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恩捏著鼻子將自己浸入臭氣熏天的糞池中,他的口中銜著惡棍們分發給他的一個細管子,細管子是用麥稈製作的,是惡棍們潛伏進有錢人的大宅院進行犯罪的必備物品,順著這條在黑暗中幾乎不注意都看不見的緩慢流淌的臭水溝,哈維帶領著自己的手下和歐恩一起奇跡般的逃離了自己的老窩。


    就在歐恩鑽進臭水溝逃命的時候,在聖方索修道院的阿若德正在接見來自修道院村莊的農夫們,這些農夫押著十幾名從黑沼澤村逃走的農奴,他們認為將這些逃奴交給阿若德就可以避免與溫德爾家族的衝突,阿若德知道在這個時代如果沒有貴族的庇護,逃奴被原先的主人抓住後很可能會受到嚴厲的懲處,他看著這十幾名瑟瑟發抖的農奴。


    “他們不會絞死我們吧。”


    “我聽說有的主人會將逃奴釘死在十字架上,太可怕了。”


    “這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蠱惑我們,我是不會帶著家人逃離溫德爾家族的領地的,溫德爾爵爺一家人對我們。 都很好。”


    農奴們愁眉苦臉的小聲竊竊私語著,他們用恐懼的目光看著站在石階上穿戴著鎖子甲的阿若德,在阿若德的身邊跟隨者全副武裝的雇傭兵,似乎已經能夠預見到自己悲催的命運,期間還有抱著小孩子的農奴哭泣著。


    “伯爵大人,這些人的生殺大權都握在您的手中,怎麽處置他們。”朱利安向阿若德詢問道。


    “你去將這裏的事情告訴我的父親一聲。他們是我父親的農奴。”阿若德很想將這些人收歸自己所有,他有強壯的職業軍人瑞士雇傭兵,還有擅長各種技能的修士們,可是統治的基礎是人民,在異教徒的土地上他很難找到支持者,因此他需要大量的人手和人民,為此他還讓傑夫為自己找來奴隸商人,過幾天就有奴隸商人會帶來自己的商品找上門,然而麵前的這些農奴卻是不要錢的,簡直就像是禮物一般。如果是其他領主的逃奴阿若德二話不說肯定黑了。可是這些是黑沼澤村的逃奴,是溫德爾男爵的子民,是他父親的財產,即使是已經離開了溫德爾家族。他也無法不通報一聲。


    “是。伯爵大人。”朱利安已經正式向阿若德宣誓效忠。成為了阿若德的第一個侍從,而侍從的職責其中之一就是傳遞信息。


    “阿若德大人,您終於決定要前往梅克倫堡郡了嗎?”巴特修士顫顫巍巍的跟在阿若德身邊。雖然阿若德趕走了羅伯特使他成為了聖方索修道院的院長,但是阿若德帶領著瑞士人傭兵呆在修道院中混吃混喝,並且阿若德搭建的工坊每日敲敲打打,使得清靜的修道院成了一座鬧市,修士們都苦不堪言,更何況阿若德還將修道院中許多的物資收歸自己所有,幾乎是使得修道院倉庫中的木料被搬空,一些修士的房間漏雨都沒有木板可以使用,所以一聽說阿若德終於決定要離開了,巴特修士幾乎是用送瘟神的態度在對待。


    “是的,我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這樣還要感謝院長閣下您的支持。”阿若德清楚巴特修士對自己的厭煩,但是在沒有準備充分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的出動。


    “那我就祝賀您得到勝利的榮譽了,伯爵大人。”巴特修士悄悄的噓了一口氣,終於聖方索修道院要重新迎迴自己往日的平靜了,這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很快,溫德爾男爵的迴信在下午的傍晚時刻被朱利安帶到,這位阿若德的貼身侍從將溫德爾男爵的口信準確無誤的帶到,那就是將那些逃奴的處置權交給了阿若德,是生是死都沒關係,這可以看做溫德爾男爵釋出的善意,朱利安告訴阿若德他的母親愛娃夫人十分的想念他,並且希望阿若德與溫德爾男爵能夠父子和睦。


    “恩,是這樣說的嗎?”阿若德聽了朱利安的話良久沒有啃聲,他事後也有些後悔太衝動了,溫德爾男爵也是擔憂自己妻子的安危,才會控製不住情緒,不過現在也沒什麽關係,阿若德有自己的事業要去做,他不可能重生後還躲在其他人的陰影中生活,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意氣風發。


    “那些逃奴您準備怎麽處置?”朱利安向阿若德問道。


    “把那些逃奴召集起來。”阿若德整了整自己的衣甲,他需要一些能夠跟隨自己前往異教徒土地上生活的農奴,可是這些農奴會原因跟隨自己嗎?要知道異教徒的西斯拉夫人在農奴們的心中不亞於魔鬼的存在。


    當逃奴們被聚集起來的時候,他們看見在修道院外幾名雇傭兵正在釘著一座十字架,聽著鐵錘敲打鐵釘的聲音,讓他們不寒而栗,不由的沉默著。


    “我是溫德爾男爵的次子,梅克倫堡郡的合法統治者,阿若德。”阿若德站在一段石階上,他大聲的向農奴們說著,不過農奴們的眼中沒有多少熱情,貴族們總是在炫耀自己對這裏或者哪裏的合法統治,可是那跟自己有什麽關係,於是阿若德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因為擔憂生活才逃離黑沼澤村的,可是在這裏你們得到自己想要的土地了嗎?”


    “唔。”阿若德的話像是一塊石頭投入了湖水中,在農奴們的心中泛起漣漪,是的,他們害怕溫德爾家族敗落,而導致耕種的土地被別的貴族拿走,說到底他們隻是在耕種別人的土地,幾乎歐羅巴所有的土地都有主人,他們隻能夠附庸在別人的土地上才能生活,大量的從土地中生產的農作物被拿走,而自己所能夠得到的卻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可即使是這樣都還要辛勤勞作沒日沒夜。


    “這裏沒有你們想要的。如果想要土地,我們隻能去北方,去異教徒西斯拉夫人哪裏找,跟著我,跟著我去奪取那些異教徒土地,我會把這些土地分給你耕種,你們隻需要向我支付規定的賦稅,剩下的從土地上生產的農作物都歸你們自己所有。”阿若德站在石階上揮動著手臂,向農奴們宣布道。


    “什麽?這是要讓我們成為自耕農嗎?”農奴們眼巴巴的看著阿若德,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擁有自己的土地成為一名自由的自耕農。這是他們一輩子都不敢夢想的事情。


    “大人,您這是做什麽?”朱利安也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阿若德不但沒有處罰這些逃奴,反而要許諾給他們土地和自由。如果阿若德想要役使這些農奴。隻需要下命令就可以了。他們隻是人身附屬於阿若德的奴隸而已。


    “爵爺,您如果真的打算這樣做,那麽我們一定會跟隨在您的身邊。即使是進入地獄也不會畏懼。”一個臉上長著紫色瘤子的老人,顫巍巍的抖動著雙手,他的眼中飽含著淚水,幾步走到阿若德麵前撲通一聲跪在阿若德麵前說道。


    “沒錯,我會讓你們成為自由的自耕農,不過前提是你們必須幫助我拿下異教徒們的土地。”阿若德肯定的點點頭,他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劍,衝著上方高唿著,“以上帝的名義,向異教徒們開戰。”


    “向異教徒開戰,開戰,神的旨意。”此時受到阿若德的利益和宗教的煽動,在場的農奴們和雇傭兵們都高唿起來,尤其是農奴們熱情的幾乎要跳起舞來。


    “沒有什麽比吊起人的熱情更有效率的事情了。”阿若德微笑著走下台階,他拍拍朱利安的肩膀,看著雇傭兵們豎起木頭十字架,似乎在這十字架的指引下,他們必將能夠獲得勝利。


    整裝待發的遠征隊伍,在第二天的清晨出發,瑞士人雇傭兵大隊手握著長槍,在一麵羊皮鼓的敲擊下,隨著鼓點踏著整齊的步伐,這主意是阿若德出的,在發覺鼓點聲可以讓士兵們保持良好士氣後,約翰伯格很爽快的接受了這個建議。緊隨著瑞士人雇傭兵大隊之後的是,手中拿著長矛的農奴們,他們麵色紅潤各個興奮不已,他們承擔著雜役和輕步兵的角色,以及保護有技藝的修士們的安全,阿若德和朱利安等指揮官走在隊伍的中央部位,一個是安全一方麵也是對指揮全局有幫助,最後是農奴們的家眷和大篷車,十五輛篷車裏麵裝滿了食物、活家禽,還有就是大量的木板以及亞麻繩子。


    “阿若德大人,您為何要拉那麽多木板,沒有這些木板我們可以運更多的食物和武器。”約翰伯格不解的問道,可是阿若德隻是神秘的一笑,手中拿著傑夫送給他的地圖,地圖上有一個地方被他標記,似乎正是他們的目的地。


    當快走到邊境的時候,忽然阿若德聽見有馬蹄的聲音響起,他舉起手讓隊伍在一條小河邊停下來,隻要跨過這條河流,他們便離開了梅森公國的領地,此時是誰追趕過來了呢?正當阿若德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從小徑中奔馳而來。


    “阿若德,你這個混小子,為什麽不通告我們一聲就自己離開了。”依夫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摸樣,他騎著馬猶如騎著一頭毛驢,高大的身型將跨下的馬累的不輕,他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高唿著。


    “依夫。”阿若德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己這位便宜哥哥,張了張口說道。


    “阿若德,這就要走了嗎?”在依夫身後的是約瑟芬,她的秀目帶著些微嗔怒,似乎對阿若德的不告而別很不高興。


    “約瑟芬,你的小狼還好嗎?”阿若德很喜歡這個帶著男孩子氣息的少女,不過他看著約瑟芬依偎在依夫身邊,似乎也猜到了兩人的關係有很大進展,而朱利安偶爾也會在不經意的提起,不過阿若德倒是沒有吃太多醋,畢竟欣賞一個女孩並非一定要得到她。


    “不錯,它們已經開始吃肉了。”約瑟芬驕傲的昂著小腦袋,一副幸福的摸樣,而依夫則一臉寵愛的看著她。


    “不要怪父親,他也很後悔那樣對你。”依夫歎了口氣,對阿若德說道。


    “我知道,是我擅自主張讓他失望了,我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我隻是要做自己的事情。”


    “好吧,獅子總有一天要離開獅群,你是一頭真正的獅子阿若德。父親讓我帶給你二十名士兵,都是家族裏用劍和長矛的好手,還有喬多和他的女兒也強烈要求同行,他們在後麵的隊伍中,這是溫德爾家族對你的一點點支持,雖然微不足道,但是別忘了我們永遠是血濃於水的家人,如果碰到了挫折馬上迴來,這裏永遠歡迎你。”依夫拍著阿若德的肩膀,他的大手在拍打之下讓阿若德差點從馬上跌落,不過阿若德隻是苦笑著,心中卻非常的溫暖。


    “朱利安,我也不知道讓你跟在阿若德去異教徒的土地是否是對的,不過這是你的選擇對嗎?”另一邊約瑟芬與朱利安也在敘著舊,約瑟芬與朱利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即使是沒有公開過彼此的身份,但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種血緣關係是無法否認的。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為何我都會承擔的。”朱利安看著麵前這個幸福的小妹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就像是阿若德所說的那樣,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好吧,照顧阿若德,還有別死了。”約瑟芬踮起腳尖,在朱利安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叮囑他道。


    “唔。”即使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是朱利安是血統卑賤的私生子,他在保護約瑟芬的過程中卻從未碰觸過她,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被約瑟芬親吻,就算是額頭也足夠使他愕然的了。


    話別千裏總有一別,當依夫和約瑟芬的背影消失在小徑盡頭的時候,阿若德拍拍朱利安的後背轉身向梅克倫堡郡的方向前進,隊伍的前方那根用木頭釘在一起作成的十字架,在陽光中散發著奇異的金色光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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