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個護士忽然說道:“後天白天的話,我應該有空。”


    江姝唇角勾起笑意,摘下她脖子上的項鏈,那條項鏈的中間處,是用金而做的一隻翩躚的蝴蝶。


    她把這條項鏈,輕緩地把它放到護士的手上:“這條項鏈,就作為酬金,我隻需要你帶著它,去看後天上午在紐約開辦的遊戲競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搶到票。”


    護士有些遲疑:“這東西太貴重了……”


    江姝笑了笑:“這些東西對我而言也不過是個能裝點自己的俗物。”


    那護士最終還是點點頭同意了,江姝一笑,躺在這張床上,也不顧身下一團血跡,就這麽嗅著血腥味與藥水味,試圖讓自己在噩夢中睡去。


    忽然間,她感覺到兩個冰涼的東西被塞到她的手中,醫生壓低聲音,向她說道:“我沒有拿什麽別的東西,我認為這兩個東西,會給女士派上用場。”


    隨後有人敲敲門,走進來對醫生他們說:“先生讓你們離開。”


    醫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反而對那個人一笑:“當然,我們當然會離開。”


    等他們走後,門也被他們給帶上了,江姝看向手裏的小瓶子,一藍一黃,藍色的是止痛藥,黃色的是安眠藥。


    安眠藥份量並不多,隻有五片,而止痛藥則不同,是安眠藥的兩倍。


    這時候,門又被打開,江姝慌忙地把兩瓶藥藏到身後,冷冷地看著門前的人。


    莊園裏的所有人,見到江姝還是得恭恭敬敬的,畢竟他們都知道,莊園最頂上的那個房間,住著先生最愛的女人。


    所以每個人在進門前都會恭敬地敲門,然後再開門進來伺候江姝。


    能不敲門直接進來的,也隻有他一個。


    “grace,你喜歡玩弓箭,是嗎?”陸淞看著手上的東西,若有所思:“我記得你還是弓箭俱樂部裏的神話,箭箭命中靶心,越遠準確度越高。”


    他拿著手上的東西走了進來,因為血流失過多的原因,她腦中還是暈眩不已,他站在燈光最亮處,江姝才勉強看出他手上所拿著的東西。


    那是一把弓箭,十分精裝簡潔,純黑色的弓上麵還帶著調節的圓環。


    “這裏對於你常練的靶場來說小了點,但也能湊合,”陸淞看著周圍的環境,慢慢說道:“不過,射箭的人可不是你,而是我。”


    “所以呢?”江姝看著陸淞,她現在疲憊不堪,又要費心思來應對陸淞。


    陸淞薄唇微微勾起,骨指分明的手把弓拉滿,對準江姝,不緊不慢地說道:“我隻是想要測試一番,自己是否真的對你下不了手。”


    江姝手腳冰冷,她現在思維都已經被疲倦所替代,實在沒有辦法再和陸淞應對,他這個人陰晴不定,隨口說出一句話,都有可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箭在弦上,江姝模糊的視線卻能看到箭頭鋥亮,銀色的箭頭放著光芒。


    “這把弓箭還是當時一個商業夥伴送給我的一份聖誕禮物,當時隻覺得新奇,珍藏到了現在,每逢閑暇時間,總會拿它出來,在家中的健身室掛一個草靶,練習射箭。”陸淞慢慢說道:“如今我想比比,我的箭術,與你相比,誰能更勝一籌。”


    江氏淡然笑道:“你大可以拿把刀直接捅我心口處,犯不著這麽麻煩。”


    陸淞悠然地說道:“畢竟對方是你,還是選點有意思的好。”


    陸淞忽然輕聲說道:“grace,或許你的臉上會綻出一朵美麗的紅花,那樣做會讓你更美。”


    江姝滿不在乎地說著:“容貌這東西,對我而言也是沒用,你把它毀了我也不會太在乎。”


    相反,她對自己唯一所不喜的,就是這張美豔的臉龐。


    陸淞不言不語,雙眼微微眯起,握著弓的手,是那麽的平穩,嗖地一下,黑身銀頭的箭直接劃過江姝的臉龐,很輕,劃出一道血痕,把她長長飄逸的頭發,釘在了床頭。


    他把弓箭扔到一旁,“我輸了。”


    陸淞還是下不了手,還是無法狠下心,他多想就這麽殺了江姝,以解自己後顧之憂,讓因她而急躁的心髒恢複以往的寂靜與冰冷。


    但他還是做不到,他已經深深地淪陷於江姝,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著迷。


    還記得自己初遇她,是因為要去帕森斯學院找一位教授商量合作,教授的辦公室在二樓,窗外剛好是一棵盛大而古老的樹。


    那時處於秋季,風寒,泛黃樹葉一片片落下,落到四季常青的草坪上。


    她坐在樹下,蓋著一張灰色的攤子,悠閑地看著書,旁邊的玻璃瓶中,則泡著咖啡。


    頭發沒有紮,反而讓它就這麽與風共舞,那雙眼睛有著清冷從容,很美。


    皮膚白皙如玉,陽光照在她皮膚上,若熒光。


    僅是這麽一眼,他便深深地迷上了這個在樹下看書的女孩。


    他身邊不缺女人,比她好看的也不是沒有,可不知為何,她卻是唯一一個讓自己入迷的女人。


    教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免浮出笑意,向他介紹道:“坐在樹下的學生,叫做grace,來自中國。


    她是我手下最優秀的學生,我也能看出來,她的未來一定光彩閃耀,為設計行業做出奉獻。”


    後麵的話陸淞並沒有聽去,隻是精準地捕捉到了女孩的名字。


    grace……高貴而優雅,多麽適合她啊。


    不知不覺,他走下了樓梯,走到那棵樹前,看著正在看書的女孩。


    書是英文的,他記得,這是一個法國詩人所寫的一本書。


    光線被人擋住,女孩很是自然地抬起頭看向擋住她光線的男人,輕笑一聲,向他說了一句:


    “早啊,先生,你看這陽光,就像花兒一樣美,為何擋住了它躥向書的自由呢?”


    聲音清冷,又帶著溫和。


    也許就在這一時刻,陸淞已經徹底被迷了心。


    “江姝,我這一生,對任何人都不服輸,我想挑戰一切,成為人生的主宰者,可我沒想到,我會遇見你。”


    他淡然地說道:“我還沒有輸給你,畢竟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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