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清醒過來,刺目的陽光正照在我的臉上。南方十月的太陽,正如更年期的女人一般脾氣火爆,我一時被威懾得眼睛都睜不開。

    慵懶的翻個身,我打算把臉藏起來繼續睡。脖子下的枕頭又滑又軟,臉貼上去還有一股沁人心扉的幽香……翻到一半,我突然清醒過來——昨晚……好像……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什麽?

    我翻坐而起,睜開眼睛,徹底清醒了過來。掀開身上的被單,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條褲衩,薄薄的灰色布料上,一大團深色的汙跡如山水畫上的潑墨,活靈活現,讓人膽戰心驚……我快昏倒了,連被單上都有……我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桌子上有牛奶麵包,我想應該是林欣妤去上課前留下來給我的吧,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

    但這不是我目前最需要的,粘粘糊糊的底褲讓我覺得渾身被蟲咬般不舒服,我現在最需要的是洗個澡。我第一時間找到洗手間衝進去,把身上唯一的一塊臭布片扒下來,用最快的動作,打開花灑從頭衝到腳……

    “啊……”一聲尖叫,我迴頭看了一眼,跟著發出一聲更加厲害的驚叫“啊……”

    寬大的浴室角落裏,小巧的洗衣機旁,緊閉著眼的林欣妤,手裏拿著的正是我的衣褲,一張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身上的睡衣被水淋透了,夏季的衣料極盡單薄之能事,在水中顯出一種幾乎完全透明的狀態……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你還不滾出去……”林欣妤半張開眼睛,看到我依然赤裸裸站在她麵前,忍不住羞憤的邊用手遮眼,邊把手裏的濕衣服往我身上摔打……我就這麽赤裸裸的從浴室中被趕了出來,緊接著,浴室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我這次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光溜溜的在一個女孩子家裏,叫我往那裏躲才好啊……

    這就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確定自己喜歡一個女孩子,第一次狼狽到終身難忘的表白,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麵前一絲不掛,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當成流氓,而且是一個沒占到便宜就被打跑的“流氓”……

    “然後呢……”於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紅著臉問我,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在講故事之前,我知道她的名字叫於茜,算是先小小收了一點誠意金。

    我說然後……酒喝完了,我肚子也餓了,有沒有人跟我一起吃宵夜?

    她看了手表,為難的說,太晚了,她在十二點前必須迴到家趕稿子,明天一早有發布會。我聳聳肩表示理解,她從包裏拿出一張卡片,讓叫我明天下午打電話給她——純白的卡紙上,一個跳躍的音符,旁邊是“於茜”兩個字跟一個手機號碼。

    與她告別的時候,我沒有送她出去。從酒吧的玻璃櫥窗上,我看到她上了一輛飛馳而來的保時捷卡宴,她坐到前座上,與一名男子親密的說著什麽……

    我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

    記憶的封印已經被撕開,心裏正翻騰著說不清的滋味,像沉甸甸,又好像空蕩蕩,心理學上稱之為……算了,我對這些詞匯已經非常厭倦,不想再把自己的感情問題與這些冷冰冰的東西扯上關係。

    我發誓,如果老天再給我一個讓我心疼的女孩,我一定……一定什麽?我心裏再次湧起一陣惶恐,找遍整個腦子,也沒找到一個可以準確表達自己想法的詞匯——也許我自己也不確定,這個“一定”後麵,答案會是什麽……

    早上起來,打的士到事務所的時候,頭還痛得很厲害。昨晚明明已經醉了八九分,卻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硬是自己打車迴家,在車上還跟的士司機閑扯酒後駕駛的危害。迴到家,趴在馬桶邊吐得按衝水鍵的力氣都沒有。

    在最後昏睡過去之前,我的臉拚命在洗手間的地板磨蹭,下意識的尋找四年前那個柔軟芬芳的懷抱,但是在沒有盡頭的堅硬之中,我找到的是一片冰冷,隻有我洶湧的淚才是熱的,滾燙一樣……

    我沉入無邊的海洋,那是我的淚和深藏的悲傷……

    到辦公室已經是早上十點,助理miss lisen告訴我,許女士已經確認好,將在半小時後到達。在來之前的路上,我已經通過電話與助理確認過今天的安排。

    打開桌上的電腦,我仔細的翻閱許女士自敘的資料。許女士是我讓助理臨時預約的,早上從洗手間的地板爬起來後,我打電話交代lisen,讓她幫我把這幾天所有預約好的客戶重新安排,凡是諮詢感情問題的,或者長得年輕漂亮的,通通推後三天。

    我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應該不適合理性的剖析別人的感情世界。並不是我如何敬業,隻是名聲是我的吃飯家夥,別人當我是“神”,我起碼也得裝得像個“鳥人”吧。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貌似輕鬆,其實時刻感到頭上光環的壓力。

    “mr. leo,您的紅酒……”miss lisen 輕飄飄的走進來,嬌柔的蘋果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迴到國內後我有些莫名的厭倦自己的英文名,但是目前英文名相當於80年代知識分子的眼鏡,我也不得不在工作的時候入鄉隨俗了,然而我還是不習慣在可以用中文表達的句子中,畫蛇添足的換上幾個英文詞匯來把自己裝扮得像個外國人。

    別罵我憤青,純屬個人喜好,不強求別人認同。畢竟這是個俗世,聰明人有時候就得俗點。

    我盯著桌麵上的紅酒看了數秒,說“給我換杯熱咖啡吧……”

    miss lisen 有些詫異,不過良好的教養,使她不會多問任何不需要知道的問題,隻是柔聲說“好的……不過,您之前並沒有交代專用的咖啡飲品,您看……”

    “就喝simon的cappino,別放糖。”simon就是我的老板,也是我在斯坦福大學的導師,但是平時不會在中國,日常事務實際上是我在主持。為這事我抗議了好久,這不是讓我當老板嗎?不,這不是老板,這是背黑鍋的。

    現在這個年頭,傻瓜才羨慕當老板的。表麵上不能作威作福,暗地裏還得做牛做馬,一個熱愛自己企業的老板就是這麽過日子的。

    隨意翻看了幾頁資料,我發現,這又是一個幼兒園等級的案例……

    許女士傾訴自己新來的上司對她百般刁難,無論她如何努力,總是被上司橫挑鼻子豎挑眼,弄得一般原來關係要好的同事也明哲保身的與她疏遠了……

    許女士是銀行的一般職員,老公家裏有錢,她這份工作純粹是消磨時間的精神寄托。新來的上司後台比較硬,偏偏家裏挺窮。許女士每天開著進口的房車去上班,差不多每個星期都請同事出去大吃大喝,上司不喜歡她這麽出風頭的人似乎理所當然……

    這樣的事情,交給事務所裏任何一個剛來的諮詢師,甚至是我的助理miss lisen,都可以很好的幫她解答,犯得著花幾千塊錢,等幾個星期,找我這個博士來做這種簡單的“加減乘除”嗎?

    有錢人就是這樣,總以為貴的才是好的。記得有部電影裏,一個瘋子說的經典台詞:知道什麽叫做有錢人嗎?有錢人就是不買最好,隻買最貴的。

    不過既然老子是個博士,就不能像手下那些小青年一般,簡簡單單跟她談一加一等於二。我腦子轉了幾圈,尋思著要用什麽樣的法子,才能讓她覺得這幾千塊錢花得值。

    什麽叫專家?就是明擺著一粒藥丸能吃好的病,我得先給你驗驗血,照照ct,沒事了,再給你配些維生素abc,弄點開胃湯清清熱氣,唬得你一楞一楞的瞎緊張,這叫“心服口服”。

    miss lisen突然有些慌張的進來,支支吾吾的說“許女士……已經來了……”

    “哦,來了就請她進來,有什麽不妥嗎?”

    “許女士的檔案沒有付照片,所以我不知道她長得……”

    “王師兄……”門口進來一個苗條秀女。

    “啊……許……許……”

    “許什麽許,你這沒良心的,不會連我的名字也忘記了吧……”門口的女子幽幽的開口。

    “嘿嘿……怎麽會呢……lisen,你先出去吧,幫我把門關上。”我有些尷尬的摸摸頭,低聲吩咐miss lisen.

    miss lisen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滿臉好奇的多看了我們兩眼,才關門而去。

    “要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我都等了一個多星期了。”白領麗人毫不客氣的坐到我麵前,隨手抽出一根女士煙點上。

    “嗬嗬,你許大小姐要見我,打個電話來,水裏火裏,我還能不坐連滾帶爬趕去伺候啊……”

    “你還是那副樣子,表麵上說得比什麽都好聽,我隻怕我打了電話來,有人就要再玩一次失蹤了。”

    “哈哈……哈……你許清大小姐不也還是那樣,嘴巴不饒人。”我再度摸頭,躲開她熾熱的眼光。

    眼前的麗人,正是我在zd的小師妹,當年差點跟她拍拖的zd醫學院係花,許清許大小姐。

    兩人沉默了一下,許清紅豔的小嘴裏噴出一縷輕煙,看著我沒有說話的意思,我隻好沒話找話說“你現在過得還好吧,好像嫁了一個不錯啊老公啊!”

    “嗯……還好,他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對我很好,就是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

    “哦……”

    我又摸頭,她瞪了我一眼說“你還是那樣,一沒詞就摸頭。放心啦,我嫁了人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瞧你說的,我這不是關心你麽。你工作上跟上司處得不好嗎?”趕緊轉移話題。

    “哼……那老不休的……”許清臉上泛起紅暈,恨恨的。

    “嗯哼……老不休?看起來像是一起辦公室性騷擾事件哦……”

    “那老色鬼,看我老公年紀大,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我沒理他,他就找我麻煩。不是嫌在家裏太無聊這工作又清閑,我早不幹了,誰稀罕那點臭工資,還不夠我買兩件衣服的……”許清說到上司,滿臉嗔怒。

    “哈哈,這種問題反倒容易辦,色狼比披著羊皮的狼好對付多了。你等一下……”

    我迴身打開一個櫃子,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來,是一個鑲著七彩水晶的胸針。

    “這個給你……”

    “好漂亮的胸針……你送給我嗎?”許清拿起胸針看著我,一臉的驚喜。

    “美國貨,外表跟普通首飾沒有任何不同,能自動錄製128小時的聲音與錄像。你以後去上班天天戴在胸口,打扮得漂亮點,吸引他騷擾你……”

    “哈,我明白啦,你真好……”

    我還沒說完,許清興高采烈的打斷我,趁我沒注意,“啵……”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十分無語的看她,她居然瞪我說“你什麽態度啊,我這是禮貌性致謝,你別想歪了哦……

    許清聊到中午依然興致勃勃,我也是幾年都沒見過以前的朋友,也跟她東拉西扯了許多當年往事,整一個zd校友迴憶錄似的。

    許清要請我吃中飯,我沒推辭,因為最後肯定還是我買單的。不過走出去的時候,她親熱的挽著我的手臂,讓我頗有些尷尬,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嫁了人的。

    一幫同事還沒等我走出門口就開始竊竊私語,我在考慮以後是不是要在他們麵前端點老大的架子。lisen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說過話的,但是我能感覺到她一直盯著我們看。

    “周末空間”西餐廳就在樓下,一般這個時候,來的都是在這棟大樓上班的白領精英,像我這樣,要招待一下朋友,又沒有時間去太遠的。雖然價格貴得有些離譜,但誰叫它方便呢,反正在這種頂級商業圈裏,沒有最貴,隻有更貴。

    許清一路走來,像怕我跑了似的,緊緊的偎依在我身邊招搖過市,好在我既沒有女朋友,也沒打算在這種“快餐室”找女朋友,慢慢也就沒什麽所謂了。

    想不到幾年過去了,當初我評價“胸不大腦子也小”的許大係花,現在的身體變得這麽豐韻,讓我的手臂很有些壓力。

    迎賓小姐帶著我們走向位子,前方突然“咦……”的一聲輕唿,我尋聲望去,不遠的包廂上,於茜滿臉驚訝的看著這邊。

    我像突然通了高壓電一般,渾身劇震,手臂差點就從許清臂彎裏掙脫出來。我像撞到牆般突然停住,許清差點被我絆倒,剛想埋怨我,看我一副呆鳥樣,自然的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我抬手摸摸頭,想把手從許清臂彎裏抽出來,卻發現她拽驢般抱得死緊,隻好作罷,假裝若無其事,應該好過欲蓋彌彰吧。

    “嗨……這麽……巧啊。”我有點被捉奸在床的緊張。

    “嗨……是啊……還真巧……”於茜的微笑也挺不自然,還略微慌張的看一下坐她對麵的人。

    那人也看過來,一張臉英俊中透著從容的姿態,頗有些成熟的男人氣度,一身深灰的西裝謙卑的貼付在他修長壯碩的身體上,一看就知道不是商場裏那些大路貨。他隻是撇了我一眼沒什麽表示,對許清倒還多瞄了兩下。

    我想我剛剛得了“肺結石”——不知道有沒有這病,但我感覺自己的胸口在那一刻,突然多出了一顆大石頭,我得大力吸氣,才能使自己不感到窒息。

    許清看看我的表情,想必心裏也有些明白,對那超級帥哥的電眼徹底無視,倒是示威似的挺起胸脯,緊緊貼著我,好像要把我的手臂揉進她的身體裏去。

    我無聲的歎息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點點頭,帶著許清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沒有說話的意圖,機械的翻著餐牌,許清也乖巧的不作聲……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何必,不過是一個隻見過一麵,聊了會天的女人,“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對我來說,未免太草率了。

    突然想起國內有部電視劇,一個男的對一個女的說“你這麽漂亮,要是做了我女朋友,我得天天哄著你,那多累啊……”——也許這話對於現在的我,也可聊以自慰吧。

    “有拉菲麽……88年的……”我看著餐牌,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

    “嗯……先生,請您稍侯,我問一下經理好嗎……”

    許清瞪眼看著我,我迴看她,說“看著我幹什麽,這頓我請啦。”說完這句話,好像吐出了肚子裏一口濁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了。

    “唉……想不到”毒藥“師兄也有中毒的一天哦。得,許大小姐今天高興,就陪你喝個痛快。不要紅的,那玩意不帶勁,來兩瓶軒尼詩……”

    我瞪眼“你高興個什麽勁?”

    “哈哈,有人幫我報了仇,我怎麽能不高興呢……”

    我的位置剛好看不到於茜,倒是許清,不時偷眼溜過去,也不知道是在看於茜還是在看帥哥,反正也隨她去吧,這酒還挺“甜”,我想多喝幾杯。

    喝到一半,許清突然問我,有沒有試過一個人很寂寞。我呆了一下,說有。她又問我,寂寞的時候會怎麽辦,我撇撇嘴,說,流淚,流掉就好了。她聽了沒說話,眼淚突然就滴下來了,潔白的臉上泛著酒紅,像被火烤的冰雕。

    我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淚,她抓著我的手,在她臉上摩挲著,我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自己……

    我把醉醺醺的許清送到她家,她家就在我公司的對麵,也就在她上班的大廈後邊一個花園。當我把她放到床上躺好的時候,她已經不醒人事。離開的時候看了一眼掛在大廳上的婚紗照,照片上許清笑靨如花,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也看著她笑,眼神柔和得像要淹沒她。

    下午公司有例會,照例是不預約客人的。我草草說了幾句就離開辦公室,像逃荒的難民。也許我厭倦了吧,每天端著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其實心裏頭多少事是解不開的,隻有自己知道。

    發動了黑色的雪佛蘭,我心裏十分茫然,不知道應該去那裏好。翻看手裏的記事本,兩張薄薄的名片跳了出來。我記得於茜讓我下午打她電話的,拿起那張名片,仿佛還帶著昨晚的香氣。我看了又看,好像要把那竄號碼記到心底,最後打開車裏的抽屜,把它塞到最底層。

    另外一張,也是很簡單的私人名片,印著劉毅虎三個字,是昨晚酒吧裏認得的劉大哥給的。現在好像越有來頭的人,越怕人知道,卡片簡單得像滿月嬰兒的塗鴉,幾時老子也弄張唬唬人。

    我收好卡片,猛下油門,寬大的車身像剛被鬧玩洞房的小新郎般,猛烈的衝出停車場,往劉哥的酒吧方向駛去……

    “全能格鬥”會所就在昨晚的酒吧正對麵,說來這家會所,我之前也是知道的,不過向來對這種場所的印象,多半覺得是不良少年兒戲的地方,像我這種“老家夥”去是沒什麽意思的。

    會所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前台後麵就是一個巨大的室內操場,足足可以踢一場小型的足球賽,幾十個穿著白衣係腰帶的年輕人在捉對扭打,看上去功底還不錯的樣子。五六個穿著黑色衣服的,應該是教練,滿臉嚴肅的在邊上走來走去。

    我沒有亮出劉哥的名片,隻跟前台要了一張臨時卡,支開了想跟上來的禮儀小姐,隨意在教練場邊走過,我看到角落裏有一排的長沙袋,皮革的,很沉的那種,我在斯坦福大學的空手道社就經常打這個解悶。

    把“假仁假義”的領帶丟到一邊,我隨手一拳甩上去,“嘭……”的一聲悶響,在沙袋蕩出去之前,又一個膝撞由下而上,頂得沙袋整個彈起,發出皮實的撲哧聲。

    手臂跟膝蓋都有點麻,是沒熱身,也是因為長時間沒練了吧。

    我沒有停下,就這麽粘著沙袋一通狂揍。也許人鬱悶的時候力氣通常都比較足,我憋著一口氣打了二十幾拳,捶得沙袋扭來扭去,在我眼中仿佛變成一個激情中的蕩婦……

    停下來喘口大氣,心情果然舒暢多了,難怪挺多人生氣喜歡砸東西。我在美國有個朋友,發脾氣把幾千美金的筆記本電腦砸了。我沒他有錢,沒敢幹這麽過癮的事。

    中午喝了不少酒,出汗之後,喉嚨馬上就有些發苦,正好旁邊角落是個休閑的飲吧,我隨意把襯衣上麵幾顆扣子扯開透氣,在飲吧上坐了下來,想想,點了一杯冰咖啡。

    過了好久才有個漂亮的小妹妹,慢吞吞的送咖啡過來,走過來的時候還偷偷瞄了我幾眼,讓我的虛榮心小小的滿足了一下。不過,貌似我點的是冰咖啡,卻給我送了杯熱的。

    “小姐,我剛才點的好像是冰咖啡哦……”

    “啊……不好意思,我,我給你換一杯……”

    女服務員不是剛才那個,也許是新來的,緊張兮兮的端起咖啡,手都在抖,我剛想抬頭看她,她已經把一杯咖啡都倒向我的褲子……

    我條件反射的一躲,謝天謝地,總算沒直接命中,隻被地上濺起來的咖啡弄濕了褲子。不是我躲得及時,照咖啡潑下來的位置,估計我就算被燙熟了都不好意思去看醫生。

    “對,對,對不起,先生,更衣室就在那邊……”那個闖禍的女服務員結結巴巴的說完,居然頭也不迴的跑掉了。

    真有夠離譜,這什麽服務素質,就這樣跑掉了。我幹瞪了會眼,想想還是算了,這麽漂亮的小妹妹,別害人家等下掉眼淚了吧。

    通常這種地方的更衣室,都會有一些衣服可以臨時換一下,我無奈照著服務員指點的方向走去,在一個走廊裏,看到一個門貼著男更衣室的字樣,推門進去……

    “啊……”一聲,不,是兩聲尖叫,像是約好了般同時響起,我傻傻的看著眼前兩個半裸的女人——給她們嚇的——幾秒鍾後才記得要退出來。

    “什麽事……”

    兩個肌肉男光著上身,賽跑般從路口衝過來,我剛想解釋,兩個女的從房間探出半個身子,指著我一個叫色狼,一個喊流氓。我再看看門口的牌子,確實是寫著“男更衣室”,心裏頭覺得莫名其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不要太理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劇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劇毒並收藏愛不要太理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