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迴了清荷苑,她沒想到,等她的除了代萱,還有林氏。


    見她一襲男裝出現,許韻之看見林氏在,正要轉身離開,被林氏叫住了「韻之這是要去哪?」


    她知曉,這會兒想假裝沒看見是不可能了。


    許韻之暗暗嘆了口氣,抬步進來,行禮認錯「女兒見過娘,女兒知錯,求娘責罰!」


    「韻之倒是聰明,知道認錯!」林氏嘲笑。


    她不語,自然自己出門的事情暴露了,事情擺在眼前,她也不想狡辯,索性聽她處置,再說了,不就是偷偷出門麽,被說幾句,禁足什麽的也就算了,她不在乎。


    她準備女扮男裝出門的第一天就想過被發現的下場。


    「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輕饒了你,你可知你做了什麽,堂堂一位閨閣小姐,竟然不守規矩的拋頭露麵,你的名聲都不要了麽?」


    「女兒知錯了!」她誠懇道。


    「哼,這事若不是今日被我發現,你是不是還會出去,你一個女孩子,若是出去出了什麽事,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林氏皺眉道。


    許韻之低著頭,一副認錯的模樣。


    「這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等會老爺迴來,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老爺,讓他來定奪,沒看管好你是我的錯,韻之,你太讓人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聽話懂事,沒想到你如此令人失望。」林氏一臉心痛道。


    許韻之低頭不語。


    快天黑時許老爺迴來了,許韻之被林氏吩咐在清荷苑反省,****和代萱被帶了下去,等候許老爺發落。


    許老爺聽說了許韻之女扮男裝出門的事情,皺了皺眉,和林氏去了清荷苑,她身上還穿著男裝,臉都沒洗,是林氏吩咐的。


    看見許老爺,她委屈的落淚「爹,女兒知錯了,是女兒任性,不該偷溜出去,求爹爹責罰!」


    「這事你卻是做得不對,若是想出門,光明正大的出去即可,為何要如此打扮,不倫不類的有傷風化。」許老爺皺眉道。


    「女兒知錯了!」她跪在地上認錯。


    許老爺嘆了口氣,把人扶起來「事情已經聽你娘說了,你偷偷出去是你不對,這一個月不許出門,好好抄十遍《女戒》,至於那兩個下人,他們竟敢縱容你,沒人十個板子,兩個月的月錢。」


    「爹,都是女兒的錯,不關他們的事,還望爹爹饒了他們。」許韻之不忍心代萱受罪。


    許老爺道「你若是還給他們求情,一人三十板子,半年月錢。」


    許韻之識趣的閉上嘴,見林氏一臉得意的模樣,她收迴目光。


    晚上她一個人在清荷苑用膳,她讓婢女去打聽代萱的情況,婢女說兩人已經挨了板子,****被人接迴家了,代萱在屋子裏休息,這會兒根本站不起來。


    許韻之心疼代萱,讓婢女送些吃的喝的,把她留著的藥酒送過去,讓婢女照顧一下,免得代萱受罪。


    她很生氣,林氏是怎麽知曉這事的。


    後來代萱身體好了,勉強能下地了,聽代萱說她剛挨板子的夜晚,春蕾就去看望她了,還奚落了代萱一頓,說是她發現許韻之出門的,正好逮著這個機會,就告訴了林氏,才會有這一出。


    幸而許老爺並未多懲罰她,隻是罰了兩個下人,罰得也不重,她讓婢女給****送了二兩銀子過去,讓他在家好好養傷。


    她被禁足這幾日,許蓉之來看過她,笑話她一點都不安分,居然偷溜出去。


    許韻之不喜,讓婢女把人趕了出去,氣得她在外麵罵人「還說你最懂事,你可真是虛偽,說一套做一套,你天天想著出門,還不知道在外麵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她聽了,立馬丟了毛筆,三步兩步走了出去,叫了許蓉之的名字,許蓉之迴頭,還未反應過來,臉上重重吃了一巴掌「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你說話給我放尊重一點,別以為我禁足了就教訓不了你了,小心禍從口出!」


    許蓉之捂著火辣辣的臉,氣憤不已「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還能如何?」許韻之哼了一聲,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


    許蓉之氣不過,顧不得她是姐姐的身份,揚手就要打迴去,許韻之可不會吃虧,在她撲過來時,幾巴掌落在許蓉之身上,把她大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顧忌還是一家人,她早就不客氣了。


    許蓉之被打的身上疼痛無數,光是自己吃虧,一點好處都占不到,頓時委屈的蹲在地上大哭「嗚嗚,你敢打我,我要告訴我娘,告訴爹爹,讓他們教訓你。。」


    「去吧去吧,你以為我會怕你。以後嘴巴放幹淨一點,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教導你怎麽做人!」說完她不屑的迴了清荷苑,不理會在外麵哭天搶地的人。


    林是聞訊趕來,就見女兒一張臉紅腫著,哭得可憐兮兮的蹲在地上,要多狼狽就多狼狽,問清情況後,林氏氣得臉都綠了,讓人把許蓉之帶迴去,該上藥的上藥,該清理的清理一下,等許老爺迴來,一定要添油加醋的說一頓。


    許老爺迴來後,林氏,許蓉之站在他麵前,許蓉之臉上還有巴掌印,看起來可憐極了,她又哭得委屈,控訴許韻之不顧姐妹親情,對她大打出手。


    許老爺覺得頭疼,揉了揉眉心,問許蓉之「她在那兒打你的,我記得韻之正在禁足,她不會擅自跑出來惹事的,是不是你說了什麽?」


    許蓉之被他這樣一問,一時噎住。


    許老爺不傻,見狀,臉色沉了不少「蓉之,她是你姐姐,就算她有什麽不對,也不會隨意動手,你的性子爹不是不了解,你若是不改改,以後有你苦頭吃的。」


    「爹,明明打人的是大姐,爹爹為何責罵我?」許蓉之覺得不公,氣憤道「大姐是爹爹的女兒,我也是,爹爹不要太偏心了!」


    「你看看你教導的是什麽女兒,好好教導她不聽,竟敢頂嘴,果真是欠揍!」許老爺氣道。


    許蓉之不服氣,還要辯解,被林氏擰了一把「你這是做什麽,還不給你爹賠罪,你看把您爹氣得,沒大沒小的成什麽樣子!」說完她哄許老爺「老爺息怒,都是妾身教導不嚴,您別生氣,妾身知道錯了,一定嚴加管教。」


    「嚴加管教,我看是慈母多敗兒!」許老爺氣憤的指了指不甘願的許蓉之說。


    許蓉之見他動怒,嚇得不敢多嘴,垂頭斂目的低著頭,一副害怕的模樣。


    許老爺哼了一聲,不想再說,瞪了林氏一眼,拂袖離去,去了書房生悶氣。


    他一走,許蓉之撲在林氏懷裏大哭「娘,真的是女兒錯了麽,在爹心裏,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是他的女兒,我們都是撿來的?」


    「胡說,其實您爹還是愛你們的,隻是有她在而已!」林氏苦笑的安慰哭泣的女兒,今日被打被罵,她知道女兒心裏受了委屈,她何曾不受了委屈。


    隻要和許韻之一對比,就算她殺人放火都是對的,許蓉之她們打碎一個杯子都是錯的,人心就是如此,可以偏心至此。


    許老爺沒來找她,許韻之鬆了口氣,聽說許蓉之大哭了一頓,還被她爹教訓了,她就知道他爹是清白人,不會聽信她們的一麵之詞的。


    她也知曉,經過這次的事情,林氏和許蓉之恐怕恨她入骨了,到了這個地步,她們恨又如何,要不是她們沒事找事,找她麻煩也不會有這麽多事。


    代萱他們的板子可不能白挨。


    隨後的一段時間,她被禁足,代萱養了十天身體好多了,在身邊伺候,打聽消息,她隻能在清荷苑抄寫女則,沒事射射箭,鍛鍊鍛鍊身體,今年的冬衣還未送來,她也不催促,去年前年的冬衣還新的。


    她知道是林氏剋扣了,她可真是傻,就不怕自己找許老爺哭訴麽?


    初雪之後,林氏才讓人送來冬衣,隻有兩身,布料還算厚實,穿過這個冬日也足夠了。


    後院的門不再是****看守,他被林氏弄去打掃茅廁和後院了,這是個髒活累活,****雖然抱怨,卻不敢明說。


    許韻之的雷霆依然養在王林家,她這一年多來花了不少銀子,能給王林家的銀錢不多,就算如此,也不讓他虧待了她的雷霆。


    她現在想出門,除了正大光明的出去,後院是行不通了。


    她不知道慕昭迴來了沒有,她被禁足期滿後,藉口要去上香,林氏不答應,讓她乖乖在府上帶著。


    她不死心,晚膳後一家人坐在一起時,她說「爹,明日女兒想去寺裏一趟。」


    「明日讓人給你準備馬車。」許老爺看了她一眼,在林氏她們直勾勾的目光下,道。


    話音一落,林氏,許蓉之臉色變了變,看向她的目光變得鋒利起來,許韻之看都不看他,起身道「謝謝爹,明日女兒一定早去早迴!」


    「那就好!」許老爺點頭。


    第二****上馬車時,看見許蓉之跟著上了馬車,她皺了皺眉「你這是做什麽?」


    「去寺裏上香呀,娘準許的,讓我用這輛馬車!」許蓉之得意洋洋的坐在馬車上,婢女擋在門口道「抱歉大小姐,馬車坐不下了,不如大小姐想別的法子吧!」


    許韻之看著寬大的馬車裏才坐了兩個人,就算做六個人都不嫌擁擠,居然說坐不下了,當她眼瞎麽?


    「大姐不是那麽喜歡出門麽,就算不用馬車應該也沒什麽的對吧?」許蓉之嘲笑幾句,拉了拉銅鈴,得意的放下車簾,馬車晃呀晃的,很快消失在眼前。


    代萱氣得跺腳「小姐,二小姐是故意欺負人的!」


    「算了,她以為這樣就能欺負人了麽?」許韻之讓代萱去找****,讓他弟弟把雷霆拉來。


    不多久,雷霆拉著一臉不算寬大的馬車停在她麵前,大約許久不見了,雷霆有些激動的打著響鼻,用頭撞了她幾下。


    她和代萱上了馬車離開。


    許蓉之以為這樣就沒轍了麽,真是幼稚。


    許蓉之肯定不知道,若真的惹怒她,吃虧的一定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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