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綸辦事一向穩妥,第日晌午就把小壽兒給帶來了,小壽兒生的一張福氣臉,臉圓團白,長了一雙眯眯眼,笑起來賊眉鼠眼的,看著的確是個精明人,見著沉央,規規矩矩作個揖,“奴才給王妃娘娘請安。”


    沉央說不必多禮,叫多餘人都下去了,一臉難掩的關切問他,“上迴是你來王府送信的吧?郡主在宮裏怎麽樣?可好?”


    小壽兒弓腰反問,“王妃是問郡主過得好不好?還是問郡主吃的好不好呢?”


    還跟她敲起竹杠來了,沉央蹙眉問他,“有區別嗎?隨便哪一樣不好就都不好,我問你,你就老實答,郡主懷了身子,前段時間還差點兒小產,如今可好多了?”


    小壽兒抬頭望她一眼,眯眯眼睜開,笑斂了迴去,“宮裏什麽都不缺,郡主吃的香睡得好,身子好著呢,王妃不必擔心。”


    吃得香睡得好?睜著眼睛說瞎話麽不是,沉央氣的站起來,拿手指了他半天,這就是個二皮臉,京油子,要錢要出花兒來了,他要是像韓石那樣,不拐彎兒,要銀子就光明正大的直說,倒還能落下個可靠的形象來,他越是這麽的,沉央就越恨。


    尚梅會意,遞上銀子,“見錢眼開的東西,還不快招,我們家主子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若有半句不真,拉你去喂狗!”


    小壽兒接過銀子,滿意的揣進懷裏,重新笑開了,“王妃問郡主過得好不好,奴才就是個跑腿給郡主送飯的,每迴去,郡主都在院子裏曬太陽,奴才瞧著郡主臉色可好了,就是有點兒無精打采,興許是無聊吧,您放心,郡主在宮裏受不了什麽委屈的,飯菜也都是由專人試毒後送過去的,吃的自然也好。”


    幾兩銀子就換迴來這麽個敷衍的說法,饒是沉央好脾氣,也被搓出火來了,隻是礙於身子不好發作,咬著牙問他,“你在宮裏倒賣小玩意兒掙錢你上頭知道嗎?我看郡主那兒也早就叫你搜刮幹淨了吧?問你話你就老實答,別打量我一個女人奈你不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把我逼急了,也沒你的好果子吃,我再問你一遍,郡主如今究竟好不好?”


    小壽兒這掙錢的本事是跟他師父學的,先開始給的都是小頭,所以說話得逆著她想聽的說,不能一下就讓她知道他想知道的,否則後頭的大份兒就拿不到了,得慢慢兒磨著她,他越想知道就越不讓他知道,這樣後頭給的錢才襯手。


    小壽兒深諳其道,即便受她威脅也照舊不慌不忙,“奴才哪兒敢在您跟前造次,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王妃明查。”


    沉央忍住了沒發火,扭頭對尚梅道,“去把曹總管叫進來。”


    尚梅聽吩咐去了,曹總管進來,瞪了眼小壽兒,心裏已經猜到了個大概,“主子,您有什麽吩咐?”


    沉央衝小壽兒抬抬下巴道,“按照你們宮裏的規矩,忤逆犯上,不把主子放在眼裏該怎麽處置,就怎麽給我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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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九章今兒心情不好


    宮裏頭忤逆犯上是要送內務府杖斃的,她說要拿宮裏那套來懲治他,不就是要把他打死嗎?


    小壽兒慌了神,扒著地,又不甘又不憤,“不知奴才如何冒犯了王妃,王妃竟要把奴才杖斃?王妃要奴才死,總得讓奴才死的明明白白吧?”


    不過是氣急了嚇唬嚇唬他,想他害怕就能趕緊招供,誰知這是個死倔,這時候了還跟她頂,那點兒銀子就比他的命重要!方才要是好好兒跟她要,為套幾句話,她也沒有不給的道理,可他非得這麽拐彎兒抹角的,實在招人恨!


    曹德綸把人拽起來,也不問因由,拉著就往外去。沉央立在原地,瞪視他,“宮裏少個倒賣的太監沒人會追究,先前我同你好好兒說話你不聽,非得嚐些苦頭才肯說真話?你要老老實實的,銀子短不了你的,可你可恨就可恨在收了銀子也不好好兒說話,我今兒心情不好,這都是你逼我的。”


    小壽兒在這行當摸爬滾打了多少年,最會看人臉色行事,往常來這麽一招欲擒故縱,早不是大把銀子落進口袋了,今兒來,也是早就聽說這位王妃腦子不大靈光,想著能多哄些銀子,誰承想這位脾氣這麽不濟,這才幾句話就要打發他去找閻王爺,果然是流言蜚語不可信!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真要打發他去死,可真沒人撈他,他這種人就是這個樣兒,欺軟怕硬,旁人身骨一硬,他自然就軟了,直挺挺跪下去,轉眼變個人。


    “王妃饒命,您要問什麽,奴才哪兒敢瞞著,方才同您說的的確句句屬實,郡主在宮裏確實很好。”


    沉央沉吊著一張臉,才要張嘴,他又接下後半句,“不過……不過都是表麵風光,皇上身邊的二總管上迴來禦膳房,問哪個是郡主的補湯,奴才又不知道二總管要幹什麽,就告訴他了,然後二總管就往湯裏抖了些東西,奴才人微言輕的,也沒敢問,送過去當天就聽說郡主小產了,索性後來太醫來的及時,沒甚大礙,那之後,郡主每迴用飯都要加著小心,水都不敢亂喝。”


    尚梅怕她再氣個好歹,忙攙著她坐下,代她又問,“那現在呢?郡主身子可好透了?”


    小壽兒難為的看了眼沉央,“奴才隻管送飯,又不是太醫,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不過皇上對郡主還是很好的,也不會忍心郡主作下病來,這段時間,二總管都沒再來過。”


    他害的人,還會知道心疼?這算什麽?


    “郡主既然讓你往我這兒送信,那規矩你應該知道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收了兩份兒錢,守口如瓶是其一,其二就是要照顧好郡主,我這兒不會短了你的銀子,不過郡主那兒的吃喝,你得給我盯緊了,若是再有郡主小產的消息,那你也等著下去陪葬吧!”


    這可是個燙手活兒,害郡主的人若是別人還尚有一說,可眼下,要害郡主的人可是皇上,他怎麽敢跟皇上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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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章她這腦袋瓜兒力不從心


    沉央沒那個閑工夫跟他在這兒耗,叫尚梅拿了銀子給他,趕在他開口前,先把後路給他斷了,“若是郡主照顧的好,日後還有賞,若是照顧不周,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的吧!”


    她乏了,看也不願再看他一眼,更不會聽他推辭,擺擺手,讓曹德綸把人帶出去了。


    尚梅頭一迴見她這樣,奉上一盞茶,嘖嘖道,“主子,您剛才可真叫奴婢刮目相看,跟往日的您一點兒都不像了。”


    沉央兩腿直發軟,坐在榻上接連歎氣,“我方才說的好不好?其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震住他,可我見夫君平日裏都是這樣訓人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以前還覺得不好,今兒自己上手實踐了,原來這法子這麽管用。”


    尚梅蹲下給她捏腿,一麵捏一麵笑,“虧得有曹總管做您的戲搭子,您不知道,曹總管以前就在內務府,他手可黑著呢。”


    沉央喃喃,“怪不得那猴崽子那麽怕,我還當是我嚇的他,沒想到是杵曹總管。”


    她一個女人家,就是再兇又能兇到哪兒去,況且還挺著個大肚子,說上兩句就要坐下來歇歇,誰能杵她?


    實話都悶在肚子裏,尚梅也沒敢說,怕說出來傷了她好容易才樹起來的積極性。


    曹德綸把人帶出去以後又提點了幾句,宮裏頭討生活是難,可他這種人,就是刀尖上求富貴的,私底下幹的哪件事不夠殺頭的?多個一樁兩件的也不添什麽麻煩。


    先前派去郡主府送信的小太監迴來了,說信已經交到梁無玥手上了,緩口氣兒,又道,“韓統領讓奴才給主子您帶句話。”


    沉央忙問,“什麽話?”


    小太監歪著腦袋邊想邊道,“韓統領說,讓夫人別在郡馬爺身上白費功夫了,事已成定局,單憑主子您一人之力無法扭轉乾坤,未免禍及自身,奉勸您還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為好。”


    沉央轉頭問曹德綸,“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著像是皇帝要對梁無玥下手呢?”


    曹德綸掖手思慮半晌道,“這個韓石是禦前禁軍統領,皇上麵前的大紅人,曾多次救駕有功,跟皇上是一條心,他怎麽會跟主子您說這些?”


    “那依著總管的意思,他這個人可靠不可靠?”


    曹德綸搖搖頭,“這個奴才也說不好,他這個人死板的很,有時候一點兒人情不通,可有時候也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愛財,可不貪財,該他的一分不能少,不該他的,硬塞人家也不要,多少人想買他在皇上麵前說句話,可人家就是不搭理,總之是個怪人,他的話,也可信也不可信。”


    連宮裏的老油條都說不清楚,那沉央心裏就更沒譜了,若是可信則罷,若是不可信……那她上迴去郡主府的事不就全漏了底了?


    可惜了馮夜白不在,他若是在的話,一定能想出周全的法子能把梁無玥救出來,現在單靠她,真不是她自謙,她這腦袋瓜,實在是力不從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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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一章從小就學著翻牆頭


    且說馮夜白,如今已是歸期有望,他在沭陽茶館酒樓沒待了幾日,就聽幾個船商說安平王命人造了幾艘大的船畫舫,要請各路名ji還有達官貴人,名家富商,去船上赴宴吃酒,這樣的畫舫總共有十來艘,還能供人住宿,據說精美奢華,船頂鑲大寶,處處鑲金帶銀,眼下就隻等畫舫下水了。


    還聽街邊幾個婦人閑話家常,說家裏需要換一把趁手的菜刀,想去找城東頭的李鐵匠打一把,可李鐵匠已經多日不曾露麵,不知李鐵匠,城裏的打鐵鋪子這幾日都關門了,她家漏的那幾口鍋也沒處修補。


    又是畫舫要下水,又是打鐵匠消失的,看似毫無關聯的兩件事其實完全能串聯起來,什麽樣的宴會用得著一次造十艘畫舫?還當時局正緊的時候飲酒作樂?


    城內鐵匠鋪,一家兒關門,不奇怪,可家家兒都關門,這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正常畫舫分上下兩層,一層飲酒作樂,二層是香閨宿房,可安平王的畫舫卻不一樣,人家是一艘畫舫就一單層,可畫舫遠看不小,如若用來行兵,一艘船裝兩三千人不成問題,十艘船,那就是幾萬人,再想那些無故消失的鐵匠,若他猜的不錯,八成是被抓去燒爐鑄劍了吧!


    之後甲七前去打探,也證實了他的猜測,除了明麵兒上的五千兵,地底下還藏著好幾萬,安平王不笨,把山鑿了個窟窿,多出來的那些兵全藏在裏頭。


    這樣一來就清楚了,兩三萬的水師,再加上一山的步兵,海上地上兩下夾攻,況且這次隻是其一,還有安慶王,沭陽情況已然如此,汾陽自不用說,兵力隻會隻多不少,朝廷水師並不擅戰,如若他們能夠攻破汜水關,離京城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


    至於迴去之後要如何跟皇帝說,那還得看宿王誠意如何。


    宇文潞快馬加鞭,哪裏用得著五天,第三日晚上就進了京。來祿說去找間客棧住下,他說不用,調轉馬頭往長安街去,“咱們迴家住,不住什麽客棧。”


    來祿一夾馬肚子跟上去,“爺,那現在不是咱們家了,那是固倫王府,咱們還是去住客棧吧!”


    “爺打小就是在那兒長大的,怎麽就不是爺的家了?”壓根兒不聽勸,打馬小跑起來,這時候真跟孩子沒兩樣,倔的可以。


    來祿在後邊兒喊他,“爺……爺,您等等我。”追上去,並駕齊驅了,又苦口婆心的勸,“爺,咱們這趟來是送陳條的,不好太張揚,固倫王府那兒肯定眼線眾多,咱們去了要是被發現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宇文潞扭頭瞪他,“你是信不過爺的實力?爺剛迴走路就學翻牆頭,區區一座王府罷了,還能難得住爺?”


    “奴才不是信不過您,奴才是信不過自己,您會翻牆頭,奴才的花拳繡腿可不行,來時王……王老爺吩咐了,讓奴才寸步不離的跟著您,您不能不管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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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二章迴自己家還得爬牆頭的世子


    宇文潞對宿王府這座宅子有很深的感情,爺們兒都是把感情藏在心裏輕易不往外捯的,他也很想找個人說一說,可話到嘴邊兒又說不出去,多少年了,走的時候他就不願意,現在迴來了,甭管掛著誰家的門匾,那都是他家!


    來祿攔不住他,話趕話的勸了一路,馬停了,他們人已經在王府門口了。


    “爺……您進去了那奴才怎麽辦?您總不能扔下奴才不管吧?”


    宇文潞哪管他,甩手把人推開了,拉開架勢,作勢就要去爬牆頭,來祿眼疾手快,上去抱住他大腿,“爺,您不能扔下奴才,奴才不跟著您,奴才會死的,您不能丟下奴才,您要進去,奴才也要進去!”


    這殺才,平日裏也沒見他這麽忠心耿耿過,今兒一句又一句的,他倒懷疑自己是帶了個老媽子同行。宇文潞怕他把人都喊過來,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喝道,“閉嘴,再哭爺把你舌頭割下來,嚷嚷嚷嚷的煩死了!”


    來祿委屈的耷拉著眉眼,嗚嗚兩聲,眨眨眼,表示自己會閉嘴,請他把手拿開。


    宇文潞指著他警告,“再出聲,爺現在就殺了你。”然後放開手,提揪起他領子,一把把人扔上去,來祿不防,一下掛在牆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腳蹬著牆壁快哭出來,“爺,您救救奴才,奴才快掉下來了,您快救救奴才。”


    “閉嘴!”宇文潞四下警惕的看了眼,斥他,“都把你掛上去了,自己慢慢兒往上爬,爬不上去就滾,別跟著我。”


    他自己有功夫傍身,身上像紮了翅膀,腳下一躍,輕輕鬆鬆立在牆頭,“爺可進去了,你……還是看造化吧!”


    宇文潞說完了風涼話,一下跳進茫茫無際黑夜裏。來祿掛在牆頭,眼睜睜看見他跳進去沒了影兒,心下一急,猛的往上蹬,這一蹬,蹬過了頭,手上沒刹住,人像鯉魚躍龍門,一頭紮進了牆院裏。


    揉揉碎了瓣兒的屁股站起來,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幸好他打小就在這兒長大,否則,這一下進來還真要抓瞎。


    要找宇文潞不難,來祿跟他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知道他對哪處感情最深,就是不知道這麽亂闖會不會出事,畢竟不是自己家了,裏頭有沒有什麽變動都不曉得。


    宇文潞親娘去的早,在京城的那幾年都是由他姐姐照顧長大的,外人隻知道宿王府有位世子,卻不知還有位郡主,郡主命喚昌平,生來便有殘缺,是個跛子,女子天生愛美,誰不希望自己是完完整整的,可她這是天殘,生來如此,前前後後找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


    小時候不覺得這樣影響有多大,可是眨眼長大,府裏自家人不覺得有什麽,她自己心裏過不去那道坎,從先開始的不願出門,到最後連走路都不願,人也日漸憔悴,最後花一般本該綻放的年紀,她卻比任何人都先凋零。


    宇文潞在這座宅子裏,唯一放不下的隻有他姐姐。


    ------------


    四百四十三章登徒子


    這個時辰,沉央已經睡下了,尚梅尚香,一人前半夜,一人後半夜的在外間守著。門外沙沙作響,沉央心事冗雜,一點響動就睜開眼,支肘坐起半身,掀開帳幔,看見外麵一閃而過的人影。


    總不能是看錯了,她揉揉眼睛,索性坐起來,那人影一閃而過,等她在定睛看的時候,什麽也沒有。


    大半夜的活見鬼了不成?


    “尚梅……”她口渴,屋裏沒點燈,自己走過去怕磕著碰著,隻好叫尚梅。


    尚梅坐在外頭的一張八角凳上靠著雕花隔框打瞌睡,覺淺,聽見叫她名字,即刻睜開眼進去,把燈點著了,扶她坐好,“主子,您怎麽起來了?是要上夜嗎?”


    沉央搖搖頭,“幫我倒杯水,我口渴。”


    屋裏有個小灶,上麵時刻溫著一壺水,尚梅拿手碰了碰壺壁,還是溫的,倒一杯端過去,看她喝下了,蹲下抱起她雙腿塞進被褥裏,“夜裏頭涼,您仔細睡著,別起來了,奴婢不出去了,就在您床邊守著。”


    沉央抿著唇笑,“瞧瞧我,越來越架子大了。”又問,“你這樣冷不冷?去拿床被子裹著吧,趕明兒叫曹總管在屋裏給你支張床,你和尚香輪流睡。”


    尚梅說不冷,笑眯眯道,“主子疼奴婢,奴婢都在心裏記著呢,那奴婢就不客氣了,明兒就讓曹總管支張床陪著您一起睡。”


    才說著呢,後麵“哐啷”一聲,像是門開的聲音,屋內主仆二人皆是一驚,尚梅壯著膽子出去查看,還沒邁出裏間呢,惶然見裏外交接處站著一個人,還是個男人,人高馬大的,站著一動不動,光看就叫人心眼子裏發怵。


    她舉著燭台抻長了胳膊往前照,“誰?大膽!這可是王妃的房間,什麽人膽敢亂闖?”


    沉央心裏駭了一跳,屋裏有人?掀被下榻,順著尚梅朝外看――可不就是個人嗎?黑咕隆咚的看不清臉,可單看身形也知道不是府裏的人,府裏都是些太監,太監沒有這麽高身量的,況且也不會大半夜往她房裏闖,難不成是遇上采花的登徒子了?


    尚梅扯開嗓子就要喊,剛一個“救”字破喉而出,就被男人斥了迴去,“閉嘴!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沉央探頭探腦的往外瞧,一邊打量一邊問,“你到底是誰?這裏可是王府,誰給你的膽子擅闖王府的?你要麽就現在離開,要麽就等我喊人,到時候再想離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說這話其實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這個男人既然能悄無聲息,不驚動府裏的任何人就能闖進她房間裏來,想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他現在不動手還好,要是一會兒起了殺心,她和尚梅還不是由他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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