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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嶽霸刀,你終於來了,咱們倆的舊賬,可得好生算算!”


    人影未現,飽含真氣的雄渾聲音,已從前方裏許外傳來,似乎吃定了嶽山有進無退的性子,絲毫不懼他不戰而逃。


    嶽山怒哼一聲,同樣以真氣遠遠送出,“陸鯊你這縮*頭*烏*龜,竟敢從湖裏爬上岸,莫非是活膩了?


    那還不快快滾過來受死!”


    乍聽之下,嶽山的口氣強硬無比,然而沒人知他心下正暗暗叫苦:若來犯之敵是別人還自罷了,不想竟是陸鯊這等需我全力以赴才有幾分把握勝過的棘手人物,更來的這般快!


    我可尚需片刻才能徹底迴氣,隻能見機行事了……


    石之軒亦清楚的看到,他的臉色很是凝重,能讓自負而霸道的嶽山露出如此神情,足見來人是個不輸於他的強悍高手。


    果然,一句話的時間,前方半裏處的小山包上,就現出了一高大魁梧、一嬌小玲瓏,兩個形成鮮明對比的身影,且正以箭矢般的速度疾掠過來。


    同時那粗豪雄渾的聲音再次傳來,“嶽山,上次你明明說好與我分個勝負,怎麽決鬥半途就落荒而逃,可讓陸某好生失望!


    希望這次你能多接陸某幾刀!”


    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滾滾聲浪席卷而來,震耳欲聾,武功最差的船主麵露痛苦之色,隻覺渾身氣血如沸,強忍著才沒做出捂耳朵或悶哼的丟人之舉。


    嶽山明知對方已然開始了心理攻勢,欲要打擊或激怒自己,仍不免心頭暗暗不忿:上次在湖上,若非你帶著三艘戰艦、千餘幫眾,早成了老子的刀下之鬼……


    “陸鯊,上次誰勝誰負,你我心知肚明,勝負乃兵家常事。你輸個一次兩次也不丟人,又何必顛倒事實嘞!”


    陸鯊與那嬌瘦男子疾掠而來的身影在十丈之外戛然而止,不怒反笑道:“哈哈,嶽山。你越是花言巧語,就證明你越是心中發虛。


    若是你不敢接受陸某的挑戰,隻消跪下向陸某叩頭一百,陸某大人有大量,饒你一命又何妨?”


    嶽山看清那嬌瘦男子模樣。思及陸鯊的某個愛好,不由眼神一亮,卻仍寒著臉,冷冷道:“陸鯊,今日你就算向老子磕頭一萬,亦休想有命離開!”


    說著一步一步沉沉邁步向前,渾身霸烈冷酷的刀勢遙遙壓向陸鯊,同時右手緩緩後探,搭向刀柄。


    陸鯊不屑一哼,左手舉起帶鞘鋼刀。同樣向前踏步,右手握向刀柄。刀未出鞘,寒潮冷雨一般的刀氣,已一浪高過一浪,向著嶽山洶湧而去。


    二人間的七八丈空間霎時勁氣橫空,殺意懾人。


    船主聽著兩人的對話,已知兩人舊怨之深,絕非一次半途而廢的決戰所能形容,想來還有其他齷齪,隻是兩人均避而不談罷了。


    而此時。石之軒的目光卻集中在陸鯊身旁那個嬌小玲瓏,幾可媲美女子的清秀男子。暗暗感應其氣息之後,不由暗歎:沒想到,這麽快就迎來本聖僧降妖伏魔的第一戰!


    眼看相向逼近的嶽山與陸鯊之間越來越短。及至僅僅隻隔三丈,才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以二人的身法武功,如此之近已可一掠而過,瞬間直擊對方要害。


    恰在這一觸即發的當口,嶽山即將拔刀的右手忽的鬆開刀柄,對著陸鯊饒有深意的微微一笑。


    此舉著實大出陸鯊意料之外。更讓人實在分不清楚嶽山是真的渾不在意陸鯊會否乘機促下殺手,亦或有把握在陸鯊的雷霆一刀下全身而退……


    陸鯊一時間再摸不清嶽山的心思,不由眼神閃爍,猶疑不定。


    盡管隱隱感覺嶽山接下來的舉動不安好心,可在身為當世首屈一指之刀手的絕對信心下,陸鯊仍是無所畏懼的跟著鬆開刀柄,不屑的看著嶽山又要耍什麽鬼把戲。


    嶽山卻故意側頭,分心看向剛剛緊隨陸鯊而來的那個嬌瘦男子,似在誘*惑陸鯊出擊。


    見陸鯊無動於衷,他才轉向陸鯊冷聲道:“這小白臉武功不賴,有資格接本人幾刀,不妨報出姓名,等會兒好送你倆尖*夫*銀*夫先後上路!”


    陸鯊臉色難看,雖心知肚明自家的取向頗為不堪,然而值此強者肆虐,權貴橫行的時代,任何有強權有勢力的人,都能隨心所好,什麽寵愛孌童、斷袖分桃、龍陽之好,上至皇帝,下至富商,都大行不諱,自己堂堂巴陵幫主,掌控千裏洞庭湖,玩玩兒*男*寵又怎麽了?


    可偏偏嶽山這個老對頭以如此語氣說出,就讓他極其不舒服……


    不過,聽到嶽山提到自己,那個嬌瘦小白臉桃花眼微眯,寒光一閃,口中卻柔聲道:“奴家寒晗,嶽霸刀等會兒在陸幫主的寶刀下彌留之際,可別忘了奴家的大名!”


    陸鯊不經意間瞧到清秀至羊脂白玉般的石之軒,不由下巴微揚,對著石之軒示意一下,嗤笑道:“嶽霸刀,這方麵,咱倆不過半斤八兩罷了!


    你倒是好眼光,找了個嬌俏粉嫩如斯的小和尚,當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貨色!”


    “呸,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般齷齪,嶽某人一向潔身自好!”嶽山麵露不屑。


    石之軒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卻氣得夠嗆,暗暗打定主意絕不容這狗屁陸鯊有命返迴湖中水巢。


    縱然他這些年大半時間都窩在一乘寺潛修,可也從張僧繇口中大致了解過南北各大江湖勢力。


    與他上一世絕大多數宗門幫派都是靠著武功傳承為核心不同,此世的幫派除了道、佛、魔三大流派外,普通的江湖幫派並沒有固定的傳承武功。


    而幫派弟子及骨幹也都是五湖四海的江湖散人因利益湊在一起,實際上對幫派的忠誠度及歸屬感很難說到底有多少。


    特別是幫派的名字稱號及幫主人選變換之頻繁,實在是沒有做不到,隻有想不到。


    比如說麵前這個陸鯊,五年前還是在東海討生活,跟武陵幫八竿子打不著,然而自五年前加入武陵幫為客卿長老,不到兩年就雀占鳩巢成了幫主。號稱洞庭湖及周邊各州縣的第一高手。


    為彰顯去舊迎新之變,他還將武陵幫改名巴陵幫,聲勢更勝一籌。


    正在陸鯊麵露不信之色時,嶽山忽而道:“當然。本人雖與這和尚沒關係,可也很懷疑這俊俏和尚與寒晗同出一門!”


    此言一出,陸鯊視線在石之軒及寒晗之間來迴掃視,一臉疑惑,寒晗則臉色變了變。看著嶽山的眼神冷得嚇人。


    若非石之軒深知嶽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倒還真會誤以為嶽山高明至識破自己在魔門的身份!


    嶽山繼續道:“陸鯊你這蠢貨,危在旦夕竟還不自知!


    即使你今日能夠從本人刀下僥幸逃得性命,亦難逃這位龍陽君的毒手!”


    寒晗仍心存僥幸,不屑的冷冷道:“嶽霸刀,你有膽與陸幫主公平決戰,看誰夠資格登上將來的天下第一刀手的寶座,現在巧言令色,挑撥離間,又算得什麽本事?”


    陸鯊看著寒晗的麵色變幻不定。似乎不敢置信,然而與嶽山恩怨糾葛多年,卻又深知嶽山非是無的放矢之人。


    果然,嶽山緊緊盯著寒晗,問出一句令後者勃然變色的話,“不知貴派韓子高兄近來可好?”


    “什麽韓子高,嶽霸刀忒愛胡言亂語!”


    嶽山嗤笑道:“陳蒨不是前些日子得承南陳帝位麽?


    貴派韓子高兄可是陳蒨最愛的枕邊人,此時更該大紅大紫,高官厚祿予取予求,寒晗你與韓子高既有同門之誼。不妨去湊湊份子。


    二男共侍一帝,韓子高做男皇後,你還可以做男貴妃麽!


    不過,你們倆還有一個共同的對手……”


    說著嶽山拇指向後。指著石之軒繼續道:“佛門本就是你魔門欲除之而後快的死敵,後麵這和尚更是南方佛門精心培育出來,準備專門迷*惑南朝皇帝的……


    他豈非正是你們滅情道未來最大的情敵?”


    此言一出,寒晗已是麵罩寒霜,盯著嶽山的眼神毫不掩飾殺機。


    陸鯊目光閃爍,稍稍側移幾步。再不肯背向寒晗,分明聽過魔門及滅情道的些許隱秘,不敢再毫無顧忌的信任寒晗。


    嶽山嘴角微微翹起,顯然對這結果頗為滿意,既能拖延時間恢複真氣,又能擾亂陸鯊的心境。


    石之軒沉聲道:“除魔衛道固然是貧僧分內之事,可嶽施主如此汙蔑貧僧及佛門,若是不給個說法,恐怕貧僧亦隻能將你列為邪魔歪道而一並除去了!”


    嶽山臉色變了變,實是未曾料到一直溫文爾雅的石之軒忽然如此,隱隱感覺自己屢次挑釁,終於觸及和尚的底線。


    石之軒當然知曉韓子高其人,更明白了嶽山為何一見自己就出言挑釁,妄加試探——一如嶽山之言,韓子高乃是陳文帝陳蒨形影不離的男寵,這在南方乃是人所共知的風*流*韻*事,最後更被稱為男皇後而名留青史,足可列入古今十大男*寵之一。嶽山不知與韓子高有何恩怨糾葛,更識破其人乃是滅情道傳人的身份,在與自己初見之時,因自己相貌過於清秀,便懷疑自己也是滅情道中人,這才屢次試探……


    畢竟,孌童很常見,可武功高強的孌童全天下可沒幾個,此點或許正是滅情道最大的破綻!


    然而不論如何,隨後都得給嶽山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一念至此,石之軒雙手合十看向寒晗,“阿彌陀佛,施主若是願意棄惡從善,放下屠刀,入我沙門,貧僧亦不想破戒殺生!”


    寒晗本就站在十丈開外,此時見得身份拆穿,事不可為,卻毫無懼色的冷笑道:“和尚年紀輕輕,能有幾分禪功尚不可知,胡吹大氣、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頗為不賴!


    嶽山,咱倆的事,沒完……”


    說著身形毫無征兆的向後疾速飄飛,眨眼間已是數丈,分明極善輕功,他本就站在石之軒十丈開外,此時一兩個閃身便已拉開至二十丈距離,眼看就要逃脫。


    “咻咻咻……”


    淒厲的破空聲響起,三顆花生米大小的念珠成品字形化作淡褐殘影,閃電般劃過十多丈距離,直襲寒晗身前,隱隱罩住了他的躲閃餘地。


    與此同時,衣袂翻飛聲中,石之軒化作一道月白箭矢,緊隨念珠之後,以不輸於寒晗的疾速追了過去。


    原來,石之軒深知魔門中人唯利是圖,絕不願與人無謂的生死相搏,早就防著他逃走,此乃大德聖僧出道以來,第一次‘除魔衛道’,自然要展現幾分手段。


    陸鯊欲言又止,終是不敢再與魔門中人糾纏不清,否則宣揚出去,不僅巴陵幫難以安寧,就連他自己也未必能有善終。


    眼看三顆念珠聲勢驚人的射至,寒晗飄退中的身形向右微側,力求避過左邊的一顆,同時雙手一上一下,用足柔韌勁力,各抓向一顆念珠。


    “蓬!”


    僅左手發出勁氣交擊的輕微爆響,寒晗臉色一變,無聲無息接住另一顆念珠的右手卻猛地一顫。


    原本他憑著念珠破空的嘯聲分辨,三顆念珠都是蓄足剛猛內勁,因而早已準備好滅情道最擅的天羅勁氣,以柔克剛卸除念珠上的剛猛勁力,更能借力加速逃離。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他左手接住的念珠雖含著剛猛勁氣,卻是虛有其表,一觸即潰,讓他無處借力。


    而右手所接的那顆念珠,所蘊含的勁力竟寓柔於剛,不僅以更勝一籌的精純柔勁無聲無息化去他的天羅柔勁,且仍有餘力反侵他手上經脈。


    如此一來,他若不想受傷,隻得分出部分真氣化解敵勁,身法不可避免的稍稍緩了些。


    石之軒似是對此早有所料,身形倏地加速三分,逼近六丈之內,使得寒晗眼神一凝。


    旁觀的陸鯊及嶽山雖不明就裏,亦能猜出石之軒所發的念珠別有玄虛,方可令寒晗吃虧減速,不由對石之軒暗暗忌憚。


    差不多了……在與寒晗拉近至不足五丈距離時,石之軒估摸著對方已經化解了念珠的勁力,下一瞬或可恢複速度,便不想再做追逃的無用功,當即一躍而起,大鳥般淩空撲擊,一手遙遙虛抓,一手成拳猛擊。


    勁風鋪天蓋地而出。


    寒晗隻覺兩股強大勁氣疾速襲來,前一股是暗帶迴旋的柔勁,清似旋風,韌如羅絲,若給卷住,身法勢必難以為繼,隨後那記拳勁更匯聚凝成氣柱,剛猛無儔。


    原本他若能提前積蓄天羅柔勁,布下層層氣網,對方如此隔著五丈遠的距離發勁,無論是抵擋還是躲閃,都有的選擇,更能以氣網借力逃走。


    可之前他一心逃走,此時已然來不及徹底展開氣網,隻得咬牙一邊盡量展開氣網,抵擋對方的迴旋勁氣,一邊雙掌疊加,匯聚真氣,迎上剛猛凝實的氣柱鋒銳。


    無聲無息間,寒晗的身周開始生出膨脹波動的氣勁,就像空間在不斷擴展似的,但又在丈許左右就停止擴張,顯然為趕時間及追求威力,氣網凝而不散。


    而在疊加的雙掌心,亦迅速聚集重重氣繭般的柔勁。(未完待續。)


    ps:今晚迴家晚了,時間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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