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晶兒!”


    雖是黑夜,但先天境已不受影響,當看清來人那圓圓的,精致的,久違的臉蛋後,方賢也跟著大叫,驚喜地大叫,且作勢欲跳,來個一闊邊已久而再次相逢的擁抱。


    “不知羞,快快穿好衣服。”


    看到方賢跳了起來,張晶兒雙手捂眼,臉若桃花,轉過身去,倩影綠裙,隨風而飄,聲如細鶯。


    方賢臉紅的像猴屁股一般,一陣發呆後撿起之前洗漂好的衣服,悉悉索索地穿好。


    “穿好沒有。”


    “嘿,這個…穿好了。”


    方賢大窘,手抓後腦,語頓而答。


    “你受傷了,讓我看看傷在哪裏。”


    張晶兒張過身後,走到方賢近前,看到被扔在一旁的破爛血衣,轉向方賢,拉起其手,細看急問。


    “已經沒事了,這裏風大塵多,我們到後邊去坐。”


    看到張晶兒如此急切相問,方賢抽迴雙手,擦拭眼角,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方賢的大男子主義不許他在比其年齡更小的女孩子麵前流下眼淚,故迴拿起龍鳳劍,向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大片荒地跑去。


    “到處闖禍,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看到方賢跑遠,張晶兒蓮步輕移,很是生氣。


    雖隔甚遠,可方賢還是聽到了張晶兒的話語,苦笑一聲,拾取幾根枯樹幹柴,挑取其中稍大的一根枯樹擦拭後放在一旁,其他的則放在一堆,欲就地生火。


    “看你這毛手毛腳的樣子,退後一點,我來。”


    張晶兒來到柴堆前,看著方賢穿著一件破了幾個小洞的黑衣,又鼓搗了半天也沒生起火來,心裏有些發堵,不知方賢這大半年來是怎麽過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也有些欣慰,欣慰方賢走出了其師而去陰影,且如過去一般,純真而善良,而後一指點出,柴堆開始冒起煙火。


    方賢幹笑,將枯樹移近火堆,又擦了擦後,示意張晶兒坐下,而後自己則坐在地上,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


    張晶兒坐在枯樹枝上,想起剛才在溪邊的一幕,精致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紅,答道:“師傅讓我來找你。”


    “你師傅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你身上有一個令牌。”


    “是不是這個。”方賢從懷裏掏出令牌,遞給張晶兒。


    “嗯,來,這坐裏。”


    張晶兒接過古灰色的令牌,騰了騰身。


    “坐哪裏都是一樣的。”


    想起在覆英峽下,與張晶兒擁抱而別,雖說當時沒有在意,可現在想想,張晶兒身上的女子體香依然讓方賢微微臉紅,心有熱感。


    “快點。”


    張晶兒作勢欲怒,方賢見此,隻好坐在另一半枯樹枝上。


    “這大半年來你還好嗎?”


    再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張晶兒,聞著其身上散發出的體香,方賢感覺心跳在加速,隻好尋覓話題,分散注意力。


    “好,也不好。”


    張晶兒拿著令牌在手中翻轉,神情與話語中帶著一股黯然與傷感。


    想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方賢自責任,道:“對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貪玩而耽擱了行程,不然必將可以阻止這悲劇的發生。”


    張晶兒擦了擦眼角,道:“不管如何,我們都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逝者已矣,麵對現實。”


    方賢能夠猜到那一場變故對張晶兒造成的打擊非常得大,也清楚張晶兒這大半年來還未曾自那變故的陰影中走出來,隻能接其話,安慰道:“嗯,逝者已矣,麵對現實,他們希望我們開心,快樂的活著。”


    張晶兒將令牌遞還給方賢,道:“你呢?這大半年來怎麽樣?”


    “馬馬虎虎。”


    除了在蠻嶺小鎮野了半年,出來之後,一路磕磕絆絆,方賢不能對張晶兒說假話,隻能模糊一語而帶過。


    “快快說來。”


    張晶兒用力扭住方賢的大腿,讓其發出一陣嚎叫,她當然知道方賢在忽悠她,不然何以有那破爛血衣。


    那晚她躲在棘刺叢中,看到那一場極其恐怖的大戰落幕後,方賢從一樹堆裏跑出,到那兩具死者前,大叫幾聲後,嚎豪大哭,她覺得自己有責任照顧方賢。


    “疼,疼,我說,我說。”


    方賢一手用力抓住令牌,一手用力護在大腿上,待到張晶兒鬆手,方賢開始慢慢述說著這大半年的經曆。


    方賢說完蠻嶺小鎮的事後,張晶兒迴道:“他們讓你走出了悲傷陰影。”


    方賢說完平陵城外的事後,張晶兒迴道:“你做的很好。”


    方賢說完暴風淬體的事後,張晶兒迴道:“修之一途的重重磨難,都將是你踏上一個更高峰的起點。”


    方賢說完欒凝兮的事後,張晶兒打趣道:“是時候成家了。”


    方賢幹笑,接著往下述說。


    ……


    這一夜,有風,輕風,有星,繁星,有月,非圓之月。


    ……


    方賢睡著了,是將頭靠在張晶兒的肩上,聞著她的體香睡著的,方賢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溫馨的感覺了。


    張晶兒也沒有動,她牽著方賢的手,任其倚肩而睡,偶爾間撫摸一下方賢的臉龐,看著這如孩子一般清秀的臉頰,她的心緒有些複雜。


    張晶兒比之方賢稍小數月,對其卻像姐姐對待弟弟一樣,這是一種難言的情愫。(i不出現)


    ……


    清晨,鳥兒在荒野地上尋找青蟲,方賢醒了,張晶兒沒有醒,她枕在方賢的頭上睡著的。


    方賢聞著張晶兒身上散發出的體香,牽著張晶兒這細膩柔嫩的手,看著前方那一對嘰嘰喳喳的小鳥,好想這是永遠。


    張晶兒也醒了,她也沒有動,也看著那一對歡鳴起舞的小鳥,他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直至那對小鳥飛去。


    “賢弟。”張晶兒開口,不過依然是枕在方賢的頭上,沒用動。


    “呃。”方賢沒有反對張晶兒對他的這種稱唿。沒有反對就是沒有拒絕,沒有拒絕就是默認。


    張晶兒圓圓的臉蛋有些發紅,輕聲說道:“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心動的女子。”


    方賢不明其意,迴道:“不知道什麽是心動。”


    張晶兒隔了一會兒,道:“譬如說,相遇見時,臉紅,心跳加速,有長相廝守的想法。”


    “有。”方賢輕聲而答。


    聞聽此言,張晶兒有些底落,道:“是蕭依依麽?”


    “不是。”


    “是那個將你救迴蠻嶺小鎮的王若華嗎?”


    “不是。”


    “小環?”


    “不是。”


    “欒凝兮?”


    “亦不是。”


    “那是誰?”


    方賢臉紅,道:“不想說。”


    張晶兒用力握了握方賢的手,催問道:“快說。”


    “她啊,身高一米六八,圓圓的臉上印有桃花,體有幽香而嬌柔,烏黑秀發如垂柳,唿其長者為其‘弟’,又逼其‘弟’說‘愛’她。”


    “討打。”張晶兒怒嗲,輕輕地拍了一下方賢的額頭。


    方賢牽住張晶兒的手也稍許用力的收了收,道:“都說了不想說還非要逼我說。”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師傅他們還在城裏等我們呢。”


    張晶兒鬆開方賢的手,輕輕推開方賢,站起身來,理了理秀發,得到了心裏想要的答案,內心欣喜之餘卻反而更加複雜了。


    方賢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道:“走吧。”


    “嘿,等等,等等,大清早在這裏你濃我濃而無顧他人的感受。兄弟,看你順眼,贈詩一首,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若不及時相擁有,他日恐折我之手。”


    叢林邊的大樹上跳下一白衣少年,大咧咧地快步跑到方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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