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早上,來給北王取早膳的官差,謝玄大至猜到,皇上為什麽會要他和平王住進楚九歌的小院。


    皇上這是想要監視楚九歌,又不想讓楚九歌和北王發現,便繞了這麽一圈。


    隻是,皇上自以為聰明,旁人也不是傻子,他巴巴的派這麽多人過來,不許楚九歌進出,旁人再傻也知皇上想要做什麽……


    “好。”楚九歌沒有看到謝玄眼中的留戀,匆匆交待了兩句,就去給謝瑾亦配藥了,並交待小丫鬟熬好。


    給謝瑾亦抓完藥,楚九歌這才有空去給暗梟診治。在丹醫看來,暗梟這是中了魔毒未解,楚九歌的診斷卻是邪氣入體,並沒有中毒那麽嚴重。


    至少,楚九歌沒覺得暗梟這是中毒了,就是身體平衡被破壞了,需要好生調理,而中醫在調理人身上,很是有一套,楚九歌就很擅長。


    “先去泡個藥澡,而後再服兩劑藥看看。”楚九歌刷刷的,提筆就寫了兩個藥方,一個是給暗梟泡藥澡用的,一個則是針對暗梟的情況,增減後的小柴胡湯。


    楚九歌把藥方給暗梟、暗麟看了一遍,又一一給他們解釋了一番,便把藥方交給了他們,自己去配藥了。


    藥配好,楚九歌就把餘下的事,交給了下人和暗麟盯著,然後馬不停蹄的去找平王和王梓鈺。


    平王的藥不用換,隻是他的情況嚴重,需要針灸。


    楚九歌費了一些時間,才給平王針灸完:“你好好休息,下午我再來一迴。”


    先前在宮裏,楚九歌隔幾天才能進宮一次,隻能以保守治療為主,現在平王出來了,她自然要抓緊時間,盡快把平王的病治好,讓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去跟皇上鬥。


    “嗯。”平王的住處,裏裏外外都是宮裏的人,平王有心想要多問兩句,也不敢開口,隻能冷漠的應著,任由楚九歌離去……


    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太陽正當頭,楚九歌又累又熱,卻沒有停下來。


    她得去看王梓鈺。


    本來,王梓鈺的病現在就該治了,但這院子滿是人,她也不知王梓鈺願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接受醫治,讓人發現他的病情。


    “梓鈺……”楚九歌跟王梓鈺在一起住過了一段時間,論起交情,比之謝玄還要深幾分。


    謝玄那人身上帶著世家公子特有的清貴與矜持,看似溫柔親切,與人交往時卻始終保持著距離,需要得到他的認可,才能真正與他相交。


    王梓鈺就不同,不知是病痛的折磨,還是那五年與世隔離的生活造成的。王梓鈺雖不喜與人親近,但他待人平和、親切,至少楚九歌就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疏離與客套。


    好似,隻要王梓鈺願意,他就能與任何人成為朋友。


    楚九歌一聲輕喚,王梓鈺就坐著輪椅出來了,緩緩的,從陰影中走出來,陽光打在他臉上,就如同從畫中走出的仙人……


    不管見過王梓鈺多少迴,每每看到王梓鈺如玉的臉上,那平和淡然的笑,楚九歌都忍不住讚一句:這才是真正的公子世無雙,哪怕坐在輪椅上,哪怕隻有一雙眼睛能動,也絲毫不減他的風采。


    她似乎可以想象,當這個男人站起來,緩緩走在青石小街上,有多少女子會因他誤了終身。


    但,可惜的是……


    這個男人,永遠沒有站起來,直立行走的可能……


    第269章 犯酸,本王相信我自己


    每每想到,自己沒有能力讓這個風華無雙的男子恢複健康,楚九歌就覺得自己無能至極,恨自己能力不夠……


    但,楚九歌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笑著道:“你今天的狀態很不錯。”


    “今天的早膳味道很好,吃得好,心情便好了。”王梓鈺麵露微笑,明明隻是一句客套的話,由他說出來卻多了幾分真誠。


    楚九歌隻覺得一上午的疲累,在這一刻全部消散了,笑著打趣道:“看樣子,明天還得為你準備早膳了。”


    “那我就等著了。”王梓鈺也不與楚九歌客套,完全沒有把楚九歌當外人。


    楚九歌跟他相處、跟他說話也覺得十分自在,自是有什麽說什麽:“梓鈺,我這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人來人往,沒一刻安靜,也沒有一點秘密。你的病……是要現在醫治,還是要再等等?”


    “再等等吧,這段時間你太忙了。”沒有一個久病的人,不渴望盡快康複,王梓鈺自然也是希望越快恢複越好,但他更清楚楚九歌這段時間有多累。


    且,他都等了五年,再等幾天又有什麽關係?


    “我很抱歉。”明明說好立刻給王梓鈺醫治的,結果卻是一拖再拖。


    “這又不是你的錯,說什麽抱歉,真要覺得愧疚的話,不如……你幫我準備一日三餐吧,你先前不是說,藥膳能調理身體嗎?我身邊沒有擅長做藥膳的人,正好借這段時間,你先替我好生調養一番。”如此,既讓楚九歌覺得彌補了,他也滿足了口腹之欲。


    果然,楚九歌沒有拒絕,滿口應下了……


    皇上的人把她家的廚房占了,廚娘也沒空給她準備吃食,她這幾天估計真要自己動手。


    做一個人是做,做兩個人的飯菜也是做,楚九歌倒不覺得有什麽難的,隻是……


    讓楚九歌沒有想到的是,她要做的絕不是她和王梓,她要做的是七個人的飯菜。


    不知謝玄從哪裏聽到消息,得知她要幫王梓鈺做藥膳,也打著傷患的名義,要楚九歌給他做藥膳。


    楚九歌自是不會拒絕……


    當天晚上就為兩人做了藥膳,不想暗梟和平王收到消息,頓時不幹了。


    王梓鈺和謝玄是病患,他們兩個就不是嗎?


    他們病得比王梓鈺和謝玄嚴重多了,楚九歌不能厚皮薄彼,也得給他們燉藥膳。


    “嗬嗬……”楚九歌冷笑了兩聲,沒有搭理他們。


    她和王梓鈺、謝玄是朋友,跟暗梟和平王可不是。她這人最記仇,她可沒有忘記,這兩人差點殺了她的事。


    但她不做,暗梟和平王也有辦法——他們偷謝玄和王梓鈺的藥膳,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砸了,反正他們吃不到,王梓鈺和謝玄也別想吃。


    這兩天,楚九歌算是見識到了平王和暗梟的無賴與霸道,沒有辦法,隻得給他們單獨準備一份。


    畢竟,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謝玄和王梓鈺吃的就不是同一種藥膳,她真怕暗梟和平王亂吃,沒病也吃成有病。


    這幾天,楚九歌忙得飛起,除了給謝玄幾人治病,還得為他們燉藥膳,給北王準備吃食。


    好在,府上的下人多,每餐都會提前把所有的食材處理好,她隻需要動作做就行。


    藥膳需要花時間和精力,楚九歌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處理藥膳上,給北王準備的吃食越發的簡單,有時候就一個菜。


    皇上的人天天盯著楚九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查出她與北王之間傳遞的消息,對楚九歌的監視越發的嚴了。


    楚九歌發現了,卻沒有當迴事,她就是給北王送個飯,皇上就是盯死她,也盯不出一朵花來了。


    皇上想要從她身上找突破口,找出北王預備的後手,隻能是做夢……


    北王不知楚家小院的情況,雖然每餐隻有一個菜,但明顯是楚九歌的手藝,北王很滿意,但這份滿意在三天後,被打破了……


    子夜時分,大理寺的大牢安靜異常,犯人們大多已入睡,發出均勻的唿息聲,官差也是一臉倦意,雖然到了時間,還會在牢裏來迴巡視,但明顯精神不振,注意力不集中,很是敷衍。


    一圈巡視下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離開了,他們甚至沒有發現,在他們出去的時候,身後多了一個人。


    多出來的那人,一出大牢,便消失不見了……


    一刻鍾後,那人出現在大理寺的屋頂上。


    那人一出現,陰暗處就走出一個人:“沒想到,你穿著獄卒的衣服,也挺好看的。”


    “事情辦得如何?”低沉、冷硬,這個穿著獄卒服混在官差中的人,赫然就是北王。


    “一切順利,你們那位皇帝陛下,還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楚九歌身上,拚了命的想通過楚九歌查出你的後手,倒是讓我占了一個大便宜。”那人雙腿一盤,在屋頂上坐下,嗤嗤一笑,似嘲諷又似輕蔑……


    當然,他嘲諷輕蔑的對象,絕不是他麵前的北王,而且遠在宮裏的皇帝。


    北王沒有坐下,他丟了一塊令牌給那人,複手而立,站在屋頂上:“東西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別讓本王失望。”


    “你真的……要把那些人交給我?就不怕我策反了他們,反了你?”那人接過令牌,身子一怔,隨即仰頭看著北王,黑暗中看不出他的表情,隻能從聲音中,聽出他的疑惑與不解。


    還有一絲感動……


    連他父親、兄長都不信任他,北王卻給了他最大的信任。


    他,必不辜負這份信任。


    “自然。”北王站在他身側,並沒有看他,而是看著京城某個角落。


    “我都不信我自己。”那人嗤笑一聲,“你就不怕雞飛蛋打,一場空?”


    那可是北域所有的兵馬,北王也敢交給他?


    他真不知,北王居然那麽相信他……


    “本王相信我自己,你不敢。”他北天驕的東西,隻有他不要的,沒有人能他手中搶走。


    “你可真是……自大!”那人沒好氣的道。


    北王說得沒有錯,他就算是再動心,也不敢搶北王的東西。


    他不想死!


    看著站在月下,迎風而立,盯著遠方的北王,那人一笑,不懷好意的道:“對了,你知道……你的小美人,這幾天除了給你準備吃食外,還在做什麽嗎?”


    不等北王尋問,那人就主動道:“她每天都在給謝玄、王梓鈺做吃食,一日三餐,花樣百變,還不重樣哦!”


    “啪……”


    瓦片破碎的聲音,在黑夜中,異常的刺目……


    阿彩:今天有事……先更兩章,晚點再更兩章。


    第270章 北王,這是要搞事情


    子夜時分,月影星藏,萬般寂籟,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中,守門的老黃狗也趴在角落,打著唿嚕……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避開了重重的守衛,出現在楚九歌的小院,來到楚九歌的住處。


    “啪”一聲輕響,門栓被挑開,木門輕輕轉動,發現細小的“吱呀”聲,卻被屋外的蛙叫聲遮住了。


    黑影進入房間後,就將屋內唯一一盞油燈點亮了,然後坐在那裏,借著昏暗的燭光,看著熟睡中的楚九歌,越看越覺得不對……


    楚九歌的床上,怎麽好像還有一個人?


    黑影上前,站在楚九歌床前,擋住了大半的光,熟睡中的楚九歌似有所感,眉頭微凝,黑影卻沒有動,他看著床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周身的氣溫驟降……


    “啊……”楚九歌被有所感,猛地驚醒,剛喊出一聲,就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壓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麵而來,楚九歌整個人都嚇呆了,全身繃緊,瞳孔猛地放大,但在看清眼前的人後,唿了口氣,整個人也放鬆下來了。


    她抓下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拍了拍心口,沒好氣的道:“北王,你怎麽出來了?”北王不是在大理寺大牢,出不來嗎?


    怎麽大晚上的跑來找她?差點沒把她給嚇死好不好。


    “他是誰?”北王指著楚九歌身側的小人,冷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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