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見這話嗤了一鼻子,然後慢慢兒自暗處走出來,撥開珠簾玉翠,臉被尚梅手裏的燭台照亮了,模樣清晰起來,這下看清了臉,卻原來是有過一麵之緣的舊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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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四章爺要歇了,你什麽時候走


    “女人就是煩,動輒就要死要活的。”他在屋內環視一眼,擰著兩條眉毛嗤一聲,“算你還有些品味,屋子沒變樣,小爺我甚是滿意。”


    大半夜的屋裏鑽出一隻狐狸精來,毫不客氣的屋裏屋外來迴看了個遍。沉央瞧他那樣就像個哈巴狗,邊邊角角的都不放過,好像跟這屋子頗有淵源似的。


    “行了,既然這屋子沒變樣,那爺就住這兒了。”他睨了要沉央,“你就別杵這兒了,自己另找地方睡去吧,爺折騰了一天,早就困了,趕緊給爺出去,爺要睡覺。”


    這狐狸精可不就是宇文潞嗎?對自己的身份一點兒都不自醒,大半夜的踹門闖人臥室,就為了跟個孕婦搶房間,話裏話外還振振有詞,臉上半點兒羞愧也沒有。


    尚梅要上去論理,沉央拉住她,橫了眼宇文潞問他,“世子爺知道這是哪兒嗎?”


    宇文潞道,“京師,王府,爺在這兒住的日子比你長,輪不著你問。”


    他是毫不客氣,繞到床榻邊,屁股一沉坐下去,主人翁姿態反問她,“爺要歇了,你什麽時候走?”


    沉央長處出了兩口氣,強作鎮定,吩咐尚梅,“你去把曹總管叫來,就說我這兒闖進來個登徒子,沒準兒還是皇上想要的人,讓他撥些人過來拿人。”


    他進京,肯定得瞞著皇帝,不偷偷摸摸夾緊尾巴謹言慎行,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闖王府,霸占她的房間!上迴在綏寧跟他結下梁子,這迴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他既然這麽不怕死,那也別怪她手黑。


    “去吧,最好能把皇帝招來,要完蛋咱們一起完蛋。”他怡然自得的往床上一躺,支肘撐起腦袋,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往複,這才多久不見,肚子又大了一圈,難道裏頭懷的是個龍鳳胎不成?


    “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要完蛋咱們一起完蛋?”沉央挺著肚子走過去,“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若是想趁著我夫君不在,欺負我無人倚仗,那你可打錯算盤了,我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把我逼急了,一樣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這屋子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奶味兒,雖然點了香,可那味道一點兒沒被衝淡,宇文潞擰著眉坐起來,篤定道,“就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什麽花兒來。”最後目光停在她肚子上,“這麽大?要是個龍鳳胎能分我一個嗎?”


    沉央護著肚子後退幾步,“想要孩子你自己生,找別人討孩子,我看你是方才進來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尚梅……快去叫曹總管!”


    尚梅得令,可卻遲遲不肯挪動,“主子,我走了您怎麽辦?他要是……要是敢對您下手,奴婢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王爺殺的啊!”


    宇文潞哼哼兩聲,“我這次來是給你夫君送東西的,掉腦袋的好東西,要是驚動了旁人,再走漏了什麽風聲到皇帝耳朵眼兒裏,那掉腦袋的可不止我一個,你夫君,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一個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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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五章不著調的二百五


    沉央被宇文潞唬住了,什麽掉腦袋的東西會讓世子爺親自來送?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上下狐疑的打量著他,“什麽東西?”


    宇文潞終於占得上風,哪兒肯輕易告訴她,這時候得端著,好好兒磨磨她的耐心,最好能讓她急赤白臉的來求他才好,世子爺心裏拿定了主意,故意道,“你能當得了馮夜白的家?告訴你也沒用,我等馮夜白,等他迴來,讓他親自過來找我,屆時,爺再把東西給他。”


    其實是接二連三的在他夫妻手上吃了啞巴虧,心裏不痛快,想趁著馮夜白不在,先從他媳婦兒身上討迴來點兒麵子,馮夜白不好欺負,她一個女人還不好欺負嗎?瞧瞧,眼下不是被他逼的慌了神?


    “你要住在王府?”沉央隻覺他是瘋了,“王府裏有皇帝的人,你就不怕皇帝知道你在這兒,派人來拿你嗎?”


    他閑閑翹著腿,不慌不忙,“這個爺就不管了,那是你們的事,最好把那些耳目都清理幹淨了,否則爺在王府被抓,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脫不了幹係。”


    宇文潞要是在王府被抓了,那皇帝一定懷疑馮夜白與宿王有所勾結,他在朝中本就步履維艱,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若是再橫生事端,又叫他如何應付?


    宇文潞打小就跟著他那個機關算盡的爹學著算計人,腦子靈活,上次叫她占了上風,那是手下留情,這次要挽迴顏麵,自然會耍些手段,論計謀,沉央遠不及他,這姑娘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心裏藏不住事,很容易就叫人一眼看穿,對付她實在不費功夫。


    兩句話敗下陣來,沉央坐在桌邊的八角凳上,若有所思的想著事,一邊想一邊抬眼覷他,“這麽重要的東西,宿王舍得派你過來?他隻有你這一個兒子,就不怕你出什麽事?”


    “你敢小看爺?”他怒瞪起兩隻眼,漂亮但卻稍顯稚嫩的臉上非要作出兇惡的表情,惡狠狠朝她施威,“你當都是你們娘兒們呢?遇事隻會磨磨唧唧哭哭啼啼,告訴你,小爺本事大著呢,就是現在把王府這些人都解決了,那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年輕氣盛,話裏話外鋒芒畢露,不懂得藏拙,一句話把自己泄了個底兒朝天,可他自己還渾不自覺已經把自己老底都掀給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更甚之前。


    沉央平靜的看著他,“那你端吧,把王府一鍋端了,看看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京城戒備森嚴,你能進來,可未必出的去,你當皇帝跟你一樣都是不著調的二百五?送到嘴邊兒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這女人……


    宇文潞咬牙,“你罵誰二百五?”


    她佯裝驚訝,看尚梅,“呀!被他聽出來了!我還以為他聽不懂呢!”


    這就是跟女人耍嘴皮子的下場。


    尚梅捂著嘴竊笑,“主子,這些話您擱在心裏想想就成,何必說出來呢?再傷了世子爺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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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六章大男人哭什麽哭,憋迴去


    這兩人在房裏唇槍舌戰你來我往,勝負難分,外麵,來祿已經尋過來,見房門半掩,就靠在門上聽了半晌,末了聽見他們家世子的一句“你找死是不是?”趕緊衝進去,二話不說先把人抱住,想嚎又怕招來人,委屈的撇撇嘴,就差掉兩點淚來襯托他我見猶憐的氣質了。


    女人的房間哪兒是讓人說進就進的,大半夜的,來一個已經夠失禮了,這又來一個,沉央氣的腦袋發懵,手顫抖的指著門口,“滾出去!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宇文潞把來祿從身上拉開,又在他屁股上踹一腳,“馬上給爺滾,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來祿噗通一聲跪下,“爺,我的好爺,奴才求您了,咱這趟是來幹正事的,您別鬧了成不成?王爺還等著呢,咱們把東西放下就趕緊走吧!”


    “你個殺才!”他作勢還要打人,一拳揮出去,直朝來祿麵門襲去,拳風帶的他鬢角發絲飛揚,眼看就要被打個烏眼青,他又收住了勁兒,那一陣狠厲的風驟然靜止,來祿睜開眼,拳頭近在咫尺,拳頭收住了,他沒收住,一把抱住宇文潞的腿,哭的那叫個梨花帶雨,“我的好爺奴才就知道您舍不得真打奴才,既然您這麽心疼奴才,不如就聽奴才一句勸,趁現在還沒人發現,咱們把東西放下就趕緊迴去吧!”


    宇文潞臉色又黑又臭,蹬腿甩開他,“滾蛋!你惡不惡心,大男人的哭什麽哭?憋迴去!”


    “挺熱鬧啊!”


    宇文潞話音剛落,門外就驟然插進來這麽一句,屋裏一應動作都止了,幾人齊齊看向門外,黑夜裏的一條影兒,挺拔,暗含著蓄勢待發一股狠,負手慢步而來,愈靠近愈清晰。


    “世子這是在我府裏唱大戲呢?”


    人從暗處走出來了,身上帶著股子風塵仆仆的味道,臉廓清清楚楚的印在眾人眼中。沉央心裏一喜,哪兒還管那麽多,繞過八方桌就朝他撲過去,其實也沒分開多久,十天不到,可等待的時間總是最漫長的,她從他走的那天就開始想念,直到今天,終於等到他迴來。


    懷了孕也照樣不穩重,她這會兒是已然忘了自己是個有肚子的人了,甩開兩條腿就往他這兒顛,馮夜白喊她留神腳下,忙迎過去,躬身迎合她高度,一伸手把人抱個滿懷,“你都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冒冒失失的?再跌著,跟你說多少次都不聽,耳朵長哪兒去了?”


    沒有你儂我儂的互訴思念,張口先是一頓罵,可沉央卻不覺得委屈,罵她也覺得高興,他不在,尚梅她們哪一個會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真奇怪,頭一迴有被人罵還樂在其中的感覺,她莫不是神經了?


    當真是要分開之後才能覺出他對她有多重要,他在的時候,事事都用不著她操心費神,他走了,遇到些事需要她費神拿主意的時候才體會到裏頭的難處來,才知道他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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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七章媳婦兒給他一個驚喜


    馮夜白是連夜趕迴京城的,沒往皇帝那兒報,一門心思的往家衝,沒提前來信,誰也不知道他迴來了,分明是自己家,迴來時卻偷偷摸摸,躍簷踩瓦的,就想給媳婦兒一個驚喜,可沒成想到了門口,媳婦兒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乍一聽,屋內有男人的聲音,他立馬就被火拱了腦袋,想衝進去瞧瞧究竟是哪個活夠了的敢往他媳婦兒房間裏闖,可火躥到頭頂他反而冷靜下來,那聲音聽著耳熟,又聽見沉央氣唿唿的斥責,心裏大概有個底,幹脆就聽起了牆根兒,聽到後麵,見宇文潞大有賴下不走的意思,這才現了身。


    宇文潞冷不丁被馮夜白眼刀一刮,雞皮疙瘩簌簌往下落,挺直脊背,高抬著下巴,問了個蠢問題,“你怎麽迴來了?”


    馮夜白沒嫌棄他問題笨,慢吞吞攢了火道,“我要是再不迴來,我媳婦兒不得被你欺負到外頭吹冷風去?”他招唿尚梅把沉央扶迴榻上坐著,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東西帶來了?”


    “馮夜白,你最好是真心實意想要跟我們聯手,否則,準保你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威脅聽來就跟小孩兒過家家似的,馮夜白哼笑兩聲,意味不明,“你爹怎麽派你來了?萬一出點兒什麽事,他可就絕後了。”


    “馮夜白,你少小看人。”他在屋裏指一圈兒,“小爺我要是出事了,你們也跑不了!”


    “還當這是你自己家呢?這是京城,好好兒收收你那性子,太張揚了容易給自己惹麻煩,你也不想你爹攻進京師是為了給你收屍吧?”


    跟個小孩兒溜嘴皮子沒什麽成就感,一低頭,瞥見他腰上別著的紙筒,笑開了,“送的是真的假的?別不是來糊弄我的吧?”


    宇文潞取下紙筒扔給他,“我父王一向說到做到,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不會拿假的騙你,再者說……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倘若有變動,你會不知道?明知故問!”


    心浮氣躁,因著年輕,身上總有股敢拚敢打的勁兒,桀驁的很,功夫學到家了,可這收斂脾氣的本事還欠些火候,還是欠缺打磨,宿王要是真把江山打下來了,他今後就是要繼承大統的人,要是跟現在的皇帝一個樣兒,這天下還得反。


    馮夜白掖掖袖子,自腰間玉帶裏取出一張紙,在他麵前攤開,上頭畫的是沭陽和汾陽兩地的兵力分布圖,甚至還標注了他們從哪路行軍,如何包抄,預計要怎麽打都注解的清清楚楚,活像是排兵布陣他就在當場似的。


    沭陽和汾陽兩地的兵力部署,就是他爹也隻知道一小部分,他卻連畫舫上能裝多少人,帶多少兵器都算的有理有據,細想之下,不覺就叫人後脊發涼。


    “這些都是我這幾日探到的,既然要起兵謀反,那誰都有私心,不光你爹想當皇帝,一直被忽略的那兩位也有此意,他們表麵上協助你爹,私下裏,可都在暗中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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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八章狐狸精走了嗎


    沉央聽他們一人一句的,雖然沒明說,可多少也聽出了些苗頭,馮夜白要跟宿王聯手,宿王要造反,他也要算一分兒,她還當他這趟去真的是給皇帝辦差,沒想到是為了宿王。


    要讓她說,她也不知道馮夜白這麽做對不對,她是個女人,你跟她說家長裏短或許還有得聊,跟她說起兵謀反,江山易主,她根本插不上嘴,不過她相信自己的夫君,男人的事她不摻和,她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也不能給他拖後腿。


    他們後頭聊了什麽,沉央也沒聽進去,迷迷瞪瞪坐在榻上,直到頭上有一道黑影壓下來,她艱難的睜開眼,看見馮夜白,一腦袋紮進他懷裏,“你總算說完了,那個狐狸精走了嗎?”


    尚梅很識相的退下來,得!她這後半夜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王爺迴來了,人家貼身伺候著,倒是便宜她們了。


    馮夜白繃著臉,抿唇看她一陣,悵然歎氣,“你這樣我真是怎麽看怎麽不放心,我出去這幾天心裏時時刻刻都在惦記你,可你呢?自己怎麽一點兒不知道愛惜自己呢?你跟他吵架,氣著的是自己,何必跟他置氣?直接叫曹德綸來把人拿了,你從他那兒受多少委屈,為夫的盡數給你討迴來便是。”


    他不說她倒不覺得有什麽,他一說她就癟著嘴不是味兒起來了,悶悶的撞著他胸口,主心骨迴來了,頂梁柱替她把天撐起來了,她驟然心安,伸出手去圈住他的腰,臉在他懷裏蹭來蹭去,“我又不怕他,誰能欺負我?你這次去太久了,我真怕我等不到你迴來。”


    馮夜白揉揉她腦袋,“別蹭了,我趕了一路,身上髒。”


    “不髒!”她抱的更緊了,手摳著他的腰,想靠的更緊,可中間有肚子頂著,生生把兩人給隔開了。


    “他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我天天帶著他,累都要累死了,現在睡覺都不能翻身,隻能平躺著。”話裏鼻音很濃,像極了委屈控訴。


    馮夜白簡直愛死了她這幅小模樣,啄一下她的臉,溫溫柔柔道,“辛苦你了,咱們以後就生這一個,多一個也不要,你受罪,我也跟著難受。”


    小別勝新婚,倆人膩歪一陣,沉央把他走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全跟他說了,說到韓石,就有些不明不白了。


    “我給他銀子讓他容我再待一會兒,他不肯,可是走的時候又找我要銀子,又是救了我要錢,又是封口費的,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他這個人總覺得很奇怪。”


    “救你?”他臉色一變,仔細檢查起她來,“你怎麽了他會救你?”


    沉央沒說梁無玥,瞬間改口道,“我沒站穩,差點兒滑了一跤,是他拉住的我。”


    他這複才收了手,根據她的話細細琢磨起來,“韓石是皇帝身邊的禁軍統領,我同他打過幾次照麵,為人死板,不像是貪財的人,照理說你去的話他應該即刻綁了你去見皇帝,怎麽可能放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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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九章她的夫君,她的天


    “我也不清楚,他還警告讓我不要再去郡主府,後來我讓府裏的小太監去給梁無玥送信,他是把人放進去了,信也交到梁無玥手上了,迴來的時候他讓人給我帶了句話,說讓我別摻和這件事,皇帝有意要殺了梁無玥,估摸著就在最近這幾天動手。”


    馮夜白轉著手上扳指,皺眉沉思起來,“說他死板吧,可他又懂得變通,還知道拿封口費,可既是皇帝的人,奉命看守著郡主府,又為何會幫你呢?”


    這點著實叫人費解,馮夜白一時半刻的都想不明白,她又如何能想的明白?不過橫豎能做主管事的人是迴來了,隻要迴來,還愁想不到法子救人嗎?


    而那頭胖海又找上了納玉,王府裏傳出去的消息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中用,他怕納玉把不住,再跟馮夜白好上了,因此特意來敲打敲打她。


    納雍還下落不明,現在跟他翻臉不是時候,隻能一徑推諉,把借口都推到馮夜白身上,說他用情癡深,又加之沉央懷孕,他常伴在側自己才沒機會接近他。


    這算不得扯謊,她說的確實無不對,從前不覺得,現在越來越覺得衛沉央是個麻煩,除了她別的女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這可不成。


    胖海暗暗咬牙,當初自己就不該上汝南接她去,就應該讓別人去,路上或死或傷,或害了病,隨便怎麽個借口把人除掉都好,那就不會有今天這麽大的麻煩了,他有時候真想給自己個大嘴巴,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在這兒充什麽大頭鬼,救什麽人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就是多管閑事。


    “納玉姑娘,您可別忘了你弟弟啊,那麽大點兒的孩子,說實話,咱們都是一群粗人,還真沒試過養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您可得抓緊時間啊,別咱們一個失手,再害得您後悔一輩子,衛沉央咱家這兒會想法子,您隻要這頭別鬆著就行。”


    納玉心頭直跳,喉間釀著一股腥甜,直愣愣望著他,好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馮夜白也是百事纏身,她之前托他幫忙找她弟弟,可那是他不知道,自己是皇帝派來的,馮夜白絕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幫她,有八成都是看在沉央的麵子上,雖說迄今為止她還沒做過什麽,可留在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他若是把她遠遠打發走了倒罷了,若是對她起了殺心……那納雍怎麽辦?


    她身上最軟的那根肋條在皇帝手上攥著,人家來手上有根繩,稍微拽一拽,她就得由人拿捏,由不得自己。


    胖海隻管傳話,至於她怎麽接近馮夜白,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橫豎讓她自己費腦筋去,他可不去管那閑事,他就是閑事管多了,所以到現在還是個二把手,永遠低李德景一頭。


    納玉失魂落魄迴到自己院兒裏,到底是沒忍住,才進屋,一口血從腔子裏噴湧而出,地上染紅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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