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衍五髒六腑都心疼碎了,他想蕭睿說得沒錯,他這輩子是折在藍顏兒手裏了,他低頭,和藍顏兒額頭抵額頭:“以後那妒婦送來的東西,一概不許收。”


    “妒婦?”藍顏兒眨眼,“王爺指姐姐?”


    蕭衍皺眉,他並不當時歌是妻子,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拉攏時家的籌碼,唯有藍顏兒,才是他的妻,他不願讓她委屈。


    “顏兒,我向你保證。”蕭衍認真看著藍顏兒,“再忍耐一段時日,我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藍顏兒卻搖頭,指尖按著蕭衍胸膛,嚴肅道:“能嫁王爺已是妾身福氣,妾身從未覺得委屈。”


    她嚴肅的小模樣越顯嬌俏,蕭衍總算明白小別勝新婚是何滋味,他心神一蕩,攔腰抱起藍顏兒就快步進屋。


    兩人這一纏綿,直至夜幕,蕭衍才神清氣爽起身,他給睡得沉沉的藍顏兒蓋好被子,放輕腳步出去了。


    他往東苑走,不想行至蓮池,突然一道黑影撲過來,侍衛剛要動手,他目光一凜,認出來人,沉聲道:“退下。”


    侍衛訓練有素,立馬退開。


    沈淑跪倒在地,抓著蕭顏的衣擺,聲音淒厲:“王爺,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蕭衍不耐煩擰眉:“何事?”


    “姐姐、姐姐她搶走了臣妾女兒!”沈淑抹著淚,“王爺,雲蘿是臣妾命根子,沒有她,臣妾活不下去啊!”


    “沈側妃。”蕭衍聲音驟冷,“注意言辭。”


    聞言沈淑臉色一白,全身冰冷。


    是啊,她糊塗了。時歌是正妃,她不過側妃,無論過繼以否,蕭雲蘿都要喊時歌母妃,她根本沒資格用搶這個字。


    時歌說得對極,她非正妃,亦非蕭衍寵愛有加的藍顏兒,竟然指望蕭衍會為她做主,真是過於天真。


    她想找迴她的尊嚴,她的骨血,要麽成為正妃,要麽,成為藍顏兒。


    沈淑擦幹眼淚:“是妾身犯糊塗了,請王爺降罪。”


    “罷了。”蕭衍雖不喜沈淑,可他更厭惡時歌,他道,“天色不早,你早些迴去休息,本王明日去看你,至於過繼之事,她既開口,你以後再生便是。”


    “是。”沈淑規規矩矩行禮,“臣妾告退。”


    蕭衍頷首,徑直離開,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女子,跪到半夜才緩緩起身,離開蓮池。


    另一邊,蕭衍到了東苑。


    東苑大門緊緊關著,蕭衍極其不悅,伺候他的花公公見狀,趕忙上前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有小太監應聲:“誰呀?”


    花公公頂著身後的寒冬臘月般的注視,扯著嘴巴笑道:“快開門,王爺來了!”


    裏麵傳來窸窣的響動,片刻,一道快哭的聲音顫抖著說:“王……王妃說……她睡著了……”


    小太監覺得他明天可能會身首異處,可是他沒瞎說,真是王妃吩咐他這麽說的,一字不差……


    院外。


    花公公:“……”他尷尬迴頭,幹巴巴笑了聲,“王、王爺?”


    蕭衍沒反應,他深深盯著大門,須臾,他開口:“告訴王妃,本王在這兒,等她醒。”


    第73章 重生篇007


    【007】


    時歌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日,她又慢條斯理用完早點,這才懶洋洋出門。


    朱門打開,外麵靜極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唯獨蕭衍麵色如常,他望向明顯胖了一圈的時歌,看來這半個多月,她在時府生活得很滋潤。


    他開口:“醒了?”


    時歌一動不動,沒反應。花公公急得滿頭大汗,不停給她使眼色,現在蕭衍正在氣頭上,求求姑奶奶,不,時祖宗!再不情願,也假裝服個軟吧!


    時歌挺喜歡花公公,原女配暴斃而亡後,藍顏兒吩咐侍衛扔她屍體到亂葬崗,是花公公悄悄出錢,給原女配簡單辦了後事。


    她莞爾,不過仍是沒有行禮,不卑不亢迎上蕭衍的打量:“王爺有事?”


    蕭衍有些訝異時歌的淡定,他有個莫名的念頭,打那日藍顏兒進門,時歌已不是以前的時歌。


    那個帶著殺意的眼神,不是錯覺。


    蕭衍被晾一夜,本是極其生氣,但如此一來,他反而不氣了。嗬,他倒要看看,時歌要如何殺他。


    他淡淡道:“無事,隻是你才從京中迴來,來看看你。”


    此言一出,周圍下人皆驚,他們本以為時歌晾了蕭衍一夜,蕭衍會震怒,沒想到,無事發生?


    蕭衍的反應倒是在時歌意料之中。


    蕭衍此人城府極深,生性多疑,她又絲毫不掩她與原女配的不同,他現在必然對她充滿猜疑,想查出她轉變的原因。


    玩火,向來刺激。


    不過。


    小心自焚啊王爺大人。


    時歌嘴角是無懈可擊的微笑:“多謝王爺記掛,其實王爺不來,今日我也有事找王爺。”


    她用的是我,非臣妾,蕭衍注意到,並不糾正:“哦,何事?”他以為時歌要提蕭雲蘿過繼之事。


    “補茶。”時歌言簡意駭。


    妾室進府,次日都要給正室敬茶,該讓藍顏兒受的屈辱,哪怕過去半個月,時歌也要她受。


    藍顏兒一進大廳,就見時歌端坐主位,和昨日偽裝的噓寒問暖不同,她今日冷眉冷臉,一看就是要正麵挑刺。


    藍顏兒心中輕蔑一笑,她早做好萬全準備。


    妝容,素雅。


    著裝,低調的月白。


    首飾,幾件蕭衍賜給她的玉飾,不至於太奢華,也不至於太簡樸,一切恰到好處,挑不出半分錯處。


    她規矩行禮,雙手奉茶:“姐姐喝茶。”


    然而藍顏兒忘了,時歌現在是飛揚跋扈的人設。有錯挑錯,無錯,她就是明著要欺負她,誰又敢多說一句?


    蕭衍麽?


    他是愛藍顏兒,卻也不會現在為她和時家翻臉。


    藍顏兒他要,江山他更想要。


    時歌接過茶,涼涼一笑,幹脆利落反手潑到藍顏兒臉上,她指名要的熱茶,滾燙無比:“這麽燙,你想燙死我?”


    藍顏兒白生生的俏臉霎然紅透,到底是被人寵著疼著的心尖子,明知道要忍,卻仍是不自覺出聲:“是姐姐要的熱茶不是麽?”


    “是麽?我記性不好,忘了。”時歌若無其事吩咐丫鬟,“再端杯熱茶。”


    果然蕭衍見狀,隻是眸色微沉,道:“天幹熱燥,還是喝溫茶吧。”


    時歌沒有繼續找事,丫鬟戰戰兢兢換上溫茶,藍顏兒滿心屈辱,卻不得不跪得筆直,再次恭敬上茶:“姐姐喝茶。”


    “乖了。”時歌接過輕輕吹著並不燙的溫茶,偏生不喝,她不喝,藍顏兒同昨日的碧桃一樣,不能起身。


    大廳沒有鋪地毯,夏日炎炎,衣衫輕薄,藍顏兒隻跪半盞茶,膝蓋已疼得厲害,加之臉頰火辣辣燙,她有些撐不住了,她求救般看向蕭衍。


    蕭衍沒想到時歌會做得如此絕,絲毫不給他麵子,他皺眉,薄唇剛動,時歌搶先一杯子摔到碧桃身上:“你這蠢東西腦子是被豬啃過麽?你主子跪著,你還傻站著不知扶她起來?!”


    碧桃不敢躲,額頭被砸正著,血流如注,原書中,藍顏兒得勢後,她沒少對原女配落井下石,狗仗人勢的賤東西。


    碧桃死死咬著唇,小臉煞白,趕緊去扶藍顏兒:“是。”


    一主一仆,狼狽至極。然而時歌並沒有放過她們,她慢悠悠說了些規矩,最後在藍顏兒快暈時,賜她幾支珠釵,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碧桃扶著藍顏兒走得極快,好像身後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她打心底怕這陰晴不定的王妃。


    藍顏兒奄奄一息,離開前,蕭衍擔憂往向她,她緩緩合上眼,男人的喜歡,真是世上最不靠譜的東西了。


    兒子,她一定要早點懷上兒子!


    待二人離開,時歌又道:“王爺,我看藍妹妹身體確如蕭管家所言,虛得很啊,不過跪一會兒,都受不住呢。您吩咐廚房燉的例湯,可要再添幾味藥,讓妹妹她,好好地——”她似笑非笑,”好好地補。”


    聞言蕭衍雙手緊握,今日時歌明著是折辱藍顏兒,實則是打他臉,還有例湯,她擺明知曉內有乾坤,昨日是故意送去西苑。


    他按捺住內心殺意,迴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王爺謬讚。”時歌勾起個古怪的笑,“離王爺的算無遺策,我還差得遠呢。但願藍妹妹喝了補湯,能早日替王府開枝散葉,不枉費王爺湯裏的誠意。”


    說完她起身徑直離開。


    嘩啦!


    時歌她們剛到迴廊,忽而身後響起茶杯摔地的聲響。


    白霜腳步一滯,有些忐忑,蕭衍脾氣溫和,甚少發怒,她、她家娘娘剛剛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時歌看出白霜的擔憂,上輩子,白霜一心為原女配好,至死也是護主的好丫頭。迴到東苑,她拍拍她手:“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她目光溫和淡定,白霜忐忑的心瞬間安穩。不知為何,好像她家娘娘說不怕,就真的什麽都不會怕一樣。


    白霜重重點頭:“是。”見時歌研磨,她馬上過去幫忙,問,“娘娘,您要寫字麽?”


    時歌搖頭:“不,我念,你來寫。”


    原文裏,原女配寫的是狗爬字,她實在模仿不來,她擔心時文武看出破綻,隻好讓白霜代寫。


    白霜點頭,提筆認真聽時歌念,時歌念一句,她寫一句,越聽,她神色越緊張,直到時歌念出一個明顯是男子的名字,她手一抖,差點功虧一簣。


    信寫好,時歌折好裝進信封,吩咐從時家帶來的家奴連夜送迴京。


    ——


    五日後。


    客似雲來客棧,天字一號房,曲正風低頭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抬頭。


    隔著珠簾,時歌翹著腳,有一搭沒一搭磕著瓜子,問:“知道為什麽找你來麽?”


    “草民不知。”曲正風老實交待。


    時歌道:“藍顏兒你還記得吧?”


    曲正風心裏咯噔一下,藍顏兒拋下他,嫁給六王爺蕭衍當側妃,他這輩子都不會忘!難道這六王妃是知道他們的過去,來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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