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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零章遲到了


    戲謔了一陣,兩人這才吃早點。這早點是鄭晴精心準備的,味道不錯,兩人偎在一起用餐,沒有人打攪,杯來盞去,不時說點笑話,調笑一番,情意融融,樂也無窮。


    吃過早點,兩人偎在一起看著天空,說些情話,陳晚榮樂不思蜀,居然把今天還要做酒精的事情給忘了。對於現在的陳晚榮來說,不要說區區兵部要的東西,就是睿宗限時要貨,也不會放在心上,與心上人在一起分享甜蜜時光那才是最緊要的。


    鄭晴頭靠在陳晚榮肩頭上,輕輕晃動,很是悠閑,望著天空,悠悠問道:“相公,你打算怎麽向爹娘說?”


    兩人已經正式確立了關係,還得讓鄭建秋夫婦知道,這是一個大問題,鄭晴不能不關心。


    陳晚榮摟著她的纖腰,笑道:“沒事,我自己去說,我就說我要娶你。”


    這話固然讓人歡喜,又讓人有些害羞,更有些驚世駭俗,鄭晴臉一紅,盯著陳晚榮,嗔道:“相公,哪有這種事呢?”


    唐朝的社會風氣相當開放,有好多女人為子過自由的生活,不願結婚,遁入空門,以空門為掩護,過著自由擇伴的生活。隻是,在婚姻方麵唐人承訓“六禮”古製,自有一套禮儀。


    六禮是指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事。


    納采是指男方請媒人登門求親,若是女方有意,則正式帶禮物提親。納名是指男方詢問女方姓名及出生年月。納吉是男方在祖廟占卜吉兇,占得吉則通告女方,送禮訂婚。納征就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禮,正式確立婚姻關係,相當於現在的訂婚了。請期相當於現在商量結婚日期,一般要找個“黃道吉日”,利婚娶才行。親迎就是新郎親自去迎娶新娘。


    無論哪一件事,都離不了媒人,應該由媒人去提親,陳晚榮這話有些驚世駭俗,鄭晴不能不驚訝。並不是說唐朝沒有自主擇婚的事情,隻是很少,能有這種氣魄的人太少了。


    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現代社會除了鄉下農村,城市裏誰還在要媒人提親呢?陳晚榮一點也不在乎道:“我給嶽父嶽母說,我要把你娶進門,這不好麽?”


    名份還沒有正式確立,陳晚榮就在叫嶽父嶽母,這臉皮不是一般厚,是很厚,鄭晴萬萬想不到陳晚榮這個懂得禮數的人居然如此超前,盯著陳晚榮,格格的笑個不住。


    陳晚榮把鄭晴擁在懷裏,湊得近近的道:“你不願意?你不願意,我就不去了。”


    “人家沒說不願意!”鄭晴忙投降,嗔道:“隻是也太那個了。”


    陳晚榮見逗她逗得夠了,這才道:“我是想,我先去說通了,然後再找個媒人,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這主意不錯,鄭晴能接受,笑著點頭道:“相公,還是你想得周到。”


    “喜不喜歡?”陳晚榮捧著鄭晴的臉頰,調笑起來了。


    鄭晴早就歡喜不禁了,隻是要親口說出來,太難以啟齒了,緊抿著嘴唇不說話。陳晚榮非要讓她說出來不可,臉一沉,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你不說,我可要生氣了。”


    點點頭,忙把腦袋埋在陳晚榮懷裏,鄭晴羞不可抑。瞧著伊人這羞勁,陳晚榮大樂,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你自己願意的,不要怪相公了。”抬起鄭晴香頤,朝櫻唇啄了下去。


    鄭晴抬起頭迎合,不經意間看見日上三竿了,嚇了一大跳,忙一推陳晚榮,跳起來:“相公,快迴去,時間不早了,你今天還有急事要做呢。”


    “哪有急事。”陳晚榮不當一迴事,心想哪有和鄭晴親熱更急的了,抬頭一瞧,再不迴去就餉午了。那麽多人等著我迴去做酒精,而我卻在這裏和鄭晴卿卿我我,實在說不過去,隻得收起戲謔之心,收拾東西迴家去。


    下了山包,找到馬,兩人並騎而行,朝家急趕。


    遠遠望見老宅,鄭晴一顆心怦怦跳,很是不安,問道:“相公,要是有人問起,你怎麽說?”必然有人問起,要是不能找個好籍口,就會露餡,那還不羞死人?


    遇到這種事,男人的厚臉皮總是會被發揮,陳晚榮才不當一迴事:“我就說給一個漂亮的仙女纏住了。”


    “去,不正經!”鄭晴輕斥起來。又喜又羞,格外嬌媚。


    正說間,來到門口,隻見陳老實夫婦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一臉的焦急。一見陳晚榮的麵,陳老實急性子的脾性就表現出來了,劈頭蓋腦的問道:“晚榮,你都去哪了?那麽多人等著你,大半天不見人影,事情還做不做?”


    今天這事的確是有點大,幾十號人在等著,陳晚榮卻跑去享溫柔豔福了,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鄭晴一聽這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陳老實氣憤難已,埋怨的話有一長串,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了,還待再說,卻給陳王氏一碰手肘打斷。陳老實氣憤憤的道:“婆娘,你少管……”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給陳王氏堵住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晚榮要去哪你管得著麽?晚榮為了這個家忙前忙後的,那時節你不說,就曉得說這事,虧你還是做爹的。晚榮不在,你就不會幫著把事做了,就曉得埋怨。”


    其實陳王氏也有一肚子的怨言,可她的心細,一見陳晚榮和鄭晴的關係與往日不同,就明白過來,二人肯定是躲到沒人的地方膩味得忘了時間。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情濃的滋味,年青人食髓知味,難以舍卻,這很正常。


    陳老實雖然不服,畢竟陳王氏說的有道理,要是陳老實能幹,完全可以頂起這個家。現在,所有的事情全壓在陳晚榮肩上,一旦他有事不在,很難運作,陳老實一下子沒法反駁,愣在當場。


    “晚榮,吃了飯沒?飯給你們留著,吃了快去酒坊,他們都等著你呢。”陳王氏聰明的岔開話題。


    要是再不把話題轉移了,鄭晴肯定會給羞死,很是感激的衝陳王氏一笑。


    陳晚榮跳下馬,扶著鄭晴下馬,一點也沒有把陳老實的埋怨放在心裏,笑嗬嗬的道:“爹,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不就晚來一會麽?瞧你急的那樣,木桶做得怎麽樣了?”


    陳老實就是做夢也是想不到陳晚榮第一句話就是反難自己了,一下子愣住了,結結巴巴的道:“沒沒沒怎麽做呢?”


    “那你在這裏張望什麽?去添一斧頭,也是活兒,比在這裏空耗強。木桶做了,還要做木盒子呢,香皂也不能停。”陳晚榮得了便宜還賣乖,再次數落起來。


    陳老實原本想好好數落一通陳晚榮,沒想到反給陳晚榮數落了,細細想來陳晚榮說的很有道理,甩下一句:“那我現在就去做。”不等陳晚榮說話,快步離去。


    隻要陳老實不在這裏亂說話,氣氛就同了,陳王氏笑嗬嗬的拉住鄭晴的手,親熱得緊:“鄭姑娘,快去歇會。晚榮,瞧你,去哪裏了,把鄭姑娘累的。”拉著鄭晴進了院子,忙著打水給鄭晴淨麵。


    騎了半天馬,確實很累了,出了不少汗,鄭晴接過熱水洗好臉,再打一盆熱水遞給陳晚榮。陳晚榮洗臉,鄭晴在旁邊忙著張羅著,遞東遞西的,比起往日更加親近了。


    陳王氏看在眼裏,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把鄭晴支走:“鄭姑娘,鍋的飯菜你幫我端起來。”鄭晴明知陳王氏要支走她,可話都點明了,她又不能拒絕,隻得應一聲,去了灶間。


    拉住陳晚榮,來屋裏,陳王氏把門關上,笑嗬嗬的問道:“晚榮,說好了?”


    陳晚榮裝糊塗,反問道:“娘,什麽說好了?鄭老子是要借人手給我,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陳王氏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臉一沉,輕斥道:“晚榮,少給娘打馬虎眼,娘問你和鄭姑娘的事。”


    陳晚榮表現出了油鹽不進的良好品德:“娘,我和她沒事呀,你問的什麽事?”


    陳王氏真恨不得從陳晚榮嘴裏掏出答案來,白了陳晚榮一眼:“娘是問你和鄭姑娘的婚事,她有沒有同意?”


    陳晚榮拉開門,道:“娘,今天事兒多,我去忙了。”


    “你現在才知道事兒多?”陳王氏不滿的埋怨起來,扯著陳晚榮的衣角不放:“你不給娘一個準信,娘不放你走。事情不做就不做。”


    陳晚榮見她一臉的堅毅,絕不是說笑:“娘,您就等著做公婆吧。”


    “好好好!”陳王氏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眼紋也不見了,放開陳晚榮,在陳晚榮肩頭輕捶一下:“這個晚榮,還和娘生份,兜這麽大一個圈子!”


    陳晚榮一出屋,就給鄭晴逮個正著,扯著陳晚榮的衣衫,問道:“陳大哥,你和伯母都說了些甚呢?”


    “你叫我什麽?”陳晚榮壓低聲音問道。


    鄭晴左右一望,壓低聲音迴答:“這不有人嘛!”


    沒忘記叫相公就好,陳晚榮心滿意足,在鄭晴耳邊嘀咕幾句,鄭晴笑得花枝招展,香肩不住顫動,跟著陳晚榮去酒坊。


    離了家,鄭晴四下裏一望,見沒有人,有些發愁的問道:“相公,要是爹娘問起來,你怎麽說?”陳老實夫婦盤問得這麽厲害,鄭建秋夫婦也會來這麽一出的,不能不有所應對。


    “那不正好麽?我正愁沒機會給他們說呢。我就說嶽父嶽母,我要娶你們的女兒做媳婦。”陳晚榮老著一張臉皮。


    鄭晴受不了,粉拳舉得老高,嗔怪起來:“打你這壞家夥!”


    陳晚榮拔腳就跑,鄭晴提著拳頭從後追來,一邊追一邊笑,兩人嘻嘻哈哈的向酒坊趕去。


    事實證明鄭晴的擔心是多餘的,鄭建秋夫婦根本就沒有問。來到酒坊,隻見酒坊裏熱鬧非凡,酒坊的夥計和鄭府的傭人忙前忙後,忙得不亦樂乎。


    最讓陳晚榮想不到的是,鄭建秋夫婦和鄭宛如身著粗布葛衣,和傭人夥計一樣忙活,不論粗活髒活,他們都能拿上手。


    這還真是掉眼珠,陳晚榮指著鄭建秋道:“晴,嶽父這身打扮和莊稼人沒區別,我真是想不到。”


    “不許叫!”鄭晴聽他叫出嶽父有些受不了,輕斥一句,這才解釋道:“這有什麽,我們一家以前不就是做農活的麽?隻是現在做得少了。”


    鄭建秋夫婦對自己著實不錯,陳晚榮收起了戲謔之心,上去見禮道:“見過伯父,見過伯母。”


    鄭周氏笑嗬嗬的道:“賢侄,不要拘這些俗禮,去忙活吧。”


    “伯父,伯母,你們不用做這活,到處看看就成。”陳晚榮提議。


    鄭建秋笑道:“賢侄,你不用為我們擔心。這重活好多時間沒做過了,做了一陣子,挺舒服,身上正發熱呢。”


    久了沒做重活是覺得很舒服,等這舒服勁頭一過就很痛苦了。至少暫時沒問題,陳晚榮隻得道:“伯父,你得把握點,做得了的就做,做不了的就不要做。”


    “理會得,理會得!”鄭建秋夫婦齊聲迴答。


    孫正平抹著汗水,迎過來道:“見過東家。東家,您瞧瞧,有沒有不合意的地方?”壓低聲音道:“我們等東家等不到,鄭老爺子說您有事擔擱了,要我們不必等,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於是,我就叫肖師傅看著,按照您上次做的方法先做起來了。東家,您得去看看,有沒有不對的。”


    還是鄭建秋有見識!陳晚榮不到,陳老實夫婦除了守在門口張望以外,沒有任何實際的措施。鄭建秋卻不同,能把這麽多人指揮得有條不紊,能有這麽一個老丈人,實在是幸運。


    “行,你先忙著,我檢查一下。”陳晚榮交待一句,四裏查看。


    蒸餾酒的工藝其實不複雜,雖隻做過一次,肖致中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沒什麽差錯,陳晚榮很是滿意。


    鄭晴和青萼在一邊竊竊私語,不時打鬧,異常開心。陳晚榮也沒去湊一堆,跟著眾人忙活。過了餉午,袁天成把酒缸送來,陳晚榮一瞧,很不錯,非常滿意。和袁天成說了一陣話,把他送走,又投入到做酒精的事情上來。


    五口鍋灶一起開工,效率高了許多,雖隻一個上午,仍是做了不少蒸餾酒出來。現在計量用的酒缸也來了,應該邊做邊配了。


    陳晚榮叫人去把配酒精的屋子清理出來,迴到老宅到木工房一看,已經做出十來個木桶了。這木桶做得不錯,輕便結實,還有提手,搬運起來就更加方便了。


    叫人搬到車上,陳晚榮趕著牛車去酒坊。來到酒坊,禦下木桶,把小黑一拴,扔些草料。


    正好有一口鍋做好,清理完成,肖致中正準備裝料,陳晚榮要他停下來。把鍋清洗幹淨,倒入蒸餾酒,開始提濃。


    提濃的事情進入正軌,陳晚榮這才去井邊清洗木桶。鄭晴來打下手,兩人又開始了既幹活,又溫馨的二人世事。


    隻可惜隻有這麽一點木桶,清洗起來一點也不費事,很快就做完了。鄭晴意猶未盡,鳳目四下裏尋找,想找點活兒來做,事與願違,沒有適合兩人做的事情,隻得作罷。


    過了這一陣子,配酒精的屋子也整理出來了,把酒缸清洗幹淨,抬到屋裏放平整。這是計量用的,自然不能高低不平,一定要放水平。


    經過兩次提濃之後,合乎要求的酒精差不多有兩百來斤,夥計們不等陳晚榮的吩咐就主動搬了過來。


    陳晚榮找來一根幹淨棍子,再找來線。把一根細線拴在木棍上,肖致中不明所以,問道:“東家,這是做甚呢?”


    上次計量就沒有把線拴在棍子上,他不理解很正常。陳晚榮的迴答讓他更加想不明白:“今天用一種新辦法來配。”


    “什麽辦法?”鄭晴眨著眼睛望著陳晚榮,脫口問道,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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