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軍士看到謝不冬幾人難事疲倦,又看到他們馬匹上的幾名屍體,當即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幹了什麽,怎麽死了這麽多弟兄?咦,還有一名建虜?”


    謝不冬沒有力氣迴他,隻是讓他領著自己等人迴屯堡。


    為首的軍士應下,讓手下軍士攙扶謝不冬幾人下馬,又派人往屯堡報信。


    眾人小心繞過城門外的坑坑窪窪,從放下吊橋的北邊進入青牙堡。


    剛一進來,得知消息的青牙堡軍民們都圍過來察看情況。


    看見幾名夜不收的遺體,他們惋惜,傷痛不已。


    又看見被綁在馬上的後金小兵,一個個當即唾棄不已,吐起了痰來。


    那名有著金錢鼠辮子的後金兵,剛剛醒來,正迷迷糊糊地望著四周環境,卻馬上看見一大群漢人圍了上來,對著他又是打罵,又是吐痰。


    甚至還有四五個婦女,嘴裏發出尖叫,朝著他臉上抓來。


    這後金小兵當即嘴裏發出狂叫,目光兇狠,死死怒視著青牙堡軍民們。


    建虜這些年在遼東胡作非為,殺傷搶掠。


    此時,發出恐怖駭人的樣子,居然還真嚇退了不少老弱婦女。


    走在前方的熊一揚,發覺身後的動靜,見後金小兵居然還敢兇人。


    他立即轉過身,走到小頭目的麵前,一個巴掌把小頭目打的眼冒金星。


    “狗建虜,到了青牙堡還敢嚇人,真是不知死活!”


    熊一揚邊大罵,邊又狠狠扇了這小頭目十幾巴掌,將小頭目剛剛凝結的鼻血再一次打了出來。


    這小頭目哪裏受過這樣的恥辱,等熊一揚動作他停了下來,他搖搖頭清醒一些後,又是用著滿語大吼大叫,兇狠不已。


    見他這樣。


    “好你這狗建虜,老子把你耳朵割下來,看你還叫喚不!”


    熊一揚發狠,抽出腰刀來,抓住小頭目的耳朵,就要動手。


    忽然間。


    圍觀的人群朝兩旁散開,隨即有人喊道:“溫大人來了!”


    後金小兵看到人群發生騷動,便不自覺地也朝眾人讓開的地方看過去。


    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大群人朝這邊屯走了過來,一下子就到了眾人前方。


    這群人中,最前方是一眾大明軍官,最顯然的那人則是一名三十左右的漢人。


    這漢人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眼神嚴肅,不怒自威,頗有氣勢。


    饒是後金小兵見了不少自家額真,像有這名漢人般氣勢的,也隻有幾名阿哥,貝勒才有。


    很快,後金小兵反應過來了。


    自己居然被一個漢人將官也氣勢給懾住了,真是丟人!


    他繼續大吼大叫,兇狠不已。


    見此,溫越淡淡掃了他一眼。


    旁邊的張大春則罵了一聲,上前重重一拳打在後金小兵的臉上,喝罵道:“你這雜碎,叫什麽叫,等會有你好受的,讓你叫個夠!”


    這後金小兵,本來就是虛弱,剛剛又被熊一揚扇了十多巴掌,現在又被張大春重重打了一拳,當即昏了過去。


    溫越看了盧一恩一眼,盧一恩會意,當即讓人把這個後金小兵給帶了下去,等會好好拷問。


    這時,謝不冬勉力走到溫越的麵前,一下子跪在地上,憋了幾日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大人,大人,我對不住你,帶出去那麽多弟兄,迴來就隻剩下這麽點……嗚嗚……我還對不起老王,那一箭我射歪了……”


    其他幸存下來的熊一揚等夜不收,也是紛紛流下淚來。


    似乎看到溫越,就似乎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溫越掃了哭泣的眾人一眼,突然低喝一聲:“哭什麽,都是英勇軍士,裹屍沙場,是軍人們最好的歸宿!


    “你們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是,他們是死在抵抗建虜的過程中,你們應該為他們自豪!


    “全體都有,立正!


    “把眼淚給我收進去,不許哭!”


    “是!”


    謝不冬、熊一揚等人身體立即站的筆直,大吼迴應,使勁抹了抹眼淚,把眼淚給憋了迴去。


    看著他們眼眶紅紅,站姿標準的。


    溫越歎了一口氣,心裏也不好受。


    唉,古來征戰幾人迴啊!


    原本他們這支隊伍是足有十人的,可現在迴來的卻隻剩下了四人啊。


    溫越緩聲了許多:“行了,這次你們哨探有功,先去醫館療傷吧,至於此行經過情報,等你們包紮好傷口後,再來與我匯報。”


    言罷。


    溫越拍了拍他們幾人的肩膀,又走到那五名夜不收的遺體麵前,沉默了許久。


    隨後,溫越朝這些遺體深深鞠躬,在場的青牙堡軍民也全部朝這些遺體鞠躬。


    起身後,溫越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吩咐左右:“這些陣亡了的弟兄的遺體,一定要好生守護,登記好信息姓名,以及他們的家人,等這場戰爭結束後,再一起祭奠。”


    旁邊眾人沉重點頭應下。


    幾名夜不收的療傷很快。


    除了謝不冬外,其餘人傷得都不重,塗上金瘡藥,用紗布包紮就好。


    倒是謝不冬上傷在了後心,雖然箭矢入體不深,但已經過了兩日,傷口處都已經出現了糜爛箭瘡的跡象。


    在給謝不冬用刀具挖出箭頭時,謝不冬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讓人聽著麵露不忍。


    好在箭頭最後還是被取出來了,醫師給謝不冬清洗傷口,塗上金瘡藥,用紗布爆包紮後,謝不冬已經沉沉睡去。


    醫師出來稟告,並將取出來的小型三棱箭頭給溫越一幹將官看。


    眾人俱是氣憤,大罵建虜真是歹毒!


    大明平常軍中使用的箭頭都是兩棱箭頭,這種箭頭製作簡單,且迴收方便。


    而後金探哨所用的箭頭,卻是三棱箭頭,還有著倒勾。


    這種箭頭一旦射入體內,很難取出,硬生生拔出的話,會扯出一大堆血肉,會硬生生流血不止,直至死亡。


    幸虧射入謝不冬背後的這根箭入體不深,也沒有出現感染情況,隻要將腐肉給去掉,施藥包紮後,再以後幾天每日按時換藥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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