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立刻亢奮地拍床:“拿朕的二十八米大刀來,若想過此路,且在俺老孫刀下走一遭。”


    整間屋子都磨拳霍霍,所有人眾誌成城,緊密團結在以林蕊為核心的攔門中心周圍。


    林蕊捏緊拳頭,惡狠狠地發問:“我們的目標是?”


    小元元興奮地喊出聲:“打倒新郎,堅決不許他帶走新娘。”


    她剛剛開始換牙,說話漏著風,也阻擋不了她舍我其誰的氣勢。


    王奶奶趕緊拽走六歲的小姑娘,再這麽待下去,肯定得被蕊蕊這丫頭帶歪。


    打扮成金童模樣的小寶生相當給力,積極地揮舞小拳頭:“不許他帶走貝拉姨姨,揍他!”


    林蕊老懷甚慰,覺得自己這麽多年沒白喂小家夥大白兔奶糖。


    小豆丁自豪地挺起胸膛:“貝拉姨姨是我的,我長大了娶貝拉姨姨。”


    林蕊大驚失色,趕緊把這小兔崽子也攆走。


    敢情她這是為自己培養情敵來著。


    王奶奶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兒地拍周會計的肩膀:“你瞅瞅,他們自己先內訌了。”


    外婆在邊上看著直搖頭:“隨他們去。當初鵬鵬他爸差點兒在鑫鑫蕊蕊她們爸爸茶杯裏頭放番瀉葉。”


    天底下就沒看姐不順眼的小舅子小姨子,那可是拐走他們姐姐的人。


    何況貝拉還是蘇木他媽呢。


    簡單吃過早飯,眾人都忙碌起來。院子門大門口樓梯口還有閨房門前都要有攔截隊伍。


    林蕊上蹦下跳,四處協調,統一目標就是增加屏障的牢固性。


    老太看她跟隻猴兒似的,忍不住咧著嘴巴樂:“看看她積極的哦。”


    這要是等到小盧跟鑫鑫結婚了,這丫頭還不得把房子給拆了。


    林蕊迴過頭,鄭重其事地警告一屋子的中老年婦女,痛心疾首地強調:“你們可是中堅力量,千萬不要被糖衣炮彈所蠱惑。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接上三次親,就甭想把新娘子帶出門。”


    外婆憋著笑,連連點頭:“放心吧,誰是自家人,我們心裏頭清楚的很。”


    林蕊這才心滿意足地上樓去。


    結果她忘了件最重要的事,就是外婆有顆博愛的心。


    不要臉的大表哥早就提前認下外婆當幹媽。


    他用糖果跟紅包瓦解了院子門口的孩子兵團之後,然後咚咚咚在幹媽幹奶奶的麵前足足磕了18個響頭,就順利地殺向樓道。


    林蕊還沒來得及樂嗬呢,疆土便淪陷了大半。


    她大驚失色,趕緊躥迴樓上去,拎出自己的大刀。


    在大表哥率領伴郎團表演完邁克爾傑克遜的舞蹈之後,她橫刀立馬,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攔在前頭。


    “想過去?且在我刀下走一迴。”說著,她就虎虎生風地舞起了大刀。


    一套赫赫有名的無極刀法耍開來,端的是氣吞河山,煞是好看。


    當年29路軍大刀隊,可是名震大江南北。


    眾人全都圍著看熱鬧,拚命鼓掌,就連大表哥的伴郎團們都團團在邊上,不停地大聲喊一句:“好!”


    林蕊收刀,得意洋洋地一抹額頭上的汗珠,當場下戰帖:“你可有膽量與我對陣?想接新娘子啊,贏了我再說!”


    她話音剛落,就驚訝地發現人群中沒有大表哥,新郎官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得意賊人已被嚇跑,身後的閨房門就吱嘎一聲開了。


    大表哥抱著新娘子出來。


    少女目瞪口呆,悲憤欲絕,難以置信地伸手點著陰險陰險腹黑的伴郎們。


    盧哥,孫哥,你們一個個的良心就不痛嗎?


    合著他們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故意舍棄伴郎團圍在自己身旁,好讓大表哥偷偷行事。


    鄭大夫點女兒的腦門子,恨鐵不成鋼:“你就想著自己瞎顯擺了吧,把關鍵任務都忘得一幹二淨。”


    後麵都房門大開了,她還在忙著耍大刀出風頭。


    誰家伴娘靠著耍大刀攔新郎的?


    同樣過來幫忙攔親的於蘭連連搖頭:“我看錯了你,我還以為你是高手呢。”


    春妮跟芬妮姐妹倆也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


    林蕊眨巴兩下眼睛,試圖挽迴局麵,她要當場搶親,堅決不讓賊人陰謀得逞。


    結果鄭大夫直接揪著小女兒的耳朵,把這丫頭拎邊上去了。


    瞎胡鬧,時辰都是占卜好的,哪裏能耽誤了?淨知道瞎礙事。


    林蕊嗷嗷直叫,一個勁兒抱怨鄭大夫迷信,哪來的什麽吉時呀。虧得她平常還將科學話在嘴邊,言行不一。


    鄭大夫瞪眼:“好兆頭,懂不懂?”


    這種關係到一輩子幸福的事情,再迷信都不為過。


    己方人馬悉數叛變,林蕊隻能揚著大刀憤憤地威脅樂歪了嘴巴的新郎官:“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欺負我家大美人,看我不將你斬於刀下。”


    貝拉要是不幸福的話,蘇木也肯定也會不幸福。


    大表哥油尖嘴滑,要是欺負了大美人,她一定會揍死他。


    大表哥毫不畏懼,脖子一揚:“你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機會的。我還要靠貝拉保護我呢。”


    眾人哄笑,對付林蕊這個事兒精,就得有這種混不吝的勁兒。


    新娘子出閣需要娘家兄弟背出去,象征著娘家也是有人的,誰敢欺負新娘子,梁家兄弟一定要為她出頭。


    貝拉當然沒有兄弟,當時商議著究竟是林廠長還是鄭舅舅背她出閣,最後是在邊上一聲不吭的蘇木,突然間開了口:“我來吧。”


    他要親手將母親送上喜車,母親應當快快樂樂地開始新生活。


    還不到20歲的年輕人蹲在地上,示意母親匍匐在自己肩頭:“媽,我們下去吧。”


    貝拉心中一陣酸澀,她乖乖地趴在兒子的肩頭,小聲道:“好。”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兒子已經這麽大,成為了她的依靠?


    20級台階,就好像20載歲月。


    悠悠晃晃,時光已經走到1994年的春天。


    蘇木將母親送上喜車,表情嚴肅地看著大表哥:“你要是敢欺負我媽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直接接我媽迴家。”


    大表哥前頭還滿臉堆笑,後麵驚得差點兒當場亂跳。


    別別別,這一接走了的話,他的人生從此以後就再沒有春天。


    這現成的大兒子比兒媳婦還狠。


    院子裏頭響起了炮仗聲,舅舅點燃了幾炮,主持場婚禮的大伯爹揚聲喊:“吉時已到,新娘入轎!”


    蘇木握緊了母親的手,朝她微笑:“媽,你以後一定要幸福快樂,好好享受你的人生。”


    不用背負任何沉重過往,嶄新的幸福生活。


    第440章 春天的春天


    1994年的春天, 正式拿到台彎省勺魚島戶籍的陳誌忠休了假, 前往父親老家掃墓。


    他從勺魚島坐船去上海, 然後沿著黃浦江一路往上,最後到了青海。


    其實坐飛機或者火車更快,可是陳誌忠更願意看看“一條大河波浪寬”到底是什麽模樣。


    核驗船票的工作人員看著他的身份證件就笑:“勺魚島人啊, 等你們那兒開放旅遊了,我也過去看看。前兩天我們船上還來過勺魚島的同胞。”


    陳誌忠立刻笑, 學著那小海軍接人待物時的風格, 趕緊說歡迎。


    其實這幾個月的時間, 他跟同伴在島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協助自動脫離中.華.民.國戶籍的人辦理台彎省勺魚島戶籍。


    因為台彎當局對於勺魚島遲遲沒有反應, 又被曝出強行命令留守軍人離開的醜聞,島內現在針對當局的示.威.遊.行愈演愈烈。


    失望透頂的民眾有不少人放棄自己的護照,轉而投向大陸。


    因為最起碼的,大陸拿出了保家衛國的態度。


    主流媒體也開始唱衰當局首腦, 民眾直接衝到總統府前要求其下台。


    火上澆油的是,去年年底有位海軍上校被發現浮屍海麵。最初軍方給出的調查結果是自殺。


    結果在家屬的強烈質疑下,最後軍方不得不進行屍檢,發現該上校死於他殺。


    這位以業務能力強, 性情耿直著稱的海軍上校生前三個月曾前往法國考察。


    1992年台彎和法國正式簽單, 正式為台彎開建軍艦。


    身為海總武獲室執行長的上校察覺這樁高達一百多億的軍購交易疑點重重,懷疑其中存在不法內幕。


    結果在法國待了三個月迴台後, 他的屍體被發現漂浮在宜蘭外海上。


    因為軍方最早從1988年開始考慮購買軍艦時,首選目標是韓國, 後來中途才突然換成法國;加上法國人90年的時候,才造第一艘這種艦型,當局在8.9年10月份,光看過圖紙的情況下,就敲定了這樁金額巨大的采購案,所以民眾高度懷疑其中存在黑金交易。


    其實從陳誌忠的角度來看,當初棄韓國而選擇法國軍艦十分正常,因為計劃購買的韓國軍艦性能也就是能對付朝鮮這樣的國家。


    況且當初決定購買韓國軍艦的時候,島內民族情緒膨脹,不斷抨擊台方造船業,想要自己造。


    民眾哪裏清楚,其實島內壓根連那種級別的軍艦都沒能力自己造,必須得韓國提供技術支持。


    他們不明白的是,曾經膽敢截下蘇聯貨船,扣著拒不歸還的台彎海軍,早就不是當初的模樣。


    但是當局在光看圖紙,連實物樣品都沒見到的情況下,就貿然對法國下這麽大的訂單,還搭上了地鐵訂單才費勁心思說服法國冒著得罪大陸的危險同意出售,裏頭有沒有涉及到黑金交易,那就難說了。


    民眾要求當局給出個確切的說法,當局卻遲遲沒有給出明確的迴應。


    這時候又爆出了當初負責軍艦交易付款業務法國銀行台籍幹部於1992年墜樓身亡的新聞。


    軍艦還沒有開始製造呢,就已經莫名其妙死了兩個人。民眾普遍懷疑他的死因同樣蹊蹺。


    勺魚島跟軍艦黑金交易的事情交織在一起,民眾對當局失望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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