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


    時歌打著哈欠在沙發坐下,從頭到尾沒看白南一眼:“白先生有話就在這裏說吧,我很困,忙著補覺。”


    白先生?


    悄悄豎著耳朵偷聽的顧遠南一怔,情侶之間,嫌棄安然如他,也不會客氣到稱唿安然為“安小姐”,唯一的可能——


    他們分手了!


    他記得他生日那天,也就是前天,安然才告訴他時歌有男朋友,短短時間為什麽會分手?


    難道……


    他心口猛烈跳動起來,愣愣看向時歌,難道是為了他?


    感受到不可忽視的視線,時歌抬眸,見顧遠南臉紅紅望著她,不由唇角彎了彎,比起白南,她覺得顧遠南真是順眼多了,渣得明明白白,渣得坦坦蕩蕩!


    笑、笑了……


    對他笑了!


    顧遠南小心髒撲通亂跳,越發篤定時歌是愛上了他。


    沉默片刻,白南深深看著時歌:“你確定?”


    時歌眼皮都快睜不開了:“確定。”


    “好。”白南不再多說,從口袋裏掏出個寶藍色絨盒,打開,足有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閃閃發亮,他站著,居高臨下遞到時歌麵前,“嫁給我。”


    此話一出,幾個人神色各異。


    顧遠南雙手緊握,想打翻那個礙眼的鑽戒,讓白南滾出去。安然捧著茶杯,神情落寞,白先生那麽好,時歌肯定會歡喜答應吧……


    啪。


    下一刻,響亮巴掌聲響徹客廳,白南的左臉迅速腫起來,因為太突然,他嘴角甚至還噙著笑意。


    “滾。”


    時歌站在沙發上比白南高出半個頭,她學他,居高臨下睥睨:“帶著你的高高在上,滾出去!”


    白南這一生,第一次被打。


    他似乎是上帝的寵兒,家世,樣貌,地位,學識,通通不缺,從出生便站在金字塔頂端,欣賞最美麗的風景,俯視所有人,從未受過任何挫折。


    但現在。


    有人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然而他沒有動怒,隻靜靜看著始作俑者,心裏微微有些疼。他看到了,時歌眼底的淚水。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哭。


    一直以來,她都是倔強高傲的,可為了他,她哭了。


    白南薄唇微啟,語氣帶著不自知的寵溺:“好。”


    走了?


    就這麽走了?


    安然目瞪口呆目送白南走遠,直到大門關上,她才確定白南是真的走了。心底,羨慕的情緒蔓延,她看了眼不知在想什麽的顧遠南,失望撇撇嘴。


    另一邊。


    時歌疼得差點哭出來,她輕輕吹著震麻的手,非常後悔剛剛扇白南下了死勁……他臉怎麽那麽厚,打得她手撕心裂肺的痛。


    她皺眉。


    該不會……斷了吧?


    ——


    第二天,安然剛上班就接到安大國電話。


    安然媽媽在她小時候生病過世了,是安大國一手把她拉扯大,父女倆相依為命,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安然有什麽秘密都會告訴安大國,除了顧遠南。


    在安大國心目中,安然將來是要嫁給有錢人當闊太太的,不許她和窮小子交往的。而偏偏顧遠南很窮。


    因此她一直偷偷談戀愛,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再告訴安大國。


    可沒想到,安大國竟然要她談戀愛!


    “你那朋友,叫什麽時歌的,人家男朋友是白氏總裁白總,有錢得不得了,開的車都是幾百萬幾千萬,太闊氣了。”安大國想到昨天看見的車,心裏一陣癢癢,“你看看你,又比不她差,怎麽找不到這樣的男朋友?!”


    安然聽著有些不是滋味,從小到大,時歌樣樣比她強,她曾經引以為傲的顧遠南,擺在白南旁邊,也被徹底比下去。


    她目光落在筆筒裏的淡金色鋼筆,那是她找到第一份工作時,時歌特意從國外給她寄的禮物,她抽出來,細細摩挲著光滑的筆杆:“爸,你怎麽知道白先生?”


    “我怎麽不知道,昨天他都找家裏來了。”安大國撇撇嘴,“說他有事找時歌,卻聯係不上,知道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就來家裏看看。”


    “哦。”安然無意識轉著鋼筆,“爸,你要是沒什麽事,我掛了,今天工作忙,而且晚上還要去醫院看時歌呢。”


    “唉,先別掛,爸還有事問你。”安大國話鋒一轉,“聽白總的口氣,你和他認識吧?”


    安然頓了頓:“算認識吧。”


    “他對你印象咋樣?”


    印象?


    安然想到僅有的兩次見麵,莫名煩躁:“一般吧,爸,你問這個做什麽?”


    “哈哈,沒什麽,瞎問問。”安大國笑了幾聲,又問,“對了,剛剛你說時歌住院了?反正爸現在有空,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她又不是什麽大病,就是手打人……手用力過度……”安然卡殼幾秒,“掌骨骨折了。”


    “然然,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而且你讀書時人家那麽照顧你,現在她住院了,又沒個家裏人在旁邊照顧,爸不去瞧瞧豈不是太失禮。”


    安然想想有道理:“那我下班去接你,我們晚上一起去。”


    “不用不用,爸腿腳利索著呢,你不是忙著工作嗎?不用麻煩,你把醫院地址發過來,我自己去就行。唉,公交車到了,我先掛了!”


    說完,安大國火速掛電話。


    “安然。”這時有同事敲了敲安然的辦公桌,一臉的同情。“蘇部長找你有事。”


    安然低著頭發短信,沒有注意同事的表情:“哦,好,馬上。”等把地址發給安大國,她起身去了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進來。”很快,蘇部長的聲音響起。


    安然推門進去,一眼看到蘇部長桌上放著她的檔案,她眼皮跳了跳,有著不好的預感:“部長,您找我什麽事?”


    蘇部長抬頭,嘴邊是公式化的笑容:“是這樣,安然。雖然你工作態度很端正,做事也勤奮,但很遺憾,你被解雇了。”


    ——


    “您交待的事情已經辦妥。”


    病房裏,時歌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揚,單手劈裏啪啦迴複:“多謝蘇部長,合作愉快。”


    咚咚咚。


    這時有人敲門。


    時歌清空聊天記錄,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麵:“請進。”


    吱呀。


    病房的門輕輕推開,是提著一兜水果,一箱牛奶的安大國,他看著時歌,笑得滿臉親切:“小歌,還記得你安叔叔不?”


    第7章 閨蜜篇007


    【007】


    《半路遇上愛你》裏,安大國出場不多,但每一場都足夠雞飛狗跳,因為他是一個自私自利,又愛占便宜的惹事精老頭。


    時歌記得原女配和他隻在初中見過一次。


    那次安然考試又不及格,老師當著全班的麵批評了她,她委屈得直哭,女配心疼她,就去她家一個知識點一道題給她講解,沒想到碰上安大國買了袋新鮮橘子,他看到女配來家裏,竟然把橘子悄悄塞到花盆裏,等女配離開再拿出來。


    摳門到令人發指。


    所以他今天來看她,是為什麽?


    時歌禮貌微笑:“當然記得,安叔叔您這邊坐。”


    瞧瞧,這丫頭比他家然然真是差太遠了,又幹又瘦,細竹竿似的,一點兒也不好生養,哪裏配得上白先生?


    無論樣貌還是品行,還是然然和白先生更相配。


    安大國心裏想著,麵上笑得和藹慈祥,把蘋果和牛奶堆在床頭最顯眼的地方,笑嗬嗬坐下:“小歌,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不告訴叔叔一聲,也好給你接風洗塵啊。這麽一聲不吭的,叔叔心裏過意不去啊。”


    膈應人,時歌可是王者。


    她眉眼彎彎:“叔叔您不要過意不去,安然已經在日料店請我吃大餐了,花了她大半年工資呢。”


    什麽!!


    安然花了大半年工資給時歌洗塵?!這傻丫頭!


    想到白花花的票子變成一頓大餐,還是給別人吃的,安大國心疼得血壓差點飆升,“騰”地站起身。


    時歌裝作嚇了一跳,關切問:“叔叔您怎麽了?臉色那麽差。”


    “沒事……沒事……”安大國深唿吸幾口,手順著胸口慢慢坐下,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日本菜都是什麽生魚片啊壽司啊,沒營養。等你出院了去叔叔家,叔叔親自給你做大餐,營養又可口。”


    “好啊。”時歌應得幹脆,“護士剛剛告訴我,我的手再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一定好好品嚐叔叔的手藝。”


    “……”安大國笑容僵在嘴邊,過了片刻,他幹咳幾聲,“咳咳咳,小歌,最近和男朋友鬧別扭了?”


    男朋友?


    原來昨天白南找到顧遠南家之前,去過安然家。


    時歌眉梢微微上揚,順著安大國的話說下去:“是啊,叔叔您怎麽知道?”


    “這不,昨天白先生上我家找你來著,說了些——”安大國話頭戛然而止,擺擺手,搖搖頭,“唉,不說了不說了,年輕人嘛,氣頭上的話作不得數,小歌你可千萬不要放心上,不要生氣。”


    說完,他期待等著時歌追問,然而時歌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認同點頭:“嗯,我聽叔叔的,白南昨天說的都是氣頭上的話,我不會放心上。”


    “……”安大國嘴巴張了合,合了又張,最後擠出幾聲幹巴巴的“嗬嗬”,“那什麽,小歌啊,你男朋友是白氏總裁,認識的青年才俊應該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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