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廉輕咳一聲,緩緩說道:“古語有雲,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你們幾個可知道其中的原委嗎?”說罷笑嘻嘻的看著溫子琦。


    溫子琦見朱之廉用這般眼神盯著自己,心裏不由一驚,暗自思忖道:“難道那位墨千秋墨老爺子對朱之廉說了什麽嗎?為何從剛才的眼神裏看到的是期待,可這幾日自己一直是普普通通,未曾有任何張揚之事,為何會招來他如此期待呢?就拿他剛才所說的幾句話來講,乃是出自調神大論,就以目前我們所表現出來的水平是絕對不會明白此話的真實含義的,可是為何從他眼神裏流露出我應該知道其中深意呢?既然如此那隻能佯裝不懂,看看這位朱堂主的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


    腦袋裏想著這些,嘴上便低聲的說道:“迴堂主,過於晦澀,不曾明白是何意思,還請堂主明示!”坐在身旁的淩浩然聽到溫子琦這麽一說,滿臉震驚的看了看他,也跟著搖了搖頭。


    朱之廉聽到溫子琦說不知道其中深意,頓時失望之情躍然於臉上,長籲一口氣,然後轉臉看向裴淵庭。


    隻見裴淵庭,伸手撓著腦袋,咧著一張大嘴,尷尬的說道:“堂主,他兩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您還是給我們說說吧,這句話到底是何意思!”


    朱之廉端起桌上的茶盅淺淺的抿了一下,說道:“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告訴我們,做什麽事情都要未雨綢繆,看病也是最好要做到防患於未然,可是如何做到呢,便是我等下要給你們說的時令進補,眼下已是深秋,過不了多久就是冬季,我今天便給你們講一下冬令進補!”


    溫子琦聽到朱堂主要說冬令進補。暗自自嘲道:“看來是自己剛才胡亂猜疑了。”便笑著開口問道:“朱堂主,這個冬令進補是任何人都可以補的嗎?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呢?”


    朱之廉輕撚胡須,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補藥可不是一般的食物若是進補不當,反而會造引發患,有道是無誤用致害,人參亦毒也,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適用的。”


    淩浩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意思是進補也不是一概而論,也要分門別類是嗎?“


    朱之戀看了看淩浩然笑著迴答道:“正是如此,隻要秉承一個概念,虛啥補啥,不虛不補即可。至於虛也分很多種,有氣虛血虛,陰虛陽虛區分,隻要牢記在心便可。”


    淩浩然笑著說道:“這我剛好知道,我昨天午後睡起來想喝點銀耳湯,被子琦說了一頓。好像就是有提到過什麽氣虛血虛,陰虛陽虛。“


    朱之廉“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溫子琦笑著問道:“你為何不讓他喝呢?說來聽聽。”


    溫子琦看了看淩浩然說道:“這事還要從數日前說起,我偶然發現他起床後床榻上老是有一灘汗漬,此時天氣已經不是很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盜汗,所以我讓他喝點銀耳湯,昨天晌午他全身是汗睡在院裏的樹蔭下,我斷定他要受風寒,所以下午我就沒他喝哪個銀耳湯。免得留邪為寇,後患無窮。事實也確實如我所料,他確實是受了風寒。”


    朱之廉聽罷溫子琦這一番稱述,頓時喜笑顏開,就連那雙眼睛也變的更加明亮了,好似看到了寶貝一般。良久之後笑著說道:“不錯!不錯!一切都合情合理,而且更是靈活應用,連我都一開始都沒有想通你為什麽不讓他喝銀耳湯,經你這麽一說我才明白原來你已經做到了不治已病治未病了,單憑這一點你就已經看得比我遠了!”說罷開心的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隻是端茶的手好像多少有點輕微的抖動!


    這一切都被坐在右手的裴淵庭看在眼了,隻見他一臉疑惑,思索良久仍然無法理解便開口問道:“堂主,勞您費心了,您還是給我說一說這其中到底是為什麽!”


    朱之廉放下手中茶盅,用手輕撚胡須,緩緩的說道:“好,讓我給你說說,剛才溫子琦說的那一番話,其中有這麽幾處,第一點乃是通過觀察發現淩浩然有點陰虛,因為陰虛就會盜汗,而何為盜汗,盜汗就是人在久寐之後,脖頸後背之處會冒出大量汗液,往往盜汗的人起床後,所表現出來的就是睡覺的地方留下汗漬!這應該是算探查病因,第二個便是為什麽喝銀耳湯呢,因為銀耳湯久喝確實可以補陰虛,這叫對症下藥!第三便是昨天午後為什麽又不讓他喝了呢,因為人在熟睡中容易外邪入體,倘若體內有邪氣,便不可以服用溫補之藥,容易會讓體內的邪氣滯留!這應該算是用藥禁忌!而我剛剛說的治已病不治未病,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才說他不錯,這迴你可聽明白了?”


    裴淵亭“哦”了一聲,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溫子琦若有所思的說道:“意思是我和他同台競爭,藥尊之位絕不會落在我的頭上!”


    “噗”的一聲,隻見淩浩然一口茶水盡數噴出,抹了一把嘴上的水開口說道:“我以為你聽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呢,原來你是聽出來你們之間的差距了,你這思路也夠新奇的。”


    裴淵庭拍了拍身上的水漬,沒好氣地說道:“好像就我與他有差距,難道你知道什麽叫氣虛血虛陰虛陽虛?你知道什麽補什麽嗎?”


    淩浩然嘿嘿一笑道:“你還別說,我還真知道。”


    裴淵庭白了他一眼瞥著嘴說道:“吹牛誰不會,也不怕風大閃了你那小舌頭!那你給我說說,如果說得出來我今晚帶你們出去吃好的!要是說不出來你帶我出去吃好的!”


    朱之廉看二人在此抬杠,便笑著對裴淵庭說道:“裏外裏你都想跑出去吃好吃的,好,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我來做這個證人,浩然,你便說給他聽!”說罷似笑非笑的看著淩浩然.


    淩浩然見此情景,便撓了一下頭,尷尬的說道:“稍微等等,讓我想想!”


    裴淵庭見此便驚歎不已說道:“不愧是你,還來拖延這一招,你幹脆服個軟請我吃頓好的,我便將此事爛在肚子裏!”


    溫子琦看了看正在冥思苦想的淩浩然,笑著說道:“這才幾天你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人參黃芪補氣虛,血虛須借膠歸力。鱉甲銀耳治陰虛,鹿茸附子助陽虛。”簡簡單單四句話,猶如一塊大石頭砸在眾人心中,裴淵庭暗自嘬著牙關,心裏想道:“完了完了,馬上月底了,僅剩不多的俸銀估計要被這兩個人一下子榨幹了!”


    朱之廉卻眉頭微皺,看了看眼前的淩浩然,心裏想道:“以他的了解,淩浩然在來益春堂之前絕不會知道這些,這些東西可不是一個世家公子官宦子弟願意去運功學習的!可現在竟然能夠準確說出來,那就說明這段時間一定有一個人在用心的教他!那個人便是與之朝夕相處的溫子琦!”想至此處不由的看了看溫子琦.


    此時的溫子琦全然不知朱之廉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他,他正忙著製止要站起來顯擺得淩浩然,隻見淩浩然正一臉得意,意氣風發好似贏得天下一般!溫子琦心裏此時卻早已哭笑不得,當日可教他的不止這一點,如今就剩這四句了。好在都說對了,要不然又白忙活了一天。


    就在這時耳別突然傳來一句:“浩然,你可找了一個好師傅啊!”


    眾人無不嘩然,紛紛看向說話的朱之廉,隻見朱之廉雙眼依舊盯著溫子琦緩緩的說道:“應該是你教他的吧!”


    溫子琦頓輕聲說道:“迴堂主,晚間二人閑來無事,便自作主張將我知道的一點便說給他聽了!”


    朱之廉笑了笑說道:“如此這般便再好不過了!難怪墨老爺子如此喜歡你呢。”


    溫子琦若不解的問道:“墨老爺子他說喜歡我,這是為什麽?”說罷苦笑的搖了搖頭。


    朱之廉緩緩的說道:“因為墨老爺子覺得你隱藏了實力!醫術應該不隻是所表現出來的這樣!”


    溫子琦暗自一驚緩緩的說道:“墨老爺子為何這麽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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