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不知道是受風了還是怎麽了,夜裏發熱厲害,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慕昭察覺了,摸了摸她的臉,燙得嚇人,立馬讓清公公去叫禦醫。


    淩雲守著灶台煎藥,湯藥煎好了送上來,慕昭親自端過去,一勺一勺的餵她喝藥,許韻之渾身濕透了,臉色緋紅,一會怕冷一會說熱。


    藥喝了一半,禦醫來了,查看後說有些嚴重,需得換藥,她又懷喜,很多要都不敢用,隻能讓她好好休息,別著涼,否則會傷著腹中胎兒。


    慕昭擔心不已,一晚上都守在床邊,不是給她擦汗,就是給她暖身,快天亮了,見她睡得安穩了一些,他才鬆了口氣,禦醫把脈說好了許多,慕昭這才放心。


    幸而今日不用去上朝,慕昭昨晚沒睡好,上午躺在軟榻上休息,許韻之醒來看見他熟睡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撫了撫他俊朗的臉。


    慕昭醒了,抓著她溫熱的手睜開眼,瞧著她唇有些幹,神色看起來怏怏的,連忙坐起來「好些了麽?」


    「好多了,剛用了粥,還喝了湯藥。」她被慕昭抱著放在床上,討好的說道。


    「以後還未痊癒不能下地,你不知道昨晚朕都快被你嚇壞了。」慕昭颳了刮她的鼻子,說道。


    她點點頭。


    慕昭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看著她喝下去,拭去嘴角的水跡「累了就睡吧,禦醫說你要多休息,可不能再嚇唬朕了,腹中的孩子也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好好養著。」


    說著他就要低頭親她,許韻之捂著嘴,別開臉說「不行,會傳染的。」


    「朕不怕!」慕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打了一個哈欠道「困死了,朕再睡一會兒,你也睡一會兒吧!」


    她枕著他的手臂閉上眼,感覺他身上的熱度,睡得安穩極了。


    李敏仙聽說了鄭雅梨她們的事情,昨日太晚了不好出門,今早過來,聽說皇上在裏麵,她去看了一眼就去了周美璿的房間,和她說話,痛罵打入冷宮的鄭雅梨她們。


    現在是冬日,冷宮的日子根本不好過,鄭雅梨和何惠玲被關在一個院子裏,鄭雅梨恨極了何惠玲,看著宮人關上房門,有人看守,差點暈了過去。


    她想教訓何惠玲,最後被何惠玲教訓,兩人扭打在一起,鄭雅梨根本不是何惠玲的對手。被何惠玲騎在身上,又抓又揍,吃虧極了。


    許韻之的病並沒那麽容易痊癒,她在清和宮休養,慕昭下令不然別人打擾,除了周美璿沒和李敏仙去看望之外,她平時大多在休息。


    慕昭前兩日一直呆在清和宮,等她身體好些了,才去禦書房處理政務。


    丞相得知鄭雅梨打入冷宮,求見慕昭,被他推了幾次。


    慕昭之前在意許韻之的身體,根本沒心思管其他的事情,丞相求見幾次後,他見了肖寅,聽肖寅說了那日查看的,確定鄭雅梨恐怕是被冤枉的。


    因此他賣了一個麵子給丞相,在鄭雅梨被關進冷宮的第三日,她被人帶了出來,連同香寒一起。


    何惠玲見了,追問「為什麽放了她,她是兇手!」


    「皇上有令,我們隻是按照吩咐半死,別胡攪蠻纏。」宮人嫌棄的推開何惠玲,道「鄭美人,出來吧,皇上恩典讓你重見天日,以後可別忘了我們對你的關照。」


    「放心,不會忘的!」鄭雅梨心情很複雜,比起一輩子關在冷宮,現在成為小小的美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那就好!」宮人笑眯眯的打開門讓鄭雅梨出去。


    何惠玲想跟著出去,被兩位宮人攔著、


    鄭雅梨迴頭,道「你說,是不是許韻之指使你冤枉我的?」


    「你還不笨!」何惠玲愣了一下,說道「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如此做。」


    「很好,今日我鄭雅梨從這兒出去,就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何惠玲,你一輩子呆這兒自生自滅吧,你們對我的傷害,我鄭雅梨會討迴來的!」


    「那我就等著看你怎麽討迴去了!」何惠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湯的模樣,對於她的誤解,何惠玲並不像解釋,並且順著她的意思誤會下去。


    讓鄭雅梨恨透了許韻之,到時兩人狗咬狗,她就坐等她們受傷就好了,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不管哪個輸了,她都樂意看見。


    鄭雅梨理了理頭髮,看了何惠玲一眼,在香寒的攙扶下,背脊直直的離開簡陋寒冷的冷宮,這三日,對她來說是噩夢,不管皇上為何把她放出來,這個仇,她記下了。


    許韻之,我鄭雅梨和你不共戴天。


    鄭雅梨已經不是昭儀了,那些賞賜都要收迴,人也不能住在羲和宮,被安排在西邊一個偏僻的宮殿,是宮裏不受寵的妃嬪居住的地方,比起冷宮要好一點,至少還有自由可言。


    許韻之躺了幾日,聽代萱說鄭雅梨從冷宮出來了,被貶為美人,她愣了一下,代萱道「是皇上的旨意,現在住在西邊那個波光苑中。」


    「波光苑?」許韻之皺眉,那確實是個偏僻的地方,之前她就住在波光苑不遠處的院子裏,同樣冷清。


    後來她誕下皇兒後,母憑子貴從那邊搬了出來,後來皇兒聰慧討喜,自己也入了皇上的眼,被封為韻妃,住在羲和宮。


    「是。」代萱點點頭「皇上等會過來看望娘娘,奴婢給娘娘梳理一下頭髮。」


    「好!」許韻之心裏委屈,她差點被她們害的胎兒不保,皇上居然才過了三日就把鄭雅梨放出來,他什麽意思?


    難道不忍心她吃苦受罪麽?


    想到這,心裏既委屈又憤怒。


    察覺腹部有些隱隱作疼,她不敢多想,這次胎兒跟著她遭罪不少,還未過三個月,她不能情緒激動,她要平安的生下孩子。


    希望是皇子,是她聰慧的皇兒。


    眼前閃過皇兒玉雪可愛的小模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的望著她,張開手臂讓她抱,大叫母妃的畫麵,心頭軟軟的讓人溫柔極了。


    晚膳時,慕昭過來了,他陪太後用了晚膳,看見她在喝粥,粥用大骨熬製的,很是鮮美,她喝起來有些油膩,卻也勉強喝下去,近幾****瘦了很多,胃口也不是很好,臉色很差,她照了手鏡,臉色暗淡蒼白,看起來很醜。


    「多吃點,你太瘦了,朕很擔心。」慕昭接過碗勺,一勺一勺的餵她。


    許韻之點點頭,不管是粥食還是青菜,她都吃了。隻是咽下去沒多久,又彎腰吐了,自從病後,她孕吐更加強烈,反應很大。


    見她如此,慕昭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心疼的說「朕若是能替代你生病就好了,看你這麽難受,朕束手無策,實在是為難。」


    「皇上的心意嬪妾明白,皇上隻要多來看望嬪妾,嬪妾就好受多了!」說著她讓代萱再弄一碗粥上來,反正這幾日都是吃了吐吐了吃。


    晚膳後,她休息了一會兒,慕昭拉著她的手,給她理了理頭髮,撫了撫她削減的下巴,道「你要快點好起來。」


    「這兩日已經好多了,讓皇上擔心了!」她說。


    慕昭安慰幾句,攬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淩雲端了湯藥上來,還是溫熱的,慕昭餵她喝完,看著一碗苦澀的湯藥她皺眉沒怨言的一口一口喝下去,他嘴裏都苦苦的。


    喝了湯藥,許韻之問「聽說鄭雅梨從冷宮出來了?」


    「是的,朕下的旨意。」慕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其實她是被冤枉的,何惠玲被發現後和婢女聯手冤枉鄭雅梨,說是她指使的,之前朕也是不相信的,問了肖寅才確定她確實是被冤枉的,那個瓷瓶是何惠玲放在她房內的。」


    「不過何惠玲在她的宮裏,她沒能管教好,朕也不能輕饒了,便降了她的位階。」慕昭說「若不是丞相幾次求情,朕也不會鬆口的,幸而不是她指使的,否則朕還真不知道怎麽給丞相麵子。」


    「原來如此!」許韻之心情好受了點,她還以為是慕昭念及兩人情誼,不捨得鄭雅梨受罪呢!


    「這事你知道就好,別說出去,丞相併不知道情況,他以為朕是看在他麵子上繞過鄭美人的!」慕昭壞笑的眨眨眼道。


    許韻之被他這副可笑的模樣逗樂,道「皇上這樣對鄭美人實在不公平,她本來是冤枉的。」


    「阿雲的意思是說,要給鄭美人正名麽?」慕昭挑眉。


    「不要,就這樣,嬪妾喜歡,其實當初在宮外,鄭雅梨沒少欺負嬪妾。」許韻之告狀道。


    「朕知曉,放心吧,就讓她受冤去,反正是何惠玲一口咬定的,朕隻當做什麽都不知曉就行了!」慕昭笑眯眯道。


    兩人對視一眼,笑得有些奸詐。


    隨後又休養了幾日,許韻之身體好了不少,能下地時,外麵天色也好了不少,她讓代萱扶著她去外麵曬曬太陽,溫暖的陽光讓她心情舒暢了不少,仰頭沐浴陽光,整個人都暖暖。


    周美璿見她出門,走了出去,看著她氣色好多了,說道「身體好些了麽?」


    「已經好多了,這段時間讓你們擔憂了!」許韻之笑道。


    「痊癒就好,看著你一直病怏怏的,我和敏仙都擔心不已,今日天氣不錯,等會讓敏仙過來一起坐坐說說話。」周美璿建議道。


    許韻之點點頭。


    她說「過幾日小皇子百日,宮裏舉辦宴會,肯定熱鬧不已,你的禮物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讓代萱準備好了,好快呀,已經百日了!」許韻之感嘆。


    「是呀!」周美璿符合,兩人看著清朗的天空,神色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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