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天就把李子拿出來吃了啊。”


    殷楚一愣:“……哈哈哈哈哈。”


    江茗一瞪眼睛:“你笑什麽!不吃不是浪費嗎?”


    殷楚擺了擺手:“是是是,不吃浪費。可是這道理袋隻管一年。明年怎麽辦?”


    江茗:“明年再買就是。”


    殷楚沉吟片刻:“不是江南才有的嗎?萬一買錯了,亦或是明年這婆婆不來了怎麽辦?”


    “哪裏那麽多事情?”江茗說道:“明年……”她語音戛然而止,明年?明年的殷楚,人在何方呢?


    “怎麽了?”殷楚見她突然愣神,問道。


    江茗迴過神,攏了一下耳邊發絲:“若是明年你還在,我給你弄一個便是。”


    殷楚得了她這答複,一時心情大好。兩人又沿著集市走了稍許,兩旁還有賣雄黃酒和菖蒲酒的,江茗看了,對殷楚說道:“平日裏不要喝雄黃酒。”


    “為何?”


    江茗總不能和他說,這雄黃其實是一種礦物,主要成分是二硫化二砷,而且在開采和提煉的過程中裏麵會或多或少的出現一些其他的成分。比如汞,比如□□。□□和汞就不說了,二硫化二砷也有微毒,對身子並不好。現代早已經認為雄黃不宜入藥了。


    她想了想,說道:“妖怪喝雄黃酒,小心現原形。人家是蛇,你是一根竹子,自己蹦迴府嗎?”


    殷楚迴道:“蛇怕雄黃,竹子又不怕。”


    江茗眉頭一皺:“總之不能喝!”


    “好好好,你說不喝就不喝,原本我也不喜歡雄黃酒的味道。”殷楚應道。


    兩人走出集市,又叫了輛馬車,這才朝著江府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端午節的習俗出自宋代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順便一說,《歲時廣記》裏麵說端午節其實應該叫端五。唐玄宗是八月初五生日,群臣上表祝壽就寫“月在中秋,日為端五”。


    這章甜不甜!這章不甜我就……先去喝杯蜂蜜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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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到了江府,門房見是江茗迴來了,連忙恭恭敬敬的將她請進了府。


    乍一進這江府,便覺得有些死氣沉沉,下人們也都沒了往日的活力,偶有兩個老媽子帶著丫鬟出來置辦些東西,但話語聲也少,生怕吵到人。


    前兩日江茗迴來的時候,還不是這般景象。那時衛氏還不知道江劭請去閩州的事兒,忙裏往外的江宛準備嫁妝,人也喜氣洋洋。


    江衡也不是第一次去延慶道了,怎得突然就如此了呢?


    殷楚在外麵等著,江茗進了房裏,衛氏身子看上去還好,就是人沒什麽精神氣,坐在桌前由同舟陪著做女紅。一看見江茗來了,臉上這才有了絲絲笑意,但嘴裏仍是說著:“你這孩子,怎麽又迴來了?母親之前同你怎麽說的?”


    江茗走到衛氏身旁,看了眼那做著的女紅,正是一針一線縫出來的男子內衫。


    因為江府女眷甚少,衛氏又是養尊處優的人,平日裏的衣裳幾乎都是外麵置辦的,險少這般自己做針線活。這麽一看,衛氏手確實慢,但工藝還算精巧,想來是許久不做針線活,有些生疏了。


    江茗大約看了下那尺寸,知道這是給江劭做的,開口說道:“有母親這份心意,旁梓定然會旗開得勝,母親切莫擔憂。”


    衛氏輕歎了口氣:“隻求他平安歸來。咱們這鎮國大將軍府,原本也是熱鬧的。後來一個兩個的都沒了,越來越寥落。但旁梓從小就熱鬧,能說會道的,有他在,這府裏也不覺得那麽空蕩蕩的。如今他一走,連帶著我這心,沒個著落。”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無論孩子大小,做母親的便總是惦念掛懷。


    衛氏又說:“早知道我就從了他的心願,讓他去延慶道了。那裏好說歹說,還有他父親在,手下諸將都能照應他。如今他倒好,一言不發的跑到閩州去,連個聲兒都不和我吱一下。這孩子長大了,留也留不住。我隻求他能順順遂遂的,以後娶妻生子,不要斷了江家的香火。”


    說著說著,衛氏又轉頭看江茗:“看你,勾的我這說話都忘了。你怎麽又迴來了,世子殿下知道嗎?”


    江茗迴道:“他在外麵呢。”


    “世子殿下同你一起迴來的?”衛氏臉上有些驚訝。


    對於江茗和飛浮來說,來京城的時日短,殷楚那名聲聽了,總也覺得沒那麽真實。可對衛氏來說,江茗嫁給殷楚,實在是迫不得已,否則她便要第一個跳出來阻撓這婚事的。


    這些日子聽下人說江茗同世子殿下十分恩愛,外麵人都看在眼裏,世子好像也收斂了些性情。可衛氏總是不願意相信的,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這性子,哪兒就有那麽好改呢?


    “嗯。”江茗將手上的枝束遞給同舟,讓她綁在衛氏門前,又說道:“這是世子一早去外麵采的,說是自己采的才有心意。艾草桃枝驅邪護吉,這般才有神明護佑。”


    衛氏看著江茗,總覺得這話有些難以置信。


    但既然殷楚都來了,她還是站起身來,吩咐同舟快去準備一下,自己則披了巾帛,整理了下容貌,這才要和江茗出去。


    兩人尚未走到門口,就聽見門外江宛嬌柔縹緲的聲音傳來:“世子殿下。”


    江宛平日裏同人說話就是這個調調,聽著謹小慎微,又柔軟可人,加上她樣貌出眾,皮膚白皙的就像羊脂一般,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又可憐又無辜。鼻頭小巧,鼻尖微翹,下麵襯著一雙櫻桃小嘴。任是正常男性看到她,都會生出一種憐惜之情。


    要不然人家是原書的女主呢?


    江茗腳步放緩,說道:“姐姐也來了。”


    衛氏倒有些疑惑,往常這時候江宛是從不來自己這兒的。但她也未往壞處想,隻說:“看來你們姐妹兩個有緣,這才能碰上。”


    江茗揚了下眉——可不就是有緣,否則一開始也壓根不會抱錯,引出後麵這麽多孽債。


    她跟衛氏往外走著,就看見江宛穿了一身青色衣裙,披著薄如蟬翼的白紗帛巾,正站在殷楚身旁微低著頭。從身後看,這兩人衣裳顏色實為相配,好似正是一對兒。


    江茗清了下嗓子。


    殷楚原本正看著庭院裏的池塘,裏麵兩尾錦鯉遊來蕩去,你追我趕。他眼睛看著,心裏卻想著別的,江宛叫自己也沒應聲,權當沒聽見。


    可誰知道江宛竟然就站在自己身旁不走了,殷楚眉頭漸漸蹙起,正要說什麽,就聽見江茗的聲響。


    他連忙轉過身去,因著地位,衛氏竟然要同他行禮。殷楚連忙走上來:“母親切莫行禮,折煞小婿了。”


    江茗在旁抿了下嘴唇,他這說的是什麽話啊?


    衛氏原本聽了外麵那些傳言,就對殷楚有些發怵,如今見他態度這般,這才稍稍安下心去。她同殷楚寒暄了兩句,這便抬頭看向江宛:“宛兒,你怎麽來了?不是趕著繡喜帕呢嗎?”


    江宛笑著走了過來:“母親,我正做工做到肩酸腿麻,這才走來看看母親,誰知道便在門外遇見了……世子殿下。”她停在殷楚身旁,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他。


    這般看起來,倒像是她跟著殷楚迴娘家似的,而江茗是在府中接待的。


    江茗見多了這樣的女生,現代的,古代的,她都見過。以前倒沒覺得江宛是這個性子,隻以為她要為自己的前途著想,為和太子的婚事著想,這才做出那些事情來。如今這麽一看一想,江宛莫非是傳說中的父愛缺乏綜合征?


    這種女性在現代社會裏倒是不少見。見到有某方麵突出的男子就想勾搭一番,借此展示自己的魅力。還有些喜歡在男人中遊玩,不論對方是否有家庭,不管對方是不是有女朋友,總之先下手再說。


    仔細想想原書中和江宛有些關係的男性,除了殷疇是婚約,其他的類似陸湛之、莫赫離等都是和她有著機緣巧合的相遇,然後和她越走越近。


    她自然割舍不下和太子的婚事,但一邊還吊著其他人,即便是成親之後,也是如此。對於對自己有好感的男性,更是不拒絕也不接受。願意為她付出,等著她迴頭看看自己的男人有好幾個,堪稱古早言情文裏的典型女主。


    江茗想到這一點,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如今表麵上還看不出什麽,背地裏指不定這江宛和陸湛之還有所勾連。倘若真的如此,隻可惜了懷寅的一片真心。


    如今這江宛看著殷楚,因著江茗是她的假想敵,便又要來勾搭殷楚。真是最沒意思了。可江茗知道,在這文章諸多男配當中,唯有殷楚這一個,和江宛幾次見麵,都是不假顏色的。兩人從頭至尾就沒有半分糾葛。


    她自然也承認,正是因為這點,覺得殷楚這人還算有些眼光,不是那種會被江宛騙的男人。否則,自己定然也會和他保持距離。


    “嗯,也好。”衛氏點了點頭:“茗兒難得迴來,你便陪她好好說說話。日後你也嫁出去,你們姐妹兩個便更難碰麵了。”


    江宛笑道:“母親,妹妹是專程迴來看您的,哪兒能跟我說話呢?”她又轉頭看向江茗:“妹妹,你看母親,見你迴來,精神都好了許多。”


    江茗揚了下眉,把話遞了過去:“既然如此,我便在這兒陪母親說話。隻是苦了世子,要在這兒陪我們了。”


    江宛“呀”了一聲:“瞧我這記性,府中現今沒個男子陪世子,不然姐姐原來那院子的花兒開了,也是一景。”


    “那不若勞煩姐姐,陪世子殿下四處走走?”江茗歪了下腦袋,勾著嘴角看向江宛。


    “這怎麽好呢?”江宛搖頭。


    江茗繼續說道:“有何不好?日後你嫁入天家,我們可是從姐妹成了妯娌呢。”


    江宛略作苦思的模樣,過了片刻這才說道:“既然妹妹都這麽說了,我便隻好舍命陪君子。”她轉身看向殷楚,微微行禮:“世子殿下,若是江宛有什麽地方招待不周,還請直言。”


    殷楚聽著這兩姐妹的話,一片雲裏霧裏。他自然知道江茗和江宛是合不來的,自己上次還在房間裏聽了江茗鬧那麽一出,怎得今日就姐姐長妹妹短了?


    他略帶疑惑的看向江茗,江茗也不看他,隻低頭和衛氏小聲說著話。這頭江宛則比了個手勢,溫聲細語:“世子殿下,請吧。”


    殷楚停頓片刻,冷聲說道:“我既然是陪茶茶來的,便在這裏等她。”


    聽了這話,江宛的臉色微變,但也隻是一瞬,接著便笑道:“妹妹,世子殿下對你可真好。”


    江茗眯著眼睛看她:“自然,否則也不會在皇上麵前請婚。”她轉頭對衛氏說道:“對了母親,您知道昭南王府邊上有戶人家,最近鬧得不可開交。大白天的就在外麵吵吵嚷嚷,擾的我都睡不著覺。”


    “這麽厲害?”衛氏奇道:“昭南王府那處,周圍確實有些雜亂,但怎好如此失禮?”


    江茗歎了口氣:“可不就是。說出來倒真是讓人笑話,他們鬧得大,也不怕他人聽了去。原是一家兩兄弟,哥哥住在昭南王府邊上,弟弟住在外鄉。前不久弟弟家中有人趕春闈,便一家人都來華京城小住。誰知道這弟弟竟然和嫂嫂勾搭上了,聽聞還是這弟弟主動的。弟弟一家要走,嫂嫂不肯,非要跟著他去,讓那哥哥寫休書。這哥哥知道了這麽一出,氣的不行,當場就鬧了起來。母親,您說說,這弟弟是不是不知廉恥?”


    衛氏聽了連連搖頭:“這是什麽人家啊?茗兒你可切莫在外麵總聽這些醃臢事情,女兒家還是要在守規矩。你原本在江府,總是往外跑,就不應該。母親那時候想著你初來華京城,總是新鮮的,這才放任你去,如今當了世子妃,可要謹言慎行,這些話便不好再說。”


    江茗笑道:“母親,這不因為您是我母親,我才說的嗎?放在外麵,誰管他們呀?”


    衛氏這才放心,又囑咐殷楚:“那戶人家若是不好,平日裏可要看管嚴些,切莫讓下人和他們宅子裏有所勾連,到時候沒了王府的臉麵。”


    殷楚連連點頭:“母親說的有理,我這就迴去同管家說聲,讓他想辦法將那戶人家攆走。”


    衛氏聽了,總覺得隨便將人家攆走似是有些不妥,但這話畢竟是從殷楚嘴裏說出來的,想起他在外麵的名聲,也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江宛自然聽出江茗這故事裏的意思了,她偷偷剮了江茗一眼,心裏十分不屑一顧。就江茗這樣的性子,遲早世子也會受不了。


    江宛自討沒趣,還被江茗含沙射影的罵了一頓,心裏不舒坦,同衛氏說了一聲之後便走了。


    江茗這頭同衛氏也說了兩句,衛氏對著她是千叮嚀萬囑咐,實在是放心不下。但幸好江茗來了,她原本滿心思隻惦記著江劭,此刻也有所轉移,神情都舒暢了許多。


    江茗這才開口問道:“母親,為何此次迴府,我覺得下人少了許多?”原本一進院子,處處都是雜役、丫鬟、老媽子,如今走了半天,門房裏連個進來通傳的人都沒有。


    衛氏笑道:“旁梓不在府中,宛兒也要嫁出去了,留那麽多下人作甚?原本府裏也大,本來就空了許多處,如今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麽多下人。便將那些年紀還輕些的,俱都放出府去了,也算是我給旁梓積一份功德。”


    江茗啞然,衛氏這是將放下人出府,當成放生錦鯉了?還積功德?


    同舟在旁似是有話要說,但礙著衛氏在,也隻是欲言又止。


    江茗卻是看到了,待得她和衛氏又說了幾句,這才起身告辭。


    衛氏說道:“等叫輛馬車,送送你們。”


    江茗拍了拍衛氏的手,說道:“母親不必,我與世子是逛著集市來的,一會兒再慢慢轉迴去。讓同舟送我們出去便是。”


    衛氏應了下來,同舟這便引著江茗和殷楚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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