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若德詢問起約翰伯格雇傭的價格的時候,這位剛剛被阿若德救起的傭兵隊長隻得據實相告,他告訴阿若德自己和同胞們已經快要糧草告竭了,隻要能夠給他活幹哪怕是隻提供食物也可以,就算是如此要提供一百人的食物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也正是因為如此約翰伯格的瑞士雇傭兵們才一直不被貴族們所看中。


    “瑞士人是他們的自稱,這位傭兵頭領應該是來自東部德屬區,其實他們是屬於日內瓦伯爵的臣子,而日內瓦伯爵是帝國的封臣,隻是據說這些來自山區的瑞士人一直有某種獨立的傾向。”朱利安對阿若德解釋道,艾凡爵士的親戚中有來自施瓦本伯爵領地的貴族,因此對於這些瑞士人的情況比較了解。


    “原來是這樣。”阿若德點點頭,他知道後世瑞士人為了獨立與神聖羅馬帝國還狠狠地打了一仗,也許從那之前他們便已經有獨立的意向,隻是一直隱忍而已。


    阿若德的任務是前往自己父親的男爵領地召集軍士,因此隻得先讓約翰{ 伯格耐心等待並且召集他的同胞,而自己帶著朱利安前往梅森公爵的城堡拜見埃布爾爵士,請他讓人引領自己前往溫德爾男爵的領地,當阿若德來到城堡內城的門口時候,這一次守衛很快認出來他的紋章,因此將阿若德和朱利安放了進去。


    “史丹騎士?”阿若德正好看見史丹騎士站在馬廄旁,與一個侍從在交談,史丹騎士沒有穿著盔甲,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對襟貴族便裝,腰間倒是掛著一柄劍,當他看見阿若德後便停止了與侍從的交談,微笑著向阿若德走來,他的腿看起來已經好了許多,不注意下根本不會發覺受過傷。


    “阿若德大人,真高興看見您。”史丹騎士的腿因為阿若德的照料,免去了截肢的厄運,所以對阿若德格外的關係比其他的內府騎士格外親密。


    “埃布爾爵士在嗎?”阿若德與史丹騎士相互擁抱了一下,對史丹問道。


    “在,勞齊茨伯爵的一位封臣的兒子請求成為爵士的學生,爵士正在為那個孩子安排住所。”史丹騎士指了指塔樓,埃布爾爵士的房間在塔樓的三層,哪裏是他工作和休息的地方。


    “勞齊茨伯爵的人?”阿若德的神經跳動了一下,最近勞齊茨伯爵的舉動十分的頻繁,看來見到埃布爾爵士的時候一定要警告他,讓他對那個陰險的伯爵注意一點。


    就在阿若德和史丹騎士相互敘舊的時候,在塔樓的三層走廊上,喬茜公主正和自己的侍女坐在走廊的石凳上刺繡,她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長發編成細小的辮子垂在肩上,胸口別著一個用綠寶石作成的精美胸針,將身後的薄紗披肩越過肩部係在胸前。


    刺繡是一個中世紀貴族小姐必修的課程,因為刺繡精致的手帕和衣物是丈夫炫耀的理由,也是人們判斷貴族小姐賢惠與否的標準。可是整日坐在城堡中刺繡使得她感到極無聊又氣悶,侍女竭盡全力講述的城堡內外的趣事也無法引起她的注意,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抬起頭從窗戶口向外張望的時候,正巧看見阿若德與史丹騎士站在塔樓的外麵交談,這讓她欣喜萬分的站起身,從窗戶口向外張望。


    “公主,您怎麽了?”侍女也好奇的站起身,向外張望,她隻看見一些騎士和仆人在塔樓下忙碌著,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可是喬茜公主的神色卻與以往大為不同。


    喬茜自從與阿若德在庭院一別後,那個看上去傻乎乎卻非常溫柔的騎士便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然後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因為戰爭離開了城堡,雖然對於自己父親的專斷而感到憤怒,但是她還是非常的擔憂梅森公爵和兄長的安危。


    隨著戰事時間的不斷推移,傳言和各種謠言如漫天飛舞的雪花飄入城堡,人們都說戰爭對梅森公爵不利,哪位善戰的薩克森公爵已經將梅森公爵逼入了絕境,喬茜的母親是一位優柔寡斷的婦女,她焦急之下差點離開城堡逃迴自己的娘家洛林公國,但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喬茜卻挺身而出挽留自己的母親,並且親自命令城堡的守衛們鎮壓下城堡中的騷動,一位守衛隊長還意外的發現了薩克森公爵派遣的間諜。


    “我的女兒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一定是以為出色的領主。”當梅森公爵凱旋而歸的時候,得知喬茜的所作所為大為高興,薩克森公爵的間諜如果在自己的領地煽動成功,必然會使得前方的將士士氣動搖,而喬茜捉拿的間諜倒是可以給薩克森公爵一個很好地教訓。


    “誰說隻有男人可以成為領主。”喬茜當時便不服氣的說道,梅森公國是以男性為主要繼承人的傳統法國度,而其他的有些國家女人繼承領地和頭銜也不再少數。


    “我的妹妹,如果你是男人的話,我的地位一定岌岌可危。”埃布爾爵士開玩笑的用手在喬茜的腦袋上按了按,喬茜性格執拗認定的事情一定不會輕易改變,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許多領主都有統治的潛質。


    喬茜打聽到阿若德在戰場上一直與自己的兄長並肩戰鬥,因此總是纏著埃布爾將戰爭中的事情當做故事一般講給她聽,而每當聽到阿若德在戰場上的表現的時候,喬茜總是睜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埃布爾爵士的講述並不十分精彩,但是對於喬茜來說足夠滿足她對戰爭的想象。


    “我的妹妹,我們應該請一個吟遊詩人來為你講述,他們講的可要比我精彩多了。”埃布爾爵士端起一個酒杯,用裏麵的酒潤了下自己幹渴的嗓子,然後對喬茜說道。


    “阿若德為什麽能夠想到那麽多奇特的點子,溫德爾家族難道真的有古羅馬人的秘籍嗎?”喬茜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皺著細長的眉毛喃喃的說道,在庭院中的時候她就感到很奇怪,阿若德懂得的比公爵的宮廷中的修士知道的還多,這讓少女的心中對阿若德增加了一層神秘感。


    “我不知道溫德爾家族是否有羅馬人的秘籍,不過阿若德確實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而父親卻非常不公正的將一個空頭銜給了他,說實在的我很感到羞愧。”埃布爾爵士低聲的對自己的妹妹說道。


    “那麽你應該當麵和父親據理力爭,而不應該放任事情就這樣發生。”喬茜覺得自己的兄長過於跟隨自己父親的馬首是瞻,即使是梅森公爵不公正的決定,他也不會反對。


    “哪有這麽簡單,父親是梅森的公爵,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我們不能讓人得出赫爾曼家族內訌的印象,再說我會用其他方式補償阿若德的。”埃布爾爵士不同意自己妹妹的說法,兩人時常因為觀點的不同而發生爭執,不過其他時候他們的關係卻非常要好。


    喬茜對自己哥哥的話不以為然,也許他是一個溫和並且受到下屬愛戴的貴族,但是骨子裏卻缺乏某種堅定的信念,願上帝不會讓他的敵人發現這個弱點,否則她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同時,對阿若德的思念如野草般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就在她覺得上帝不會讓她在見到那個傻乎乎卻又睿智無比的年輕騎士的時候,她從塔樓的窗戶處看見了阿若德的身影,這讓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不過阿若德並沒有注意到喬茜,他在史丹騎士的帶領下大步走進了塔樓內,見到了正帶著學生的埃布爾爵士,看見阿若德的出現埃布爾爵士感到很意外,因為他知道阿若德跟隨自己的父兄返迴了自己的領地,所以阿若德現在的出現一定是有意外發生。


    “尊貴的埃布爾爵士大人,您謙卑的仆人向您問候。”阿若德見到埃布爾爵士連忙向他行禮道,他可沒有把自己那個空殼的頭銜真當一迴事,不過埃布爾爵士卻急忙扶著阿若德的肩膀微笑起來。


    “我尊貴的伯爵大人,我可用不起您這樣的仆人。”埃布爾爵士待人溫文爾雅,他讓阿若德坐在自己的身邊,在他的身後站立著一個長著兩顆大門牙的小男孩,阿若德好奇的看了一眼。


    “這是勞齊茨伯爵的廷臣偌布市長的兒子,我現在是他的監護人。”埃布爾爵士隨手指了指,然後向阿若德介紹道,男孩連忙向阿若德鞠躬行禮,但是卻呆在埃布爾爵士身邊寸步不離,這讓阿若德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想到自己此次的任務,他覺得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阿若德大人,為何突然光臨梅森城堡?”埃布爾爵士與阿若德是並肩在戰場上殺敵的朋友,因此也不再繁文縟節上糾纏,拿起一個廣口的錫酒壺,給阿若德斟滿酒後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這樣,我是奉了我的父親,溫德爾男爵的命令前去他的男爵領地,但是我並不清楚他的領地到底在何處,這不是隻好來麻煩你了,埃布爾大人。”阿若德沒有將自己母親愛娃夫人的事情告訴埃布爾爵士,因為他不清楚勞齊茨伯爵安插在爵士身邊的這個小男孩是否是他的密探。


    “是這樣呀,溫德爾男爵大人的領地在城堡以西的地方,那是一座莊園,從前是我父親直轄的領地,我可以派人帶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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