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殿下,在福州待了這麽久,他卻不知道朝思暮想的公主就在眼前。


    大都督摸著鼻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作為第一個知道公主來福州的人,卻瞞到今天,他心虛滴很呐。


    阮棠被他酸的頭皮發麻,連忙安撫:“沒有沒有,本宮記下來是行程本該是去找你的,但是京裏出事,這才打亂了計劃,著急趕迴去。”


    “京裏出事了?”楚臨溪肅容。


    一聽說有正事,小奶狗立刻靠譜起來,也不拈酸吃醋幽怨哀怨了,直接便讓開放行,這才讓阮棠逃過一劫。


    你說說這一個個的,大事上如此開明大氣,讓人如何不喜歡。


    -


    數日後


    京城,太傅府上。


    “公主果然不在京中。”曲來疏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他早有懷疑,如今不過是猜測成真。


    暗衛道:“聽聞福州那塊,大都督新得了一位美人,寵愛的不得了。但是大都督的性格朝野皆知,他根本不好女色,唯獨和公主最近較為親近,又是這個關口,莫非……”


    “十有八九便是公主。”


    曲來疏冷哼一聲,“她的手不僅伸的遠,而且她的腿跑的也很遠,即便荒唐成這樣,那群人依舊在可笑的為她遮掩,你說說,她是人嗎,分明就是個蠱惑世人的妖精。”


    “那現在該如何?”


    “福州的消息能這麽快傳到京城,怕是有人在推波助瀾,這麽期待我朝公主伸手嗎?”曲來疏漫不經心一笑,卻沒有說出去把人綁來這種話,相反的,他竟說:“有刺客從宮內逃出來,慌不擇路的進了公主府,既然公主府的警衛權在本官手裏,為了保證公主的安全,曲某自然義不容辭的要親自去抓刺客。”


    “您這是……?”暗衛頭子滿臉詫異:“公主不在府上,現在去了肯定抓不到人,隻會將事情鬧大。”


    “要的便是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公主不在府上,接下來才好正大光明、名正言順的去接公主。”曲來疏輕笑一聲,慢悠悠的道:“有人想看我暗地裏出手然後抓把柄呢,最好是讓我和太子一脈徹底反目,但是他怕是要失望了,有的時候陽謀比陰謀還要好用。”


    果然,曲來疏這一招出來之後,無論是阮僑還是太子都措手不及。


    本來太子都已經要下定決心,倘若曲來疏當真暗地裏對公主下手,便是拚著魚死網破,他也要處理了這個亂臣賊子,還要連帶七皇子一起處理掉,讓他的妹妹不留後患順順利利的登上那個位置。


    怎料……


    曲來疏竟然想把事情鬧大。


    “現在怎麽辦?殿下。”


    “總不能真像七皇子說的那樣,讓殿下換上女裝,男扮女裝應付他吧……”


    太子抿了抿唇,啞著嗓子道:“攔住太傅,去拿一套公主常用的衣服來。”


    心腹目瞪口呆。


    為了公主,您、您這可是真的什麽都豁的出去!


    不過太子這女裝也換上了,公主府也到了,結果卻用不上了。、


    寢室內,兩個穿著一模一樣的宮裝,長得一模一樣的“公主”大眼瞪小眼。


    第93章 宮廷朝堂


    阮棠慢吞吞的打量了一圈太子, 滿臉微笑,真心讚揚的鼓掌, 感歎:“真好看啊。”


    太子:“……”


    “我這張臉, 真是宜男宜女宜各種風格。”那作精情不自禁的挑了一把明景的下巴,調戲道:“美人, 給爺笑個。”


    太子:“……”


    阮棠自說自話:“你不笑也沒關係, 長得一模一樣,爺自己笑也能達成這效果, 自給自足很方便。”


    “明·棠!”太子殿下似乎才迴過神來,那火氣十足偏又冷的掉冰渣的咆哮聲幾乎響徹整個公主府, 他蒼白的臉頰因為過度的憤怒而一片緋紅, 明明是怒火朝天的神情偏偏美的色如春花, 他指著阮棠,訓斥的內容都不用打草稿,開口便是: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 瞞著所有人跑去福州,半點不去考慮自身安全也就罷了,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出點事情,你的親哥哥、你的父親該如此接受!此乃第一條,對親人不孝。”


    “你口口聲聲說要坐上這天下最高的位置, 替兄長撐起這個國家,卻因為一己之私任意妄為,你出去的時候可想過你對這個國家是有責任的,可想過倘若你死在外麵, 大盛的未來重擔要交予誰!此乃第二條,對國家不義……”


    阮棠被噴的狗血淋頭、神情恍惚,腦門嗡嗡的轉,顯然這是儲君第一次發如此大的火,莫說是外麵的奴仆,便是她都沒想到衝擊力如此之大,不等她反應過來,便聽明景一聲怒吼:“小李子,去宮裏把家法給孤請過來!”


    什麽?!還有家法!


    阮棠精神一震,一把撲到他的懷裏,又是求饒又是撒嬌又是賣慘:“哥哥不要啊,糖糖知錯了,你聽臣妹解釋,此次去福州絕非貪玩實屬正事,並沒有像兄長所說的那樣、沒有將親人和責任放在心上,妹妹絕無此意!”


    少女撲在懷裏,明景似乎再也撐不住般的踉蹌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他的麵容煞白,怒急攻心、一股猩甜從喉嚨裏噴出來,鮮血灑在地上濺起朵朵梅花,頓時嚇了阮棠一跳。


    “皇兄!皇兄你沒事吧!”


    明景卻擺擺手,從她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唇邊的血漬,他的眼眸半睜半闔看起來已經氣力,卻啞著嗓子道:“無事,這口淤血在胸腔憋了許久,吐出來是好事,不是你氣的,莫擔心。”


    阮棠一怔,直到這個時候,明景還在安撫她,怕她會因為他的病情產生負罪感。


    “明棠……”太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帶著無法釋懷的抑鬱:“你說你離京是為正事,為何不與兄長明說,偏要讓七弟來打掩護,難不成我們一奶同胞的孿生兄妹,還抵不過你與他的交情不成?”


    阮棠反握住他的手,溫聲安撫:“自然不是。我瞞著皇兄,是知道皇兄體弱經不住嚇,又不想你過分擔憂,所以想快去快迴解決此事,但可惜皇妹終究是棋差一招,算錯了人心,害的皇兄被我連累……”


    她最大的錯,就是錯信了阮僑,低估了他的殺傷力,還好符東風提醒及時,快馬加鞭趕迴來,這才沒有釀成大禍,否則的話再過兩日,隻怕這幾個人中,最起碼得涼兩個。


    果然,就聽太子說:“明頌不可留,在你迴來之前孤便已經在他身上下毒,倘若真的鬧的魚死網破,在弄死曲來疏後,他也必死,這樣……皇兄才能安心的閉上眼睛,給你一個沒有後患的江山。”


    阮棠微微斂眸,安撫:“皇兄,莫要想這些了,明棠已安全迴京,接下來的事情讓我來處理吧。”


    “好。”


    太子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道:“皇兄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隻是強撐著一口氣,想親眼看見你坐上那個位置。


    明棠,孤是皇家長子,本是最應當擔起責任的男人,卻受製於這虛弱的身體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得不將重任放在我的妹妹身上,這個江山……這偌大的大盛,我以兄長的身份,托付給你。”


    “此後為了這個國家,莫要再意氣用事,凡事三思後行,一切以大局為重,可好?”他深深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阮棠頷首,隻一個字:“好。”


    門外傳來敲門聲,“殿下,太傅快到了。”


    阮棠看看自己,再看看太子,那些傷感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憋笑:“皇兄,你要留下來和太傅聊聊嗎?”


    明景身體一僵,羞惱的嗬斥:“胡鬧!”


    他站起來,別扭的想整一下衣冠,觸摸到的卻是柔軟絲滑的裙裝布料,頓時一陣惡寒,再也無法往深處想,隻道:“曲來疏的問題你自己處理,孤迴宮。”


    “好噠,恭送皇兄。”阮棠忍笑,目送他從後門離開,笑容漸漸消失。


    不管怎麽說,明景的身體的確快撐不住了,這竟然是第一個走在她前麵的大美人,讓阮棠不由得微微歎息。不過太子的問題不止如此,倘若他走的太早,隻怕底下的皇室會立刻浮躁起來,奪嫡之戰很容易掀起風浪,這對於她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須要先解決掉曲來疏。


    是去是留,全看今天。


    “來人,本宮要沐浴。”


    -


    一列列禦林軍將公主府圍的水泄不通,卻無一人擅闖,管家站在門口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樣,與為首的將軍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不下。


    “李管家,我們接到消息,從宮中跑出來的刺客慌不擇路的闖進公主府,為保公主安全,還請讓路。”


    “什麽刺客,公主府比鐵桶還森嚴怎麽可能有刺客闖進來,將軍若無其他事便速速離開吧,莫要帶人圍著這裏不放,你們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禦林軍接到太傅命令來公主府捉人,捉不到本將軍是不會離開的!”


    一台轎子的到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僵局。


    細長的手指掀開簾子,彎腰走了出來,男人踩著官靴不僅不要的朝公主府走來,所到之處人皆避讓行禮,曲來疏瞧了一眼僵持不下的場麵,唇角含笑語氣清淡卻不容置疑:“讓開。”


    “這是公主府,你們無權擅闖!”管家還在垂死掙紮。


    曲來疏漫不經心的道:“公主府一帶的安全由本官負責,如今裏麵藏進去刺客,為了公主安全著想,微臣隻好得罪了。”


    他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殺氣騰騰的士兵已經上前將管家摁住,使他動彈不得。


    那隻手遮天的權臣,便這般輕飄飄的踩著他的身體,走進了公主府。


    楚瑜君站在院內,眼睜睜看著太傅朝她走過來,距離越近威壓愈發強勢,令她倍感壓力節節後退,隻能硬著頭皮道:“公主正在沐浴,請太傅稍等片刻……”


    公主分明在千裏之外。


    曲來疏挑了挑眉,有些戲謔的問:“公主在哪裏沐浴?”


    “在、在後殿的湯池……”


    曲來疏輕笑一聲,慵懶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道:“為了避免刺客闖進公主的湯池,微臣隻能親自去檢查一番了。”


    “……你!”


    楚瑜君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竟如此囂張、放浪,似乎想阻止,卻被禦林軍迅速扣住動彈不得。


    剛被公主從七皇子手裏救出來,現在又被禦林軍控製住,楚瑜君都要哭了好嗎。


    曲來疏壓根不信阮棠在湯池內,隻想看看到底誰想出如此蠢笨的招數裝神弄鬼,以為用沐浴就能敷衍住他,那高傲而狡猾的權臣當真就走到後殿內,一推大門,騰騰熱氣如白煙撲麵而來,還夾雜著惹人厭惡的花香氣息。


    曲來疏皺著眉頭不耐煩的驅散了眼前的厭惡,率先看到的是若隱若現的後背,削瘦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蝴蝶骨如翅膀般似要展翅飛翔。


    女人泡在湯池之內雙臂伏在岸上,她背對著大門,懶懶的晃動著手裏的酒杯,仰起頭露出白瓷般的側臉,傾斜的酒杯將清透醇香的美酒倒入口中,她品了品味道,臉頰泛起一抹似醉非醉的紅暈,而後才慢慢的轉過頭看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那是公主,如假包換。


    曲來疏在一瞬間無比確定,因為沒有人能演的上來她的風情,那是刻在骨子裏無法模仿的神韻。


    公主朝他勾了勾手指,輕笑:“原來是愛卿,過來啊,讓本宮好好瞧瞧你。”


    她本應該在天邊,如今卻好像有分身術一般,出現在他的眼前。


    曲來疏走進去,同時關上了門,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隻是越走,眉頭皺的越深。


    因為這偌大的宮殿四周,竟然布置著滿滿當當的鮮花,像是有人刻意在裏麵栽培的一般,它們肆意盛開分外燦爛,香氣彌漫在整個空間之內,刺激的曲來疏愈發神誌不清。


    阮棠疑惑的見他停下了腳步,緊接著他便像是在忍耐著莫大的痛苦一般半跪在池邊,她順著他的手看去,卻見他的身上竟泛起密密麻麻的小紅點,頓時一驚。


    這是過敏的征兆。


    這宮殿內,唯一可能造成曲來疏過敏的便是那些數不清的花卉。


    阮僑種的,而且是很早便種下了,不止這間宮殿有,公主府內每一個房間皆被鋪天蓋地的花朵籠罩,她本以為他是閑得無聊不務正業,現在看來……


    那分明是阮僑留下的後手。


    他很早便知道曲來疏對花朵過敏,所以他在公主府種滿了花,布滿了這不著痕跡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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