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許一連做了幾個深唿吸,忍了又忍,算了算了,跟個傻子計較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


    第九章  故人重逢


    過了大半個月,又到了衛嶺去雲鶴樓看病的日子,以前大多數都是衛老夫人陪著他去的,總不放心他,這次衛老夫人突然惹了風寒,不宜出門,溫許作為衛嶺的妻子,自然而然就得陪著他去了。


    衛嶺的病情已經比以往好了很多,上次去雲鶴樓看病時,大夫交代,一個月去一次就行了,路途遠,也不好來迴折騰。


    係統:【此次出行將會遇到一個重要角色,是‘溫許’的故人,玩家猜對可獲得50積分。】溫許怎麽也想不到會去看病的時候遇到什麽故人,原著裏的溫許又沒有什麽朋友,也不知道會遇見誰,最好不要是敵人啊!前世溫許黑化後可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啊,遇到敵人就尷尬了,帶著滿心的疑惑與期待出發了。


    每隔半個月,衛嶺都會犯病,走路都困難,變得很虛弱。


    幾個小廝把他抱到馬車上,溫許上了馬車,衛嶺就自動靠過來,把頭枕在她腿上。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溫許已經習慣了衛嶺的這種接觸,在他犯病疼痛難忍時,也會主動抱著他安慰,他很粘人,很會撒嬌,特別是生病的時候,更不忍心看他受苦,溫許覺得自己不像是他妻子,倒是像他的24小時全職貼身保姆,堪稱模範妻子,儼然成了一個老媽子。衛嶺使喚她,比使喚任何丫鬟都得心應手,往往他一個眼神,溫許就知道他要喝水還是要休息。


    溫許內心有些犯疑,前世衛嶺都是在家裏看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改成每月去雲鶴樓看病了,這書上根本就沒寫到他外出看病啊,也不知道是哪條劇情岔了。


    從衛家到雲鶴樓要坐兩個時辰的馬車,也不知道這雲鶴樓的主人怎麽想的,居然建在城外的一個山上,這看病的人爬個山還沒到目的地就得累死了。


    盡管看病路途遙遠坎坷,依然有很多有錢人願意去那裏看病,一是那裏的醫生醫術高明,很多疑難雜症都能夠解決,二是服務待遇好,環境很適合養病。有的人甚至直接花重金直接住在了雲鶴樓,要想住在雲鶴樓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首先,錢要花的多,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住的,二是得經過樓主的同意,樓主喜怒無常,看得順眼的就允了,看不順眼的管你是什麽高貴的身份也沒資格。


    出了城,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到了路雲山山腳,上山的路不好走,馬車沒法上去,衛嶺又沒法走路,隻能用擔架抬著他小心翼翼地上山,留下兩個家丁在山下的茶棚裏看守著馬車。


    沿著上山的路走了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的路,終於到了半山腰,這雲鶴樓居然在這座山的對麵的另一座山,中間隔了一條不大不小的江,下麵江水奔騰著,船是過不去的,還好兩座山之間有一座鐵鏈橋連接著。


    眺望對麵,雲霧繚繞,山巒起伏,天氣又是陰天,看不真切,萬籟寂靜,好似來到了一處荒無人煙之地。


    溫許一看下麵的江水就腿軟了,這特麽是來看病的還是來冒險的,還要穿過這麽危險的鐵鏈橋。幸好這鐵鏈橋也不算遠,二十幾米的樣子。


    幸好此處早有兩個雲鶴樓的仆人在這裏等候迎接他們,要不然溫許他們這群普通人真不知道怎麽把衛嶺弄過去。


    這兩個仆人顯然是練過功夫的,輕功了得,背起衛嶺幾個起落就到了對岸。溫許抓著鐵鏈雙腿打顫地簡直是爬過去的。


    過了橋沒走多遠就到了雲鶴樓,幸好這雲鶴樓沒有建在山頂,要不然這群人得累死,也不知是來看病的還是來鍛煉身體的。


    溫許才發現雲鶴樓不是一個樓,居然是個依山而建的山莊,山莊頗為氣派,門口有專門的人迎接,衛嶺是這裏的老熟人了,一進莊,就有小廝引路,帶他們到衛嶺的專有病房裏。


    山莊占地麵積還挺大的,環境很好,有假山,有花園,亭台樓閣,有些像是療養院,來看病的人非富即貴,要不就是疑難雜症外麵治不了的來這裏治療,有錢人有專門的貴賓客房,需要提前預約。


    進了房間,把衛嶺安頓好,下人們都退出去了。


    溫許打量著房間,不大不小,趕緊整潔,采光也很好,裏麵的醫學用具很齊全,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有錢真好,點頭稱讚道:“這裏還不錯。”


    不一會,外麵有人的聲音響起,人還沒進門就賀喜道:“據說衛公子娶了美人,恭喜恭喜。”聲音好似明媚的陽光,聽著使人如沐春風,讓人不自覺地被他的聲音吸引過去,來人是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高挑,麵目英俊。


    話音剛落,看見還有其他人在,那人有些驚訝,目光落在溫許身上,打量著她,笑道:“想必這位就是衛公子的嬌妻了,比傳說中的還要美幾分。”


    溫許一時之間有些發愣,麵前這個年輕公子,長得溫潤如玉,五官極為俊美,氣質非凡,《狂傲山賊女》還有這麽帥的一個帥哥?


    帶著疑問,溫許說道:“你好,我是衛嶺的妻子溫許,不知閣下是哪位?”


    男子輕笑道:“在下是衛公子的醫師,姓蘇,單名一個聲字。”


    溫許內心震撼無比,似乎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的,疑惑道:“等等,你叫什麽名字?”


    “蘇聲。”


    “是【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的蘇聲嗎?”


    蘇聲笑了起來,“正是,不知衛夫人是如何猜到的是這兩個字的。”


    臥槽!!!!!


    溫許隻想大喊一聲!!!不要怪她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也不要怪她怎麽這麽敏感!看過《狂傲山賊女》這本小說的人都知道,這個叫蘇聲的男子是書裏的男二號,女主的另一個追求者,與女主相愛相殺,走邪魅狂狷路線的,隻比男主人氣差了一點點,兩人的同人文還挺火的。


    他的另一個名字是寒聲,身份是魔教教主,也就是黑化後溫許的師尊寒聲!


    麻蛋,想不到居然在這裏遇到原身的師尊!


    原著溫許拜入魔教後,從始至終都沒見過師尊的真麵目,他一直以麵具示人,無人知道麵具後的他到底長什麽樣子,有傳言說他是個醜八怪,臉上布滿了疤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因為自卑,也有傳言說他是個比女子還要美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個美人。


    若是還是原來的溫許在這,恐怕怎麽也想不到她師尊居然是雲鶴樓的醫師,隻怪她死的太早,沒發現師尊還有另一個身份。


    寒聲在原著中一直有雙重人格,一個身份陰險狡詐的魔教教主,另一個身份卻懸壺濟世遊醫,作者這個設定有點秀逗。


    寒聲對溫許還算不錯,一次偶遇不知道是突然良心發現還是覺得有趣,救了正被山賊圍追堵截的溫許,看她還算聽話,又是一個壞苗子,正好他閑著無聊,就收了她為徒弟,也是他唯一的弟子,對她修煉不怎麽上心,帶進門後隨意教了點功夫,喜怒無常的他脾性很怪,經常玩失蹤,後來幹脆把魔教也扔給她管,也不知道是信任她還是心太大。


    溫許死之前,最後悔的是喜歡上男主衛盛,最遺憾的是沒能見上師尊一麵,遺憾而死。沒想到現在卻以這種方式重逢了,不過,溫許已不是前世的溫許,現在也不是他的徒弟。


    按作者的尿性,溫許猜測蘇聲應該還是雲鶴樓的樓主什麽的,隻是她還沒看到後麵的章節,不知道這雲鶴樓居然是他開的。


    衛嶺有些懵,在發覺溫許與前世有些不一樣之後,他特意叫一言去調查過溫許的身世,與前世記憶裏的並沒有什麽出入,就是普通的農家女孩,書都沒讀過,也不識字,怎麽會念詩句,而且,聽她剛才的語氣,似乎是知道蘇聲這個人的,這是他第一次帶溫許出門,以前也並沒有提起過,不知她從何得知。


    蘇聲代衛嶺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衛夫人也知道在下嗎?”


    溫許愣了一下,誰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呢,風頭都快要蓋過男主了,隻是她不能這麽說,原著裏的她隻是個鄉野丫頭沒見過什麽世麵,這麽一說就穿幫了。但是不這麽說又有些奇怪,她以前看書時,隻知道蘇聲是個遊醫,不知道他還在醫館看病的,也許這是作者的伏筆也說不定。


    溫許笑著說:“蘇醫師的名聲自然是響亮的,經常聽人提起您的醫術高超。”


    說謊!


    蘇聲與衛嶺對視一眼,心裏同時響起這兩個字。


    蘇聲在雲鶴樓從來不給別的病人看病,他是雲鶴樓的樓主沒錯,但也沒幾個人知道,也就跟衛嶺交情好,隻給他看病,他在外麵偶爾興致來了救個人也不會留名,根本就沒有名聲響亮一說。


    蘇聲不動聲色地說:“哦?是嗎,我都不知道我這麽出名啊,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其實我的醫術一般般。”


    溫許心道:一般般?這麽自謙,原著可是很牛叉的,多次把女主從死亡線上拉迴來,遇到各種疑難絕症都能應付,什麽毒都會解,在江湖上被稱讚為華佗在世,不過,他很古怪,看病依照心情來,想救就救,不想救,花再多的錢他都不肯答應。


    第十章  拜見師尊


    溫許在看原著小說的時候忍不住想,如果原著衛嶺沒死那麽早,早一點遇上蘇聲,沒準病可以痊愈呢,可惜了,他們沒有緣分,遇不見。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是哪條劇情岔了,居然讓他們兩遇到了,真是老天有眼,衛嶺身體的疾病在這個人手裏,也許會有痊愈的那一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治他的癡傻,衛嶺長到五六歲時智商就停在這個年紀了,永遠都是一個小孩子樣,讀書習字一樣都不會,現代科學也治不好這種病吧,溫許歎了一聲。


    就這麽一會說話的功夫,衛嶺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痛苦地呻、吟一聲,溫許立刻過去看他,衛嶺臉色慘白,眉毛擰成一團,他抓住她的手,痛苦地哼道:“娘子,我頭好疼。”聲音聽著好似雛鳥般可憐。


    溫許不知所措,緊握著他的手,第一次看到衛嶺發病這麽嚴重,以前都沒有這麽嚴重過,連忙向蘇聲求救:“師尊快來看看他……”


    師尊???


    三人懵在原地,衛嶺都忘了疼。


    師尊?


    一喊出口溫許就愣了一下,也不知怎麽的就脫口而出師尊兩個字了,都怪看書的時候太喜歡刷評論逛論壇了。原著裏的蘇聲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反差很大,挺多人喜歡他,人氣直逼主角衛盛,寒聲的粉絲都叫他師尊。隻要他出現的章節,下麵一水的師尊哇哇大叫犯花癡,同人文都有好幾本。


    不僅溫許愣了一下,房間裏的兩個男人也愣了一下。


    蘇聲隻是怔了一下就恢複常態,上前給衛嶺把脈,片刻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給他服下,又對溫許說道:“他需要針灸,你去把桌上的針拿過來。”


    “好。”溫許連忙把針拿過來,放好,緊張地看著他們。


    蘇聲說:“你先出去吧。”


    衛嶺拉著她不讓走,眼眶閃著淚花,楚楚可憐。


    蘇聲輕笑了一聲:“衛公子與夫人真是恩愛情深,片刻都不舍得分離……”


    溫許:“……”


    她隻是有些不放心,但還是覺得要聽醫生的話,更何況這醫生還是赫赫有名的蘇聲,衛嶺又不是第一次來,總歸不會害他。


    她捏了捏他的手,對衛嶺說溫柔地說:“你乖乖的聽醫生話,我就在外麵守著,別怕。”


    溫許掙開了他的手,出外麵去了。


    溫許在心裏喊道:“係統,跟你確認一個事,這個蘇聲就是溫許的師尊寒聲沒錯吧?”


    係統:【恭喜玩家,猜對了,獎勵50積分。】溫許愣住了,這也能得分?這麽好猜,一點難度都沒有啊,看過原著的人應該都能猜到。


    看著關上的門,蘇聲一邊給他做針灸,一邊打趣道:“可以啊,你小子,到哪拐得這麽好的媳婦?”


    衛嶺一反剛才癡傻的神態,心裏得意,強忍著疼痛勉強笑道:“什麽拐的,這是命中注定的,前世今生她都是我妻子。”


    蘇聲揶揄道:“哦?以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忽然就成親了,我都沒來得及去祝賀,這麽急?”


    蘇聲上次給衛嶺治病之後,迴了一趟魔教的根據地淩絕山,錯過了他的婚禮。


    兩人口氣這麽熟悉,顯然不是陌生人。


    衛嶺第一次遇到蘇聲實在三年前,那時候,他剛重生不久,心裏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以為身在夢中,下人們也不怎麽管他,他就這樣拖著病身居然從後門溜出了府,那天下著小雨,大街上沒有什麽人,衛嶺喘息著站在大街上,到處都是路,四通八達,天大地大,他卻不知該往何處去,一個人在街上迷迷糊糊的走著,不知過了多久,摔倒在路旁。


    蘇聲在酒樓上喝酒,看著一個穿白衣的人也不打傘,任雨水打在身上,一身白衣全都濕透了,頭發散著,活像一具行屍走肉,與路上匆忙避雨的行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頓時來了興致,想知道這人為何淪落到如此地步,一路上跟著他,看他暈倒在路旁,才上前去,發現居然這人長得不錯,久病的臉看起來比他的白衣服還要白幾分,柔柔弱弱的樣子,蘇聲抓過他的手腕把脈,發現他病得不起,身體很虛弱,心神不穩,內息亂成一團,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本來根基就弱,還中了□□,身體垮了,已是垂死之人,若是自己不出手,絕對活不過今晚。


    蘇聲給他吃了一粒藥丸,衛嶺悠悠轉醒,蘇聲笑著打量著他,見他眼裏沒有半分神采,神情木訥,說道:“喂,你若是肯求我,我就救你一命。”


    衛嶺此時一點求生欲都沒有,早已認定自己已經是個死人,哪裏會肯求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怪人,沒理他,前世尋遍了名醫也治不好他的病,連宮廷的禦醫來了都治不好,沒什麽用,眼前這人吊兒郎當的沒有半分正經,他自然也是信不過的,拿他尋開心的人太多了。


    從來都是別人求著他看病,這會自己主動出手相救,這人居然還不理不睬,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蘇聲也被激起了性子,“你要死,我偏不讓你死!”


    蘇聲也不嫌棄衛嶺全身濕透了,一把抱起他,發現他瘦得像一根幹柴,往就近的客棧入住。


    經過蘇神醫一天一夜的救治,衛嶺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後來,兩人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朋友,也就有了每月去雲鶴樓看病這一習慣。


    蘇聲知道衛嶺為什麽裝傻,也隻有來雲鶴樓看病與他單獨相處時才像個正常人,沒想到有一天這傻子居然還娶親了,頓時覺得稀奇不已。


    衛嶺笑道:“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自然就要娶親了。”


    “她知道你是裝傻嗎?”


    “不知道。”


    “那她還肯嫁與你,這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是看上了你們衛家是江州首富的名頭?不惜嫁給你這個傻子,隻為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衛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這麽久以來,他都沉浸在溫許包容他的溫情中,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是個傻子嗎?前世的種種一下子湧上心頭,心裏堵得慌,急怒之下,居然咳出了一口血來。


    蘇聲看他突然咳出血來,連忙找布巾擦拭血汙,手上擦得很仔細,嘴上卻更加幸災樂禍地說:“我猜對了!果然如此,你也不用反應這麽大嘛,萬一她就是喜歡你傻呢,哈哈哈哈……”


    衛嶺自顧自地想,交到這種損友,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說話總能噎死人。


    每次治療要三四個時辰,給衛嶺針灸過了了半個時辰後,又要準備藥浴,蘇聲打開門發現溫許居然趴在院裏的石桌上睡著了,一點也不像大戶人家的女眷那樣時刻注意言行舉止。


    蘇聲走過去,看她睡得正香,口水都流出來了,有些好笑,敲了敲石桌,猛咳了一聲,“衛夫人,醒醒。”


    溫許一下子醒了過來,發現蘇聲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而自己流了一手臂的口水,丟死人了,我的媽呀!形象全無!


    溫許不好意思地擦著口水,一邊臉被手臂壓得通紅一片,全是衣服褶子,問道:“衛嶺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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