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仍舊無法接受看走眼的問題。


    “這還是不對,你的女裝分明毫無違和感……”


    她從來沒有想過,計霜寒會和阮僑是同一屬性,這絕對不可能,因為他們完全不同。


    阮僑隻需多觀察就能發現,他的真實性別,因為他的身形、衣著,以至於種種怪異舉動都會告訴你,他的違和感,但是計霜寒沒有,你一看見她就會認為這是大美妞。


    結果,計霜寒就給了她一個暴擊。


    他幹脆的伸手探入抹胸,將兩個柔軟又厚層的墊子掏出來一丟,瞬間胸口就平了下去,衣裙下滑,胸膛映入眼簾。


    計霜寒有一張美若天仙的臉,不女氣卻精致,身上的肌膚如牛奶般白皙絲滑,但是肩部寬闊胸膛平坦,上半身並不單薄,相反的格外有力,這樣的反應衝擊著阮棠的視網膜,讓她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然而這個人卻並不想她逃避。


    她認定的大美妞,握住了她的手掀開裙子往裏麵一按,阮棠遭遇了史無前例的暴擊傷害。


    粉紅裙下……有……丁丁……


    這是一個,偽裝的毫無破綻的女裝大佬。


    計霜寒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樣子,微微歪頭,疑惑的樣子帶著一股無辜的呆萌,問:“你不喜歡?”


    阮棠幽幽的道:“如果現在我告訴你,我的裙子下也有丁丁,你什麽心情?”


    計霜寒:“……”


    他若無其事的道:“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照舊穿女裝,以女性的身份陪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不舒服。”頓了頓,又補充:“我是男是女,並不重要,你隻需要記住守在你身邊的是這個人是我,便可。”


    是的,計霜寒無論是男是女,都無法改變他是個變態深井冰的事實,隻不過如今多了一個善於偽裝的女裝大佬的身份,或許還有隱藏屬性:戲精。


    一個裝了二十多年女人,毫無心理障礙的人物。


    阮棠:“滾下去。”


    “現在還不行。”計霜寒在她的唇邊輕啄了一下,然後示意她:“看那裏,今晚他們都會通過這個監控攝像頭來猜測裏麵發生了什麽。”


    “這才是,我要給你的驚喜。”


    不,大哥,這是驚嚇,太嚇人了。


    阮棠來之前聽說有好玩的驚喜,所以相當的興致勃勃,哪知道這一來直接給嚇萎了。


    她歎了口氣,問:“你在玩什麽花樣?”


    “不想知道攝像頭的後麵站著誰?”計霜寒挑眉,倒也不慌不忙,講:“和你同床共枕多日的那位,此時應當也在看著這一幕吧。”


    “衛斯致?”


    阮棠頓時來了精神:“你們把他俘虜了?”


    “不然如何救出你。”


    計霜寒:“你那些姘頭倒也有用,我們將他扣留在衛自來的府上,衛斯柾負責與他的人周旋,而自來則安排人一把火燒了他的府邸,趁虛而入將你偷出來。”


    “衛斯致這個人,你和他相處了這些日子,應當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吧。”計霜寒在她耳邊低語,褪去偽裝迴歸男性身份後,他的本性似乎也完全暴露了出來,青年的唇角彎起陰森的弧度,清冷的聲調卻充斥著惡意,道:


    “他自負,也極端利己,控製欲極強在,這些都像極了他的父皇,這些都是他的弱點。”


    “我將你擄來,在他麵前直播,讓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和被人顛龍倒鳳,你說這是多大的羞辱,多大的刺激?衛斯致畢生,都難以抹去這屈辱的烙印與無能狂怒的記憶,而你,這一生都會刻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


    阮棠驚詫的看著他。


    計霜寒笑著與她對視,那張天仙般的美人麵泛著笑意,卻狠辣的令人不寒而栗。


    最毒的美人蛇,當之無愧。


    但是她不得不讚歎這人的算計之狡猾且精準,而且相當大膽,經此一役,衛斯柾這心理陰影算是徹底拉烙下了,再難解除。


    計霜寒突然道:“他多次想要殺你,甚至害你入獄,後又因一己之私將你囚禁在府邸,視為空中鳥,你莫要告訴我,這個時候你心軟了。”


    “沒有,”阮棠道:“你沒有說全,即便是到現在,他仍舊沒有放棄要殺我的念頭,我同樣不會對他有半點心軟,計霜寒,你太小瞧我了。”


    她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今天你睡在這裏,乖一點。”


    計霜寒無聲的笑:“當然,沒有你的允許,我並非是非做不可。”


    即便是做個樣子,如今造成的效果也足夠了。


    這一天,在六殿下與計霜寒訂婚之日,“準新娘”卻與一個女人睡在婚床上、同床共枕一整夜,阮棠睡的無比香甜,而有人卻是……


    一夜未眠。


    第二天,密室的大門自動打開。


    衛斯致的視線終於從屏幕上移開,他活動了一下站立太久而僵硬的身體,姿態淡定優雅喜怒不形於色,走出宅院之前,他迴頭看了一眼庭院,語氣淡淡的對著送他出門的人道:“轉告你們六殿下,昨日之宴,改日自當做東相酬。”


    他的聲音聽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其中的殺氣卻讓管家的身體一顫,一股寒氣從腳心竄到頭頂,再迴過神來,四殿下已經走遠。


    衛斯致一出門,來接人的趙想趕緊上前:“四爺,是我無能……”


    四殿下一抬手,製止了他的告罪,向前走的動作突然一個踉蹌,趙想見狀連忙去扶,斯致上車,低聲:“開車。”


    “是。”


    車內一片低氣壓籠罩,趙想哪敢多言,連忙驅車離開。


    衛斯致的身體靠在柔軟的車墊上,微微放鬆,冷硬的麵孔緩和了幾分,他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用手遮住,一語未發。


    腦海中閃爍過紅紗幔帳的畫麵,而後是數日前那個女人得意的笑:“衛斯致承認吧,你早就迷戀上我了……”,她的聲音還曆曆在目。


    承認嗎?


    不。


    四殿下的唇角扯出陰沉的弧度,他並不愛阮棠,更別提迷戀,隻不過屬於他的所有物,如今被小人偷走,但是總有一天會迴到他的手中,至於衛自來等人……


    這筆帳,可以慢慢算。


    幔帳上的那個男人,他也可以慢慢找出來。敢沾惹他的女人,都會被千刀萬剮,無論是誰。


    -


    阮棠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隔著臥室的門都能聽見自來在外麵的催促聲,慵懶又不耐:“計霜寒,說好的一晚上已經過去了,趕緊滾。”


    聽到“計霜寒”三個字,她還有點懵,隨後才緩過來意識到,那個偏執病態的大美妞,昨天真的從裙子裏掏出了大寶貝。


    “別吵。”


    計霜寒似乎早已清醒,態度無波無瀾的,他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阮棠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他這具男性身體骨骼完美、纖長有力,然而這人卻在催促聲中非常從容的找出胸墊等道具,換上女裝,幾分鍾便熟練的將自己包裹成了一個完美的女性形象。


    怎麽看,還都是一個大美妞。


    女裝大佬,非常敬業,且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阮棠是服氣的。


    計霜寒看了她一眼,道:“衛自來還不知道我是男性,我會照舊以女性的身份留在你身邊,降低他們的警惕性,作為你最後的一道保障。”


    睡醒一覺,阮棠的抵觸心理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女裝大佬又不是沒見過,雖然和阮僑那種別扭抗拒的不同,這位是敬業的戲精版女裝大佬,但是總歸人還是那個人,她也便沒有再糾纏不放,而是好奇的指了指對方的喉嚨,問:“你的聲線……?”


    “用藥改變的,少年青春期時為了避免出現男性的磁性聲,用藥強行壓下去,所以現在聽起來便中性。”計霜寒輕描淡寫的解釋。


    但是這個說法卻讓阮棠一驚,強行用藥,再加上昨天晚上計霜寒所說的真相,不難猜測他的真實身份之重大,為了保命要以女性的身份作為遮掩,計家對他又是百般利用又顧慮滿滿,這裏麵還有什麽盟友,牽涉深廣。


    這個計霜寒,著實不簡單。


    不過她也沒有執著的去糾纏對方的身份,隻是以示了解的點點頭。


    計霜寒全副武裝,完美的完全沒有半點違和感,他拉開房間的門,外麵的人就斜靠在門外的牆上,一副浪蕩不羈的模樣,自來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往裏麵瞟,隨後將人推開自己走進去。


    他揶揄道:“還想報複衛斯致,把自己搭進去了吧。”


    阮棠換好了衣裙,斜睨他一眼,反問:“你怎知我沒有報複成功?”


    “你成了?”自來挑眉,從計劃開始到老五斯裴離開,時間可短得很。


    “你見我吃過虧嗎?”阮棠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虧不好吃,還是飯菜香,我餓了。”


    自來一改在計霜寒麵前漫不經心的樣子,笑眯眯的跟在阮棠身邊,講:“早就給你準備好早飯了,我還能舍得餓著你不成。”


    將人偷迴來,他是心情大好,主動陪阮棠用早飯,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邊還有一個電燈泡計霜寒,三人落座,他滿臉嫌棄:“你還賴在這裏不走做什麽,我家可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阮棠正在攪拌豆漿,眼皮都不抬一下,道:“你都把我輸給他一晚上了,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自來嘖了一聲,辯駁:“什麽輸,我那是為了精準的打擊報複衛斯致才同意的戰略性計劃,不然今天老四出門的時候能是那樣一副模樣?


    我上次看他這樣,還是在他母妃的葬禮上,打那以後這人就更加刀槍不入,完全不是個玩意兒了,也就你能刺穿他的鎧甲,給他重重一擊。”


    你說說,這不是活該嗎?


    衛斯致啊衛斯致,你要不是自己作死惹上那禍水,還一惹再惹,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坑苦了自己!


    阮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給你得意的,小六啊小六,你看起來為了等坑你四哥這一手,等了很久了吧。”


    “不止,上麵這幾個哥哥我都看不順眼呢。”自來笑眯眯的接話,說出來的端是無所顧忌:“而且最讓我看不順眼的,就是我頭頂的那位老子,哪天他要是不痛快起來了,我才是真痛快。”


    阮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小王八蛋話裏有話。


    就在這時,電話聲響起,自來懶懶的瞥了一眼,沒什麽興趣的接通,管家的聲音響起:


    “六爺,儲君來了,說是過來接人的。”


    自來明知故問:“接什麽人?”


    “接路輕棠。”


    儲君徑直闖進了餐廳,掃了一眼四周,唇角微勾,道:“按照約定,人,我來接走。”


    這便是他們之前合作的約定了。


    自來的反應非常的淡定,不慌不忙,很是配合:“你要接路輕棠?好啊,她就在那呢,慢走不送。”


    他說著,隨意的朝計霜寒的方向一指。


    這下,他什麽意思,還有誰不明白的。


    儲君笑意不變,微微眯眼,s“小六,你想反悔?”


    “我可沒有。”自來一攤手,笑的無辜,道:“三哥,你要接路輕棠,那邊那個不就是嗎,你別是說想接我身邊這個吧?這個是計家真正的女兒計霜寒啊,可不是我們約定好的路輕棠。”


    他起身,手搭在阮棠的肩膀上,笑吟吟的道:“路輕棠和我沒關係,但是這位計霜寒,可是君主親自下旨為我賜婚的未婚妻,昨天才舉行完訂婚典禮,你如果要搶弟弟的未婚妻,未免不妥吧?”


    對,就是文字遊戲,他還真就是一本正經的耍無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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