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


    她抬頭,驚訝地張了張嘴,“崔望?”


    崔望一把將她推到牆上,親了下去。


    鄭菀掙紮了起來,糖葫蘆與漿果酪在掙紮中黏到了崔望身上。


    一時他白袍上亂七八糟,什麽都有。


    可崔望卻不管不顧。


    他吸吮著她的嘴唇,如同在沙漠中行走了多日的旅人。


    鄭菀踢他:


    “崔望,你放開我——唔——”


    崔望不放,他用腿將她襲來的雙腿夾住,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迫她靠近自己,另一手將她雙手牽製在頭頂。


    唇齒交纏間,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傳遞了開來。


    鄭菀狠狠地咬著,可崔望卻似感覺不到疼痛,鐵鏽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濃,鄭菀終於鬆開了嘴巴。誰知這一鬆,反倒像是一張邀請函,崔望輕輕鬆鬆地叩開了她的牙關……


    鄭菀反抗的力道小了起來,崔望壓著她的力道也鬆了一些。


    便在這時,鄭菀使了青空閃。


    她幾乎瞬間從崔望身前脫離開來,可還未完全離開他的懷抱,周圍的空氣突然變成了一團遲滯的泥漿,她再逃脫不得。


    崔望重新站到了她身前,他重新摟住她如饑似渴地親了一迴,抬起頭時,鄭菀甩了他一巴掌:“你瘋了?”


    崔望被打偏頭去。


    他撫了撫臉,樹影婆娑,鳳清街的燈照不進來,唯有一點兒破碎的月光穿過樹葉,落到了他的臉上。


    鄭菀見他眼神落寞而瘋狂:


    “便當我瘋了罷。”


    第119章 知微境


    暗巷深深,崔望始終未作答。


    打破這一沉默的,是鄭菀藏在儲物鐲中的傳音玉符。


    她喚出點開,書晉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美人兒,你有沒有事?”


    那聲調帶著點哭腔,小可憐兒似的。


    鄭菀笑了笑:


    “我沒事——”


    話還未完,元力便被掐斷了。


    緊接著,傳音玉符被抽走消失在崔望掌間。


    “你做什麽?”


    鄭菀惱怒抬頭,誰知卻被崔望扣住下頷,他於黑暗中認真地端詳了她一會:


    “美人兒?”


    那一聲“美人兒”,聽入耳中,透著股格外的古怪。


    鄭菀正想開口,崔望卻又重新吻了上來。


    他的唇很冷,手卻很熱,胸膛更仿佛一塊炙熱的硬鐵,貼著她。


    “你——”


    含混的聲音混雜在兩人唇齒裏,鄭菀被夾在他與牆壁的縫隙裏,後退不得,前進亦不得,隻能被動承受。


    喘息聲漸漸起了來。


    體內的情蠱被催動,鄭菀隻覺得渾身都燒起了大火。


    她運起《莫虛經》,冰元力流經血脈,將沸騰的血液一點點撫平,她睜開了眼睛。


    崔望的臉近在遲尺。


    他正吻著她,月光灑落,將他本就白的臉打得薄透,一眼望去,竟透出股精致而迷離的美感,長而翹的睫毛垂落,幾乎快戳到她的臉——


    便在這時,崔望突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鄭菀迅速反應過來,往他臉上丟了一朵玄冰焰組成的冰蓮,雖然傷不到他,可幹坐著也不是她的風格。


    崔望抬手接了住。


    紫罡焰像花苞一樣將冰蓮包住,他看了會,便撣開來:


    “以後莫要叫書晉靠近你。”


    鄭菀突然笑了,那笑聲柔膩,似摻了無數的蜜糖。


    她感覺到巨大的荒謬,可與此同時,一股快感升了起來:


    “崔望,你用什麽身份來命令我?情人,愛人,還是道侶?”


    “聽聽,這句話是不是很耳熟?”


    鄭菀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將這句話迴敬的機會。


    當話脫口而出時她才發覺,其實在那一刻,她竟是怨的。


    崔望喉頭動了動:


    “耳熟。”


    麒麟洞內,他也曾這般問過她。


    鄭菀迴了這一句,已是滿心暢快。這一暢快,才察覺剛才被她忽略之事,唇齒間辛辣粗澀的酒意分外熟悉。


    她眉毛一挑:


    “崔望,你剛才喝的是……梨花白?”


    凡間時尚覺梨花白甘醇清冽,可到了玄蒼界才知,此酒過分辛辣,入喉艱澀,沒有哪個修士會喝。


    可崔望卻喝了。


    “是。”


    “為何?”


    “想喝便喝了。”


    此時,鄭菀那顆遲滯的腦子終於飛速轉了起來。


    垂目看去,崔望那如雪一般的白袍上斑點滿布,紅色的茂覆果漿液與不知名水漬交織,明明一個除塵訣就能解決的事兒,可他卻似乎毫無所覺。


    梨花白。


    不肯解蠱。


    要求和好。


    這一切的一切聯結起來,答案幾乎唿之欲出。


    鄭菀瞠目結舌,不假思索:


    “崔望,你……”


    “嗯?”


    “你……愛我?”


    “愛?”婆娑樹影裏,牆壁下,崔望麵上神情看不清,語聲呢喃,“愛是何物?”


    鄭菀念了一段唱詞作答:


    “愛是不見時念他,見時依然念他。念他時歡喜,憶他時惱恨,嘴裏嚷著放下,心中卻又提起,反反複複,周周折折。”


    “那便是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卻仿佛平地起驚雷,將鄭菀的世界炸了個天翻地覆。


    她想,她恨他。


    恨他去時無影,來時無蹤,輕飄飄丟下一句,便想她跟他和好,輕率得像她就是一棵無足輕重的雜草。


    可雜草也是有脾氣的。


    而後又想,未來的無情道主如何會動情呢?


    他若真動了情,她這麽隻撼動大象的蚍蜉,莫不要被老天爺給劈了吧?


    老天爺沒劈,鄭菀卻突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底卻忽起淚意,她揩了揩濕潤的眼眶:


    “對不住,委實有些好笑。”


    崔望蹙了蹙眉:


    “哪裏好笑?”


    “崔望,時過境遷,你懂不懂?”


    “不懂。”


    “三年了。”


    在凡間,孩子都生了。


    “三年而已。”


    崔望抬起手,寬綢拂過她的腮邊,帶起一陣寒涼,鄭菀隻覺頭頂一輕,但見方才還在髻上的蝴蝶簪被他輕輕抽了下來,合掌一握,化為齏粉。


    他從袖中取出一支一模一樣的插了上去,聲音極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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