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借住的地方是一個獨居阿婆的家,聽村裏人說阿婆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一枝花,可惜她紅顏薄命,丈夫在她三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他去世時給她留下了一兒一女,女兒長大了嫁到了別的村寨,平時時不時會迴來看她一下,兒子幾年前因為在緬甸賭場裏助人出老千被人砍死,兒子死後阿婆就獨自一個人生活著。


    我氣喘籲籲的跑迴家,慕千石緊跟著我的腳步也跑了迴來,阿婆對我們一直就像對她的孩子一樣的親切,她看我一臉的紅暈和汗水,她像媽媽一樣的問我:“阿囡你怎麽了,為什麽一臉都是汗?”


    我看看慕千石,再看看阿婆,按捺著咚咚咚的心跳,有些難為情的說:“阿婆,外麵有幾個僾瑪尼小夥,他們……他們要摸我的胸!”


    阿婆聽後嗬嗬一笑,見怪不怪的說:“阿囡,你不用害臊,他們是喜歡你保護你才摸你的,我們每一個僾瑪尼少女都是被男人摸過以後才會長大嫁人的。”


    我和慕千石睜大了雙眼,一臉不解的看著阿婆,阿婆給我們講了一個僾瑪尼村寨流傳了上千年的故事。


    相傳在一千多年前,天下大亂,各路梟雄都在拚命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在割地紛爭擴充地盤的戰鬥中,孟羅山一帶也戰亂不斷,異族的入侵逼迫寨子裏年輕力壯的男子都參與到保衛家園的戰鬥中,經過殊死的鬥爭,最後終於保住了家園,可是寨子裏很多還未成家的少壯男子卻也因此戰死在了戰場上。


    傳說因為他們活著的時候還沒結婚,也沒經曆過男歡女愛的夫妻生活,在每年農曆的七月十四到十六日這個屬於鬼的節日裏,他們會在這三天迴到寨子裏找一個未婚女子帶迴陰間去做老婆。


    鬼魂們十分的挑剔,他們要帶走的必須是那些不曾被男人觸及過的冰清玉潔的女子,為了保護寨子裏未婚少女的安全,不讓她們被鬼魂帶走,鬼節這三天,全寨的男人們都會自覺行動起來,都要去撫摸少女的**,讓少女們的身上沾上男人的氣息,鬼魂才會因她們身上的氣息而嫌棄她們,最終不會被帶走。


    我問阿婆:“那為什麽隻露出一隻讓男人撫摸又要藏著另一隻?”


    阿婆捋捋鬢角的白發說:“藏著的那隻是屬於未來的丈夫的,鬼節這三天男人們都必須嚴守規矩,不能去觸摸另外一隻,而且過了這三天,男人如果去碰觸女孩的**,則被視為大逆不道褻瀆女人,情況嚴重的甚至會被處死。”


    原來這個看似荒誕的節日竟然包含著這麽一種讓人感動的意義。


    阿婆淡淡的笑笑說:“雖然後來時間久了,讓人們擔心的以為鬼魂會迴來帶走女孩的擔憂也慢慢消失了,但是這個節日卻這樣就流傳了下來,阿囡你把它當遊戲就是了,小夥們心裏真的對你沒有惡意,因為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節日。”


    我們終於明白了寨子裏令人瞠目的節日是怎麽迴事,我的反應這麽大,是因為我想當然的把這個節日跟低俗的趣味聯想到了一塊,自以為文明的我心裏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文明,試想一下,敢於公開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的行為,大都應該是光明磊落的。


    聽了阿婆的講述,我忽然感覺到僾瑪尼先人對人性以及人的生命是多麽的看重,隻有把人的天性和生命看得高於一切,才會有這麽一個看似荒誕實則不然的節日產生,一千多年前的僾瑪尼人,為了保護自己寨子裏的僾瑪尼少女,真可謂用心良苦。


    僾瑪尼女人無疑是幸運的,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僾瑪尼人的先人為了她們,摒棄了思想裏多少自私狹隘的東西,他們做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以女性的生命為重。


    看過不少的史料記載,古代帝王將相去世之後,總會殺死或者直接活埋一些宮女太監之類的下人去陪葬,他們視生命如草芥,而僾瑪尼人,僅僅出於防範一種未知的危險,費盡心機的設計出一些他們認為有效的法子千方百計的保護寨子裏的女人,在這裏,我們沒有權利指責幾千年前的人愚昧和無知,我看到更多的是他們尊崇人性,珍愛生命所做出的各種努力,這是這個節日讓我最感動的地方。


    男人對女人貞潔的推崇似乎是世界性的,有的甚至是極端變態的,如今的非洲大陸甚至世界各地,有些地方還在以維護女人貞潔的名義保留著一種極其殘酷毫無人性的習俗,這是一種極端恐怖的專門針對女性外生殖qi官的讓人膽寒的割禮習俗,女孩子出生後長到三歲左右,就會讓割禮師割去全部的外生殖qi官,然後再把傷口縫合,陰部隻留下一個極其細小的小孔用於排泄,直到女孩子長大成人結了婚,新婚之夜被縫合的地方才能讓新郎用利器把它割開讓自己進入……


    因為這一種慘無人道的習俗,每年都有幾千萬的女孩因割禮死亡或著終生致殘。


    相比之下,僾瑪尼女孩更像寶貝一樣被嗬護在僾瑪尼村寨溫暖的羽翼之下。


    任何民俗和文化說到底最終折射出來的是最真實的人性,人性的邪惡和美好被一個個習俗演繹的淋漓盡致,鬼節的第二天,我鼓勵慕千石,既然碰上了,我們也應該充分的體驗一迴,我讓他也加入到保護僾瑪尼婦女的護女大軍之中,我們都切切實實的體驗了一次僾瑪尼人尊崇人性與保護生命的狂歡。


    節日結束後,慕千石對我說:“雯雯,無論傳說怎麽樣,我覺得這樣的節日更像是宣泄人性的狂歡,就像尼泊爾國內加德滿都的性廟裏那些生殖崇拜的性文化圖騰,那也是尼泊爾先人對兩性關係最直觀的態度演繹,尼泊爾人用泥塑去訴說,不同的是僾瑪尼人直接用自己的身體,他們背後折射出來的文化其實都是一樣的,純粹的性是美好的,他們更像是上帝對人類的一種賜予。”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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