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央央收到了來自京中的信。


    那送信來的不光有小子,還有兩個嬌滴滴的丫頭。


    正是當時被晉王送來伺候央央的。


    兩個丫頭也不含糊,來了直接叩頭重新認了主子,又認了琳兒做大姐姐,之後留在央央身邊伺候。正好幾個丫頭湊足了四個人的份。


    送信來的小子當時跟著丫頭一起跪下叩頭,丫頭們喊主子,他喊主母,氣得琳兒當場要拔起雞毛撣子打人了。


    小子油嘴滑舌,又機靈。


    “主君聽聞主母迴到舊家,惦念主母,特命小的留在主母身邊效力,給主母送信。”


    信送給誰,也就隻有一個康邪了。


    盛夏酷暑,兩個新來的丫頭打扇端茶,央央依舊是她舊日裏的習慣,側臥在躺椅,看著那份康邪送來的信。


    和她預料不同。


    信裏沒有寫她斷然離開這迴事,隻交代了一下京中近日發生的事情。


    他辦了一件好差事,被陛下傳到禦前見了聖顏,得了賞賜。


    曲尚書舉薦他,晉王與他交好,還有幾個京中威風的大人物,也都對他遞來了話。


    他在京中就像是如魚得水。


    信末又說,知她不悅,不敢奢求寬恕,隻讓她等著改日來接。


    央央收了信。


    那小子來送信的時候,打著新科狀元康邪的名頭,一路吹吹打打卻進了安家院子,槐花縣不少人都見著了。


    更有甚者,那小子當著不少槐花縣人的麵,聲音清脆對著央央喊‘主母’。


    這狀元府的小子,主君是誰還用說嗎?


    這都把安娘子喊上主母了,前幾個月兩個人莫不是在京中就成了好事?


    枉費央央迴來時的辟謠,短短時間全槐花縣就都知道了,那新狀元康邪,早早就相中了安家的小寡婦,拐了人去京中成了親呢。


    央央終於知道,康邪為何要派這個小子來了。


    雖然康邪沒有迴來,有這個小子在,所有人都知道安家娘子是康家奶奶,沒有人再敢打央央的主意了。


    倒是個霸道的。


    康邪又來信了。


    康倩倩懷孕了,又沒了。


    康家爺娘都來了,爺住在狀元府,娘去了晉王府照顧康倩倩。


    康倩倩現如今和晉王府後院的女人們撕紅了眼,再也想不起來還有一個早早離了京的央央。


    信末又說,陛下思念先師,意欲徹查往日舊事。


    雖隻是寥寥一筆,卻是康邪最重要的事情。


    央央收了那人五份信,眼見都要臘月過年了,她這才懶洋洋迴了一份。


    這一年過完,剛剛開春,又從京城來了一隊車馬。


    這車馬和普通車馬不同,全是綁了紅綢子的。


    一路綿長隊伍吹吹打打,停在了安家門口。


    “給安家大姑娘道喜。”


    “康翰林來給大姑娘提親了!”


    第78章 書生與小寡婦完 ...


    康邪用了一年時間在京中辦成了他的大事。


    前宰相的舊案在晉王的合作下, 成功被陛下想到, 然後重新提起十二年前那個案子, 從中找到了疑點。


    聽聞是因為宰相門下一個門生揭發並偽造了證據, 才導致了先帝的誤判,讓宰相滿門被誤會,遭到了抄斬。


    陛下與晉王思念先師的教誨,為先宰相平反,誅殺了當年在那樁舊案裏從充當了叛徒以及造偽證的舊人。


    也就是康邪的養父。


    前宰相滿門都是被奉旨誅殺,當年的那個十歲小公子也葬身在法場,無論如何, 現在這位小公子都不能恢複自己的身份。


    即使朝中不少人都知道現在翰林院的康翰林就是當年宰相府中的小公子,也沒有人會放在明麵上來說。


    也是因為這位小公子的身份,保下了那人的妻女。


    十年養育之恩,當年的舊事隻涉及了當事人,看在他們犧牲了一個兒子救了恩師幼子的份上,妻子女兒得到了保護。


    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畢竟康家的女兒現在已經是晉王府的侍妾,康家的大娘也跟著女兒入了晉王府, 跟在女兒身邊照顧著。


    康翰林在短短一年時間, 成為了陛下的寵臣,更是與晉王關係十分的要好, 兩個人幾乎都能稱兄道弟。


    一說起來,都說的是師出同門,論起來關係是該親厚些的。


    這康翰林在京中的位置是水漲船高, 不少人都知道,大約未來幾十年,這位康翰林的地位是穩了。


    前宰相滿門都沒有了,養父是當年的舊人,也在法場償還了性命。剩下的一個養母養妹,都是晉王府的女眷,想要和這康翰林做些關係,隻有他府中正頭娘子這一條路了。


    但是早在一年前就有人說,康翰林是帶著妻子上京的。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那妻子迴了槐花縣去。


    康邪從來都是以自己已經婚配為由頭,婉拒了不少有意的人家,一直等過了年,這邊府中就開始準備起一百台的紅綢聘禮並大雁一對。


    這時候京中人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婚配並沒有真的過禮。


    讓人給戲弄了一年,眼睜睜看著康邪派出長長的一列縱隊,前往槐花縣迎親。


    槐花縣的狀元派人迴來了,帶著他的聘禮來迎娶安家的小寡婦了。


    央央的院子裏每天迎來送往不少的客人。都是老熟人的女眷們,不好推辭,一個個來了都說要蹭蹭喜氣,還有的試探著問,她正頭娘子出嫁,可要帶上兩個小丫頭幫襯些。


    被那晉王府出身的丫頭冷著臉給攆了出去。


    “主母可不能聽這種話。這人就是指望著主母入府時,捎帶一二小賤人呢。”


    央央笑著。


    “原來是這樣。你既然是懂得,不妨就交給你處理了。”


    那丫頭是個機靈的,說接了這件差事,就辦的妥妥當當。再有來的女眷們,該攔的攔,該敲打的敲打,一個月的備婚期過去,沒有給央央找什麽麻煩。


    若說有什麽讓人覺著頭疼的,大約隻有小侄兒了。


    安萬生對央央要嫁人這一點無法接受,已經跑到書院不肯迴來,央央去看他,也是拉著臉,恨不得當場哭出來。


    萬生自幼跟著姑姑長大,後來姑姑又變成了他的嫡母,多年來一直照顧著他長大,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本來萬生以為,可以一直這麽下去,沒想到隻不過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那不要臉的康邪就找到門上來娶他姑姑了。


    十五六歲的少年鬧起別扭來也是讓人頭疼。躲人躲得太狠,看央央時,就像是被背叛了一樣。


    央央無奈,隻得親自交代了安記門下,以後安家當家做主的,還是萬生,隻萬生明年就要參加秋闈,來日也是要走科舉之路的,商賈這方麵還是需要別人來打理。索性讓琳兒頂了一個大管家的名頭,留下來照顧小少爺和生意。


    “娘子不是小孩子了,我服侍娘子多年,知道娘子是個讓人省心的,也是個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那香兒梨兒都是好使喚的,娘子身邊有她們我也放心。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安家伺候娘子,娘子嫁了,我替娘子留下來照顧小少爺和安家,讓娘子放心。”


    央央自然是放心的。琳兒從小就在安家,對她盡心,對萬生照顧,對生意更是上心,有她在,起碼在萬生長大之前安家是無虞的。


    大紅的嫁衣上了身,央央手裏捏著團扇準備上馬車,吹吹打打熱鬧非凡的安家院子裏竄出來了一個暗紅衣衫的小子。


    小子繃著臉攔在央央的麵前,蹲了下來。


    央央笑眯眯趴了下去。


    十五六的少年郎用足了力,把人背的穩穩。


    “嫁了人就不比在自己家,難免有受氣的時候,”萬生還在變聲,那聲音沙啞了許多,“若是他康邪給您氣受,別忍著,迴來就是。我養您一輩子。”


    “好啊。”


    “我明年就參加科考,以後我也去京城,我到時候要住在你您。”


    萬生不情不願道:“他姓康的好歹是我姑父,若是他敢攔著我,您得收拾他!”


    “好啊。”


    萬生把人放上了馬車。


    “走吧……”


    央央握著團扇,露著的眼輕輕一眨:“行 ,後麵那輛馬車給你備好了,去吧。”


    萬生一愣:“啊?”


    “啊什麽啊,”央央笑盈盈,“你是我家獨子,能留你一個人在槐花縣?明年你就要考試,今年且跟我去了京中,拜名師好好再學一年,來年更有把握些。”


    萬生稀裏糊塗,就這麽作為陪嫁一道上了馬車。


    京中早就說了,那康邪要娶的,是他早早就私定終身的女子,為此寧可得罪北王,婉拒了郡主,也要娶那個小寡婦。


    安家娘子上京的日子,街頭巷尾都擠滿了人看熱鬧。


    吹吹打打的婚隊綿延一裏路,大紅的綢子綁著的陪嫁一台接著一台。


    聽說那安家小寡婦是當地有錢的商戶,這陪嫁果然拿得出手。


    舊日裏的小院子已經擴開,後麵開了一進,左右開了東西跨,比一年前央央在時,大了許多許多。


    康邪先接到的不是新娘子,而是新娘子陪嫁過來的外甥。


    黑著臉的小外甥不好對付,讓人頭疼。


    好在他還有妻子可以安慰他這顆冷了一年的心。


    當年被攆走的小媳婦迴來了,那曲尚書的女兒去歲就嫁了一個小官員,如今也得了請帖,跟著丈夫一起來了康家吃酒席,眼睜睜看著華服紅嫁衣打扮的央央進了康家的大門,絞著帕子淚珠兒都要落下來了。


    朝廷官員的婚假有足足五天,央央隻希望陛下能稍微整頓一下這種長假,隻給他們一兩天時間就好,免得那康邪跟得了魚的貓,翻來翻去的吃弄。


    新婚的婦人擦了腮,粉粉的,換了往日深沉的顏色,穿著淺淡的衣裙,才有了年輕女子該有的色彩。


    央央嫁給了康邪,跟著康邪時常去拜訪前宰相舊人,時日久了大家都知道,那從槐花縣出來的小寡婦可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子。知詩書懂禮節通人情曉法度,那顆心更是七竅玲瓏,無比的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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