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也有事想要問嚴婆婆。


    “嚴婆婆,我來的途中見到一些朝北方而去的人,聽說是大嵐和陳國打起來了,但是不知道是個什麽狀況,你知道多少?”


    這話還真不是孟薇誇張,甚至就在昨晚到了桃源鎮客棧的時候,路上都見到一些百姓,有的是去大嵐更中心的地方投奔親戚,有的覺得才剛和焱國和玄國打完的大嵐已經不是陳國的對手,拖家帶口的要去陳國或安國。


    她雖然隻比葉子川晚了一天啟程,但是卻沒有葉子川的千裏馬,也不需要那麽迫在眉睫的趕路,不過好在輕裝上陣,隻帶了不少的吃得,但是鏢局以往都是押送貨物,那沒有多少斤兩的吃的對他們而言可以忽略不計,所以路上也相對較快。


    她無法如葉子川那樣晝夜不停的趕去,卻也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真的能夠放心遊山玩水的人,可到底是花費了十天的時間才到桃源鎮,她也隻是知道兩國開打了,至於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那陳國真不要臉,我都聽街上的一些讀書人說,那陳國故意偷襲我們,好在葉小侯爺和雲麾將軍來得及時,但到底陳國發難誰都沒想到,聽說雍州就快失守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原來是這樣,那打了這麽些天,你有聽聞暫時誰占上風嗎?傷亡怎麽樣?”


    說到這,孟薇心都不由提了起來,就怕聽到葉子川受傷的消息。


    不過事實證明她又想多了,嚴婆婆看出了孟薇的緊張,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麽可能知道這種事情?不過姑娘,你看起來有些緊張,不會是姑爺也跟著上戰場了吧?還是其中有你認識的人?”


    戰爭都是真刀真槍的拚殺,沒有傷亡是不可能的,能夠活下來都是運氣好,故而嚴婆婆也擔心起來。


    “不是的,我隻是想著自己是大嵐的子民,自然希望大嵐能夠占得上風,更何況我們這裏離得也不遠,要是陳國占了上風,我們也得早些離開不是?”


    嚴婆婆帶著小風幾個孩子,老的老小的小,留下來不但幫不上什麽幫,反倒會有危險。


    想到這,孟薇又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和兩個十兩銀錠,再加上不少的散碎銀子都放進荷包中遞給嚴婆婆:“這裏有一百兩銀子,今天掌櫃的將這幾個月盈利的銀錢都給了我,五十兩的銀票你可以縫在衣服夾層裏,剩下的你就留著以防萬一。要是......要是雍州失守,陳國真的打來了,你就帶著孩子們離開,往京城而去,宅子和鋪子你也不必擔心,地契和官府都有備案,大不了到時候戰事平息再迴來,亦或者你賣了換錢到別的地方個莊子或者小宅子也是可以的。”


    京城是大嵐的最後一道防線,裏邊達官貴人無數,再者即便軍臨城下,陳國也隻會將矛頭指向那些皇族和肱骨大臣,對眼婆婆這種老弱婦孺隻要不招惹他們,是不會怎麽在意的。


    自古敢於在戰爭中屠城的君王可是少之又少,因為這樣不僅會引起其它城鎮的恐慌,搞不好大家一起起義也能咬下對方一塊肉,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沒人會去做的,更別說還有個安國在旁虎視眈眈。


    孟薇不是不在乎這宅子和她第一個鋪子,雖然葉子川送的那個宅子還有還有隨便一件首飾一套頭麵就能蓋過宅子和鋪子的銀錢,但到底是投入了不少心血布置安排,意義不同。


    可能是上輩子擁有過龐大的身家,孟薇對金錢的確還是很喜歡,卻不再那麽執著,若是前世今生有什麽遺憾,大概要數沒有成為商業界大佬,將飯店開滿全國各地,擠進世界五十強,還有一個則是早年顧著事業,沒有組成家庭,等到事業有成,那些追求她的不是看上她的身家就是覺得和她門當戶對,沒有任何她想象中的心動與衝動的感覺。


    嚴婆婆滿是感動,卻怎麽都不肯收:“你上迴離開給我的銀子還剩下四十兩,可不少了,夠過好幾年了,等到小風他們幾個長大也能幹活掙點銀子,這些銀子還是姑娘留著防身,從這兒上京可要不少銀子。”


    見嚴婆婆說得誠懇,孟薇也沒有再強求,將荷包收了起來,反正她還要在這裏再帶上兩天,到時候離開前給嚴婆婆留下錢也不遲。


    至於雍州的戰況,孟薇暗歎自己太理所當然了,前世不管是地震亦或是任何天災**,都能夠從新聞裏讓大眾知道最近情況,但是在這古代,就是皇帝想要知道戰況也要等好些天的八百裏加急,朝廷為了抑製恐慌,可不會和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匯報什麽。


    大戰當前,即便主帥受了傷,為了軍心也得瞞而不報吧?


    想到以前在護國侯府時,葉子川每天都要練上那麽一兩個時辰的武功,孟薇不由寬慰自己,葉子川可不是那種隻有臉和錢的人,他還有一身的好功夫,她可沒忘了就是鄒響那種久經沙場的人也曾拜在了葉子川的手下,平日在書房,葉子川也會看兵法的書籍,可以說葉子川書房的書架上,最多的就是兵書了。


    還有雲麾將軍在一旁指導,葉子川一定不會有事的。


    在桃源鎮又呆了兩天,便在嚴婆婆和三個小蘿卜頭不舍得目光下離開了,離開前將那裝著一百兩銀子的荷包放在廚房裏最顯眼的位置。


    隻不過孟薇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轉道去了客棧,真兒還在客棧等著她呢。


    倒不是她不想介紹真兒和嚴婆婆她們認識,而是她現在的身份是個有點小錢的商人幺子,因為上頭幾個能力卓絕的哥哥,所以負氣的離家出走,想要自己創一番事業,讓家中人刮目相看,所以認識她的人越少見過真兒,對日後隱藏身份就更好。


    ☆、376.開業


    孟薇到的時候,真兒早就已經穿好了男裝,隻不過麵上柔弱,再配上那雙看什麽都滿是興致的眸子,很容易讓人看穿身份。


    看了眼自發背上包袱的真兒,孟薇圍著真兒走了一圈越看越是皺眉。


    “怎,怎麽了?小薇,我們不走嗎?”


    “當然走,但不是現在,”話鋒一轉,孟薇捏了捏真兒肉肉的臉頰,“我隻是覺得還缺一點東西,你看起來不夠魁梧,不像個侍從,我決定給你做點改變。”


    一刻鍾後,隻見一位看起來年紀幼小,卻麵容清俊的偏偏佳公子身後跟著一個與他差不多身材的小童,隻不過唯一不協調的是那小童嘴唇上有一撇胡子。即便肩膀上背了個小小的包袱,手中卻還不忘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糕點,雙手拿著,嘴巴一鼓一鼓的吃著,配上那肉肉的小臉,如果是現代養過寵物的人看到立馬就能想到倉鼠。


    但孟薇因為背著真兒,全然沒看到身後之人又瞬間白瞎了她準備好的胡子。


    ......


    十日後,安國沂水縣萬眾期待的‘食館’的鋪子開張了。


    至於為什麽是萬眾期待,就要從五天前說起,五天前縣裏的一個一直往外盤的二層店鋪被人買了去,而後每到中午和晚上吃飯的時候,便會飄來一陣香馨入骨的味道,即便是麵對再美味的東西,也好似瞬間黯然失色。


    不少人循著味道發現是那家緊閉的鋪子,有那愛吃的又有身份的人差小廝去問,小二開了門,隻道是在熬製底料,準備開一家吃食鋪子,還得好幾天才能開業。


    從那日起,每日都有不少人前去問開業日期,但都沒有得到具體答複。


    開業前三日,沂水縣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接到了那家鋪子的菜式介紹和邀請定位,同時縣城裏不知從哪兒流傳起的謠言,說‘食館’的主廚是位隱匿多年的神廚後代,聽說前朝的某位皇帝專程讓人去請也不過在皇宮呆了三個月便覺得膩味,然後消失不見。


    自那神廚消失之後,皇帝食不知味,鬱鬱寡歡,遍尋不著那名廚的蹤跡,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現在神廚又重出江湖了,隻不過一天隻接受五桌客人,且隻能提前一天預定第二天的座位,至於吃什麽,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對方做不到的。


    本以為這個謠言不會起多少水花,卻不想愈演愈烈,讓不少人都好奇起來,且一天直隻接待五桌客人,這要是平常的酒樓怕是要虧本,但那間‘食館’卻把這話印在請帖上,顯然是不在乎的。


    想到這,不少人腦中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他們有幸問道的那香味,故而再多的懷疑也沒了。


    沂水縣算是個富饒之地,雖然無法和安國的京都相比,但沂水縣土壤肥沃,又臨近海邊,倒是易守難攻。


    而現在,安國太子奉命領兵到了沂水縣,安國已經和陳國達成結盟,陳國一個從西北方陸路而攻,而安國則是從東邊走水路而攻,兩廂夾擊。即便雍州再怎麽難攻,也抵不住他們兩國兵力。


    本來陳國想的是先行占領雍州,而後直接穿過雍州與安國匯合,卻沒想到大嵐反應迅速,這些時日有那麽兩次眼看著要攻下雍州,卻不想那葉子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先是帶著幾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他們後方用還未全幹的稻草點燃,遠處看去軍營濃煙滾滾,乍然之下還以為是糧草被燒了,故而他們急忙掉頭迴軍營,卻發現那燃煙的地方離軍營還是有些距離,且燒火的範圍不大,隻是因為稻草未幹,所以才會那般濃煙滾滾。


    總之一句話,他們中計了。


    而後沒兩天陳國又是一鼓作氣的攻城,卻不想葉子川直接命人朝他們這邊甩來三個大蜂巢。


    區區三個蜂巢的黃蜂自然不可能戰勝陳國三十萬精兵,但那可是黃蜂,比起蜜蜂個頭大,蜇人也更毒更痛,一隻可能不可怕,但是人若是被多蜇幾次就得要命,故而離得近的人都不顧及隊形,私下逃跑躲避,跑到哪兒,連帶著附近的士兵也不得不跟著一同躲避。


    他們是去攻城的,帶了投石機帶了撞城門的粗木柱,可卻沒帶幾個火把。


    場麵一時間亂上加亂,卻不想大嵐又趁機用投石機在城門上朝他們投木桶,那木桶裏攙了花粉和蜂蜜,薄薄的捅壁被投石機從高處投落,偏偏木桶的四周都被鑿得薄薄的,一落地就碰的裂開,水花四濺。


    一沾到人身上,那些黃蜂便烏壓壓的而來,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為了穩定軍心,不再讓大嵐看笑話,陳國將領隻得讓人狼狽退兵。


    好在也許是忌憚地上沾了花粉和蜂蜜的水,也許是忌憚那些黃蜂,大嵐並沒有出兵追截,但接連兩次失敗,還是讓陳國士氣受挫,誰都料想不到本來先發製敵的他們會連大嵐的第一座城池都久攻不下。


    為恐大嵐再出什麽陰招,陳國國君下令讓陳國太子前來坐鎮,等到安國的三十萬大軍來了,在一起進宮,故而這些日子以來不過是小打小鬧,雙方都處於觀望的狀態。


    陳國領兵之人是太子,安國自然也不能示弱,故而也派了太子前來。


    今天,就是安國太子到的第二天。


    安國比之大嵐可是富庶不少,雖然安國麵積也不小,但卻有不小的地方都是湖泊大海,故而地方相對較小,但卻也讓安國的海上兵力強盛,更甚因此,安國盛產海鮮和珍珠,不少能做成幹貨的海產都被商人運到別國販賣。


    安國皇帝勢弱,從一個籍籍無名不受寵愛的皇子被人扶上帝位,性子也是真懦弱,沒學過多少的治國之道,可以說朝中都是皇後和皇後的娘家父親大將軍給把持的,再後來就變成了太子。


    本來太子是能夠直接讓皇帝退位,但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機會,太子自然不會放過,到時候更不會有人詬病他逼迫自己親生父親退位,反倒會朝臣請奏皇帝退位讓賢,更會成就他的千古美名。


    ☆、377.高調


    隻是安國太子想的好,雄心壯誌的連夜趕來,卻愣是消瘦得厲害,一到軍營,還沒來得及了解雙方情況,便暈了過去。


    軍營裏的太醫診斷,說是因為這幾日舟車勞頓,沒怎麽休息,再加上沒怎麽吃好,所以導致一時暈眩,過一會兒就會醒來,不礙事。


    這可把安國的將領給感動到了,隻以為太子是太擔心戰況,所以快馬加鞭,連東西都來不及吃。


    若是孟薇在此,怕是要撇嘴的吐槽:不就是挑嘴所以低血糖嗎?沒有葉子川命還得了葉子川的病,孰輕孰重都不掂量清楚。


    等到太子醒來,忙讓軍中廚藝最好的廚子做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卻不想安國太子隻吃了一兩口就放下筷子,直說難吃,還為此大發雷霆,覺得是將領意圖糊弄他,著令搜尋城裏最好的廚子。


    對此,那些將領也是有苦說不出, 能被征召入伍的大多都是普通人,要不然就是家中貧困吃不起飯的人。


    都說饑荒也餓不著廚子,哪個廚子會自願入伍每天忙忙碌碌做好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幾十萬人的飯卻還拿著低微的銀兩?


    在軍中,就是一個小兵都有上陣殺敵立功的幾乎,唯有夥夫沒有,故而銀兩是不可能漲的。


    也因此,那些夥夫都是從不會做飯到慢慢摸索,都是糙漢,能做熟了吃飽了就行,誰會計較那麽多?


    可安國太子不買賬,他自小就在京都無論吃穿都是最為要好的,從未有人忤逆過他,這幾日接到前線的戰報,對陳國遲遲沒能攻下大嵐本就不滿,又因為難吃的幹糧將就的吃了一點點,卻不想丟人的餓暈了。


    現在醒來又見將領讓人做了一桌堪比豬食飯菜,能吃得進去才怪!


    心中不滿,也就連帶的對將領的匯報都沒了幾分好臉色,猛地一掀桌子,將上邊的軍事地圖與冊子全都掀翻在地:“廢物,連手藝好的廚子都找不到,至於和陳國合作之事還有待觀望。我沒記錯的話,陳國是先發製人,和大嵐開戰也半月有餘了吧?卻連大嵐的第一道天險雍州都沒有攻下,反倒是小打小鬧了這麽多天,還損了士氣,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故意拖著我們來了,想要折損我們的兵力,好來個坐收漁翁之利。”


    “太子,實在是那葉子......”


    “怎麽?說你們廢物還不承認了?你是想說葉子川太刁鑽還是太聰明,一個人的主意就讓那陳國三十萬大軍望而卻步?還是想說那三十萬人那麽多腦子卻想不出破解之法?”


    將領還要再說,但安國太子顯然沒那麽多耐心了:“罷了罷了,我軍先不動,看看陳國後續提出來的戰略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給本太子找一個廚子來,不若我到時候給父皇上折子說你故意敷衍於我。”


    “這......屬下即刻就命人在城中找最好的廚子來。”


    ......


    開業的當天,孟薇還特意讓小二準備了個紅綢布特意搞了個剪彩儀式。


    雖然沂水縣聽起來讓人覺得是個小縣城,但因為物產豐富,人還是很多的,甚至因為這些天花了不少銀兩宣傳的效果,店鋪外邊圍了不少的人,隻不過更多的還是那種布衣百姓。


    孟薇也不介意,她可不覺得那些有錢有身份的人會傻唿唿的站在店外守著,沒看對麵的酒樓茶肆坐著不少人?


    想來都是派家中小廝長隨來先行打探的。


    孟薇也不介意。剪完彩,便笑道:“感謝諸位前來捧場,隻不過本店早有規矩,一天隻接受五位客人,一桌不超過三人,每位客人可點兩道菜,隻有你們說不出,沒有本公子做不出,至於銀兩的話,每道菜一百兩銀子。”


    “好大的口氣!”以為發須皆白,手拄拐杖的老者說著在一旁的小童攙扶下走上前,麵上滿是不讚同,“小夥子,我看你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這天下如此之大,你知道有多少美食嗎?若是你做不出來又當如何?”


    如是以往孟薇會謙遜有理,但是從她開這家店,還有讓人傳的那些話起,就注定要高調一迴了。


    試問,‘食神’後人會因為這麽區區一句話就露怯嗎?


    於是孟薇挺了挺身子,一把打開折扇毫不在意的樣子:“若是有人能夠說出我做不出的菜色,且能夠證明此道菜肴是真實存在的,不僅能夠連續一月成為我‘食館’的座上賓,分毫不要,一道我做不出的菜就賠償三百兩銀子,如何?”


    “當然,還得要當季的菜色,如果是一些食材店裏暫且沒有的,日期便延後一日,若是明日做不出來亦或者味道不對,自當賠償。”


    “好,今日我就當先做一個表率,古語有雲:鱸肥菰脆調羹美,熟油新作餅香。你就做鱸魚與一碗羹湯便可。”


    “好,二百兩,煩請先付銀兩,食材都有,今日正好能做,若是味道不對,那二百兩盡數退迴,賠償另算。”


    那名老者身著不菲,精神頭不錯,拐杖做的很是精致,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她記得,這香味是沉香木,而沉香木又價值不菲,更別說如拐杖這麽長的木材,想來更是值不少。


    老者被迎了進門,聽到這話看了一眼身邊小童,小童會意的拿出兩張銀票,掌櫃的接過,指著大廳內五個方位的桌子:“客觀請,不知你是要坐哪張桌子?”


    正對著廚房的五個方位分別命名了紅梅、墨蘭、妃竹、陶菊和雪鬆,沒有廂房,而是都在大廳,但卻隔開了很多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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