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翠綠巨掌散發著磅礴靈壓,還未襲來,便讓幾人感覺仿佛一座巨山壓在了心頭,幾乎無法唿吸。


    三吳,鳳筱傷勢未愈,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額頭上瞬時起了密密的汗珠。


    蘇寒情況要好一些,他沒有跌倒,但挺拔的身軀也仿佛彎成了蝦米,右臂的傷口再次破裂,血流如注。


    “拳碎山河!”一聲暴喝,郭旭身形騰空而起!


    他此刻身形無比高大偉岸,渾身縈繞著濃厚的血煞之氣,赤紅的雙眸滿是邪意暴虐,他揮起右拳徑直對著那遮天巨手擊去。


    瞬時紅芒飛濺,綠光彌漫,遮天巨手掌心處被擊穿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轉瞬便消散在空中。


    緊接著“砰”的一聲悶響,郭旭也跌落在了地上。


    他身形已恢複了原狀,麵色蒼白,嘴角兀自露著絲絲血跡,這一擊他受傷了!


    “好!好一個小輩,你居然能接下老身這一掌。”


    話聲未落,場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袍,身材異常消瘦的老嫗,赫然是戚婆婆!


    戚婆婆原本在後山石窟中閉關,重鑄道基,正在關鍵時刻,陡然間她的心神一顫。


    她儲物袋中蘊有丁俊臣一絲神魂的玉簡居然碎裂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頓時讓她心神失守,險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調理順氣機,她便決然破關而出,趕了過來!


    戚婆婆沒有理會郭旭等人,她身形一閃便到了丁俊臣與花妙容的身旁。


    “我可憐的孩兒,婆婆未去,你怎麽反倒先走了。”她抬手一揮,花妙容的身子砰的一聲被她甩到一旁,將丁俊臣輕輕攏到懷裏。


    她伸出枯枝般幹瘦的右手,顫抖的撫著丁俊臣的麵頰,兩行濁淚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她此刻心情悲痛欲絕,南宮玉早逝,是她從小將丁俊臣拉扯大。


    她一生未嫁,到老來孑然一身,早已將丁俊臣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一般看待,甚至還要更親。


    且丁俊臣身負家仇,她年老體衰,身負重傷,修為跌落,早將複仇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丁俊臣身上。


    為此她不惜逆天改命,就是想要在她死前為丁俊臣將路給鋪好,但眼看就要成功之際,丁俊臣卻突然隕落了。


    這支持她活下去的信念驟然崩塌,如何不讓她憤怒發狂。


    此時她胸中殺意滔天,恨不得將郭旭幾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前輩可是戚婆婆?”郭旭對著戚婆婆躬身一禮。


    他神色中露出一抹驚容,適才聽聞花妙容提起過戚婆婆,但沒想到這戚婆婆居然是金丹期的高手。


    “小輩,你如何知道老身的名諱?”戚婆婆抬起頭,望向郭旭一臉冷厲。


    她平素深居簡出,認識她的人大都以為她早已經死去,隻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她的存在。


    “婆婆之事,晚輩乃是聽妙容小姐提起,晚輩很是欽佩婆婆的義舉。”


    “哦,那個小賤人還說了婆婆我什麽壞話。” 她冷冷的掃了花妙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譏誚。


    “前輩誤會了,妙容小姐從未說過婆婆半句壞話,反倒恭敬有加。”


    “哈哈哈,是麽,這小賤人有這麽好心,她怕恨不得老身早死吧。” 戚婆婆說完驀地仰頭大笑,臉上更是露出一抹瘋狂。


    “小輩,想必我那可憐的俊臣孩兒就是喪命在你的手上的吧。”


    戚婆婆輕輕的將丁俊臣放下,長身而起,渾身縈繞著森冷的殺氣,向著郭旭緩步走來。


    “前輩,俊臣兄不幸逝去,晚輩心中也是悲痛異常……”隻是他話尚未說完,便被戚婆婆打斷。


    “哈哈哈!老身平生最恨你這種花言巧語,巧言令色之徒!”她再次仰頭大笑,神態中滿是癲狂。


    “我那可憐的俊臣孩兒喪命在你等之手,你等不要妄想逃過,老身要一個個擰下你們的頭顱,以告慰我俊臣孩兒在天之靈。”


    話聲未落,一株蒼翠遒勁的參天巨樹陡然從她的身後生出。


    這株巨樹粗壯異常,要十數人合抱,樹幹筆直,足足有數十上百丈,直入天穹。


    而繁茂虯曲的枝椏,青翠欲滴的樹葉遮天蔽日,朦朦綠光一晃,巨樹瞬間便將郭旭等人籠罩了起來。


    這赫然是戚婆婆的金丹異象。


    郭旭隻覺渾身氣機一滯,這朦朧的綠光仿佛無所不入的,從他渾身毛孔滲了進來,


    體內原本如長江大河般奔騰不息的真氣頓時凝滯,好像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內心頓時有一種修為頓失,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的感覺。


    郭旭尚且如此,三吳,鳳筱等人更加不堪,已經摔倒在地,全身綠光幽幽,仿佛一個個綠色的蠶蛹。


    蘇寒要好一些,他全身銀綠兩種光芒閃爍,他顯然修有一種高明的煉氣法門,想將這侵入的綠光逼出去。


    “開!”一聲暴喝,郭旭身上一陣玄色幽光綻放,將這侵入的綠光全部逼了出去,他動用了玄罡劍身。


    “前輩,郭旭得罪了!”話音剛落,郭旭出劍了!


    他手握龍吟劍,向著籠罩在頭頂的遮天巨樹就是一劍。


    這一劍擊出,幽幽的綠芒中陡然劃過一道道璀璨至極的銀色劍光,劍光如虹,幾乎凝成實質。


    紛雜的劍光看似散落,實則錯然有序,仿佛受到某種看不見的絲線牽引,迅速在郭旭的頭頂上空形成一隻銀光閃閃的巨掌來。


    巨掌閃耀著森然銀光,但又恍似透著幾分如夢似幻的朦朧,向著頭頂的亭亭如蓋的巨樹擊去。


    這是大衍劍訣裏的一式絕招,撥雲見日!


    之前郭旭在蠻寨與鐵屍大戰時曾使過,但此時使出與當日相比,威力不啻於天與地。


    轉瞬間,銀光巨掌與蒼翠巨樹轟然交擊。


    銀光乍泄,巨掌驟然崩碎,化做道道流光,而這參天巨樹則蕩起漣漪的綠色波紋,一陣劇烈晃動,並未消散。


    隻是郭旭這一劍也不簡單,這道道流光又驟然分化為六隻稍小一些的銀光巨手,繼續向巨樹擊去。


    劍勢疊浪!且一劍六重浪!


    郭旭之前曾與八哥交戰過,又怎會不知這金丹異象的厲害,又怎能毫無準備。


    “咦!”戚婆婆露出一抹訝色,不待這劍勢疊浪使完便將金丹異象收迴,抬手又是一道綠色掌印,擊向兀自激射而來的劍氣巨手。


    “啵”的一聲脆響,綠色掌印與劍氣巨手同時消散。


    戚婆婆站在那裏身子簌簌顫抖,身後蒼翠的參天巨樹將她蒼白的麵孔映照的忽明忽暗,顯然她在適才那一擊中受了輕傷。


    事實上她原本就傷勢嚴重,適才那一擊隻是再度引發而已。


    她陡聞惡耗,強自出關,不但前功盡棄,更是遭受了嚴重反噬,體內的金丹已然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隨時都可能崩碎。


    此刻她的狀態可謂糟糕至極,全身精血幹枯,渾身靈力已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用一分就少一分。


    這種情況她實際上已然不能再動手,縱使靜養,服食靈丹妙藥,她也決計活不過三日。


    郭旭收迴手中的龍吟劍,扭頭望向身邊的三吳,鳳筱,蘇寒三人冷冷道:“你們三個還傻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趕緊離開。”


    “哼哼,還想走麽,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戚婆婆眼裏露出一抹瘋狂。


    話音剛落一道幽幽的綠芒陡然從她的手上飛出,這是一枚碧玉簪,也是她溫養了將近百年的本命法寶。


    碧玉簪甫一飛出,陡然化作四道綠色流光迅疾無比的向著郭旭,蘇寒四人擊去。


    “你們這幾個蠢貨,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莫非想全部死在這裏!”


    郭旭話聲未落,手中龍吟劍飛起,化作了一張綿密無比的銀色劍網,轉瞬便將那四道綠色流光給罩了起來。


    “哢嚓!”一聲脆響,碧玉簪化的綠色流光轉瞬便將劍網撕裂,但去勢也是一緩。


    “給我破!”又是一聲輕喝,破碎的劍網又驟然化作一條條靈動至極的銀魚,銀光閃閃仿若鋒銳的牙齒,圍著綠色流光噬咬而去。


    轉瞬間綠色流光便越來越黯淡,嗖的一聲,碧玉簪被戚婆婆收了迴去。


    而那一條條靈動的銀魚也重新化作龍吟劍,被郭旭握在手上。


    戚婆婆連續兩招都被郭旭破去,臉上神情陰冷無比。


    她堂堂金丹修士居然連續出手兩次都奈何不了這個在她眼裏有如螻蟻般的通脈小修!


    縱使她此刻身受重傷,但對於築基或通脈的天才修士也是抬手可殺,但郭旭卻是硬接了她兩招而不落下風,郭旭的實力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不過這種情況她尚能夠接受,一些絕世天驕便能夠做到築基或通脈越階挑戰,與金丹修士分庭抗禮的。


    但她內心卻是震驚郭旭手中持的是何飛劍,看樣子似乎仍是極品法器,但為何能抵擋住她這本命法寶一擊而絲毫無損?


    莫說極品法器,縱使極品靈器,在她這本命法寶一擊下也早該崩碎了。


    不說戚婆婆,便是郭旭本人也是同樣震驚,他本來沒指望這龍吟劍能接住碧玉簪一擊,早已做好了其他後手的準備。


    但偏偏這他並不看好的龍吟劍與這碧玉簪一擊而不落下風,他內心大喜,故禦使龍吟劍化作大衍劍訣破兵式裏的一式絕招,將這碧玉簪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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