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迴了度假屋自己的房間,沐浴之後就坐在床上很認真想了一圈,但還是沒有找到那個“peizheng”的任何記憶。


    每次想到些什麽,腦袋就一陣生疼。


    她翻了翻手機裏的聯絡人,的確有一個“裴正”,但並沒有和這個人的任何短信或者微信信息記錄。


    再拿了電腦,翻“雲錦”以前的相冊文件夾,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像是被人人為地鏟除了所有的記憶和痕跡。


    這樣弄了一圈毫無所獲之後,阿錦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失望自然是因為沒找到任何線索,鬆了口氣則是因為看這跡象“雲錦”應該不想再和這個“裴正”有任何瓜葛。


    那自然也就應該不欠他什麽需要她去償還。


    那就如她所願,以後再無瓜葛吧。


    不過雲家人,還真是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她的認知。


    想到慘死的“雲錦”,她覺得自己還是想辦法早點清算雲家好了。


    這是她成為“雲錦”,本來就應該還給她的。


    這麽一折騰第二天阿錦也不再有什麽心思去展覽廳,就索性留在了海濱度假村中。


    她找周寶嘉要了陸延助理的電話號碼,認真的聯絡了陸延的助理,再發了自己之前的作品過去,和他商量幫陸延修複那副韓修之的遊園圖要怎麽安排。


    至於那支碧璽蝴蝶簪,她倒是提都沒提。


    ***


    也不知那天周言川是不是生氣了還是正忙著,這一天也沒再來找她。


    不過到了晚上她就知道了答案。


    晚上住在海濱度假村的人在花園聚餐,周寶嘉叫了她過去。


    她就看到周言川身邊已經多了一個身材曼妙,模樣有些熟悉的女人,好像就是之前跟周言川傳過一段緋聞的那個女明星,名叫何希妍的。


    這才知道他是真的忙著找另一棵樹自掛去了。


    這樣也好,如果周言川真對她癡情了才是大大的麻煩。


    這個海濱度假村是陸延的私人度假村,對外不開放,來用晚餐的人也不多,不過二十人上下而已,應該或是陸延的朋友,或是這次展覽會的一些貴賓。


    阿錦坐到了周寶嘉的下首位,斜對麵就是周言川。


    阿錦坐下時周言川還抬眼若無其事地看了一下她,目光冷淡。


    阿錦迎上他的目光倒是很自然地對他笑了笑,他卻是立時就轉開了目光。


    阿錦:……請端好你花花公子的人設吧!


    她不再理會他,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前麵的陸延身上。


    今晚他身邊並沒有帶女伴。


    不過他好像任何時候都不會帶什麽女伴。


    他對麵是一對英國夫妻,他一直在和他們很和煦地說著話。


    而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良好,就知道他今晚的心情應該很不錯。


    阿錦慢慢吃著東西,偶爾看一下陸延,心裏想著除了接近他,她那個任務到底該怎麽完成。


    身邊的周寶嘉突然傾身在她耳邊道:“你又怎麽刺激言川了?他怎麽跟吃錯了藥似的?”


    哈?


    阿錦聽了她的話,目光轉向周言川那邊。


    為了避免誤會,剛剛她一直都沒再往周言川那邊看。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正在烤蝦。


    而他的女伴何希妍的麵前已經堆了一堆各色烤蝦。


    花尾蝦,斑節對蝦,皮皮蝦,就是壽司都是鮮蝦的。


    阿錦的眼睛抽了抽,下意識道:“她女朋友喜歡吃蝦?”


    “吃瞎吧。”周寶嘉冷笑了一下。


    又道,“他從小到大也沒烤過這玩意兒,他那樣子,就跟蝦跟他有仇似的,至於嗎?”


    阿錦聽她這麽說,莫名就有些心虛。


    也不知是不是何希妍一直注意著這邊,兩人看過去,她就發現了她們。


    她抬頭對兩人禮貌又溫柔地笑了一下,然後伸手就拿起了一串黑不溜秋的蝦串,很優雅地用刀叉剝著。


    再柔情蜜意地看一眼正沉著臉繼續烤蝦的周言川,優雅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阿錦:……


    這大概就是真愛吧!


    但是就是真愛拿刀逼她吃蝦那也是不行的。


    因為她對蝦過敏。


    蘇錦的時候是,雲錦也是。


    ***


    用完晚膳,夜漸深時,周圍的人或陸續離開各有活動,或三三兩兩地坐在了各個角落說話。


    阿錦原本打算迴去早點休息之時卻看到了陸延一個人坐在了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當然,隱在暗處的保鏢不算……


    她看過去,夜色中,就正好對上了他看過來的目光。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她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但委實覺得這樣刷存在感的機會難得。


    要知道就算是幫他的畫全筆和補色,他也可以將這事全程交給助理和管家,從頭到尾都不出現一次的。


    所以最後她還是走了過去,喚了一聲“陸先生”。


    他看到她走了過來也沒有驚訝的表情,許是夜色太過美好,也或許是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雖然神色還是有些冷淡,卻也比初時的疏離和厭煩強太多了。


    他難得地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位置,對她道:“坐下吧。”


    是身旁,不是對麵。


    阿錦當然不會矯情,很自然地坐了過去。


    然後沒話找話道:“陸先生,我已經把我之前的作品發給您的助理了。”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嗯”了聲,道:“看起來還不錯,怎麽會這個?”


    阿錦笑道:“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國畫,還喜歡臨摹古畫,後來又對古書畫修複有了興趣,為著這個,都不知敗了多少家了。”


    她倒是想說她有專門拜過師。


    可這種事情若是陸延有心查,怕是穿幫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就閉口不提這個。


    “敗到連一隻碧璽簪子都買不起了?”


    他語氣不明,也不知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在笑話她。


    阿錦是不怕笑話的,為了好好活著,她連節操都不要了,還在乎小小的笑話?


    她隻作聽不出他話中的諷意,而是認真解釋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碧璽簪子,而且其實也不是買不起,我隻是找借口,想幫你完成那副遊園圖最後的修複步驟罷了。”


    陸延大概也想不到她就這麽直接說了“實話”。


    就這麽坐在他對麵,瞪著純淨到無一絲雜質,好像比夜空中寒星還要清亮的大眼睛,說著“我隻是找借口接近你”這種話。


    她可真是……每次他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她,她都會又蹦出些令他意外的話。


    不過……


    他笑了一下,然後看向阿錦的目光就略深了些。


    那目光,明明也沒什麽,但阿錦卻莫名覺得耳朵有些發熱。


    這人……到底是因為顏好,還是調情的手段高啊?


    他不是禁欲嗎?


    她看著他慢慢地搖了搖手中的紅酒,然後抬頭對著她似笑非笑道:“你說話,一向這麽直接嗎?”


    當然。


    阿錦點了點頭。


    在摸不清狀況,對局麵把控不好的時候,直接坦然是最好的處事方式了。


    這就叫“以不變應萬變”。


    她道:“嗯,直接省心。我想要開一家古書畫工作室,但是您知道,這一行講究資曆和經驗,以我的資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敢把他們手中的古籍古畫拿給我的工作室,收購倒是有可能,會有大把人把贗品假畫送過來,衝著我人傻錢多。”


    “人傻是真的,但,”陸延在她停頓時突然道,“錢多,還是算了。”


    阿錦瞪著他。


    她好不容易醞釀了情緒,在很認真的跟他說話,差點又崩掉了。


    大爺,誰能有你錢多?


    她看了他一會兒,決定忽略他的話,繼續道,“不過如果這次我能成功幫陸先生完成那副韓修之遊園圖的修複,以陸先生的地位和影響力,相信我工作室後麵的工作就容易開展多了。”


    她這話說的也是真的。


    她前世就有這麽一個工作室,主要接的就是古書畫修複的後期處理的全筆和補色工作。


    前期工作偶爾也會做,但大多是對材料補缺和顏料的指導。


    術業有專攻,她那時有幾個固定合作的修複師,前期工作做得比她強。


    因為她爺爺業界的地位,也因為她的臨摹技藝是從小練出來的,揣摩畫意有靈性,就是一些幾十年經驗的臨摹師也未必比得上她,所以工作室的生意一直很不錯。


    就算接的項目不多,但一單也可以吃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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