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股濃鬱的腐臭味別說讓人無法唿吸了,簡直辣眼……


    好像存放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屍油腐臭味!


    我拿著手電筒一邊喊三水,一邊來迴晃動。


    竟發現這火化爐肚下麵還有半米高的懸空,也就是說,趴著鑽過去,能爬到爐肚的另一邊。


    而我就是從這兩根管道其中的一個滑落下來的。


    管道口並沒有與地麵銜接,而是離地麵有一米高的位置,也就是說,我是從這一米懸空的通道口摔下來的。


    手電筒往後一晃,發現了一張滾輪鋼床,鋼床的一頭被一根鐵鉤子勾著,連接著管道頂端的鐵鏈。


    此刻,這鋼床已經移開一米多遠,想必我是因為我剛才滑下來時給撞開的。


    咋……咋……咋這麽多……屍……屍體呢!


    三水答話,我順勢將手電筒找了過去。


    整個地下室差不多有五六十平米,地麵毫無任何修整的痕跡,全是濕土,三水站在爐肚尾端,也就是牆角。


    我走了過去,順勢一看,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這竟然堆了一堆皮肉燒化的屍體。


    保存最完好的可能就是毛發被燒焦的屍體了,身上的壽衣也被燒的貼在皮肉上,甚至很難分辨壽衣原本的花紋顏色。


    還有不少屍體已經隻剩下骨頭了,骨頭上零零散散的還粘著發黑的碎肉。


    看得我不由自主的腳底板發麻,這,怎麽那麽像是什麽動物給啃得?


    好……好多……這……這……這也有!……鬆……鬆哥……咱們……咱們走……走吧!


    三水時候這個時候才恢複神智,褲腰帶上別著的菜刀也被他握在手裏,顫顫巍巍的一邊後退一邊指著屍體。


    好像這些殘骸會突然蹦起來咬他一口似的。


    三水,你一旁蹲著去,我看看這屍體到底什麽情況!我說道,三水呃了一聲跑到鋼床那兒蹲著去了。


    可他一點都沒有輕鬆的意思,不停地用手電筒在四周晃來晃去,時不時的擦擦額頭的汗。


    我蹲下來身,捂著鼻子忍受著一股股的惡臭,用手裏的菜刀撥弄了一番屍體。


    看屍體腐爛的程度都不同,按照火化爐每天開爐散發的高溫熱氣,在算算腐爛的時間,這些屍體有很多已經被烘烤的隻剩下黢黑的骨頭了。


    有些並未完全腐爛的屍體身上已經長滿了蛆蟲,看來這些屍體存在這裏已經不是最近這一個月的時間了,隻有更長。


    我起身喘了一口氣,拿著手電筒沿著對方腐屍的牆角看了一圈,全都是這樣的屍體。


    這裏為什麽會存放那麽多屍體呢?假設是送來活化的死者通過這條通道運送到這裏,那麽,家屬等不到自家親人的骨灰,那還不得鬧翻天?


    我想著,突然腦子裏蹦出了另一個畫麵,那就是這火化爐肚內有兩條通往這裏的通道。


    還有,今天白天發生的屍體調包事件,那屍體明顯不是今天中午我化的那具屍體,而且渾身已經被火化的皮肉黏連在一起。


    任誰看了都會想到這具屍體和這地下室存放的腐屍一模一樣。


    三水,你在這裏等我!我說完,趴著鑽進了火化爐下。


    這火化爐肚距離這地下室的地麵有半米高的懸空部分,我俯身貼著地麵往裏鑽。


    鬆……鬆哥!我……我跟你……跟你一起!三水似乎是害怕一個人留在這邊,他也跟著爬了過來,等我穿過爐肚來到另一邊的空間時。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兩邊的空間加起來,絕對不是單純的大,是很大,這邊的空間相對比那邊的空間還要大。


    而且整潔度也不一樣。


    這邊明顯有人工修的痕跡,鋪上了一層石磚,牆角還有一些破爛的被褥。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裏有人居住!


    我將手電筒來迴晃動,突然發現,那破爛被褥的周圍擺著兩具血淋淋的屍體。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屍體的腐爛程度幾乎為零,表麵雖然已經被高溫灼燒導致碳化,可是保存完整程度與那邊的腐爛屍體相比,可以稱得上是新鮮屍體。


    就連壽衣都隻是被燒的缺損而已,腿部的衣服像是被什麽東西撕爛的一樣,露出衣服外的腿被什麽東西啃食的露出森森白骨,還在往外流著血。


    當我看到這兩具屍體的腦袋時,我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這兩具屍體全都沒有了眼睛,一樣像是被勺子給生生挖了去。


    腦海裏頓時閃過無數個畫麵:上一任化妝師,華阿姨……等等畫麵飄過,讓人瞬間覺得難以唿吸。


    我的天呐……這裏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腳踝一緊……竟有一雙滿是濕泥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嚇得猛然縮腳,手裏的菜刀條件反射的砍了過去……


    拉……拉……拉我……一……一把,卡……卡住了……


    我那一刀剛好停止在了那手背上方不到半寸的距離,我他媽當時就冒火了,恨不得就這麽一刀下去得了!


    我丟開菜刀,硬是把三水從那半米高的爐肚底下給拽了過來:


    你他娘的不把結巴給我治好,以後兄弟都沒得做!


    我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如果聽不出三水聲音的人在這裏,那一刀鐵定落下去。


    三水爬出來之後,發現他跟一頭豬一樣,拱的滿頭滿臉都是濕泥,褲子也特麽掉了,我的火又給壓迴去了。


    若不是我把他騙過來,我們倆也不會在這兒。


    我歎了一口氣,幫三水拍了拍肚皮上的泥巴:減減肥能死啊!


    誰知道三水嘿嘿一笑,小眯眯眼頓時放光,擦過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後的某一個角落,結結巴巴的說:


    金……金咋……!


    我迴頭看去,手電筒這麽一晃,那兩具屍體其中的一具屍體竟然有一絲金黃色的光暈反射。


    嘿嘿……鬆……鬆哥……你……你看過……盜……盜墓……筆……


    三水推開我,一邊提褲子一邊衝了過去,我一把把三水給拽了迴來,後了他一嗓子:


    盜墓筆記個毛啊,你以為是盜墓?墓會出現在這裏?三水,你給我記住嘍,這裏的屍體一個都不許用手碰!


    我把三水給拉了迴來,我可不希望坑兄弟,那肉瘤的傳染途徑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怎不能保證接觸就不會被傳染。


    我拿著手電筒走了過去,抽出菜刀撥弄了一下那發光的地方,這一撥不要緊。


    那壽衣袖管裏的手臂突然就垂了下來。


    那蒼白且沾染了不少血漿的手就那麽明晃晃的出現在我麵前,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金戒指。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人不正是白天被掉包的那具屍體嗎?


    此刻,我還清楚的記得殯儀館大堂內,死者的老伴兒哭的昏天暗地,一口咬定說那屍體不是她老伴兒的。


    我的天呐!


    真的被掉包了,我所有的假設都成立了。


    我警告了一聲三水不許碰屍體,迴頭走到火化爐肚前細細查看了這邊的另一條管道。


    果然,這一條管道裏的構造和另外一邊的一模一樣。


    我試著扯了扯上頭的鐵鏈,那軸承確實死的,我調整了一番手電筒的聚焦,細細觀察著通道上方固定鐵鏈的軸承。


    這一看,我總算是明白了。


    這軸承的齒輪很明顯,是單方向的,也就是說,隻能下滑不能上升,而對麵的齒輪卻能上升,不能下滑。


    也就意味著,這邊的通道是調包新鮮屍體的,而另一邊,這是對調那些腐屍的。


    對,一定是這樣。


    屍體送入火化爐後,幾乎都變成了骨渣,或者骨灰,即便是腐屍,恐怕家屬門也看不出來。


    這一次屍體調包事件不是偶然,因為華智的報告中也有提起過屍體失蹤,殘損的案例。


    我想著,頓時有些毛骨悚然,迴頭看了看那些破爛的被褥,我怎麽就覺得,這些屍體是喂什麽東西了呢?


    在這裏居住的東西又是什麽?


    誰會改裝火化爐調包屍體喂養這個東西呢?


    想到這兒,我看向三水,招唿他時間差不多了,改迴去了。


    就在我看著三水的時候,他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我,不,看著我的身後……


    怎麽了?我問道。


    三水目光露出驚恐,抬手指著我的背後,嘴巴哆哆嗦嗦動了好幾下,再加上他本身就結巴,此刻,硬是一個屁都沒崩出來。


    可在這樣的環境裏,這個家夥怎麽直勾勾的看著我身後,我還是後背發毛,手電筒往身後一閃,轉身看去。


    身後隻有我剛才審查的管道,然而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再次迴頭看向三水的時候我罵了一句:


    咋了?你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鬆……鬆哥……又……又……來了!三水這一次的驚恐狀態比方才還要恐怖。


    他一邊指著我身後,一邊哆哆嗦嗦的後退,我腦子一陣炸響,什麽東西又來了?


    再次迴頭看去的時候,依舊隻是管道,什麽都沒有,我剛想上去給三水一腳。


    可還沒有挪開步子就聽見,我身後這碩大的火化爐肚內傳來了腳步聲,伴隨著那尖銳的嘿嘿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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