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老頭見大家都覺得這事沒什麽奇怪的,他十多年來藏在心裏的疑問似乎也都有了答案,於是,他拿起那木盒對淩雲說道:“雲兒啊,爺爺老了,怕不記事,這匣子中還有一粒藥丸兒,現在就交給你自己保管了,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讓拿出來吃下去!”頓了頓,又對其他幾人說道:“若是雲兒昏迷了,便勞煩你們幾位給他喂下去吧!”


    李冬明幾人應諾,淩雲接過那木盒,淩老頭說道:“快拿去藏好,別弄丟了!”


    淩雲說道:“好的,爺爺,我這就去收好!”說著,便拿著那盒子便起身出了廚房,往屋裏走去。


    來到屋內,正想著藏哪裏既安全又好找,他彎下腰看向了床底,那兒藏著他從絕龍嶺帶迴來的寶貝和刀劍。接著,他站起身,心想:“這東西藏起來了,若是我再犯那怪毛病了,昏迷的時候又沒人在身邊,或是他們都不在家中怎麽辦?還是帶在身上吧!”


    於是,他打開那匣子,翻出那粒藥丸,拿在手中。他看著手中這硬邦邦比櫻桃還大一點兒的藥丸,突然好奇自己是怎麽吞下去的,他把藥丸放在嘴邊,微微張開嘴,把藥丸放入口中比劃了一下。


    這一比劃不要緊,也許是張嘴時間太長,他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的藥丸竟沒能拿住,直溜溜掉入了口中,順著喉嚨滑入了肚子裏。


    那藥丸經過淩雲的喉嚨時,感覺卻是軟綿綿的,一點不似之前硬邦邦的感覺。


    淩雲心想,這下糟了,這藥丸被他提前給吃了,他使勁地用手摳著喉嚨,試著將那藥丸嘔出來,卻隻是幹嘔了一陣,沒有任何效果。


    在他拚盡全力嚐試著將那藥丸嘔出來的時候,匣子中的那獸牙吊墜上,一陣極其微弱的藍光快速飛出,瞬間便進入了他的身體。


    李冬明幾人聽見淩雲的幹嘔的聲音,遠遠地大聲問道:“淩雲,你怎麽了?”淩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發現實在是沒辦法了,便朝屋外大聲迴答了一聲道:“我沒事!”說著,將那盒子蓋上,爬上床,把那匣子藏在了枕頭後麵,然後出了門,關上屋門,迴到了廚房中,與大家一起繼續吃飯。


    吃過早飯收拾完了碗筷,李冬明夫婦見淩雲沒事了,也就帶著小黑和來福迴自己家中去了,耽擱了多日,家中也該迴去收拾收拾了。而李浩洋呢,則不願迴去,非要留下來,說是擔心淩雲有什麽情況好及時幫忙,實則,卻是惦記著與淩雲之前在絕龍嶺的約定。


    李浩洋和淩雲並排橫著躺在床上休息,經過了這幾天的折騰,淩老頭早已在裏屋睡著了,淩雲原本也因為一夜沒睡,哈欠連天,困得不行。可不知怎的,誤食了那最後一粒藥丸後,突然間精神亢奮了起來,一丁點兒也不覺得困了。


    李浩洋開口問道:“淩雲,還記得咱們的秘密計劃嗎?”淩雲一激靈,坐起身來,問道:“你是說...”李浩洋說道:“要不是你出了事,我們估計已經在金陵城了!”


    淩雲說道:“那可不能賴我,你以為我想啊?”說著他又躺了下去,接著說道:“對了,咱們還得先去找鐵柱叔給咱們打造兩把一模一樣的刀劍呢,不然被人撞見,可不好解釋!”


    李浩洋說道:“那倆寶貝你藏哪了?”淩雲一手墊著後腦,一手指了指床底下,沒有說話。李浩洋問道:“咱啥時候去找鐵柱叔?”淩雲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裏屋,輕聲說道:“等我爺爺出去了再說”。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點別的話題,不知不覺便過了半個時辰,淩老頭此時已經起來了,見李浩洋和淩雲在外屋聊得正歡,對他二人說道:“你倆聊啥呢?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李浩洋答道:“沒,沒啥,就隨便聊聊!”淩老頭對他們的聊天也沒有興趣,便接著說道:“你倆在家別亂跑,我到集市去一趟!”


    淩雲翻身坐了起來,說道:“爺爺,需要我去幫忙嗎?”淩老頭沒好氣地說道:“你身體才剛好,幫什麽忙?好好在家休息吧,啊!”說完,淩老頭從牆上取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迴頭又對他倆說道:“對了,前些天聽鎮子上的人說,咱村子附近出現了兩隻大蟲,這以往可從來都沒在這村子附近出現過猛獸,你們兩個這幾日出門可要擔心些。”淩雲和李浩洋兩人說道:“知道了,爺爺!”他倆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沒當迴事,淩老頭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李浩洋此時也已經坐了起來,他用手肘撞了撞淩雲的胳膊問道:“你還真想跟著去幫你爺爺的忙啊?”淩雲朝他調皮地一笑,說道:“你覺得呢?”


    李浩洋假裝鄙夷地說道:“你這家夥,三爺爺這麽大年紀了,你還讓他一個人去!”淩雲也不客氣,滿臉不屑地說道:“得了吧,洋哥,你可別裝了,你不也想著趁我爺爺不在家,去找鐵柱叔嗎?再說了,陸伯伯肯定會幫爺爺把東西送到家裏來的!”


    李浩洋見被他識破了,哈哈一笑道:“那還等什麽?走啊!”說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淩雲急忙拉住他道:“誒誒誒,你這樣去找鐵柱叔,他怎麽知道你要打什麽樣的刀劍?”李浩洋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淩雲站起身來,彎腰鑽入床底,從裏麵摸出了之前藏好的刀劍,將刀遞給李浩洋,自己則抽出劍鞘中的劍,放在床上。他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劍刃和劍柄的長度和寬度,粗略記下了劍柄和劍鞘上雕刻的圖案。


    李浩洋見狀,也學著他的樣子,把那寶刀的樣子記了下來,隨後,淩雲將刀劍重新收納好,藏入床底最隱蔽的位置。


    兩人大概交流了一番,確認記得清楚,感覺沒什麽遺漏了,便起身走出屋子,關上門,徑直朝著南麵的一座山坡走去,那山坡背麵便是住著白雲村的王鐵匠。


    李浩洋和淩雲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王鐵匠家門前,這王鐵匠家的院子是用土牆圍的,圍牆有半人多高,朝著路口方向開了一扇門,門上搭了個遮雨的茅草頂。門框和門頁都是木質的,門板上鑲著個齜牙咧嘴的獸首,獸首嘴上叼著一個銅環。


    李浩洋伸手推了一把,門從裏麵拴著了,推不開,於是,他朝裏麵喊道:“鐵柱叔!”


    淩雲走上前去,伸手握住門上的鐵環,用力扣了幾下,那鐵環發出“叮,叮,叮”的撞擊聲。


    不一會兒,院子裏麵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問道:“誰啊?”李浩洋急忙迴答道:“鐵柱叔,是我,浩洋!”


    院門吱呀一聲朝內打開了,開門的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他腳上穿著雙破舊的布鞋,身上穿著件深灰色的薄外套。見屋外站著的兩人,有些意外,問道:“呦,你們兩個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了?”停頓了一下,又問道:“淩雲?你不是那什麽?唉,呸呸呸,瞧我這嘴,這會兒沒事了吧?”


    李浩洋笑道:“鐵柱叔,淩雲他沒事,我們這次來,是想找您幫我們打點東西!”說著,便要往院子裏鑽,王鐵匠一把拉住他道:“誒誒誒,等會兒,你上次找我打箭頭,答應我的東西還沒給我呢,這次又想做什麽?”


    李浩洋推開他的手,嘿嘿笑道:“別啊,鐵柱叔,您要的東西我一定給你弄來,可這剛入春不久,哪來的大蛇呢?再等等吧,啊?等入夏了,我馬上進山給您找去!”


    王鐵匠聽了,這才讓出道,讓他倆進了院子裏,淩雲也跟著跨過院門,來到院內。


    進了院子,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青磚和土磚混合結構的房子,屋頂蓋著青瓦。這便是王鐵匠家的主屋,主屋旁邊還有一個土磚和竹子搭建而成的小屋,屋頂上蓋著茅草,露出了一個黑黑的泥塑的煙囪,想必這便廚房房了。


    廚房對麵的位置還搭著一個木棚,裏麵是一個青磚堆砌的火爐子,和一個鐵馬,那便是王鐵匠吃飯的家夥。爐子旁邊有個長木桌,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鐵器,有鐮刀、鋤頭、鐵錘,菜刀,碼釘等,鎮子上常用的鐵器應有盡有。


    淩雲第一次來王鐵匠家,見到這麽大各式各樣的鐵器,眼睛都看直了,但是很快他便發現了問題。他抬頭對王鐵匠問道:“鐵柱叔,您這兒怎麽盡是些廚具、農具和漁具,怎麽不見刀劍啊?”


    王鐵匠見他這麽問,又好氣又好笑,隨手拿起麵前的一個馬掌鐵,說道:“就咱這個鎮子啊,個個都是靠著漁獵和種地為生,要那刀劍有什麽用啊?”


    淩雲聽了,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道:“您說得對,不過,我和洋哥今天來找您,就是想打造一對刀劍,鐵柱叔,您這兒能打嗎?”


    王鐵匠臉色微變,瞠目道:“你這孩子,好好地要打刀劍做什麽?”淩雲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迴答。


    李浩洋湊上前去,抱著王鐵匠的胳膊說道:“哎呀,鐵柱叔,您別生氣,我們就是想打造一對刀劍,帶著到那金陵城中,學學那些江湖人士,耍耍威風麽不是?再說了,就是帶著進山打獵,遇到野獸什麽的,那也可以防身不是?”


    王鐵匠轉過頭對著李浩洋道:“這孩子,什麽亂七八糟的,還防身呢,防身用砍柴刀和匕首不就行了?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你們要進城?”


    李浩洋迴答道:“嘿嘿,我們就是想去看看,我倆長這麽大還沒去過城裏呢!”王鐵匠正要說話,淩雲卻說道:“鐵柱叔,您是不是不會啊?”


    王鐵匠被他這麽一問,沒迴過神,問道:“不會什麽?”李浩洋見狀,急忙將淩雲輕輕推到一邊,打斷道:“沒什麽,沒什麽,他也沒去過金陵城,所以想跟您問去城裏的路呢!”


    王鐵匠說道:“不對,你剛才是說我不會?不會什麽?你是不是說我不會打造刀劍?嗬?你這小毛孩子,就是你爺爺來了我這兒,也不敢懷疑鐵柱叔我的手藝!”


    李浩洋諂媚地說道:“哪有的事,鐵柱叔,您別誤會,我們怎麽可能懷疑您的手藝呢?您可是咱們鎮子上唯一的鐵匠,什麽稀罕玩意兒沒造過,怎麽可能不會打刀劍呢?您說對吧?”


    王鐵匠笑道:“嘿!你這話我愛聽,不過這說起來啊,我打了幾十年的鐵器,除了切菜的菜刀和砍柴的柴刀以外,的確是少有打過刀啊、劍啊什麽的。不過呢,我們家是祖傳的手藝,世世代代都是鐵匠,我的祖上給我留下了一本書,裏麵記載了許多兵器,據說啊,能記錄在這書上的,都不是凡鐵打造的物件。咱遠的不說,就兩百多年前,絕龍嶺上的那些人,也都是找我祖上定製兵器呢!”


    李浩洋聽了,心想:“說了這麽多,還是沒打過啊,兩百多年前還說不遠呢?”沒等他開口,淩雲卻先說道:“那鐵柱叔,您到底會不會啊?”


    王鐵匠聽到淩雲這話,臉色瞬間陰了下來。但李浩洋和淩雲畢竟都是晚輩,因此又不好發作,隻好強忍著。李浩洋見狀,急忙又上前打圓場,說道:“鐵柱叔,您別介意,淩雲他不是懷疑您的手藝,他的意思呢,是說我們要打的刀劍有點兒複雜,怕您一時半會兒手生,不適應呢!”


    王鐵匠聽了,陰鬱的臉色這才稍稍轉晴,笑著對淩雲說道:“淩雲啊,你要是這麽想,那可就瞧不起你鐵柱叔了。既然這樣,來吧,今兒個就帶你倆小娃兒長長見識!”說完,他轉身走向了主屋。


    淩雲和李浩洋看著王鐵匠的背影,心想:“看看他藏了什麽好東西!”於是,緊緊地跟了上去。


    來到屋內,王鐵匠從床底拉出一個大木箱子,又從牆上取下一把鐵質的鑰匙,插入到木箱上掛著的大鐵鎖中,輕輕一擰,隻聽“啪”地一聲,那鎖應聲而開。


    王鐵匠打開箱蓋,露出裏麵的一層棉布,掀開棉布,下麵是一柄大刀,刀身下墊著一層厚厚的稻草。


    王鐵匠取出大刀,隨手一晃,刀口朝上橫在胸前。這刀足足有六尺長,那雪白的刀身泛著寒光,李浩洋和淩雲兩人見了,不由自主地讚道:“好刀!”


    李浩洋伸手摸了摸,那刀身觸感細膩而光滑,感覺不到一絲凹凸不平,也無半點鏽跡,刀身上隱約有些交錯的弧形暗紋。雖然李浩洋和淩雲都不懂兵器,但也明顯能感覺得出來,這王鐵匠的手藝是相當了得。


    王鐵匠見兩人瞪大著雙眼,心中暗暗得意,麵露微笑地說道:“怎麽樣?你鐵柱叔的手藝行不行?”


    李浩洋豎起大拇指,嘿嘿笑道:“行!鐵柱叔,您這手藝可真行!我倆也正想讓您給我們打一對這樣好的刀劍呢,不過……”說著,李浩洋猶豫了一下,王鐵匠疑惑地問道:“不過什麽?”


    李浩洋接著說道:“鐵柱叔,您放心,我們不白要,隻是眼下我們手頭沒有錢,能不能...欠幾天,等我倆從金陵城迴來再給您?”


    王鐵匠笑道:“欠幾天?那金陵城來迴路上就要一個月,你倆去趟金陵城,迴來就有錢了?”


    見王鐵匠不信,他倆又不能說出來自己從金陵城迴來後怎麽就會有錢,隻好默不作聲。


    王鐵匠見他二人不說話,便對李浩洋說道:“洋洋啊,叔暫且再信你一迴,不就打一對刀劍嗎,叔也不要你們的錢,不過呢,你倆得答應我兩件事!”李浩洋一聽,心中暗喜,嘿,有戲!急忙嘿嘿笑著問道:“嘿嘿,叔,什麽事?您直接說!”


    王鐵匠一邊收起刀,又給木箱子鎖上,一邊說道:“這第一呢,你欠我的東西,再加一倍,這第二嘛!”說著,看了一眼淩雲,接著說道:“再去替我找幾株猴薑來。”李浩洋和淩雲聽了,簡直不敢相信,這王鐵匠的要求竟然隻是這些,兩人齊聲脫口而出道:“就這?”王鐵匠也沒想到他倆會是這反應,問道:“怎麽?”淩雲急忙擺手道:“沒,沒什麽!”李浩洋也急忙說道:“沒問題,沒問題,就聽您的!”


    王鐵匠見他們都同意了,便接著說道:“既然都沒問題,那就看看你們要打什麽樣的刀劍吧!”說完,李浩洋和淩雲便將各自的刀劍樣式與王鐵匠仔細描述了一遍,還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大致樣子,王鐵匠聽完,微微皺了皺眉,說道:“你倆三天後來我這取吧!”李浩洋大喜,說道:“多謝鐵柱叔!那我倆就先迴去了。”


    道別王鐵匠以後,兩人走在了迴去的路上,淩雲問道:“洋哥,你到底欠鐵柱叔什麽好東西,他怎麽那麽爽快就答應了?”


    李浩洋停下腳步,說道:“我也覺著奇怪呢,我就答應給他弄幾顆蛇膽,不是什麽難事啊,等入夏了咱倆去抓蛇便是了,我還想問你呢,那猴薑是什麽寶貝?雖說兩柄刀劍也不是什麽稀奇物件,可也不是幾顆蛇膽和幾株野草就能換來的吧?”淩雲想了想,說道:“嗨,不管了,既然他答應咱們了,那咱們也去給他弄來,免得他到時候反悔,誤了咱倆的事!”說著,兩人便繼續往淩雲家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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