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我害了你呀!我對不住你養活我一場啊!”哭著哭著,他忽然一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說:“爹,你等著,等著我,我去去馬上就迴來,等著我!”說完就往外頭跑。文他娘問道:“一郎,你上哪兒去?”一郎也不迴答,幾步下了樓,開了自己的車飛奔而去。秀兒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看遠去的一郎,又看看已經昏沉不醒的朱開山,淚水頓時濕了眼眶。

    一郎駕車疾馳迴自己的商社駐地,上了二樓打開一個櫥櫃,從裏麵拎出一個大紙袋子。又開車折迴了四味樓。等他把車在樓下停好,突然一陣哀聲四起,二樓裏哭叫聲響成一片。一郎慌慌張張跑上去,迎麵遇見傳傑,問:“三哥,怎麽了,咱爹他……”傳傑沉痛地說:“爹,剛剛走了。”一郎撲到傳傑懷裏,放聲大哭道:“爹,俺晚了一步啊!爹,早點把它們拿來,興許能救你一命啊!”傳傑問:“一郎,這袋子裏是什麽?”一郎:“證據,山河礦打贏官司的證據啊!”

    傳文在旁邊看見,悄悄溜下樓梯進了餐廳,給森田撥了個電話,說:“我是傳文,總裁,出事了。”電話裏森田說:“慢慢說,什麽事?”傳文說:“一郎把東勝商社賬目的抄件,交出來了。”森田說:“交給誰了?”傳文說:“俺家老三。”

    文他娘領著人給朱開山擦手洗臉,穿壽衣,傳文、傳武領著人在客廳裏擺動桌椅,搭設靈床。傳傑拎著那個大紙袋進來,問傳武說:“二哥,一郎呢?”傳武說:“剛才還在那麵對著窗外發呆。你拿著什麽啊?”傳傑說:“一郎送來的,剛才我粗粗地看了一遍,都是山河礦打贏官司的重要證據。”

    見文他娘過來了,傳傑又問:“娘,看見一郎了嗎?”文他娘說:“剛剛和我打個招唿,說是他先迴去了,怎麽了?找他幹什麽?”傳傑說:“娘,一郎剛剛把山河礦打贏官司的重要證據交給俺了,俺怕這件事叫森田他們知道,饒不了一郎。”文他娘說:“那趕緊找他去,可別叫一郎再出點什麽事。”傳武說:“娘,我和老三一塊去吧!”文他娘說:“也好。”秀兒從一邊過來說:“娘,俺也跟去吧!”文他娘說:“行啊,都別再埋怨一郎了。”

    秀兒領著傳武、傳傑迴到商社,上了樓,輕輕地喊著說:“一郎,一郎。”卻無人答應。傳武側耳聽了一下,一腳踹開浴室的門:浴室裏熱氣騰騰,一郎躺在浴盆中,頭歪在一邊,一隻手腕已經被劃開,浴盆裏的水全被血染紅了。傳傑見了,嚇得幾乎站不住。傳武上前試了試一郎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的動脈處

    ,迴頭輕聲說:“死了。”

    秀兒要進來,被傳傑攔住了。秀兒驚恐地問:“老三,一郎他怎麽了?”傳武過來輕輕地抱住她說:“一郎自盡了。”秀兒哭著非要進去,傳武和傳傑硬把她抬到沙發上坐下。傳傑發現茶幾上有一張紙,拿起來看了看,說:“是一郎的遺書,秀兒你看看吧。”秀兒接過遺書,傳傑為她輕輕念道:“娘,俺對不起你和爹的救命和養育之恩,俺跟爹去了。秀兒,別恨俺,俺不壞,俺隻是個大黑天在風雪中走丟了的孩子,秀兒,俺永遠愛你!娘,要是有來生,俺還做朱家的兒子。一郎絕筆。九月十八日。”

    秀兒大放悲聲,說:“一郎,咱爹不都原諒你了嗎?你怎麽還和自個兒過不去啊!”

    突然,房門被踹開,石川領著小野和幾個鶴鳴會的打手衝了進來。石川傲慢地問道:“龜田一郎呢?”秀兒衝上去撕打著石川說:“俺一郎就是你們害死的。出去,都給俺出去,這是俺家!”小野一把推開秀兒,說:“臭娘們,滾開。”傳武說:“快點,都滾出去吧。”小野說:“還冒出個當兵的來,知道爺爺是誰嗎?”傳武說:“我看你倒像個龜孫子。”

    小野一揮手,幾個打手衝上來,卻哪裏是傳武的對手,傳武三拳兩腳便將幾個人放倒在地。小野忽然咿呀怪叫著,拔出長刀,直撲傳武。傳武頭一低,一個箭步躲過長刀,順勢朝小野肋下重重一肘,小野一聲慘叫,仰麵倒地,嘴角流出了血沫子。傳武喝道:“還不快滾!”

    石川、小野帶著幾個打手倉皇逃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闖關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高滿堂孫建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高滿堂孫建業並收藏闖關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