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撫著這龍吟劍,郭旭眼裏綻放出一抹異彩,當初他煉化這龍吟劍時便感覺不凡。


    原因無他,同樣的精血他那流雲七巧梭早就被祭煉成極品法器了,但這龍吟劍卻尚未煉化!


    他足足耗費了三倍於流雲七巧梭的精血,也僅僅隻將龍吟劍煉化一半,達到禦使的程度。


    這種情況幾乎讓他放棄煉化,但好劍難得,內心實在割舍不下,又繼續煉化了下去。


    這一路從萬獸大裂穀行來,他有空就煉化,但怪異的事情發生了,不論他怎麽祭煉,龍吟劍也對精血來者不拒,但就是遲遲煉化不了。


    仿佛這龍吟劍上有一層隱藏的禁製或封印,或者這龍吟劍本身在抵製他進一步煉化。


    自此郭旭便絕了進一步煉化的心思,好在龍吟劍他已煉化一半,並不影響使用。


    說時多,實則快,從戚婆婆出手,到郭旭出劍攔阻也隻是一瞬而已。


    這時三吳,鳳筱,蘇寒三人也反應了過來,適才碧玉簪尚未飛來,他們心神已然撼動,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在他們的眼中仿佛隻剩下了那一道恢弘大氣,翠綠無比的綠色流光。


    三人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濃濃的失落和苦澀。


    他們平素引以為傲的修為,在宗門家族眼裏的天才,此刻居然成了抬手可滅的螻蟻!


    他們這才明白為何郭旭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他們離開,繼續留在此地不但幫不上忙,反倒會成為郭旭的負擔。


    “郭道友,吳三告退,道友保重,後會有期!”


    “郭道友,鳳筱之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後會有期!”


    三吳,鳳筱二人都對著郭旭鄭重的躬身一禮,唯有蘇寒依舊一臉冷傲,他隻是看了郭旭一眼,便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望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青石小徑盡頭,郭旭這才扭頭對著戚婆婆道:“前輩,俊臣兄不幸英年早逝,郭旭亦痛心疾首,不忍看到。”


    “郭旭與俊臣兄雖今日才相識,但卻彼此神交已久。不瞞前輩,俊臣兄實是郭旭此生遇到的第二位道友,相識雖短,但交情之深不啻於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


    “俊臣兄雖歿,但他所有的恩怨郭旭一肩挑下,郭旭已然立下道誓,此生必親手斬下丁雲鵬,沈飛燕那兩個狗賊的頭顱以告慰俊臣兄在天之靈。”


    “若郭旭不能斬下這二人頭顱,郭旭願死在這天雷地火之下,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郭旭說完,見戚婆婆神色一緩,頓了一頓,繼續道:“前輩,悲劇已生,逝者以往,我們再多遺憾也無濟於事,唯有盡全力補救,才是正途。”


    “我們在這裏自相殘殺,隻會令親者痛,仇著快!”郭旭說完對著戚婆婆鄭重躬身一禮,他這番話發自肺腑,說的摯誠無比。


    戚婆婆聽完雙目滿是複雜,神色變幻不定,怔怔的望著郭旭半晌不語,臉上不由得再次流下兩行濁淚。


    一時間兩人均這般靜靜的站立,悄然不語。


    恰在此時,一陣密集的唿嘯聲傳來,天邊陡然出現數十道璀璨流光。


    這是有修士禦使飛行法器從烏龍江對麵向著桃花塢飛來,且來勢洶洶,張揚無比,顯然是敵非友。


    這一批禦使飛行法器,來勢洶洶的修士正是廖伯通,孫少康,丁俊彥等人一行。


    孫少康,丁俊彥等人緣何會突地來到桃花塢?這還得從八哥等人一行說起。


    當日八哥一行出了院門,仿佛根本沒有去處,而是漫無目的在黑曜城內閑晃。


    八個白衣修士抬著一頂綠色軟轎在這黑曜城的大街上晃晃悠悠,八哥在轎前開道,而幾道像極了郭旭,白鳳筱,三吳,蘇寒的身影在旁如影隨形。


    這幾人身材,相貌,身上穿的服飾,無不像極了郭旭等人。


    若是不知郭旭幾人去執行了拔釘計劃,已經去了桃花塢,在外人看來,這幾人分明就是他們。


    這白鳳筱也是神通廣大,居然短短一日之內就物色了幾個樣貌身形較為相像的修士,再經過八哥一番精心易容,還真是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了。


    “踏踏踏!踏踏踏!”八哥及白衣修士一行人在城內不緊不慢的走著,沒有遇到半點異常。


    枯燥沉悶的腳步聲在這喧鬧的大街上響起,猶如單調的音符匯入一首嘈雜的樂曲中,半點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在他們的身後,卻時不時有一兩道詭異的身影一閃而逝,特別是每到一個十字路口更是如此。


    而在這些詭異的身影消失的同時,又往往有一兩道銀白的流光迎空而起。


    但八哥等人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異常似的,依舊這麽晃晃悠悠的走著,恍如閑庭信步。


    在黑曜城最為繁華的迎春街上,有一棟全部用名貴的靈材,百年火桐木搭建起來的七層塔樓。


    塔樓通體呈紅色,繚繞著一層迷蒙的紅色光暈,貴氣逼人,遠遠望去宛如一棟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樓。


    塔樓雖說隻有七層,但卻足有數十丈高,矗立在那裏猶如鶴立雞群,將兩側臨街那些也很是高大闊氣的店鋪全都壓了下去。


    而走到近前,抬眼便是一塊雕刻著香滿樓三個金色大字的牌匾,牌匾高懸在小樓的正中央,很是顯眼。


    這三個金色大字龍飛鳳舞,張揚恣肆,散發出陣陣靈壓,顯然是請修士大能寫就。


    這棟塔樓就是名滿黑曜城的香滿樓,也是八哥他們此次的目的地。


    這香滿樓可謂是這黑曜城最為知名的酒樓,匯聚了八方資源,鍾集了整個黑曜城的靈秀。


    在這香滿樓,各類美味靈食數不勝數,品類繁多,在別處品嚐不到的這裏都能品嚐到,在別處能夠品嚐到的,這裏則口味更加出眾。


    連城主府宴客也往往選在香滿樓,而不用府內日常奉養的靈廚師。


    原因很簡單,香滿樓據聞時常有四級靈廚大師坐鎮,縱使尋常主廚也都是二級以上的靈廚師。


    此刻在這香滿樓最高層一個布置的很是奢華的包廂裏,正圍桌而坐著幾個修士。


    赫然正是孫少康,廖伯,以及丁俊彥,樂天一行。


    “他們還沒有到,這是何用意?”黑紗遮麵的孫少康,此刻手持著一枚白色玉簡,聲音裏滿是不耐。


    “少主,他們想必意識到了危險,這才特意在這黑曜城裏兜圈子,想甩掉暗中跟蹤之人。”


    廖伯也皺起了眉頭,放下手中的玉盞沉聲道。


    “哈哈哈!少康兄,你又何必急這一時,我們早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地,早已在這裏守株待兔,他們就算再兜圈子也跑不掉,始終是要落入你我的掌心的。”


    “來少康兄,嚐嚐這道,這可是黑曜城獨有的特色靈食,其他地方品嚐不到的。”


    丁俊彥對這消息完全不以為意,他早已布置妥當,此刻這香滿樓看似與平時沒有二致,實則早已暗中布置的有如銅牆鐵壁,來一隻麻雀都飛不出去。


    “哈哈哈!俊彥兄所言極是,還是俊彥兄沉得住氣,卻是兄弟著相了。”


    孫少康聞言也打了個哈哈,他嘴上雖如此說,但話裏卻依舊有著一絲猶疑。


    不知為何,今日之事他總覺得有一絲怪異,內心莫名其妙的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來來來!少康兄,再來一杯,這香滿樓的百花釀在這黑曜城可謂一絕啊。”丁俊彥開口相勸。


    “是啊,兩位公子一邊品嚐美酒佳肴,一邊等待魚兒上鉤,可謂兩不相誤,豈不美哉!”


    “小的在這裏先敬二位公子一杯,提前祝二位公子得逞心願,抱得美人歸。”


    卻是跟隨丁俊彥來的樂天也開口相勸,他頗識眼色,丁俊彥一開口他便起身敬酒。


    “哈哈哈!俊彥兄太客氣了,少康借花獻佛,敬俊彥兄一杯。”孫少康哈哈一笑,也舉杯相敬。


    一時間現場頓時又開始觥籌交錯,一片融洽。


    這幾人在這裏誌得意滿的飲酒作樂,布下天羅地網等著八哥等人自投羅網。


    而那八個白衣修士抬著綠色小轎依舊在城內兜來兜去。


    這些綴在後頭跟蹤的修士,八哥又如何不知,此刻他的心裏在暗暗冷笑,這幫孫子想必已經等不及了吧,嘿嘿,再就再繼續等等吧。


    他又選了一條較為安靜的街道行了過去。


    為了給慕清菡及秋藍留夠足夠的時間出城,為了給郭旭等人的拔釘計劃創造更大的機會,他們不能那麽快就到了香滿樓。


    他已經記不得這是走過的第多少條街道了,估計大半個黑曜城都已經被他們走了個遍。


    此時正在前頭開路的八哥驀地停下了腳步,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驕陽,已然到了辰時。


    現在清菡及秋藍想必已經出城,而郭旭他們那邊想必也已經開始行動,說不定已經有了結果。


    那他便無需繼續拖延下去,也該是去香滿樓見見真章,跟他們算算總賬的時候了。


    一念及此,八哥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他霍然調轉方向,抬腳向著香滿樓行去。


    “踏踏踏!踏踏踏!”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隻是此刻這腳步聲中滿是堅定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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