事花不了多少時間,快的話十來分鍾就搞定了。剩下還有點時間,就在這個小鎮上逛一逛玩一玩,就當假期旅行了。


    珠珠對城市和農村也沒太大概念,讓她多了解了解也是好的。而且農村環境好空氣好,有大片的農田莊稼,視野開闊,還能看到不少家禽,不比去景區差。


    然而計劃和設想都很美好,井珩甚至想到了帶著珠珠走在田埂上看莊稼的場景,綠油油像油彩抹出來的莊稼,還有他們一高一矮的身影。結果現實很蛋疼,第二天早上一起來井珩就不行了。


    按症狀來說不是大問題,應該是水土不服引起了身體不舒服,腸胃受損,並開始胃痛。他上午是忍著不適和疼痛出門的,出去買了藥吃,然後帶珠珠去派出所。


    身份證辦理需要一段時間,填好所有必要資料,錄了指紋拍好照片交了錢以後,要迴家先等著。等身份證辦出來,會通過郵遞的方式寄到家裏。


    填資料、錄指紋和拍照片這整個過程不需要多久,珠珠和井珩從派出所出來到車上,時間還早。但井珩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沒辦法再硬撐著帶珠珠出去玩。


    他直接開車帶珠珠迴酒店,打算在酒店休息休息,等身體好點了再帶珠珠出去玩。珠珠也很懂事,看他身體不舒服,都吃藥了,根本也不要出去玩,而是直接把他按在床上讓他休息。


    把井珩按著靠在床頭上,倒杯熱水給他,不讓他亂忙亂動,珠珠自己也爬床上去,挨在他旁邊看電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還記得關心他,時不時問一句:“好點了嗎?”


    井珩看她這模樣,自然笑著說:“在變好。”


    珠珠聽他說在變好就踏實了,繼續轉頭看電視。安安靜靜地看一會,突然又聽到井珩輕哼了一聲,她便連忙又轉過頭來看他,微微緊張問:“又疼了嗎?”


    胃確實還在疼,井珩沒撒謊,衝她點點頭,“還有點。”


    珠珠挺擔心他的,和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生病身上疼。她上迴生過一次病了,知道生病很痛苦,所以現在知道心疼井珩。


    她看著井珩想了一下,在想用什麽辦法能讓他好受點。想了一會,她突然想到了,於是眼睛微亮起來,認真地看著井珩問:“要試試嗎?”


    井珩不知道她在說什麽,眼皮微微無力,聲音也微虛,問她:“什麽?”


    珠珠疊腿坐在他旁邊,盯著他說:“止痛呀。”


    井珩還是沒太聽懂,然後珠珠直接用實際行動讓他懂了。她說完話以後,沒再給井珩說話的機會,跪起身,湊臉過去,直接就把嘴唇壓到了他的嘴唇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科研大佬的嬌氣小蚌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舒書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舒書書並收藏科研大佬的嬌氣小蚌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