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艾雯兒告訴紀景年該怎辦?


    不過,她好像不是那種會嚼舌根的人。就算他真的知道了,又怎樣?他不也騙過自己?


    一報還一報,算是扯平了!


    這麽一想,那股心虛也就少了。進了門,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好像比她離開之前幹淨了些,空氣中還浮著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他可能在臥室吧,暗暗地想。


    剛換好拖鞋,穿著睡袍的紀景年從斜對麵的臥室門口出來,她心驚了下,「你吃過了嗎?」,輕聲地問。


    「沒有,你呢?」,他走近,淡淡地說道。


    「我也沒有!我去弄點吃的吧!」,連忙說道,幾天不見,他好像瘦了點。


    「嗯!快去吧!」,紀景年那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染著淡淡的笑,顧涼辰的心終於安下,覺得他沒有懷疑。


    「你的行李呢?」,衝著她的背影,溫柔地問。


    「行李,行李在公司啊!坐地鐵帶著不方便,改天你幫我去拿吧!」,她連忙道,臉上堆著笑。


    紀景年莞爾,見她去了廚房。


    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笨了?撒謊也不打草稿,還是,太急於掩飾,沒時間思考?


    廚房裏,幹幹淨淨,令她奇怪的是,冰箱裏有很多新鮮的食材,食用油和調味料好像也少了不少,他在家做飯了?


    紀景年出現在廚房門口,雙臂環胸,她看到,嚇了一跳,「你出現怎麽也不吱一聲?!」,氣唿唿道。


    他笑笑,「你好像很慌張的樣子。」,紀景年靠在廚房門口,雙臂依舊環胸,深眸鎖著她,打趣地問。


    「我有什麽好慌張的!油、調味料怎麽都少了?難道你在家自己做飯了?」,邊切著牛肉,邊問。


    「我帶女人迴來了……」,紀景年幽幽地說道。


    顧涼辰連忙抬頭,瞪著他,然後嘲諷地笑,「那敢情好啊!幫我做做飯也好的。」,根本不信他的話。


    「對我還真放心。」,他淡淡道。


    「不是放心,是覺得你不會把女人往家裏帶,這小區大部分可都是你的同僚!」,顧涼辰揚聲道,將牛肉下鍋。


    紀景年上前,從她身後將她抱著,「你幹嘛——」


    「這幾天,有沒有背著我,偷情?」,低著頭,嗅著她發上的味道,淡淡的煙味竄鼻,表麵玩笑地問,心卻在滴血。


    她心一驚,神經似地想到了唐司漠,她和唐司漠,算偷情嗎?


    不算。


    但是,唐司漠真喜歡她!


    「你胡說什麽,可別誹謗我,我可以告你的!」,氣唿唿地說道。


    紀景年莞爾,「小丫頭越來越長本事了,指不定哪天就把我一腳踢開了……」,紀景年幽幽地說,雙臂還抱著她的腰。


    顧涼辰背貼著他的胸口,那股心虛消失,感覺挺好,「嗯!那我繼續努力,繼續長本事,把你這個老男人踢飛!讓你欺負我!」,她撅著嘴,氣唿唿地說。


    「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他笑著問,心裏有些苦澀。


    讓她說怎樣欺負她了,倒還真說不出所以然來,「就欺負我了!」,倔強地說,「開了,快去拿掛麵!快!」,連忙道,紀景年快速地去了冰箱邊。


    「幾捆?!」,紀景年傻乎乎地問。


    「當然一捆!一捆能下一鍋,兩人吃足夠了!怎麽一點常識都沒有?!」,顧涼辰氣唿唿道。


    紀景年拿了一捆,遞給她。


    「你這樣的男人,不會做飯,隻知道工作,有誰會喜歡?!」,邊下麵,邊損他。


    「不是還有你麽?」,他抱著她的腰,問,「辰丫頭……到底還喜不喜歡阿景哥?到底是不是委屈求全地跟我在一起,是被逼無奈?」,貼在她耳邊,低聲地問。


    她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這樣問,剛剛還跟她開玩笑來著,突然這麽嚴肅、這麽認真……


    「你又發什麽神經!」


    「迴答我,說實話……」,聲音低嘎,心絞著。


    「鍋開了!去接點冷水!」,她岔開話題。


    紀景年卻沒動,「怕說實話,我會生氣?我不會生氣的,保證不會傷害你——」


    「跟你在一起,感覺挺好的啊!你非要刨根問底幹嘛?!你刨根問底地問我,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你想我全心全意地對你,那你對我又是全心全意嗎?!」,她轉過身,看著他,激動地說。


    「我對你,當然是全心全意!」,他篤定地說,眸光閃爍。


    「我沒感受到!」,說罷,轉身,繼續煮麵。


    紀景年無言以對,幫她拿碗筷,端湯鍋,去餐廳。


    「這怎麽有奶油?」,顧涼辰低下頭正要吃麵,看桌邊有塊粉色的奶油,疑惑地問,還用手指輕輕地颳了下來,放到嘴邊,舔.了舔。


    「真的是奶油!」,她看著他,激動地說道。


    紀景年在心裏苦笑,沒想到,還能被她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你說話啊!怎麽會有奶油?!」,嚴肅地追問。


    「我買蛋糕吃的。」,他淡淡地說道,吃了一大口麵。


    「你,買蛋糕吃?」,她不可思議地問。


    「怎麽,不可以嗎?」,紀景年理所當然地反問,原本失落、受傷的情緒,在看到活生生的她在麵前後,似乎漸漸消失了。


    眼前的小女人,真是夠能折磨他的。


    既是毒藥,也是解藥。


    「很難想像,一個老男人吃蛋糕的樣子!」,她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吃甜品的嗎?紀景年,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還是,真的帶女人迴來了?!」,越想越覺得很可疑,她氣惱地質問。


    他卻咧著嘴笑了。


    「你笑什麽笑?!食用油、醬油、醋、鹽,都少了!還有,冰箱裏多了很多新鮮的食材,你根本不會做飯,哪來的?而且那些食材很多像是沒用完剩下的!」,顧涼辰大聲質問,一副很精明的樣子。


    這丫頭,倒學會推理分析了,紀景年仍笑著。


    「你笑什麽笑?!」,看著他那張俊臉,真的想撓破!


    「覺得,你挺可愛的。」


    「紀景年!你是不是又皮癢了,想被咬了?!」,拍著桌子,氣憤地問,「到底誰來過?!」


    「廚師啊——來做飯給我吃的,老婆不在家,我當然要找個做飯的。」,紀景年聳聳肩,理所當然道,放下筷子,吃飽了。


    「廚師?男的女的?」,警覺地問。


    「女的。」,紀景年爽快地迴答。


    「你——!」,氣憤地低吼,低下頭,大口吃著麵。


    「是家裏的玉嫂!」,紀景年看著她,幽幽道。


    「咳咳咳——咳咳——」,他的話,讓她嗆著了,劇烈咳嗽,嘴裏的麵條全吐了,漲紅著臉。


    紀景年連忙上前,拍著她的背。


    「呸——紀景年!你成心的!」,她氣憤地吼,兇巴巴地瞪著他。


    「嗯。」


    「你,你——混蛋!」,氣憤地捶打他的胸口,怒吼。


    ***


    床單、被罩都被他換了,顧涼辰納悶,此時,他正靠著床頭,在看雜誌,她擦幹頭髮,在梳妝檯邊坐下,以為他會來幫自己吹頭髮,可惜,沒有。


    她自己吹幹頭髮,迴到床邊,揭開被子,尚了床。


    紀景年放下雜誌,關掉檯燈,睡下。


    並沒抱她,她蹙眉,分別幾天,他一點不想……嗎?


    「你怎麽不說話?」主動開口,問。


    「說什麽?」,紀景年淡淡地反問。


    「我,我今晚,對你撒謊了!」,覺得他欠刺激,她想跟他說實話!


    紀景年心一緊,有些激動,「撒什麽謊了?」


    「我,我今晚,其實沒開會!」,她激動地,結巴道,心裏有點害怕,怕他教訓自己!


    他的心豁然明朗,「那你去哪了?」,輕聲地問,壓抑心口的那股激動。


    「我,我,被唐司漠帶去,帶去遊樂場了——」,她結巴著,說出實情,身子緊繃,怕他氣得一腳將自己踹下去,不過,他沒有!


    「去幹嘛了?」,紀景年懸著一顆心,淡漠地問,內心早已翻.攪。


    「他說,他自由了,不用裝了,還告訴我,他的遭遇——」,後麵的還要說嗎?顧涼辰心裏打鼓,說出來,他會不會氣吐血?!


    「還有呢?」,紀景年低聲地問。


    「還有,還有……他說,他說……」


    「說什麽!」,紀景年不淡定地問。


    「他讓我把你踹了!還要幫我還那三百萬!」,一股腦,實話實說,也是成心的。


    讓他對自己不冷不淡的!


    心裏得意地想。


    這個混小子,果真——


    「然後呢?你答應了?」,紀景年低聲問。


    「我說,考慮考慮。」,不怕死地吼,紀景年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顧涼辰!你不守婦道!」,幽暗裏,紀景年暴吼。


    她得意地笑了,「你能把我怎樣?」,她不怕死地問。


    紀景年真想弄死她,但,忍了。


    翻身,將她抱進懷裏,「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低聲地問,苦笑著。


    「今天?什麽日子?我迴京的日子?」,她一頭霧水地反問。


    身子被他抱緊,「小沒良心的,就知道你根本不會記得,我們,結婚,一百天了——」,紀景年那低沉而醇厚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


    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擊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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