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把我從瞌睡中驚醒。

    我怕自己會不小心睡著,所以在頭頂上放了一本書,如果我頭低下來,書本就會掉到地上把我嚇醒。她躺在醫院潔白的床單上,安靜的睡過去了,我得負責看著她打點滴,如果藥瓶空了馬上叫護士來換,要不漏了空氣進血管,十毫升的量就可以要她小命。

    看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她已經第三次打點滴了。我撿起書本,重新放到頭頂上,不經意掃過床上,看到她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好點……”我趴上前去,柔聲問她。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發現她不是很愛說話,也許因為我是她仇人的緣故吧。

    “醫生說你的胃本來就很弱,平常吃東西都要很注意,這幾天你還得先餓著……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喝……”我說到一半,突然記起,似乎我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應該沒有資格教訓她吧。

    她鼻翼動了兩下,果然別過頭去不理我。

    “好啦……都是我不對,是我無事生非,我罪該萬死,最多……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伺候你還不行嗎……”

    “哼……你這麽有誠意,幹嘛不現在就做……”她扭過頭來看著我,眼中有抓住我小辮子的得意。

    “呃……現在做?現在怎麽做?”我摸不著頭腦。

    “做牛做馬當然要聽主人的話,我以後怎麽說你怎麽做就可以了啊……”她嬌滴滴的說,眼中的得意更加明顯了。

    “這個……”

    “不願意啊,不願意就算了……”她又扭過頭去。

    “願意願意,你以後說什麽我做什麽還不行嗎……”我有一種遇到魔鬼的感覺。傳說中,魔鬼擅長於讓人自己設下陷阱,再心甘情願的跳下去。

    “那我現在餓了,我要吃雞腿。”

    她說得輕描淡寫,我聽得心驚肉跳。

    “我的小祖宗,你命還要不要。醫生說你起碼三天不能吃固體食物,你學醫的難道不清楚胃出血有多嚴重嗎?現在才過了半天,你這不是讓我往你嘴巴裏填砒霜嗎……”

    “我不管,我就是餓了嘛。反正你又不是沒害過我,我死了你就不用做牛做馬了,你不正開心得很嗎!”

    “行行,給你雞腿,你咬吧。”我伸長了手臂,湊到她嘴邊。

    “嘻……誰要咬你的臭手,你快點拿開……”她強忍著笑,努力想擺出一張臭臉來。

    “是你不要的,不是我不給你啊……你乖乖打針吃藥,等你出院,我給你買一百個雞腿,你吃飽了還可以摟著睡……”鬧了一會,點滴也終於打完了,林欣妤沉沉睡去,我也困得不行了,趴在她床邊睡得昏天暗地。

    “你說過牽了手就算約定……”張韶涵的聲音把我從昏睡中吵醒,我迷迷糊糊按下電話的接聽鍵……是小思打來。

    “你確定你要發表這篇文章嗎?”小思怒氣衝衝。

    “嗯……發吧,我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哈哈……”我笑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道這文章發上去,你的名聲也就毀了嗎?”小思在電話那邊做河東獅吼。

    “你別那麽大聲行不行,我耳朵聾了下半輩子難道你來伺候我嗎?”我耳朵真的給她震得嗡嗡響。

    “你肯讓我伺候就好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這文章發上去了,林欣妤也許沒什麽事了,你就完蛋了,你還想不想考zd的研究生啊?而且我也不信,那個送花的人會是你,從來沒聽說過王力弘也會送花給女孩子的……”

    “送花的人不是我,不過我覺得沒必要再牽扯一個人進來。反正是誰都一樣,也不會對我的形象有任何擬補的作用。我既然是死定了,何必又拉多一個人呢?”

    “那你還考研嗎?”小思像泄了氣的皮球。

    “考啊,昨天我已經決定要考了。”

    “昨天?你考慮了一整年都沒下決心,昨天又受到什麽刺激了嗎?你想考研還敢這麽囂張?你這樣搞哪個教授敢要你啊。”

    “嗬嗬,到時候你幫我跟你爺爺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

    “哼……你又不是要娶我,我幹嘛那麽雞婆,而且你以為我爺爺會聽我的嗎……當我求你啦,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別再搞事了好嗎?”

    “不行,這事我一定要澄清。錯了就錯了,不敢認算什麽男人。我原來隻是想幫胖子出出氣,沒想過會鬧得這麽厲害。現在隻有我自己才能結束這件事情。”我一不小心把嚴實招了出來。

    “哼,我就知道是嚴實那混賬惹的事。你現在在那裏,我要見你。”

    “我……我在醫院……”雖然知道不告訴她比較好,不過我不習慣在還有選擇的時候說謊話。

    “醫院……天啊,你出什麽事了?具體位置在哪裏?我馬上到。”小思又一個殺傷力巨大的聲波炮轟過來。

    “我沒出什麽事,是一個朋友有點小問題,在這裏陪她。”我盡量把電話拿得離耳朵遠一點。

    “你朋友?你哪個朋友我不認識的?”

    “嘿嘿,我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你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心裏有鬼?”小思簡直就像個懷疑老公外麵跟人有一腿的悍婦。

    “什麽心裏有鬼……我也剛認識兩天,你要來就來吧,見了麵你就知道了。”

    “不行,我要你現在就說。”小思說得斬釘截鐵。

    “就是林欣妤咯,的確是昨天才認識的。”

    “林欣妤?就是那個林欣妤?我說你幹什麽非得把自己鬧得身敗名裂,原來是為了這個狐狸精……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喂……”我還沒說完,小思已經掛了電話。這個衝動的家夥,連哪個病房都沒問,怎麽來啊。

    我掛了電話,看到床上的林欣妤已經醒了。沒睡醒腦筋不夠清楚,我居然忘記要到走廊裏說。

    “你還要發表什麽文章?”林欣妤躺在床上安靜的問我,眼睛亮亮的,看不出心裏在想什麽。

    “嗯……沒什麽,就是把你的事情交代清楚,黑的是黑的,白的還是白的。”我若無其事的說。

    她沉默了一會,說“這樣對你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吧?”

    我笑笑說“嗯……應該會影響一陣子的……不過,如果不澄清的話,對我影響會更大……”

    “為什麽……”她詫異的抬頭,眼中亮晶晶的,那瞬間的感覺,燦若星辰。

    “真相始終會有大白的時候,我現在不說,以後也會有人查出真相的,畢竟也鬧得太大了。等別人來說,我就連承認錯誤的機會也沒有了。哈哈,現在我自己負荊請罪,說不定還有人覺得我勇敢……也省得你以後再跑去喝酒啦,你要喝死了,我就變間接殺人,這罪名我可背不起。”

    林欣妤呆了一下,眼中似乎有些笑意“你以為我喝酒是為了你……”

    這下輪到我呆了,那一瞬間居然有點想要臉紅的感覺——也許已經紅了吧,我看到她又在偷笑,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哪怕隻是一點點笑。

    “不是為了我……”我呆呆的看著她,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當然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很在意別人怎麽說嗎?他們又不是我什麽人,愛怎麽想怎麽想去,我是來這裏讀書的,又不是……”她沒說下去,眼中有神采淡了下去……

    她沒有說出那天為什麽跑去喝酒,我敏銳的感到,那應該與感情事有關。那句“當然不是為了你”,更加讓我蠢蠢欲動的心思被兜頭潑了盆冷水——我不信神,但有時候也挺宿命的。

    小思果然很快就到了,她一家子人都在這醫院上班,這裏熟悉得跟自己家裏似的。一起到的還有那個該死的胖嚴實,嚴實前幾天跑去深圳找他舅舅,好像是安排工作的事情,剛迴到zd就被小思打電話臭罵了一頓,聽說林欣妤在這裏,馬上屁顛屁顛的跟上來了。

    嚴實比我慢一年上zd,讀的是國際金融大專,剛好與我同一年畢業,現在到處找工作。

    嚴實一進來就跟林欣妤獻殷勤,臉皮果真是厚得完全看不到尊嚴。小思剛好相反,一副抓到老公包二奶的表情。我正鬱悶得不行,沒說兩句就把他們都轟跑了,這兩家夥就會惹人煩。

    他們走後,我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悶悶的拿起書本翻起來,林欣妤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你好像不高興嗎?你悶了就迴去吧,我沒什麽事的,不用在這裏陪我……”林欣妤的聲音安安靜靜,柔柔軟軟,聽得我酥麻酥麻,竟然鬱悶不下去了。

    “沒事,反正我隻是看看書,在那裏看都一樣。”我沒有抬頭。

    “那你幹嘛臉臭臭的樣子,好醜……”

    “我當然沒你那麽漂亮,我臉臭不臭都很醜的。”

    “嘻嘻……不會啦,你看不到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你嗎?剛才那個小思同學,還有之前那個小清同學,都很喜歡你吧?”

    “嘿嘿,我不知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你不喜歡她們嗎?我看她們都長得很漂亮啊……”

    我無語……許清是那種看上去很小家碧玉的那種秀氣,不過肚子裏沒什麽墨水,胸不大腦子也小,而且為人還挺霸道,除了外表,其他方麵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錢小思性感嫵媚,大方開朗,比很多男人都爽快,是文學社的美女主編,那裏的男人一大半是衝著她的臉蛋去的,剩下的一小半,也是衝著她的身材去的。可惜我發現自己把她當兄弟多過當女人,一樣的沒戲。

    林欣妤在醫院打了四天吊針,我也在醫院裏呆足了96個鍾頭,除了洗澡都沒迴過公寓,躺到自己床上才知道自己有張床有這麽舒服。

    林欣妤也迴自己公寓去了,她的公寓居然與我是同一個花園小區,可惜隔了幾棟樓,有點遠了。遠了也好,眼不見心不動人不煩。

    三天前小思說文章已經發上去了,後來怎麽樣,她沒再提,我也懶得問了。怎樣就怎樣吧,老子畢業證書也拿到了,怕個毛啊。

    嚴實又跑去sz弄工作的事情,小思爺爺去北京開會,她也跟著當尾巴去了,一時間剩下我孤家寡人,連吃飯都覺得沒味道——也許是有些想家人了吧。

    我母親是個小有成就的全球貿易商,一年倒有六個月是在滿世界“瞎逛”。父親是個知名的華文作家,對工作的地點完全沒有要求,一點也都不介意跟著母親七大洲五大洋的瞎逛。

    他們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一點一滴累積起財富來。父親睿智卻十分淡薄,在我心中如同三國的孔明,母親遇到難題的時候,他總能一針見血提出最恰當建議,是母親事業上的軍師,也是全家的精神寄托。

    母親在外麵是女強人,在父親麵前卻永遠是那個戀愛時依賴的小女生,我覺得父親幸福得讓我都妒忌。

    我算是含著金鑰匙出生,但他們卻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照顧我。我的人生記憶,是從一所所封閉的“貴族學校”開始。

    還記得第一天離開他們獨自生活,母親淚流滿麵,父親什麽都沒有說,隻問我還記不記得“男人是什麽”,這兩個畫麵,一直陪伴我持續著獨立的生活。

    母親讓我知道自己一直有人溺愛,父親使我明白應該主動把握未來。我骨子裏藏著父親的睿智理性,血液裏卻流著母親的輕舞飛揚,這種矛盾的氣質讓我從中學開始,就顯得異常特別。

    雖然我不是那種帥得大老遠就會讓小女生尖叫的人,但身邊總有才女美女圍著轉,隻是她們都沒有辦法驅散我離開父母的寂寞。我看似風流,實則與她們的關係猶如過客。但我雖然什麽都沒做,卻得了花心與絕情的罪名,隻因為每次劃清界限都是我幹的。

    小思說我是最溫柔的毒藥,每個接近我的女人都會被毒倒。這句話不知怎麽傳了出去,連新上任的輔導員美眉都知道,有次班級會議提問說“毒藥同學,請你來談一談這個問題……”全班四十幾個人當場笑翻一大半,這個外號也從此廣為流傳。

    毒藥?當我突然想起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中毒了,醫院裏四天的形影相對,已經足夠讓我毒入心肺,病入膏盲。

    我打開電腦,激活了一個隱藏的軟件,十幾秒鍾之後,父親爽朗的笑容出現在屏幕中。

    “爸……還沒休息嗎?”

    “休息?你小子有什麽心事嗎?”

    “嗬嗬,爸怎麽這麽說呢?”

    “你連歐洲現在是正午十一點都不知道,不是魂掉了是什麽?說吧,那女孩子什麽情況,照片資料傳過來,爸媽給你參謀參謀……”

    “嘿嘿,爸你真會開玩笑……我隻是想告訴你跟媽,我決定留下來考研了……”

    “哦……是要”留下來“考研啊,看來那女孩子應該是在gz的吧,有沒有你媽漂亮?”

    “有啊有啊,比媽漂亮很多呢,羞花閉月,沉魚落雁,美得日月無光,老爸你看了肯定後悔自己生得早了……”我被老爸弄得很無語,幹脆胡說八道起來。

    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麵無表情的說“臭小子,你越來越囂張了啊,居然敢在你爸麵前說有人比你媽更漂亮,就不怕我以後給你媳婦穿小鞋……”

    “怕啊好怕,媽你做麵膜還出來嚇人,貞子本來說好了今晚要過來陪我睡,都給你嚇跑了。”

    “臭小子,別貧,老實交代,什麽時候開始發情的?你要能讓你爸猜錯,我就讓他娶多一個小老婆。”

    昏倒……

    轉眼快半個月過去了,我一直沒有出現在zd,期間嚴實跟小思都打過電話來,也不過隻扯了些家常,似乎沒有任何關於我的醜聞。

    跟爸媽通話之後,我對自己的心思更加的茫然,心裏麵很想去zd看看,也期待著或者能在小區門口碰到林欣妤。但碰到了又如何?我能說什麽?骨子裏的理智告訴我,如果一個女孩子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其他人湊上去,多半隻是飛蛾撲火,弄得好是一身傷,弄不好屍骨無存。

    美女是混了蜂蜜的毒藥,或者是混了毒藥的蜂蜜,男人是饞嘴的蒼蠅,總在旁邊飛來飛去伺機而動,卻不知道,就算給你粘上去了,吞下去的究竟是毒藥還是蜂蜜,隻怕隻有到死掉的前一秒才知道。

    我知道我表麵膚淺的風流,絲毫不能給骨子裏對愛情的自卑找到依靠。對林欣妤,我沒有半點把握,用趕鴨子上架式的姿態硬著頭皮追求她,隻能讓我在她麵前表現出懦弱愚蠢,進一步喪失已經七零八落的自信,甚至嚴重點會喪失尊嚴與理性。

    我明白我不能對自己的初戀太過草率,但問題是,什麽都不做,跟冒冒失失去追求她,究竟那一個比較草率。

    在與老爸老媽的通話中,我最後也沒有給他們一個確定的答案。我知道,睿智如老爸,如果他不了解情況,是不會告訴我應該怎麽做的,就算他了解了,還是不會直接給我答案。我認識這人二十多年了,他那幾個套路我還能不清楚嗎。

    後來我總算想明白了,自己打電話給他們,無非想多兩個人煽風點火,讓自己行動起來。隻是如何動起來,卻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問題。

    我在上次遇到林欣妤的酒吧裏,從黃昏時的形影相對,坐到旁邊的桌子客人輪了幾迴,酒是喝得很飽,卻沒有想到任何驚天地泣鬼神的妙方能讓我降妖除魔。我一想起她把花砸到胖子臉上,就覺得寒意從骨頭裏不停的冒出來。

    神情有些恍惚,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到了極限,再不走,等下肯定被風騷的老板娘撿迴去,一夜過後,屍骨無存。

    走出了酒吧,被風一吹,我的膽子就變態般膨脹起來,迴光返照讓我的腦子清楚得連路人甲的三圍都能嗅得出來。我一路雄赳赳的殺向林欣妤的住處,因為在小區混得臉熟的緣故,樓下大堂的保安也沒問我去那裏,客客氣氣的幫我打開大門,還殷勤的扶了我一把。

    我用這輩子最神聖的態度敲響了麵前這扇緊閉的大門,然後像上了斷頭台一般,強迫自己尊嚴的站得筆直。

    穿著薄薄睡衣的林欣妤打開大門,眼中的驚訝慌亂,還有臉上微微的紅潤,刺激得我更加視死如歸。

    “我喜歡你,但是我知道你心裏麵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跟我說你不喜歡我吧……讓我徹底死了這條心好迴去睡覺,別再讓我飯吃不下覺睡不著,再這樣下去我會死掉的……”

    我想我已經說得十分嚴肅,她卻呆了一下就開心的笑起來,笑得臉紅紅的,才說“好吧,我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現在滿意了沒有?”

    “好,我知道了,晚安。”我麻木的轉身。

    “喂……你不問問我那個人是誰嗎?”

    “不用了,我想睡覺。”我踉蹌的往電梯口逃去,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開門的按鈕。

    “被你氣死了,你怎麽這麽呆呢……你難道就沒想過……那個人是你嗎……”她的聲音貼著我後背,低低的柔柔的響起。

    我的世界停止了五秒鍾,然後我硬邦邦的轉過身來,茫然的問“你說是誰……”

    她被我直愣愣的目光看得頭快頂到胸口了,用接近夢囈的聲音說“傻瓜一樣,你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嗎?我說的是你啊……”

    我這迴總算明白自己沒有聽錯,然後……我哇的一聲,一肚子酒精全吐在她漂亮的睡衣上,緊接著,我感覺我的臉貼在兩個柔軟的“枕頭”上,我聽見她驚叫,還說“你別這樣啊,你那麽重,我抱不動你……”

    那時候,我腦子裏閃過的念頭居然是“我總算吐迴你一次了”

    我不知道我是在什麽時候睡過去,但是之前我一直是清醒的。我每次喝醉了都是這樣,雖然身體軟得像棉花糖,腦子卻非常的清楚。

    小說電視裏,那些所謂酒後亂性都是狗屁倒灶騙人的,不過是為自己找一個開脫的理由或者大家有個台階好下而已。酒精也許會把情緒放大,卻不會無中生有,如果本來沒有想跟人家上床的意思,喝再醉也不會亂脫褲子。

    我清楚的知道,她把我半拖半抱的弄到屋子裏,我的臉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柔軟與芬芳,我知道她很吃力,但我依然狠心的希望這個過程可以再漫長一些。

    我沒有力氣撐開眼皮,隻感覺到是癱在沙發上,然後“嘀”的一聲,她關閉了冷氣,之後開始脫我一身汙穢的衣服,我感覺我已經盡力去配合她,但她還是脫得很辛苦……一條溫暖柔軟的濕布抹過我身體的很多地方……一條滑膩的薄被蓋在了我身上……再後來,我仿佛還聽到水聲,我猜是她在洗澡……

    我腦子馬上被她赤裸的嫩白嬌軀填滿,意識仿佛已經化為水流,正衝擊在她柔嫩雪白的肌膚上,眼前黑暗中滿是她迎著水花扭動的豐胸秀腿……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一股巨大的電流穿透全身,仿佛全身每個細胞都噴出了一口大氣,似乎還“啊……”的叫了出來,心裏最後的念頭是“慘了,死了,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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