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上而來的風夾雜著腥鹹的味道,風吹過山穀發出嗚嗚的聲音,就像是人在痛苦中的呻吟,山穀口處一棵枯死的樹木上纏繞著許多有色彩的繩索,枯枝的頂端掛著羊的頭骨,空洞的雙眼凝視著企圖闖入山穀的人,山穀中常年彌漫著白霧,似乎在若隱若現間會有怪物出沒一般,而這裏是西斯拉夫人的聖地,據說在這裏棲息著一位先知,可即使是西斯拉夫人也不願意輕易靠近這座山穀。


    “得,得,得。”不過就在今天卻從山穀口傳來了馬蹄的聲音,三名不速之客出現在了山穀的入口處,他們都穿戴著鬥篷,帽兜掩蓋住了他們的麵部,似乎是不想讓人察覺他們的身份。


    “主人,再踏前一步就是先知的地盤了,我們還是不要輕易去打攪他比較好。”當他們走到山穀入口處的時候,兩名隨從看見那象征著警告的羊頭骨,不由的停下來腳步,身後牽著的坐騎也停步不前。


    “如果不進去怎麽能夠見到先知,為了梅克倫堡大酋長國的未來我們必須見— 見先知。”當為首的正是梅克倫堡大酋長的小兒子康拓益,即使是向諸神獻上了高貴的祭品,梅克倫堡大酋長的病情也沒有絲毫的好轉,這讓康拓益更為擔憂,在絕望之中他想起來年幼的時候,自己坐在壁爐前的熊皮上玩耍,他的父親為他講述的關於洛姆瓦教諸神的故事,其中一個是住在遠離人群能夠預見未來的神秘先知的故事。


    “我們知道你擔憂大酋長。可是我們隻是凡人,如果去見先知很可能靈魂會被攫取的。”可是兩名隨從卻不打算接著往裏麵進去,雖然據說先知能夠預見未來,但是就像是洛姆瓦教所有的諸神一樣,充滿了血腥和不可預知的危險。


    “我為他帶來了祭品,他是不會要求你們的靈魂的。”康拓益從馬上解下一個袋子,袋子裏麵似乎有個活物,不停的在動彈,如果要向先知詢問問題必須要有讓他滿意的祭品。


    “誰知道他能不能滿意呢?”隨從還是拒絕前進,即使是作為主人的康拓益也無法強迫他們前進一步。這是對於神秘事務的本能恐懼。


    “好吧。你們在這裏等我,我獨自去。”康拓益就像是洛姆瓦神話中的英雄那樣,背著裝著祭品的袋子向山穀裏麵走去,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看不見任何的蹤影。兩名隨從相互看了看。他們緊張的握著腰間的劍柄。


    康拓益喘息著起將背上的祭品袋子向上顛了顛,山穀中的路很不好走,崎嶇不平並且有霧氣遮蓋著眼前。好幾次康拓益都差點從山坡上摔倒,但是他很快穩住了腳步,據說先知一般住在半山腰的洞穴中,他走了很久並沒有看見那樣的洞穴,直到他覺得兩膝發酸發軟,背上的祭品越來越沉重的時候,當他抬起頭忽然濃霧散去,麵前出現了一座峭壁,峭壁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從洞穴中垂下來幾根長長的綠藤蔓。


    “在這上麵嗎?”康拓益擦了一把汗,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二話不說將袋子係在腰間,兩手抓住兩根藤蔓向上攀爬,經過一番危險的攀爬,他終於在這陡峭光滑的峭壁上摸到了洞穴的邊緣,雙臂用力一撐爬上了洞穴,洞穴內雖然在牆壁上插著火把,但是依然昏暗不清,康拓益顧不上休息從牆壁上拿下來一支火把,向洞穴的深處走去。


    “你來了。”在康拓益走入盡頭的時候,見到裏麵的牆壁上掛著許多動物或者人的骨骸,在風吹過的時候發出叮當的清脆聲音,洞穴內部非常的大,天然形成了一個居室,在中央放著一個鐵鉗鍋,鉗鍋下的火沒有熄滅,因此鉗鍋裏麵一些綠色的液體正咕嘟嘟的冒著泡,仔細一看還能看見裏麵有動物的頭蓋骨在上下翻騰。


    “你,你是先知嗎?”康拓益疑惑的看著在鉗鍋後麵用一塊髒兮兮的亞麻布搭建的簾子,在簾子後方似乎有一個人影子在晃動,聲音就是從哪裏麵發出的。


    “你不是來找我的嗎?我知道你今天會來。”先知從布簾後方發出聲音,那是一個蒼老的老人的聲音,康拓益從腰間放下祭品袋子,他打開裏麵的袋子口,從袋子裏發出咩咩的聲音,一頭白色的羔羊的頭從來好奇的露出來,原來康拓益帶來的是一頭白色的羔羊。


    “先知這是我給你帶來的祭品,希望您能夠滿意。”康拓益將羊羔從袋子裏麵抱出來放在先知的麵前,這是一頭渾身潔白沒有一根雜毛的羔羊,是康拓益精心挑選的祭品。


    “這要看你問什麽事情了,康拓益貴人。”先知從朦朧的亞麻布後方,緩慢的說道。


    “您知道我?”康拓益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會被這神秘的先知知道,這讓他對麵前的這個不露麵的老者有些好奇,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他向先知提問了關於大酋長和國家的未來,希望先知在幻視中能夠看見並指引他如何做才能更好的領導國家。


    “雖然你帶來的祭品上佳,但是這個祭品隻夠迴答一個問題的,你做好準備了嗎?”先知認為康拓益帶來的羔羊隻足夠支付一個預言的,也就是說康拓益隻能在大酋長的健康和國家未來中選擇一個問題,這讓康拓益感到有些為難。


    “那就先說說大酋長能健康起來嗎?”康拓益皺著眉頭盤著腿坐在地上,他想了片刻後決定向弄清楚自己父親能否活過來。


    “好。”先知從亞麻布後麵走了過來,康拓益看見先知用鬥篷遮蓋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背高高隆起,身體彎的像是一把弓,先知用一個木碗從鉗鍋中撈起汁液,將碗放在嘴巴邊上將汁液喝幹,在喝下這神秘的液體後,先知渾身顫抖起來,他揚起頭睜開雙眼,兩隻眼睛變成了白茫茫的,好像沒有眼珠似得,口中發出不像是來自人間的聲音。


    “先,先知。”康拓益瞪大眼睛從地上一躍而起,他從未見過先知的幻視,因此有些不安和驚嚇,可是先知隻是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頭戴冠冕者在病榻上痛苦呻吟,靈魂在病魔的折磨下乞求著生命的結束,三隻烏鴉在窗戶外的枯枝上爭奪,一隻旁觀,兩隻打鬥撕咬,終於勝利者抓走了冠冕,可是地上布滿了陶器的碎片,陶器上印著梅克倫堡的紋章。”


    “那,那麽大酋長國的命運會如何,最後是誰奪走了冠冕。”康拓益看見先知陷入了冥思狀態,他決定冒一個險,乘著先知神誌不清的時候,提出一個問題,否則他會被這個問題折磨的不得安寧。


    “這是第二個問題。”忽然先知抬起頭,對著康拓益怒吼道,他臉上的皺紋猶如蜘蛛網般布滿整個臉,麵容扭曲的好似地獄惡鬼,不過隨著康拓益的提問,先知重新低下頭喃喃自語起來。


    “黑暗中巨大的陰影在向梅克倫堡靠近,那陰影的樣子像是一隻大貓,烏鴉們被大貓襲擊紛紛飛走或者被殺死,鮮血和羽毛灑滿了一地,我看見旗幟從城堡的頂上飄落,禿頂者在高唱著讚歌,哦鮮血,鮮血像大海一般湧來~~~~~~。”先知發出痛苦的聲音,他用自己烏黑的手指抓撓著喉嚨,就像是要將喉嚨抓破一般,血從傷口處流淌下來,康拓益的臉色變得煞白他貼著牆邊向出口後退,在先知的嘶吼聲中他逃離了那個散發著異味和可怕陰影的洞穴。


    “主人,你迴來了。”康拓益的隨從們百無聊賴的等候著他,當太陽在天空正中的時候,康拓益的身影從山穀中出現,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裝祭品的袋子。


    “快走。”康拓益的臉色蒼白,他抓住隨從遞過來的馬韁繩,拚命揮動馬鞭逃也似的離開山穀,隨從們也連忙翻身上馬拚命追趕,他們是第一次看見無畏的康拓益露出那樣的表情,那表情是害怕和恐懼到了極點的摸樣,隨從們誰也沒有敢啃聲,但是心中卻不但的在猜測是什麽導致這位無畏的人,露出如此恐懼害怕的表情。


    “我必須阻止莫米思和比利斯的爭鬥,他們的爭鬥會導致大酋長國的滅亡。”康拓益不但是一位無畏的武士,他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他立即分析出來自己的父親會在凜冬時候死去,而兩個哥哥會為了大酋長的冠冕大打出手,可是勝利者卻是另有其人,大貓,大貓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是讓康拓益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是他相信隻要能夠阻止兩個哥哥無畏的爭鬥,團結的西斯拉夫人將可以抵擋任何來犯之敵人。


    就在康拓益帶著神秘的預言返迴的時候,在邊境處阿若德的輕騎兵在四處遊曳,他們在偵查西斯拉夫人最薄弱的防禦點,很幸運因為梅克倫堡大酋長的臥病以及他兒子們的爭鬥,邊境幾乎沒有任何有組織的巡境人出現,西斯拉夫人還懵懂不知阿若德的來臨。(未完待續。。)


    ps:今天還有更,別走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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