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雙眸,南宮菲菲有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微微將臉側向一邊,掩去自己眸底微閃的光亮,以極低的聲音問道:“難道這個名字是溫大哥起的?”


    說罷之後似乎覺得此話問的有失水準,便搖了搖頭,似在自嘲地說道:“怎麽可能呢。”


    可事情似乎並不如她所想的這般,溫子琦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中閃著頗有興味的光芒,默默地看著她。


    南宮菲菲歪著頭疑惑地問道:“真是你起的?”說到這裏好似想到什麽一般,話鋒一轉接著道:“可是你二人應該從未見過才對。”


    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溫子琦並不意外,隻見他雙眸掠過一絲怒色,“我二人是未見過,但是曹氏所服侍的文彬先生我卻見過。”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但還是被一隻凝視著他的秦可卿發現。


    驚訝之餘便一臉疑惑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見過曹氏所說的文彬先生?”


    溫子琦笑了笑,伸手捏起一個小點心,放在嘴裏慢慢的咀嚼著,似在迴憶著過往一般。


    良久之後隻見他長籲一口氣,開口道:“曹氏並未說謊,確實有位名醫叫做文彬先生。”


    秦可卿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呢喃道:“我雖不算是見多識廣,但是當世名醫即使不認識也總該聽過其名號才對,為甚麽這個文彬先生我是聞所未聞呢?”


    聞聽秦可卿有此疑惑,溫子琦眼波微微流轉,語氣森森地說道:“那是因為此人已消失十幾年了!”


    俗話說的好,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消失?人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除非有人刻意的隱瞞。


    念及至此,秦可卿神色漠然,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若不是有官府插手,想讓一個人消失恐怕比登天還難吧。”


    隻憑借僅有的一絲線索,秦可卿便斷言文彬先生之所以音信全無,是因為有官府方麵出手幹預。


    溫子琦眉睫一動,笑讚道:“連你都這麽說,那想必此人真的是被官府保護起來了。”


    默然待在一旁的南宮菲菲單手托腮,聞聽此言微微一怔,不在意的一笑:“溫大哥是想說此人已經被軟禁起來了嗎?還有此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官府這樣費心費力的圖了什麽?”


    溫子琦愴然一笑,“圖什麽?那是你不知道此人是誰。”


    二人聞聽此言俱是一震,溫子琦不僅見過這位文彬先生,而且還知曉其一些過往。還有從剛才他對曹氏的舉動來看,這個文彬先生並沒有留給他好的印象。


    未待二人開口詢問,隻見溫子琦長籲一口氣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過去很久,依舊是曆曆在目。”


    說到這裏扭轉頭看了一眼秦可卿和南宮菲菲接著說道:“你二人都知道我師從何人。”


    二人俱是點頭稱是,南宮菲菲更是目露崇拜之色,開口道:“時至今日,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神針薛九爺的高徒。”說到這裏歎息一聲,似在吐出心中煩悶一般。


    溫子琦淡淡一笑,並沒有否認,直奔主題道:“薛九爺和這位文彬先生是忘年交!”


    秦可卿倒吸一口涼氣,呢喃道:“按照常理解釋,能稱之為忘年交要不就是因為意氣相投,要不就是應該不相伯仲才對,我們知道薛九爺名聲那可是如日中天,可這個文彬先生卻…”


    話未說完,但是質疑之意已經坦露無疑,坐於一旁的南宮菲菲更是點頭應和道:“是啊,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


    溫子琦一掃二人質疑的雙眸,唇邊露出似有似無的淺笑“那是因為此人在十五年起一夜間從人間蒸發,你們當然沒有聽說過了。”


    聞聽於此的秦可卿,麵露一絲訝然,對於剛才他所說一夜之間猶如人間蒸發不敢苟同。江山待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即使是真如溫子琦所說官府刻意包庇隱瞞,那坊間傳聞總該遺留一二才對。


    正在思忖此間到底有何隱秘,耳聽到南宮菲菲出言問道:“人間蒸發?此人到底是何來頭。”


    “十二堂總堂主,”溫子琦想都沒想,一字一頓地繼續說道:“溫世戌的大徒弟。”


    原本一臉笑嘻嘻地南宮菲菲聞聽於此,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嘴唇輕輕地顫抖了起來,“溫…溫大哥,你說…說什麽?”


    未曾想到南宮菲菲竟然是這副表情,溫子琦詫異地重複一遍道:“十二堂總堂主,溫世戌的大徒弟。”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在得到答複後的南宮菲菲,驀然站起身來,邁步來到祁樂身手,抬起右手在其後頸上用力一切。


    一直垂手而立的祁樂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麽,隻是覺得眼前一黑,便跌坐在地上。


    溫子琦一臉驚訝地看著她,雙手一攤,問道:“你這是幹什麽?平白無故地將他擊暈。”


    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隻見南宮菲菲神色一冷,語氣如霜道:“你不是說文斌先生是溫太醫的徒弟嗎?”


    溫子琦雖然不明白她為何會有此一問,但依舊點了點頭說道:“是我說的,沒錯,他是十二堂總堂主溫世戌的徒弟,可是這與你…”說到這裏抬手一指暈睡在地上的祁樂。


    南宮菲菲一擺手,截斷了還要繼續發牢騷的他,狡黠一笑道:“現在你可以繼續說關於文彬先生的事情了。”


    溫子琦歪著頭看了看她,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打趣道:“菲菲妹子,你不會是崇拜溫世戌吧。”


    若要尋常人問起這話,南宮菲菲必定是一口否認,可是她知曉,溫子琦乃是神針薛九爺的弟子,與十二堂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自然不會那此事來要挾她。


    便緩緩地點了點頭頭,神色肅穆地說道:“是的!”


    溫子琦心中一震,但是臉上依舊笑眯眯地說道:“他可是犯了謀逆大罪,被誅連了九族之人,你這樣豈不是…”


    說到這裏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秦可卿接著道:“豈不是讓你可卿姐很難做人嘛?”


    聞聽於此的南宮菲菲,邁步來到秦可卿身手,雙手抱頸撒嬌道:“可卿姐才不是那種不分是非之人呢,她比我還癡迷。要不然也不會費勁心力的去查當年的案子。”


    未待她話音落地,秦可卿喝斥一聲道:“胡鬧,什麽話都往外說。”


    被她這麽一喝斥,南宮菲菲自知剛剛說了不該說的,但是隨即一想便委屈道:“溫大哥又不是外人,先不說他薛九爺的高徒這件事,就單憑他願意舍身去救你,我覺得就應該如實相告。”


    二人並未留意,此時的溫子琦雖然臉上是古井無波,但心裏早已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澎湃不止。


    一向英果幹練的秦可卿,被南宮菲菲這麽一說,頓時兩頰緋紅,嬌嗔一聲道:“菲菲你這丫頭的嘴一點把門的都麽,什麽都往外說。”


    似乎料到她會這麽說一樣,南宮菲菲撇了撇嘴,不屑道:“這又不是什麽壞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自從知曉秦可卿在暗中追查當年之案,便一直在思忖她究竟是出於何原因的溫子琦,聞聽南宮菲菲又這麽一說,無奈的幹笑一聲道:“不是什麽壞事?”


    看著驀然發笑的溫子琦,秦可卿臉上瞬間掛滿寒霜,冷冷地問道:“你這笑是什麽意思?”


    溫子琦雙眸含光,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在笑秦大人為何做這樣的傻事?”


    在座之人皆是機敏之人,自然聽出他這話是何意思,聞聽他這麽一說,原本笑眯眯的南宮菲菲神色也是一頓,不解地問道:“你說追查冤案是傻事?”


    溫子琦眉頭一皺,稍作思考,慢慢道:“據我所知,此案已過去一十五年,目前局勢已經大變,你去追查這個早已毫無意義。”


    “好一個毫無意義,”秦可卿冷笑一聲,“你可知道,當年十二堂遍布周國大小城鎮,一直秉承著懸壺濟世,在百姓中那是有口皆碑。”


    “然後呢?”溫子琦直視著他,坦然道:“到最後不也是牆倒眾人推嗎?”


    “這…”秦可卿被他問的梗了梗,“那是人們愚昧,被有心之人蠱惑才這樣。”


    “蠱惑,”溫子琦冷哼一聲,話鋒如刀地說道:“若是一直深信不疑,又怎會被賊人所乘虛而入呢?所以呢…”


    “所以什麽?”似乎剛才言論已經徹底的激怒了秦可卿,隻見她臉色一白,唿吸凝滯。


    “所以我的愚見是,十二堂並非真的深得民心。”溫子琦冰冷地說了一句,“秦大人你真的太過天真了,暗自徹查,先不說你查不查的出,即使你查出了你準備怎麽做?”


    早已被他氣得火冒三丈的秦可卿,登時冷哼一聲道:“查出來當然是把證據擺在世人眼前嘍!”


    “然後呢?”溫子琦麵色如常地問道:“然後你又能如何呢?”


    “然後…”秦可卿稍加思忖一番便繼續說道:“然後就真相大白了。”


    溫子琦雖然心中湧起一股熱浪,但臉上依舊是冷若冰霜,嘲笑道:“你真的以為就憑一紙訴狀就能一夜間讓十二堂消聲密跡?”


    正在忿忿不平的南宮菲菲聞聽此言,連忙出言問道:“什麽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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