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的後院權利交接,異常的順利,羅氏放手也沒有任何不快,實際上,她早就明白了,自己根本做不了管家媳婦,因為在恆娘在救他們的時候安排進來的僕人,還有後頭陸續進來的下人,都是她的人,二百多的下人,除了幾個老嬤嬤和一個廚子,全都是恆娘的人,她早就被架空了。而家裏最有錢的,最能掙錢的也是葉氏,她能幹什麽,不如享福得了。


    肖家的主子一年四季,沒一季有四套衣服,平時還有成匹的布料,府裏不用做衣服,因為有鋪子的人過來給他們兩身定做,因為是京城最貴最高檔的繡莊,做出來的衣服絕對比她能找到的人,做出來的衣服強多了。另外,還有首飾,沒一季都有一套,這已經很難得了。


    吃喝雖然不如過去那麽多樣式,但是,也覺得是大戶人家該有的樣子,比過去儉省不少,但每個月都有大夫來請平安脈,這夥食也是按照各人的情況來的。有時候珍貴的補品也是可以吃到很多的。羅氏看明白了,自己是做不到的。


    下午聽說自己的侄女迴來了,羅氏趕緊去看看,這羅薇薇可是家裏唯一的嫡女了,若是庶出的話,肖家是絕對不會讓進來的。羅薇薇看著乖巧,也不知道和老三家的金疙瘩相處的怎麽樣?不放心,就趕緊過來了,看到屋外站著四個小丫頭,一個僕婦,心裏覺得,這葉氏雖然是再嫁的,可是這規矩真是夠講究的。看看,羅薇薇在肖家,一等丫頭兩個,教養嬤嬤一個,二等丫頭兩個,小丫頭四個,還有兩個僕婦,負責幹力氣活兒,而且各個都很規矩。


    見到羅氏來了,就有小丫頭去通報了,這邊一個小丫頭已經打簾子了。羅氏進來,羅薇薇就迎候在屋門了。


    「今天過的怎麽樣?」


    羅薇薇也不小了,讓身邊的丫頭出去,隻留下了嬤嬤,羅氏想著,也沒有什麽不能讓葉氏知道的,也就當沒看見。


    羅薇薇垂下頭,說道,「姑,我跟不上,茉莉妹妹四書都學完了,要讀五經了。還有算數也比我們好,字寫的更好,繡花也迴了二十多種針法了。琴棋書畫,都已經學的有模有樣了。我……我在家隻讀了三百千,寫字也不好,繡花雖然還行,可是和茉莉妹妹比,更是差的遠。琴、洞簫、琵琶,我是摸都沒有摸過,今天,三嬸倒是給我們送了極好的樂器來,可我……」


    羅氏聽了也是一些傻眼,一個小閨女,學這個幹啥,不過,這老三家的養孩子就是不錯,看原先的那兩個小子,不僅長得好,文質彬彬,落落大方,看著就是能耐的。就算是自己的侄女學不全,但會點也是好的,柔聲的勸說道,「沒學過,自然是不會的,但是你要是認真,總會學到真功夫的。別灰心,不可鬆懈,姑姑這也是為了你的將來。」


    「姑,我知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你知道就好,咱們也不用比你三嬸家的妹妹強,學到的都是你的,聽說師傅都不一般,跟著學一點,也夠你受用一輩子了,你先頭的堂妹不知禮,說話難聽沒腦子,你可要會來點事兒,和茉莉還有秦家的姑娘處好了,將來就算是多給自己一條路,你真心待人,總會有迴報的,別耍什麽心眼子,讓人厭惡,可也別一點沒心眼,至少你得聽嬤嬤,還有你師傅們的話,總不會害你的。」


    旁邊的嬤嬤這個時候開口說道,「大夫人果然是通達之人,等姑娘大了,後宅的陰私也是要學著去防備的,不過現在不能學這個,省的移了性情。」


    羅氏明白了,這才是大家養閨女的規矩,滿意的點頭,又謝了嬤嬤,又鼓勵了侄女一番,這才離開。


    而秦孝淑那邊,秦氏也叫來,問了情況,秦孝淑比羅薇薇的情況好一點,但是,也被小茉莉打擊的不輕。老太太問了師傅們的態度,得知師傅們分開教導他們,也很盡職盡責,如此才算是放了心。心裏想著,若不是葉氏開口,恐怕這些師傅們,也不會管。


    就在秋天的時候,朝廷的船也造好了,恆娘特意拉著全家人去天津港口看他們家的大船,是的,朝廷的船自然有人看,他們也不用去擠,恆娘的船也有正在建造的。特意分了兩艘給肖家。大臣參與出海,肖家還是頭一份,不過這船算在老太太的名下,老太太還說了,等掙了錢,就給六公主一份,將來她手頭也寬裕一些。


    有人帶頭,當然好了,肖家老太太都要去看船了,京城裏的貴婦們都炸了營了,都想要去看。肖家這邊也不好全都拒絕。而且在恆娘看來,老太太很想顯擺一把。也就答應了。羅氏那邊也是一樣,還有言氏也有幾個好友,不過這一次說好了,帶孩子去的,不能多帶,而且若是丟了,肖家絕對不負責。


    恆娘這邊,別人還算了,沒有想到六公主打算去。恆娘還是第一次見到六公主,八九歲的年紀,實在小的很,可憐沒了爹娘。跟著六公主出宮的大宮女有兩個,小宮女十二個,還有內侍四個,侍衛四十個。然後,沒帶路費。恆娘心說,這多虧是姥姥家,不算什麽,若是在別的人家,可是得讓人記恨了。可是皇帝對肖家帶著六公主去的事情,可是很關心的,甚至警告肖博宗,別人家的孩子丟了不管,敢把六公主丟了,提頭來見。


    惹不起,算了吧!


    恆娘看著六公主,身體似乎真的不怎麽好,不管好在看著沒有什麽性命之憂。恆娘怕路上出事,早上給六公主準備的早飯,就有蜂蜜做的點心,蜂王漿熬製的菜餚。路上用多少水,也換成了空間的水,還有花茶和果露,都是空間裏的東西。路上的車子本來按照公主的規製做的。但是怕太顛簸,恆娘給改造了一番。


    六公主長得好看,柳葉眉、杏核眼。皮膚白皙,性格有點古怪,不怎麽說話,有點時候看著有點像木頭人,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不過,恆娘和秦氏、小茉莉是三個例外。恆娘是因為有空間的靈氣,本來就會讓靠近她的人感覺安全、舒坦,而秦氏是六公主的親外婆,自然從小就親近的。至於小茉莉,這就是緣分了。小茉莉也是個不愛說話的,卻是個很好的聽眾和夥伴,你不說話,她可以陪著你一天不說一句話,手裏忙著自己的事情,或者是練習書法,或者是繡花,這份定力,連肖博宗都說太難得了。


    小茉莉得了六公主的眼,兩個人玩兒的很不錯,又是倒騰自己做胭脂,又是釀酒的。還彼此給對方梳頭上妝,折騰的不行。不過恆娘可不在乎。小姑娘不就是該這麽玩兒的嗎?


    可公主身邊的嬤嬤不幹了,不停的說教,正好又一次恆娘趕上了,就對那個嬤嬤說道,


    「嬤嬤,你說公主不該做這個,做那個,那你所該做什麽?」


    「繡花、看書……」


    恆娘又說了,「這是哪位歷史上的賢良女子這麽幹的,都有記載嗎?你是讓我們公主當賢良的後妃,還是什麽賢妻良母。要是按照你說的,那是木偶,被你們這些嬤嬤操縱的木偶,你們覺得……你們有什麽資格覺得?按照奴才的想法活,這公主也夠憋屈的。真是可憐。」


    幾個嬤嬤被嚇到了,六公主是皇帝的親生妹妹一般,一天一問,有什麽事情都落不下這個妹妹,得到的賞賜,哪怕是算上後妃,在宮裏頭那也是頭一份的。如今若是被皇上知道,他們管著公主,那還了得,趕緊跪下請罪。恆娘也懶得理會他們。吩咐人手,準備路上用的東西,現在秋天了,衣服不僅要帶薄的,還得帶上厚實的,皮毛的披風有點過分,不過用呢子做的披風還是可以帶幾件的,看宮裏帶出來的衣服雖然華貴,但出門在外,一來不方便,二來外頭的風硬,不僅要帶厚實的,帽子什麽的,也不能落下了。


    恆娘心裏算計著,迴頭就吩咐了繡莊上的人,很快的,幾個姑娘的衣服都送來了,公主的那份是最好的,不僅繡工最精準,還訂上了好多漂亮的珍珠和水晶。幾個姑娘做的都是襖裙,呢子料,領口袖口都帶著雪白的毛邊。鬥篷也是如此。帽子更是好看,還有圍巾,這個是用彩色的毛線織的。加上同色的手套,這算是一套。小靴子更是精緻,鹿皮靴子,很軟和的。


    出發的時候,也幸好恆娘有計劃,誰跟著誰,每家都有多少人,每天都要輕點人數,多了少了都不行。負責護送的,除了他們各自家裏帶來的人,還有恆娘請的鏢局的人。在家上恆娘的護衛和肖博宗派來的人。護送的人足足有250人。另外,還帶了五個廚子,三十個負責幫廚送飯的人。車隊上不僅有他們帶的吃食點心和換洗的衣服,還有恆娘專門帶的米麵油,還特意帶了一輛大水車。跟著隊伍出發的大夫也請了兩個。都是京城的大夫。


    恆娘還準備了很多的帳篷。他們這一大群人,哪個驛站能住的下啊!就是客棧餓住不下啊!所以他們大多都住在城外。而因為恆娘準備的帳篷,也就是蒙古包的簡易版,非常的受歡迎,侍衛出去打獵,又是燒火,又是睡衣派對的,不管是夫人們還是小姐、少爺們,都非常的開心,樂在其中。


    六公主和秦氏住了兩個晚上,之後就都是陪著小茉莉跟著恆娘一起睡,一起看星星,聽恆娘將故事。這一切,對六公主來說,都很是新奇。路過的地方風景好好的,等歇下來的時候,恆娘會帶著三個丫頭還有公主一起寫生。恆娘還為四個姑娘畫了一幅畫。畫裏的四個姑娘,有的放風箏,有點撲蝶,有的低頭聞著花香,麵貌栩栩如生,景色絢麗,非常的逼真,幾個姑娘都想要,不過大家都不好和六公主爭,難得公主開口,恆娘也就送給她了。看著六公主臉色露出的笑容,恆娘也覺得很是難得。


    晚上睡覺的時候,六公主就對恆娘說道,「三舅母,你能給我母妃畫個像嗎?宮裏的畫師畫的不像。」


    恆娘有些心疼,說道,「舅母沒有見過你母妃,所以畫的也未必像。你和你母妃長的像麽?」


    六公主來了興趣,翻過身來對著恆娘,說道,「像!他們都說我和我母妃長得像。就連皇帝哥哥也這樣說。」


    恆娘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讓舅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照著你畫出來。對了,你母妃平時最喜歡做什麽事情?她喜歡笑嗎?」


    「我母妃最喜歡看書,笑的很好看的。」


    「那她最喜歡什麽髮髻,帶什麽樣的首飾?」


    六公主詳細的說過了,一邊迴憶,一邊說,不知不覺的,摟著恆娘的胳膊睡著了。


    其實六公主的願望,用恆娘的電腦裏的軟體就能做到,通過一個孩子不同年齡的照片,推測出她成年時候的樣子。不過這需要照片,明天得想辦法給她照一張。


    第二天,恆娘果然找到了機會,拿著空間裏的手機給六公主照了不少的照片,還有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另外兩個姑娘的。之後,恆娘選了一張側臉圖,一張微笑的圖。按照六公主描述的衣服首飾,在電腦上畫了出來,然後列印成圖,自己再上色。五天,恆娘就把兩張畫交給了六公主。


    六公主看著畫,不見笑容,就是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嘴裏喃喃的念著母妃。恆娘怕孩子太過傷心,影響身體,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開解六公主。恆娘告訴她,如果她過的不高興,她母妃在天上也會擔心的。如此說,六公主才好了些。沒多久,就聽人說。六公主讓人給皇帝哥哥送了一幅畫。就這樣,恆娘的畫作,被送到了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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