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許韻之和慕昭相約出城打獵。


    她到了城外,慕昭已經在城外的小樹林下等著她了,見她的出城,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兩人快十日不見,他甚為想念。


    見她一襲天青長袍,束髮而來,一副熟悉的男裝打扮,笑眯眯的望著他,沒由來的心頭一軟「來了!」


    「嗯!」許韻之被他看得嬌羞的低下頭,幾日不見,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越發溫柔,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慕昭把人看個夠,兩人騎馬並肩而行。


    到了山腳下,他們下了馬,讓駿馬在山腳吃草,兩人一前一後,他身上背著兩個箭筒,一個大的一個小,一手牽著她柔軟的小手山上。


    許韻之走在他身後,看著他體貼備至的照顧自己,心頭軟軟的。


    八月底的天氣秋高氣爽,兩人爬了一會兒山路,便開始冒汗,這個天氣還是有些炎熱的,他們在荒山野嶺中尋找了一會兒,慕昭發現獵物後把她推了出來。


    這段時間她在家裏也練習過,箭術說不上好,百發百中那是更不可能。


    因此這隻兔子會逃跑是正常的,她的箭沒能射中兔子,灰兔被驚動了。驚慌的逃了,他們根本追不上。


    慕昭見她一臉失望,笑道「沒事,你才學,箭術已經算是不錯了。多加練習應該不會再出錯。」


    她點點頭,兩人繼續在荒山野嶺中穿行,驚動了不少動物,野兔,野雞,野豬之類的小動物,他們並未再深山老林中穿行,據說山上還有鹿,老虎,大熊之類的猛獸。


    後來兩人在一個小懸崖上看著幾隻野山羊,她激動的拉了拉慕昭的袖子「你看你看,那是山羊耶,我們獵一頭迴去如何?」


    「可以!」他笑著搭弓射箭「我們比一下,看誰先射中!」


    「好呀,要是我射中了算我贏,你射中了也算我贏,如何?」她狡猾道。


    慕昭剛要點頭,會意過來皺眉「你太狡猾了,不管如何都是你贏,這還算比試麽?」


    「可是我才學了幾日,又是女子,你若是想我公平比試,那不是欺負我弱女子麽?」她委屈的說,一雙大眼睛水潤潤的盯著她,要有多可憐又多可憐。


    見她如此,慕昭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來,隻能無奈的點頭「好吧,就依你所言!」


    「就知道趙牧大哥對我最好了!」她歡喜誇讚。


    他心情很好的收下了她的溢美之詞,兩人同時射箭,慕昭的箭羽射中想要逃跑的山羊,許韻之的箭羽半路就偏了,連山羊毛都沒碰到。


    她卻高興極了,抓著慕昭的手臂一張臉樂開了花「趙牧大哥好厲害,射中了射中了,今日有山羊肉吃了!」


    「小心一點,這兒都是石頭,別摔著了!」慕昭怕她得意忘形,讓她站在原地,他去把獵物拿迴來,又拾起她的箭羽放迴箭筒中,山羊不少,他吃力的拎著,到了她麵前,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還在微微掙紮的山羊,臉上有一抹不忍。


    慕昭見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拉著她的手道「別看了,肉弱強食是這個世道的生存法則,就算今日我們不獵殺它,哪****也會被獵殺或者被狼叼走。」


    「我知道!」她笑笑,不再多想,跟著他一同下山。


    今日午膳他們還是去你婆婆家用的,看見他們,夫妻倆高興極了,熱情的招唿他們坐下,然後忙前忙後的開始處理他們帶來的獵物,一頭山羊,兩隻兔子,一隻野雞。


    午膳除了紅燒野兔,還有羊肉湯,以及野雞屯蘑菇,還有一盤野菜,不知道是今日爬山涉水累了還是飯菜的味道格外的好,她今日吃了兩碗飯,胃口好得不行。


    午膳後,她幫著李婆婆收拾碗筷,慕昭和李老頭坐在大樹下說話,她看著他麵如冠玉,清俊雅致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一時看得出神,被他發現了投來溫柔的一瞥,對她笑笑,她才恍惚過來,滿麵通紅的收迴目光,差點打翻了一隻茶杯。


    他們在李婆婆家休息了一個,半個下午才離開,迴去的路上,慕昭把她拉上他駿馬,把人環在懷中,問「我送你的生辰禮物怎麽不見你佩戴著?」


    「我想著要去打獵,怕不小心弄丟了不捨得佩戴,放在家裏的。」她解釋道。


    「原來如此,還以為你不喜歡呢!」他鬆了口氣,一早見她腰上就一個香囊,他還有些失望呢。


    「我很喜歡,正是因為喜歡才怕弄丟了,下次我們見麵,我戴出來給你看好不好?」許韻之低頭把玩他腰上的香囊,真是她送的那個香囊,沒想到他一直佩戴著。


    「好!」慕昭笑著低頭,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忍不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惹得她耳根都紅了。


    他把人抱緊了一些「兩****要離開京城一趟,恐怕三四個月才能迴來,這段時間恐怕不能見麵,你在家好好呆著,等我迴來後去清河街找你,你告訴我你們家在多少號?」


    「你要離開京城?」她吃驚,他點點頭,她不舍的說「怎麽要去那麽久?」


    「有些要事要處理,不得不去一趟,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等我迴來就找你。」他撫了撫她的臉,道「我還不知曉你家的門號,免得總是你出來找我。」


    「我家。」許韻之遲疑了一下,道「我家在清河街柳樹胡同三十六號。」


    「清河街柳樹胡同三十六號對不對?」她點點頭,他說「我記住了,隻要我一迴來,就去找你。」


    「嗯!」她點點頭,要去三四個月,到時恐怕他們見麵不會那麽容易了。


    兩人進城後,各自乘坐馬車,慕昭本想帶她去醉仙樓用膳,她拒絕了,她要迴去用膳,不然會被發現的。


    慕昭沒強求,把她送到清河街口,她叮囑道「出門在外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迴來!」


    慕昭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見有人走過,隻是捏了捏她的小手,一副不舍的模樣讓她心裏動容,離去時忍不住踮起腳尖,丟掉女子的矜持,在他唇上貼了一下「我等你迴來!」


    慕昭點點頭,唇上似乎殘留著她的氣息,在她走近小巷子後,他三步兩步追上去,板著她的身子麵對著自己,捧著她的臉壓在牆壁上,加深這個吻,和平時的淺嚐而止不同,這個吻是許韻之從未感受過的。


    他撬開她的牙關,舌頭長驅直入,纏著她的********,輾轉吮吸,讓她差點唿吸不過來,暈倒在他懷裏。


    慕昭見她一副要眩暈的模樣,憐愛的親了親她略微紅腫的唇「傻瓜,居然不會唿吸,下次不許如此。」


    許韻之暈乎乎的被他嗔怪的責備了一番,又被輕薄了好一會兒,他才念念不舍的鬆開她,看著她呆萌的模樣,心裏高興極了「迴去吧!」


    她點點頭,一臉嬌羞的望著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撫著紅腫的唇離開。


    慕昭在巷子口等了好一會兒,才麵帶微笑,心滿意足的騎馬離開。


    知道他走遠了之後,靠在牆壁上平復心情的許韻之這才悄悄的探頭,把雷霆送迴去後,她敲開後院的門迴了清荷苑。


    代萱給她準備洗臉水迴來後,見她唇上異樣,皺眉「小姐的唇怎麽了?」


    許韻之在銅鏡前看了一眼,心虛的說「可能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下,不礙事的。」見代萱疑惑,她轉移話題「今日府上如何?」


    「一切安好!」代萱拿著木梳給她梳理長發,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簪上珠花髮簪。


    她把玩著手裏的玉兔,愛不釋手,想著他要離開幾個月,便有些心情沉重,如果她沒記錯,年底是皇帝駕崩,他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一年後,大臣進諫,以後宮空虛為由,讓他充盈後宮,開始在三品以上的大官府上挑選適齡的女子進宮伴駕,開枝散葉。


    隨後的日子,許韻之很是安分守己的待在清荷苑,和許蓉之不鹹不淡的生活著。


    十月底,丞相府發生了一件大事,她一直關注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鄭溫緒和她知曉的一樣,和另一位公子哥爭奪花魁時,不小心從二樓掉下去,摔死了。


    丞相府一夜痛失愛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使得京城的人都知曉這事,她給周美璿寫了一封信讓她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


    周美璿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想法就是鄭溫緒死的好,卻不得不裝作一副很傷心的模樣做樣子給丞相府的人看。


    畢竟她隻是有婚約,還未過門,鄭溫緒死了,兩家的婚約是名存實亡了。


    鄭溫緒的時,讓許韻之確定,原來有些事情真的可以改變,比如和鄭溫緒有婚約的人變了,比如該死的人,不插手還是得死。


    鄭溫緒出殯那日,她穿了男裝出門,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看著被人抬著的棺木從眼前走過,她不知道是想確認還是如何,反正她就想出來看看這個男人的下場。


    肩上突然一沉,她嚇得猛迴頭,對上一張俊朗驚訝的目光,她愣了愣,對方臉上綻放笑容「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


    「你卻是看錯了!」許韻之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抬步就要離開。


    身後的人愣了愣,氣惱道「紀雲,你就這樣忘恩負義?」


    腳步一頓,她吸了口氣,迴頭「我說過,我們最好不要再見的!」


    「隻可惜我們還是見了!」唐肅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眼前的人「你不是說有了婚約就要遵守婦道麽,怎麽還穿著男裝出來拋頭露麵?」


    許韻之臉色一變,半天不知道怎麽反駁。


    唐肅得意的挑了挑眉「許久不見,走吧,請你喝茶去!」


    「不用了,謝謝!」許韻之不想和他糾纏,鑽著空子離開,唐肅想追上去,誰知道她像泥鰍一眼跑得飛快。


    許韻之拜託了唐肅,準備迴去時,還是去了李記米鋪,詢問慕昭的下落,對方隻說他家主子暫時不在京城,具體在哪是不會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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