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壽謙票號給些小商賈借銀子,收利極高,這原本就是鑽了胤律的空子。如今不若借著這股給他掌櫃頂戴的東風,給這壽謙票號一個稱號,派官員前去監管。”蕭羅一口氣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豐忱聽了,不禁皺起眉頭:“副相的意思是,將這壽謙票號搶來,收歸朝廷?”


    蕭羅剛才還在說閩商的事兒,哪兒能再讓豐忱用同樣的話把自己給駁了,連忙說道:“非也非也,豐相怎得老把我往那強盜上想?”


    他轉頭對靖文帝說道:“這壽謙票號和那閩商之間的關係頗深,原本就是一個掌櫃。既然咱們想著要取閩商而代之,不如就從根子上想辦法。加重全國票號的賦稅,這樣一來,閩商出海的資本變少,銀子到了朝廷手裏,也方便行事。二來,朝廷當今的情況也能得以緩解。”


    靖文帝沉吟片刻,問道:“依你看,這賦稅要加多少?”


    蕭羅聽了這話,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微臣認為,少了,解不了朝廷一時之急;多了,反而有種奪人生死的意味。不如,就按著閩商一年的稅銀五倍來收。”


    這麽一來,便是要從根子上搜刮了壽謙票號。


    靖文帝沒表態,幾人又商議了一番,蕭羅和豐忱這才離去。


    靖文帝坐在禦座上沉思良久,問向身邊的曹昌:“方才蕭羅的話,你可聽了?”


    曹昌應了一聲。


    靖文帝便又說道:“依你看,朕若這般收取票號賦稅,可有隱患?”


    曹昌忙說道:“朝中之事,曹昌實在是不明白。”


    靖文帝笑道:“你跟在朕身邊這些年了,光聽也聽明白了。朕見你方才眉頭微蹙,知道你有想法,不若說出來聽聽。”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可別學豐忱、蕭羅那樣,心裏想著什麽還要和朕打謎語。”


    曹昌畢恭畢敬,忙說不敢。他想了片刻,這才小心開口道:“小的覺得蕭副相這做法欠妥。”


    “為何?”


    “從閩商開始,到壽謙票號,說得不好聽,蕭副相這想的法子都是強盜所為。雖然這江山都是皇上您的,自然銀子也都是您的,可……”曹昌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壽謙票號的掌櫃的前不久又給山西拉了糧食,如今再這麽一弄,惡名都讓皇上您給擔下了。”


    靖文帝若有所思,誠如曹昌所說,若這麽做,定然會被百姓議論,惡名也確實是自己擔下來的。


    靖文帝這人最在意的便是這名聲,從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就在意,自然是因為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若非他在意名聲,也不會讓殷楚在外麵蹦躂這麽久。


    “剛才倒是忘記問你,你可有什麽法子?”靖文帝問道。


    曹昌笑了笑,那白生麵皮上連道褶子都沒有,哪裏有上了年歲的模樣。


    他低著頭,細聲細氣的說道:“小的覺得,既然這大掌櫃的此刻在華京,倒不如將他多留一留。朝廷給那閩商一批貨,讓他們拿到海外賣了去。至於能賣多少銀子,多久能賣了?就全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的有點晚,因為這章內容有點煩,想的腦殼兒都起褶子了。字數不少~今天就不二更啦。明天咱們再繼續雙更。


    我也不想寫這種內容qaq


    但是必須寫啊,這都是鋪墊,不然咱們茶茶和楚楚怎麽能成婚呢?


    為了他們兩個,我也是費盡心思,頭發都快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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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鎮國大將軍府這一年可算是趕逢上了各種事兒,到了除夕,可是要將這一年的諸多不順洗去。待得新年轉來,又是兩位小姐俱都要及笄了,婚事被提上日程,其中有一位甚至要飛入帝王家,滿府皆是喜氣洋洋。


    不過相比其他府邸,因為後宅並沒幾個人,江府的新春算是冷清的。


    團圓宴上,江宛尚未從陰鬱裏爬出來,隻在衛氏同她說話的時候,稍稍笑些。江劭忙著逗她,講了些三衙裏麵的趣事,江宛無甚興趣,倒是江茗聽的有滋有味。


    江劭說到前日和皇城司的人一起巡邏,路上遇到個商賈,愁眉苦臉的跑來報官,說是被人欺壓了。


    一問才知,原來是莫赫離這肆,在這商賈處買了一包二十文的糖食,卻給了個五十兩的銀錠。


    原本商賈以為這北胡世子隻是沒小文錢,來這裏串一下的,便找些碎銀子給他。可誰知道這莫赫離不要,就要一個一個的鐵錢,說是拿著有手感,踏實。


    這商賈哪兒有那麽多鐵錢,同他好說歹說卻都不饒,非讓他去別家串了給自己。


    商賈沒法子,隻好硬著頭皮到處問,最後也沒湊夠。這莫赫離說明日再來取,到時候商賈還得給他三十文的利息。


    這白吃了一包糖不說,還倒掙十文。商賈忙活一天給他換鐵錢,氣得險些被過去,卻又不敢當麵發作,恰巧皇城司邏卒路過,便報了官。


    江劭先是帶他去了壽謙票號換了鐵錢,又給他做主,沒多給莫赫離那些所謂的利息錢。


    江劭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莫赫離什麽時候迴他那北胡去,每日在華京鬧騰生事兒。我看,他就快把昭南王世子的風頭給蓋過去了。”


    眾人皆當這是個笑話,江茗聽了卻警醒起來。


    這等小事,壽謙票號定然是不會同她匯報的,富貴人家也根本不放在眼裏。


    可五十兩銀子便是五十貫錢,一千文錢才是一貫。莫赫離要的是鐵錢,那更是誇張,一萬個鐵錢才是一兩銀子,誰沒事兒背著五十萬個鐵錢出門,還說是踏實?累死嗎?


    莫赫離為何要這麽做?江茗學過古代經濟史,曆史上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北胡是遊牧民族,金屬冶煉技術遠不如大胤,那他們兵器如何來?便是換了大批鐵錢迴去再融成武器。


    拿著大胤的歲銀,迴頭造了兵器,再來打大胤,怎麽想都是太合算了。


    因著飯吃的也難受,沒過一會兒便都散了,各自迴自己的院子裏去守歲了。


    江宛迴到院內,王嬤嬤迎了上來,將江宛的手爐接了來,手上一摸,對著春湫問道:“這手爐都快涼了,怎麽也不記得換一換?小姐身子原本就弱,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春湫努了下嘴,迴道:“就我一個哪兒忙的過來啊。惜雋之前被調到了那院子裏,咱們這頭就拎了個小丫頭來頂。小姐又不習慣旁人照顧,忙裏忙外的都是我。”


    王嬤嬤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江宛的眼色,這才說道:“惜雋雖是糊塗了些,但伺候小姐的時候還算應手,對小姐也上心。如今雖然出了府,但逢年過節仍想著小姐,今日在角門侯了兩個時辰了,說是有東西要給小姐。我本想著,拿來就讓她先迴去了,畢竟讓別人見了也不好。可誰知道她硬是不肯走,小姐若是不想見她,我這就去讓她迴了。”


    江宛抬眸,她因這段日子消瘦,雙眸便顯得更大了。臉上原有些肉,如今也不見了蹤影,雙頰陷了下去,整個人都已褪去少女的姿態。


    江宛張了張嘴:“讓她進來吧,仔細著別讓他人看了去。”


    王嬤嬤應了一聲,忙去叫惜雋。


    春湫在這頭倒是不解,她小聲說道:“惜雋被逐出府,小姐怎得還見她呢?到時候讓那院子裏的捏了把柄去,又要多費口舌了。”


    江宛沒說話,隻轉身進了屋子。她雖精神不濟,但腦子還算清醒。方才王嬤嬤那一番話,雖聽著隻像單純的問她要不要見,其中卻有其他意思。


    王嬤嬤何等人?那畢竟算是劉氏和江宛之間的傳話筒,在這江府也待了許久,什麽事情不知道不仔細?她先去見了惜雋,卻並未直接勸她走,想必這惜雋是有什麽東西,亦或是什麽話非得當麵與江宛說。而這,偏偏就最重要的。


    未過多久,王嬤嬤便帶著惜雋來了。


    多日不見,惜雋身上早已經沒了當初在江府時穿的那般華麗,隻是普通的棉布衣裳,因著過年,又是來見往日的主子,大抵仔細打扮了一番。身上一派整潔,頭發也梳的整齊,唯獨就是大概在角門那兒等的久了,人的臉色不佳。


    見著江宛,惜雋連忙行禮:“小姐。”


    江宛點了點頭:“這除夕佳夜,你未曾在家中吃團圓宴,而是來我這兒等。外麵風大夜寒,春湫,去給惜雋取個手爐。”


    惜雋連忙說道:“小姐,不用。惜雋來是有些話同小姐說,就算是等到天明,也會等下去的。”


    江宛站起身來,走到惜雋麵前,將她扶起:“站起來說話,當日也是多虧了你。一會兒讓王嬤嬤送你出去的時候,給你添補些東西,算是過年我的一番心意。”


    惜雋抿著嘴,微微垂眸。她被江府趕了出去,雖沒有上公堂,但原先的月銀驟然沒了,家中父母很是不喜。還覺得家中多了張嘴,對她冷眼相對。弟弟又在讀書,家中少不了用度,父母一商量,立刻給她找了個人家嫁了,收些彩禮迴來。


    那哪兒是嫁女兒,真真是在賣女兒,連婚宴都沒辦,直接就將她送到一個老鰥夫家裏。


    惜雋在江府多年,什麽沒見過,哪兒能受得了這種安排。她心裏也不甘願,家裏原本在鄉下種田喂豬的營生也都不做了,全指著惜雋一個人養活,日子還過的有滋有味。如今見她迴來,不說和弟弟一樣的待遇,至少也得做出親爹親娘的態度吧?


    惜雋心眼兒多,把江宛當日封口的銀票好生藏了起來,打算待到將來,萬一這老鰥夫死了,自己還能有個依仗。


    不過也是趕巧,她在這老鰥夫家裏,卻是遇到了個人,這才知道了些事情。惜雋心裏一合計,連忙就來找江宛了,想著日後江宛成了太子妃,想要再見怕是難於登天,不如趁著現在還能見的時候,多弄些銀子過來。


    江宛柔聲問道:“惜雋出去的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惜雋將自己的經曆大致說了些,說到一半,竟哭了出來。她也實在是委屈,那老鰥夫是沒家底的,錢都拿來娶了她。


    家中大小事情都要她一個人幹,還動不動出手打罵,說花錢買了她,竟似把她當成了個青樓女子似的。惜雋一雙原本養的還算幹淨的手,這才短短時日,已經起了好幾塊凍瘡。


    江宛耐著性子聽她哭訴,偶爾安撫兩句,這才聽到惜雋說到了重點。


    惜雋:“如今我住在四十七坊裏,這處旁的不多,倒是外來人多些。前些日子,我那隔壁搬來一戶人家,原是個男人來置辦的,後來又來了個女子,看那樣子就是外鄉人。男人早出晚歸,女人便在家中等他,閑來的時候與我聊天。我這才知道,她是太和樓一名夥計的娘子,娘家已經無人了。華京太和樓的夥計俱都是從臨安府調配來的,因趕著過年,那夥計便出了路費,寫信讓她來華京暫住,兩人置辦了個小宅。”


    江宛聽到太和樓和臨安府,不知道惜雋是何用意,又從這女子口中得知了什麽,便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惜雋接著說道:“我便想起咱們這府裏的茗小姐,不就是從臨安府迴來的?就隨口那麽一提,可誰知,就是這麽巧,這娘子竟然知道茗小姐。”


    江宛看了一眼伺候在一旁的王嬤嬤,王嬤嬤麵色不動,垂頭仔細聽著惜雋的話。


    惜雋咽了下口水,春湫遞上一碗茶水,惜雋潤了喉嚨,這便繼續說道:“小姐可曾記得,茗小姐在臨安府是有養父的。那養父去了,她這才被大將軍尋了迴來。”


    江宛點了點頭,這段故事,她在江茗沒迴來之前便聽過了。


    惜雋說道:“她那養父姓陳,在臨安府還有兄長一名。這娘子的母親,還去陳家幫忙漿洗過衣服,倒是聽了不少關於茗小姐的事兒呢。聽聞茗小姐將她那養父的店鋪俱都霸占了,一分一毫都沒分給自己的伯父,為此還鬧到了衙門去。”


    春湫在旁說道:“你說的這些,難不成我們不知道?這些便是連將軍、夫人都是知道的。”


    惜雋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有一點,咱們卻是不知道的。按理來說,家中父母不在,女子是要族中長輩照料安排的。這茗小姐養父去了,她那叔嬸緊趕著給她尋了門親事,聘禮都收了,日子都定了,就差抬過去成親了。誰知道在這個時候,咱們將軍去了,將茗小姐接了迴來。她那叔嬸不知,之後尋了過去,這才發現茗小姐人不見了。他們哪裏知道茗小姐如今攀了高枝兒,來鎮國大將軍府當千金了,還以為她是跑了呢。”


    惜雋繪聲繪色的說道:“當日我那麽一說,這娘子也驚了。她說了一句‘若是讓那叔嬸知道了,還止不住要來占什麽便宜呢’。小姐您想,原本那茗小姐是應該守孝的,這叔嬸能這般急著把她婚事都定了,能是什麽好心人啊?”


    春湫在旁驚聲說道:“聘禮都定了,如此這般,豈不是悔婚?若是鬧到衙門去,也隻能把茗小姐塞迴去了。”


    惜雋點了點頭:“正是這個理兒。”


    江宛沉吟片刻,問道:“你可知道茗小姐定的那戶人家,是什麽樣的?”


    惜雋自然是知道的,臨安府鄉下的一個老鄉紳,算是有些銀子,隻不過同自己如今的夫君一樣,都是個老鰥夫。


    聽那娘子說,這老鄉紳家裏接連死了兩任夫人,有次還被那夫人娘家鬧到了官府上去。結果這老鄉紳和府台沾親帶故,愣是沒事兒。但尋常人家,是再也不肯將自家女兒嫁過去了。


    可江茗的那叔嬸卻願意,豺狼之心可見一斑。


    惜雋小聲說道:“小姐,我這兒倒是認識個人,能給臨安府那頭捎個信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應該隻有一更了,今天花了不少時間,整理了一下後麵的細綱。然後我保證!明日楚楚就上線!明日還是雙更,字數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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