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人,還是不能一股腦的熱。


    得時冷時熱,她才能體驗到溫差。


    周言川因為一時惱怒,又作了一個後來令他腸子都悔青了的決定。


    “哦,嗬嗬。”


    鄭老先生年紀一大把了,自是通透。


    他沒看到阿錦和陸延的互動,卻將阿錦和周言川的神態語氣都入了眼,便明白了這兩人是什麽狀態了,便“嗬嗬”了兩聲不再打趣。


    卻不由得心歎,年輕真好啊。


    ***


    展覽會有三天。


    阿錦住到海濱度假村為的的確是陸延,但來展覽會卻不全是為了他。


    這些古文物珠寶本來就是她的興趣愛好範圍之內。


    她接近陸延是為了解決身體的問題,好好活著,咳……世世代代都好好活著。


    但解決身體的問題之前,也不妨礙她有滋有味地好好活著。


    所以第二天便心情愉快地去逛展覽會了。


    不過總有人見不得她過得好。


    第二天她在展覽會上稍轉了轉,就撞到了好幾次雲心恵,看雲心恵那個樣子,分明是有話想跟她說,但阿錦很懶,並不想跟她廢話。


    不過雲心恵也是個意誌堅定之人,她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阿錦想避也避不開的。


    最終她還是在一個展廳攔住了阿錦,道:“阿錦,我們談談吧。”


    阿錦繞開她,她就在她背後道,“阿錦,我聽爸爸說,你搬出去住是想和雲家斷絕關係,可是有些關係並不是你想斷就能斷得了的,如果你真的想放下心結,難道不覺得我們應該坐下好好談一談嗎?”


    阿錦迴頭,其實她想說,我對你沒心結,隻要你別來煩我就行了。


    不過看雲心恵的樣子,大概是不可能放棄的,那便談談吧。


    總被一隻蒼蠅圍著轉總不會是一件心情愉快的事。


    兩人去了頂層的會所。


    雲伯淮也有這個會所的貴賓卡。


    兩人去了一個隔間坐下,各要了喝的,雲心恵就看著阿錦道:“對不起,阿錦。上次的事情之後我一直都想跟你說這一句,但是你卻一直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阿錦想到一句爛俗的話,就是“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


    她已經撞死“雲錦”了,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啊?


    更何況還是假惺惺的這種。


    阿錦不想跟她拚誰更白蓮,也不想以後還跟她再有什麽交集,便直接道:“不用說對不起,隻要下次別再為了得到奶奶留給我的遺產,謀劃著怎麽悄無聲息地殺我就行了。”


    雲心恵:……誰是為了遺產殺你?


    “不知道雲先生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給了他我手中雲氏股份的股東授權,他可以暫時執行我手中的股東權力。但是如果我意外身亡,我所有的遺產都隻會成為設立慈善基金會的啟動資金,你爸也會失去雲氏的控股權。我的遺產,你們更是一毛錢都得不到。”


    雲心恵聽言震驚地瞪著阿錦,麵色差點一時沒能繃住。


    她,她竟敢??


    那是雲家的東西!!


    雲心恵瞪著阿錦好一會兒,表情才恢複了正常的玉女形象。


    但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忍。


    她吸了一口氣,道,“阿錦,不管你心裏怎麽想,但我的確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妹妹疼愛的,所以當時我看到你和言川在一起才會那麽崩潰。你應該明白,那種看到自己妹妹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時的打擊……”


    阿錦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道:“但你並不是周言川的女朋友,他跟你也從來都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會是打算周言川喜歡上誰,你就殺誰吧,那他被你喜歡還真是可怕。”


    雲心恵的臉又是一陣的扭曲,握著咖啡杯子的手都在發抖。


    若不是顧及形象,她真想將這杯熱咖啡直接淋到阿錦的臉上,最好能毀了她這張會迷惑人的臉。


    她不明白,明明麵前這個人心腸壞透了,為什麽老天還這麽不公平,給她一張這樣的臉。


    她真是恨透了她。


    雲心恵忍了又忍,道:“阿錦,你並不愛言川,你跟他在一起不過就是為了報複我,其實你從小在國外和京市長大,在南城根本不認識任何人,你迴南城的所作所為,也並不是真心想融入我們雲家,你能否認,你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為了報複我,報複爸爸和我媽嗎?為了奪走我擁有的一切嗎?”


    “但是當年的事情,並沒有人對不起你媽,是她明知道爸爸已經有了媽媽,已經有了大哥和我,還是借著奶奶強逼著爸爸娶了她,她才是介入爸爸和我媽之間的那個人。”


    “當年的事我們都不願意再提,也知道跟你無關,你自幼沒有父愛,後來又沒了母親,我們隻是想要補償你,所以雖然你在奶奶病重期間拿了她所有的遺產,但我們都沒有追究,爸爸帶你迴南城,也隻是想讓你迴家。”


    “可是你迴來之後所做的一切,真的很傷爸爸和我們的心。阿錦,你恨我,想要我的任何其他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但你知道,我有多愛言川。而且你這樣也不會幸福,你放下對我們的仇恨,也一定會有自己的人生的。”


    阿錦看著雲心恵,她再次覺得“雲錦”生活在雲家,生活在這麽一群拿著刀一邊割著你的肉,算計著要怎麽喝幹你的血,甚至恨不得把你的骨頭都磨碎了吃下去,卻一邊還跟你說著“我們隻是想補償你,你恨我,但你想要我的任何其他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這樣的一群人中。


    她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


    她的祖母難道不知道自己兒子一家人是什麽人嗎?


    還要臨終讓她發誓迴到雲家,一切以雲家為重,守護雲家?


    阿錦隻覺得渾身都冒出了一股寒意。


    阿錦站起了身,她道:“雲心恵,你還真是個天生的演員,殺人犯都能被你演成一朵純潔無辜善良的盛世大白蓮。”


    她推開椅子就準備離開,就聽到雲心恵看著她幽幽道,“阿錦,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勾-引言川是為了報複我,你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在京市的裴正。我聽說,他根本就沒有和曾雅在一起,當初你看到的事情很可能根本就是誤會。你是因為和他誤會才來的南城,如果誤會根本就不存在,那你為什麽不迴京市,而是一定要為了仇恨留在這裏呢?”


    阿錦的心頭一突。


    裴正,裴正是誰?


    什麽叫是她“真正喜歡的人”?


    她到底在說什麽?


    她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啊。


    但雲心恵最多是歪曲事實,對著她這個當事人,這種事情也沒有杜撰出來的必要吧?


    阿錦因為陷入迴憶一時之間就覺得頭痛欲裂,麵色也變得蒼白。


    她感覺到,好像是有什麽在抵抗著打開有關這個“裴正”的記憶。


    阿錦這副“難受”樣子落在雲心恵眼中卻是另一番解讀。


    果然她還是不能忘情於裴正。


    那麽,就滾迴京市吧。


    而且,她不僅是要她滾出南城,而是要讓她永遠消失。


    但在南城,有之前車禍的記錄,還有周言川鞍前馬後地護在她身邊,根本就很難不出嫌疑地下手,出了南城,可就容易多了。


    阿錦看到了雲心恵眼中的恨意,瞬間就從尋找自己記憶的狀態中跳了出來。


    她可從來不是會被別人的話帶走節奏的人。


    哪怕她心中疑惑,也立即抓住了雲心恵話中的疑點。


    她靜下心來,看著雲心恵的眼睛慢慢道:“你聽說,他根本就沒有和曾雅在一起?我看到的事情很可能是誤會?……雲心恵,什麽時候,你對我的事情這麽清楚了?連我看到了什麽你都一清二楚?”


    阿錦雖然不是真的“雲錦”。


    但她有“雲錦”大部分的記憶,知道她雖然迴了雲家,但和雲家人並不親近,更不會和她們分享任何自己的心事。


    她迴雲家隻是迫於對雲老太太的承諾而已。


    那麽如果雲心恵說的是真的,“雲錦”當初來南城根本不隻是因為對雲老太太的承諾,而是因為和這個“裴正”的“誤會”才來的南城……而這些事情雲心恵卻了如指掌……


    她看著雲心恵有些色變的麵色,厲聲道:“是不是當初的誤會就是你們一手做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跟著雲伯淮到南城,好尋機會害了我,這樣就可以拿到我手上的雲氏股份和其他財產?”


    雲心恵麵上的慌亂一閃而過,一時之間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視阿錦。


    不過她好歹是個演員,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看你簡直是有被害妄想症了,你手裏那麽點東西誰會稀罕。你和裴正的事的確是我調查出來的,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對周大哥根本就不是真心這才調查了此事。也幸虧我調查了,不然怎麽能確認你就是因為恨我,恨爸爸媽媽,才做出勾-引周大哥的事?”


    “嗬。”


    阿錦冷笑一聲,她看著麵前這個人,簡直惡心至極。


    雲家的人都惡心至極。


    原本她隻是懶得跟她廢話,現在卻忍不住道,“雲心恵,你知道當初你開車撞我,我明明能起訴你,但最後我卻沒那麽做嗎?”


    雲心恵臉色一白。


    她道:“雲錦,你胡說什麽,根本沒有證據……”


    “因為你們銷毀了證據,而我又沒死沒殘,沒錢沒勢,控告你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阿錦笑道,“不,你錯了。你現在是不是一看到我就覺得特別痛苦,在你對外麵說著謠言,說我是雲家私生女的時候心裏是不是其實很惶恐?因為你也知道那些都是一戳就破的謊言。你開車撞我,不是因為周言川,而是因為你恨我,恨我拿了祖母的遺產,你卻一分錢都沒有。你還害怕,因為我的存在,你曾經是私生女的身份隨時都會爆出來。”


    “雲心恵,你還是悠著點,就自個兒在嫉妒,痛苦和陰暗中好好地活著吧,別惹我,否則,你會知道身敗名裂,被打迴原形的滋味是什麽樣的。”


    她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最後帶著笑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我隻是,喜歡看你們在痛苦中拚命掙紮的樣子而已。”


    掙紮得越厲害,將來的反齧也就會越大。


    這是你們欠雲錦的。


    其實原本阿錦也沒有那麽大的惡趣味,隻是她實在厭惡他們總喜歡裝著白蓮往自己麵前湊,在自己麵前蹦躂。


    阿錦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雲心恵坐在座位上,麵色白得如紙,放在桌上的手也一直在發抖,不,是全身都在發抖。


    當初的確是她爸媽為了公司的股份,為了奶奶的遺產使了手段離間了裴正和雲錦,把她弄到南城的。


    他們以為她不過就是個紙娃娃,可誰能想到她是這樣一條毒蛇?


    第14章


    經了這麽一出,阿錦也沒了心思再在展廳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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