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別了白小潔母女後,狂跑了一陣,消耗了些力氣,劉三兒自覺渾身輕鬆,身體總算恢複了正常,伸手摸了下梁思恬送的儲物袋,一千塊一階中品。


    我擦,大手筆啊!


    先單獨收起來,反正暫時也不缺靈石用。又走到附近一專賣地圖的街邊鋪位那買了一張太昊坊的地圖,花了半塊一階中品。剩下那半塊,店主本是要找迴來的,但劉三兒一看鋪位上的地圖還挺全的,標注也十分詳盡,外麵很難遇見,身上靈石又足。頭腦一熱,一樣來了一份。


    店主也是實在人,給打了折扣,總共花了三十多塊一階中品,到手地圖近百張,可以說把無塵宗和附近地界上的大小宗門、各種明麵勢力、修真家族什麽的都涵蓋在內了,也是劃算。


    將其他的統統收起,獨留了一份太昊坊的在手邊方便隨時查閱。


    這份太昊坊地圖上不僅有各商家的具體位置標注,還簡單介紹了各家所售賣物品的特色、種類和大致品階,有的甚至隱晦注明了店家可接黑活。


    在飛舟上連續兩天不吃東西,別人作為修真者可能受得了,劉三兒是不行的,趕緊按照地圖標注找了家中型旅店,開了房間,又要了吃食。


    太昊坊既是修真者坊市,旅店自然也是修真者旅店,店裏的夥計什麽的雖是凡人,但這中型旅店的掌櫃可是貨真價實的練氣五層存在。


    每間客房都設有小型法陣,一階下品,雖抵擋不住攻擊,卻可有效防止房間內客人被人無端窺視偷聽,又能通過法陣的陣盤知會夥計,設計相當人性化。


    房間內布局落落大方,裝飾簡單,但夜明珠,香草蒲團,白玉屏風什麽的還是有的,供應的茶水貨色一般,畢竟是免費之物,房資又不貴,每天總共三塊一階中品,靈茶是不要想了。


    店裏的吃食都是低階靈草、靈穀做的,內含的靈力跟靈石裏的相似,卻不像靈石不能給人飽腹感。


    一般要舒服一頓,怎麽也得兩三塊一階中品。這還是普通的,手頭寬裕的話,可嚐試低階獸肉,烹製方法五花八門,靈氣更充裕,味道更好,但價格是素食的兩三倍以上,吃的人並不多。


    劉三兒點了兩葷兩素,又要了一瓶大梁門出產的口福佳釀,把房門一關,法陣一開,有滋有味的享受了起來。


    兩葷分別是炒鹿肉、煎魚片。鹿是一階古獸巨麋鹿的肉,肉質鮮美,靈氣綿長。


    魚是一階靈魚花石斑,相比鹿肉更有一番別樣滋味,口感更美。


    素菜選的是涼拌玉白菜和拔絲冰裂果,都是口感和靈力兼顧的佳肴。


    菜都吃完了,發現酒才喝了小半。於是又叫了一遍,還是之前的兩葷兩素。


    這迴又嫌多了點,快吃到嗓子眼時總算把菜和酒都消滅幹淨。劉三兒本來還想著吃完飯出去逛一圈,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了,也不打坐練氣,直接倒床上睡了個日上三竿。


    醒來時,肚子不算太餓,隻點了兩盤口水雞,草草吃完就出了門。


    先進了一家名叫“符咒大全”的小店裏逛了一圈,知客和賣地圖的一樣是個凡人,但很有眼力勁,也更加狡猾,一看劉三兒進來就死命推薦幾種新到的符筆和朱砂,價格都不便宜,但樣子確實比那些老款式的漂亮不少。符紙也推薦了店裏最貴的幾種,無形中把劉三兒當成了一個製符行裏的土豪白丁了。


    劉三兒並沒有聽從知客的任何建議,專撿有性價比的買,這些都是他私人製符用的,又不是給大梁門做,實在不用買太貴的。


    再說符籙最重要的是實用,又不是越好看就越好用。除了陰火符用的朱砂選了加入火山灰的,其他都用最合算的。


    結算時,一大桌東西才花了五十塊一階中品,知客的臉都綠了,想來沒有見過這麽摳門的。他還不知道劉三兒有太昊坊全場通用的九八折優惠券沒用,若不然怕死的心都有了。


    又轉了幾家都相對較大的符籙店鋪,裏麵除了製符所需的一應物品外,還有成品符籙出售,不過都是些收驚符、破邪符、鎮宅符之類,價格也不貴,劉三兒撿製作精良的入手了一些,可作為以後製符時的參考,興許能提高點眼下的製符成功率也說不定。


    有家名叫“顯神光”的符籙店鋪裏還有幾本符經可供現場抄閱,價格在一百靈石左右,一點優惠沒有,但可以先免費查看十頁的內容。


    這類書劉三兒還是相當有興趣的,但各自看了十頁後,發現五本裏隻有一本似乎有點內容,名叫《千鎮百鎮桃花鎮》。


    付了一百一十塊一階中品,劉三兒抄閱時卻發現隻是一本凡俗間趨吉避兇的書籍,不僅如此,裏麵的大部分符籙都隻有圖形卻沒有畫符時的口訣,純粹坑貨一個。


    想反悔要迴靈石,抬頭看了看正笑眯眯盯著自己的練氣八層掌櫃,以及店門口靈光隱現的法陣,還是算了吧!好漢不吃眼前虧,一百一十塊靈石就當吃了喝了。


    拿著本費書,出了符籙店鋪“顯神光”後,劉三兒一下子失去了對符籙店鋪的興趣。剛剛那一陣掃蕩,現在身上的製符存貨,如果用的慢的話能消耗好幾年。他看了看地圖,找了家人少的煉器鋪子,快速溜了進去。


    人少不意味著手藝差無人問津,相反是手藝高明,要價也高,客人自然不多了。


    煉金樓就是太昊坊內一家專門做高端定製法器的煉器商。按地圖上介紹,這家商鋪信譽極好,保密性更佳,還做黑活。


    價格是貴了點,但劉三兒看中的就是信譽、保密和黑活。


    劉三兒剛進前廳,就有一凡人知客上前迎候。說明來意後,他被請進了一間有法陣的貴賓廳裏,茶水伺候著。


    不久,一名著道袍的練氣七層中年男人進來恭迎:“老夫煉金樓二掌櫃靳卓,不知道友要煉製何種法器,可有現成的材料,圖紙?”


    “聽說貴寶號的生意分明的和暗的兩種,價錢都是怎麽算的?”見對方開門見山,劉三兒也不藏著掖著。這裏不是凡俗坊市,所有客人都會收到太清齋的保護,便是全身上下都是來路不正的黑貨,也沒幾個人敢在坊市裏動手,特別是無塵宗和拜日教的幹股入了之後。


    靳卓掌櫃瞬間明白過來,眼睛一亮,像見了財神爺似得,再沒有一點練氣後期對中品的架子,上前一步,笑問:“暗的價格是明的三倍,但保密性極好,事後絕不會有任何後患的。”


    “還算可以接受……”劉三兒裝模作樣說:“我想把幾柄法器煉製成一柄,材料的話,我手裏有一些,但都是些低品階的礦石,圖紙沒有的,按照普通樣式的做就行,道友開個價吧!”


    說完,劉三兒把準備好的放著四把重劍門重劍、礦石和其他無用法器的儲物袋送到了靳掌櫃手裏。


    靳掌櫃接過探查後,沉思了良久,沒有把儲物袋退迴來,似笑非笑說:“真不少…道友還真是個妙人!不過這麽多材料,就算精煉也能做出兩件來,一攻一防可好?”


    “攻的是什麽?防的又是什麽?”劉三兒問。


    “青萍劍和紫光盾,依照眼下道友提供的材料,兩件都做成二階下品應該不成問題,還能帶有附加屬性。想再提高等階就難了,得加貴重材料,工費也會增加很多。”掌櫃笑答。


    實話說,青萍劍和紫光盾這兩件法器聽名字就興趣不大,劉三兒也誌不在此,於是問:“若隻做成一件法衣呢?”


    “法衣?那可是個大活!依照眼下的材料準備,至多能做出個一階中品,附加屬性有沒有也保證不了。除非…”掌櫃遲疑了下:“除非再熔煉幾件法器進去,或許能做出件一階上品,但附加屬性有沒有仍保證不了。”


    我擦,法衣就這麽耗費材料?又想自己身上法器雖多,可合心意就那麽一件風屬性飛劍,於是除了那件,其他一股腦全拿出來,遞給了靳掌櫃。


    靳掌櫃看的是目驚口呆,想不到一個練氣四層修真者身上居然有這麽氣息雜亂的法器,再聯想眼前人身上淡淡的殺氣,豈會不知東西來路?豈能不宰上一筆?隨即要價八百一階中品,一個月後出貨。


    這劉三兒哪能等得了!討價還價一番,最終又加了八十塊,好說好歹的定下了五天的出貨期限。雙方又就煉製之事詳細定了契約,各自小心讀了幾遍,確保沒有遺漏,這才按照儀式簽訂了。


    劉三兒再付了五成靈石,才作罷離開。出來時已經黃昏了,定立契約又耗費了太多心力,無心再去其他商鋪,也沒有胃口吃食。


    煉金樓在太昊坊的外緣,三麵林木茂盛,遠遠看去風景如畫,不時有遊玩的修真者或獨自一人,或結伴進出林間,其中女修也不少,更有貌色俱佳者。


    閑著也是閑著,劉三兒隨即放棄了迴旅店的想法,轉身進了叢林,一來可以放鬆下身心,二來看看能不能有個豔遇什麽的。


    ……


    烏雲蔽月,太昊外林,五針鬆下。


    臨死反撲的奮力掙紮,引起蛛網一陣劇烈波動,一度瀕臨死亡的瓢蟲僥悻掙脫,逃出生天。


    殘附的蛛絲困住了翅膀,瓢蟲隻能從枝椏上墜落,死裏逃生,未及慶幸,等待它的是樹根處的蟻群,在螞蟻瘋狂齧咬下,它終究難逃一死,瓢蟲絕望地抬起頭,那是它臨終前的最後注視。


    死前的最後一眼,所見畫麵實在令人感慨唏噓。高高的樹枝上,他的同伴正默默低頭,安逸地目視著自己的死亡,專注且冷漠,卻未發現背後即將到來的殺機,對於身後緩緩逼近的畫眉鳥竟是懵然不知。


    樹根處,瓢蟲周身遭到啃食,渾身劇痛的它根本無力警告樹上的同伴,臨終闔眼的前一刻,意外地發現,畫眉鳥的身後還潛伏著一隻矛頭腹蛇,吊尾弓身,蛇信吞吐,死死盯著專注獵食的畫眉鳥。


    這是一個物競天擇的殘酷世界,笑中帶著苦澀,是瓢蟲臨終的最後表情。


    高達五丈的五針鬆,傲立於太昊坊邊的緣叢林中。


    一隻大翅金雕暫棲於五針鬆之巔,爪下枝葉處突然一陣騷動,隻見一隻矛頭腹蛇緊咬住叼著瓢蟲的畫眉鳥,誰也不肯鬆口放了誰。


    金雕冷眼低首,目光中有著蔑視。區區長蟲,尚不配列名自己的食物名單。抬首望天,那才是專屬於自己的無邊領域。


    金雕無比冷傲,它樂於享受位於食物鏈最頂端的孤單。


    在它之上,舍它其誰?


    不遠處的另一五針鬆的樹巔上,金雕愕然發現不知何時起多出了一道人類的身影,周身帶著它討厭懼怕的氣息,隨即驚走。


    剛撲騰幾下翅膀飛入空中,金雕駭然發現自己剛剛棲身的五針鬆樹下竟還有一個毫無氣息的存在,但本能告訴它,這個人類同樣危險,再不敢多停留一刻,灰溜溜的逃走了。


    突如其來的驚嚇,金雕急忙振翅飛離,巨翼引動氣流,樹巔之人不動如山,隻有衣擺隨風獵獵作響。


    進食中的矛頭腹蛇禁不住樹身搖晃,一個失神,從枝椏上墜落,著地的劇烈撞擊,蛇口一鬆,畫眉揚翅而逃,重傷的瓢蟲則鑽入草叢。


    未久,略微恢複的腹蛇爬行離去,留下一地被壓死的螞蟻。


    星稀月明,月光穿過葉隙,在樹下灑落斑駁的光影,一地螞蟻的屍體旁,一對秀足俏立於樹底。


    劉三兒躺在五針鬆樹下,周身氣息內斂,似乎和周圍一切都融為了一體。那隻連靈獸都算不上的金雕自然不入他眼,但附近剛剛多了的人和鬼,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人是熟人,鬼卻是生鬼。


    人是個和尚,一身乳白色淄衣,體態肥滿,寶象莊嚴,練氣八層修為。任憑風吹樹搖,他身形依然屹立如山,目光如淵似海,深邃難明。


    樹峰,和尚顯露孤傲,樹底,鬼氣森然。


    五丈高的樹身,似乎隔開了陰陽的距離。


    她長發散亂紛飛,臉色蒼白如雪,掛著血淚的吊睛赤目,咬牙切齒的猙獰神情,有如嚐盡了人間所有的不幸與冤情,空有練氣九層頂峰修為,卻對和尚無從下手。


    身著血色長衣,穿透發隙的目光盡是淒厲,未見屈膝蓄勢,她竟能形如鬼魅般地拔地而起,靈氣蕩漾。


    濃密的枝葉未見阻礙,眨眼即至,紅衣女子瞬間躥上樹頂,身形乍動乍停。她來到和尚身前,充滿仇恨的赤目精光閃爍,和和尚幾乎貼住停立。


    “你這該死的男人,做了和尚就成好人了?憑什麽要我幫你?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飲你血,啃你骨,撕你心,扯你腸……想要我幫你?你——休——想!”


    吼聲有如刮金裂帛,異常難聽,然而卻未得到應有的迴應,和尚紋風不動,表情依舊淡漠。


    這種無動於衷,令女子相當不忿,停在半空的枯槁鬼手微微顫抖,周圍靈氣開始劇烈波蕩,似乎有點隱忍不住,蠢蠢欲動。


    雙方四目相對許久,女子終究沒有動手,若不是心存情愫,她恨不得掐斷和尚的脖子,讓這個未來可能禍害無數人家夥死在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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